第五章 怪盜
1
淺見醒來了,因為他感到有一股冷風突然吹到頭頸邊。一看枕邊的手錶,剛過凌晨兩點。他覺察到有點不同於平時的動靜,往身邊一看,記代子的身影不見了。這深更半夜地她去了哪兒呢?於是恐惶地叫起了記代子的名字。淺見真的被這一聲音弄醒了。因為他作了一個夢中夢。就連枕邊的手錶也跟夢中一樣指著同一時間。
身邊的記代子正熟睡著,那睡臉是那樣安詳。動人的嘴唇微微張著,與其說她睡得那樣坦然,還不如說是天真可愛。毫無疑問,記代子是人間的女人。
「是夢就好!」在放下心來的同時,汗也沁滲了出來。這不僅是從睡夢中醒來的緣故,而且還因為他太疲勞了。
他擔心自己睡著時記代子是不是會到什麼地方去,這一擔心甚至都影響了他的夢幻,所以他常做剛才那樣的夢。忽然間他回想起了剛才的「夢中夢」,又置身於擔心之中了,懷疑是否是在夢中見到記代子睡在自己的身邊。
不過這回確實是真的。正當放下心來要睡時,他感覺到確實有一股寒風鑽到屋子裡來了。這說明「第一個夢」所感覺到的氣流確實是存在的。
往窗那兒看去,只見旁邊果真開著幾公分大。臨睡前肯定是關上的,淺見犯愁了。他走到窗邊,把那隙縫弄大了一點,偷偷往外面看去。淺見的房間在三樓,由於外面又有小欄杆,應該說從外面是闖不進來的。
我以為是關了的,可卻忘了關吧。淺見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把窗關嚴實后回到了床上。
「你怎麼了?」
感到動靜后,記代子睡意朦朧地問道。
「沒什麼。」
淺見為了讓她放心,把手伸到了記代子肩邊。很快她就又開始發出了那種睡覺時才特有的呼吸聲。
警視廳搜查三科群情激昂地布下了羅網,決心今晚解決問題。從去年年底以來,有一個怪盜猖獗地專門流竄於目黑、涉谷、世田谷、中野、杉亞等區的公寓進行作案。不知此人是否受過飛躍的特殊訓練。他身體輕盈,能貓著腰在垂直的牆壁上行走。他還能用一根繩索從屋頂上俯衝下來,或從這幢大樓飛到那幢大樓去,他還能藏匿於大樓與大樓之間那僅有的狹縫間,並以此來躲避警方的搜查。有時一個晚上他會連續作好幾起案。
警方曾幾次將他逼得無路可走,可每一次都遭到了戲弄,結果被他像鼯鼠一樣逃之夭夭,所以時至今日還在不得不喝這杯苦酒,警方稱他為「小鼯鼠」。
與其說是六月十七日星期六夜裡,還不如說是拂曉的五點鐘左右吧,警方接到了一位住在目黑區柿之木坂三丁目公寓里的家庭主婦的報案。據她說,由於半夜裡聽到一種從未聽到過的聲音,於是便向外面看去,只見對面那幢公寓的屋頂上有一個怪影正沿著繩索下來,隨後鑽進了四樓的一戶人家。
警視廳根據這一作案手法,斷定此人就是小鼯鼠,於是派出了二十輛警車。報案的家庭主婦住在一幢叫作柿之木坂向陽公寓四樓的四四一房間,這幢公寓位於目黑區柿之木坂三丁目環七路稍微靠裡面一點的地方。
二十台警車關掉了警報器悄悄接近那兒,車上的警員加之跑來增援的警員總共有七十人。他們在柿之木坂向陽公寓周圍布下了包圍圈,就像連一隻老鼠也不準備放過似的。
當警官們趕到時,小鼯鼠已經完成任務正沿著繩索往六樓的房頂上登攀。黑影就像一隻大壁虎貼伏在這漂亮的公寓牆壁上,牆壁與黑影顯得如此的不協調。如果沒有人報案的話,誰又會想到有人貼伏在那種地方呢?
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怪影清晰地顯現出了人的模樣。
「小鼯鼠,你已經跑不掉了。下來吧!」
在探照燈照射下,在手提話筒的叫喊下,剎那間小鼯鼠在牆上動作顯得不那麼利索了。
「快下來!」
一直在叫喊著的警察也對這個江洋大盜失去了冷靜。作案用的繩索剛好夠到四樓的窗戶。在這種情況下,除了上屋頂外,沒有其他路可走。眼看小鼯鼠就要到達房頂下面了。
小鼯鼠開始繼續沿繩索往上去了。
「退路全都被堵住了。你下來吧!」
警察漸漸開始著慌了。小鼯鼠根本就不顧警察的呼喊,使勁地沿繩索往上爬,跨過屋頂的欄杆后,身影便消失了。
「你已經逃不了啦!所有的出口和樓梯都被堵住了。電梯也關掉了。」
警察們來勁了,因為這幢大樓旁邊沒有其他的大樓,所以縱然他有十八般武藝中的「跳樓術」也用不上了。雖然他逃到屋頂上去了,卻成了「袋中之鼯鼠」。
警察們手持電筒和手槍分別從樓梯和消防樓梯上去了。雖然小鼯鼠迄今還從來沒有傷害過人,但是一旦被逼急后誰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殘忍的手段來。所以手槍是用來預防不測的。
每上一層樓,警察們的緊張也就越加劇。按比例來講的話,小鼯鼠能逃的地方漸漸被收縮得越來越小了。最終只剩下了屋頂。小鼯鼠被逼到了屋頂上。
極度緊張的警察們從樓梯和消防樓梯慢慢地爬上了屋頂。屋頂的四周用鐵絲網圍著。這兒是居民們晒衣服和被褥的地方。多出來的地方便成了居民們星期天打排球或練習高爾夫球的場所。
乍一看,上面決無藏身之處。可警察們的神情卻像被狐狸精給迷住了一樣,在房頂上心情不安地走來走去,他們時而跨過欄杆俯瞰下面的牆壁,時而又抬頭仰望天空。
只見剛才小鼯鼠攀爬用的繩索還一頭系在欄杆上,就像嘲笑警察們似地仍在牆壁上空蕩著。小鼯鼠失蹤了,這隻能讓人覺得他是從天上飛走了。
屋頂的東南角上有一長方形的高台,上面有一隻用鐵板焊成的大鐵罐。
一位警察指著鐵罐問大樓管理人,「那是什麼?」
「那是水塔,只要不停電,裡面的水總是滿滿的。」管理人回答說。
警察爬上了高台從外面用警棒輕輕地敲擊著水箱,回過來的聲音顯示裡面的水是滿的。
「如果是滿的,那根本就不能藏人。再說蓋子嚴嚴實實地蓋在那兒。」
管理人從下面說道。警察確認了水箱蓋子還鎖在那兒后,便放心地走下了高台。
小鼯鼠從柿之木坂向陽公寓消失得無蹤無影。直到天亮之前,警察們仍依戀不舍地搜遍該大樓內的每一個角落,但一切都是徒勞的。由於警方認為小鼯鼠可能被居民中的什麼人給藏起來了,天一亮便挨家挨戶去請求全體居民給予配合,可哪兒也沒有找到他。小鼯鼠闖入的房間是四樓的四一一房間。房主是一個叫平川正典的人,但當天夜裡房間里一個人也沒有。
平川是總部設在大手町的八幡朱印商社情報收集室的主任,他家住在神奈川縣相模原市。由於自己家離單位太遠,所以就在靠近東京都中心的柿之木坂向陽公寓買了套別墅似的房子。裡面確實留下了小鼯鼠的痕迹。由於房子的主人不在,所以無法知道確切的受害程度。
於是警方當即同他家取得了聯繫,但平川昨天晚上出差還沒有回來。可是公司那兒卻沒有任何有關他出差的記錄。此外,不是什麼重大而緊急的事情的話,一般來說是不可能周末去出差兩天的。警察若有所悟地在點著頭。
平川正典以「出差」為幌子,給家人留下了不在現場的證明后,眼下正在什麼地方放鬆吧。他只是周末回自己家去,而平時則住在別墅似的房子里,這樣就可以在妻子顧及不到的地方為所欲為了。由於缺乏立足於在此生活的意識,所以警惕性一般都很鬆懈。像他這樣的人即使被盜,由於存在著一些不願讓人知道的隱私,所以他們基本上不去報案。小鼯鼠正是沖著他們這一缺陷而來的。
小鼯鼠大概事先已偵察到平川周末要回自己家。即使小鼯鼠本領過人,但他也未必知道平川會將平日在別墅似的公寓里的尋歡作樂進而延伸到周末外出。
「平川先生回來后,要挨她太太罵。」
警察對小鼯鼠這一意外的「副產品」表示了苦笑。但這絲毫無助於打開小鼯鼠失蹤的這令人不解之謎。
壯志未酬的警察們,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仍在包圍著大樓,他們還抱著一線希望,等待著小鼯鼠會混雜在進進出出的人群中出來。最終還出動了警犬進行了搜索,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2
「怎麼,你不覺得水裡有股怪味嗎?」
村岡雅夫一邊洗著臉一邊對妻子說。
「是嘛,可我一點也沒感覺喲。」
妻子正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她的聲音顯得漫不經心。
「不知怎麼地我總覺得嘴裡留著一種說不清楚的腥味。水也好像粘乎乎的。」
「這是你的心理作用。大概昨天晚上的酒還沒有醒吧。」
妻子根本就不理睬他。村岡仍然疑慮重重地坐在餐桌邊吃早飯了。對上班族而言,早晨的時間是沒有一秒鐘可以浪費的。
「噯,今天醬湯里放了些什麼東西?」村岡喝了一口妻子做的醬湯說道。
「裙帶菜和豆腐。」
「放過魚之類的東西嗎?」
「怎麼會放那種東西呢?你這是怎麼了?」
「醬湯太腥氣了,有股怪味。」
「反正你對我做的菜不滿意。」
妻子終於忍不住了。村岡就這樣不高興地上班去了。送走丈夫之後,村岡夫人就把垃圾送到外面去了。今天是廚房垃圾回收日。住在同一幢公寓里的幾位家庭主婦正站在垃圾回收站前交談著。
「你不覺得這些日子水裡有股怪味嗎?」
「這麼說來,今天早上我先生也說咖啡很怪。」
「我們家的孩子說水臭而拒絕飲用。」
「的確有股怪味,我也是到今天早上才注意到……」
村岡的妻子平時不怎麼參加她們這些人的「會議」。由於她們議論的話題好像是水,而這正是引發今天早晨不愉快的原因所在,於是她便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
「我家先生今天早上也說水裡有股怪味。」
「怎麼,村岡太太家也……?」
由於平時不怎麼加入這一行列的村岡妻子也來了,於是話題就變得熱鬧了。
「給自來水公司打電話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可是我在超市附近曾向這一帶的人打聽過,可人家那兒什麼也沒有。好像唯獨我們這幢公寓有這個問題。」
「給水站的水先是抽到房頂上的水箱里,然後再送到各家各戶的吧。」
「這麼說來,水箱里會不會有什麼怪東西呢?」
「你說什麼怪東西?」
「比如說,貓掉下去……。」
「真讓人噁心!」
想到水箱里漂浮著一隻發臭的死貓,大家便傻眼了,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既然想到了這種情況,那就非確認不可了。於是給負責管理大樓的物業公司打了電話,請他們派人來。
由於這幢公寓是高層住宅,因此沒有採用那種將自來水管直接引進各家各戶的「聯通方式」,而是用加壓水泵先將水抽到設在房頂上的水管里,然後再通過管道送到每一戶人家。
「水箱跟船艙口一樣採用密封式,水箱蓋是防水性能很強的鐵蓋,再說它是用螺絲固定住的,所以貓之類的東西不可能鑽進去的。」
物業公司的人困惑地往設在鐵架上的水箱處走去。總之,他是攝於主婦們的「女權」而上去的。
物業公司的人站在水箱后,用事先準備好的扳手卸去了螺絲。這時他愈加困惑了,因為他只用扳手擰了一下,螺絲頓時就被擰了下來。
水箱蓋打開后,裡面的水很滿。他把腦袋伸進水箱口貼著水面往裡面看去,他不認為有什麼特別的異常現象。水箱深一點五公尺左右,所以無法看清底部,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怪味。
要徹底弄清楚的話,必須先關掉水泵,放去水箱里的水。
「怎麼樣,裡面有東西嗎?」
聚集在鐵架下面的主婦們問道。
「沒有什麼東西嘛。是你們心理作用吧。」
正當他要蓋上水箱蓋說「你們在瞎起鬨」時,話在喉嚨口停住了。有一樣東西像水草似地在物業公司人員的眼前晃動著。水箱里怎麼會有水草呢?仔細一看,只見眼前的水面上浮現著一張人臉,而且已經漲泡得發白了。他驚叫了起來,差點沒從架子上跌落下來。
3
六月二十日上午十點左右,警視廳通訊指揮室110報警電話接到了速報,稱「目黑區柿之木坂三丁目的高級公寓向陽大樓的屋頂水箱里發現了一具男屍」,他們當即用無線電通訊命令正在現場附近執行巡邏任務的警車馬上趕往現場。與此同時,通過有線通訊將案件的發生向轄區的碑文谷警察署作了通報。
柿之木坂向陽大樓是幢高為六層的高級公寓,它以三十二戶人家全都朝南而引以自豪。在環七路稍微靠南一點的地方,它的北面對著公園大道。果然像招牌一樣。是用錢在買太陽的恩惠,看上去日照相當好。
趕赴到現場的警察中有一個還記得這幢公寓。
「哎呀,這幢公寓不就是前些日子圍捕小鼯鼠的地方嗎?」
「是啊,當時這傢伙從房頂上失蹤了。」
「屋頂水箱發現的屍體,會不會就是小鼯鼠呢?」
「按理說他是進不了那個水箱的。」
警察們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來到了現場。在小鼯鼠如雲似霧般失蹤的同一屋頂的水箱里發現了屍體,他們決不認為這是一種偶然的巧合。
總之先將屍體從水箱里撈出來。由於屍體一直在水箱里浸泡著,因此死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此人為男性,年齡在五十歲左右。死者身穿咖啡色的棉布褲和藍襯衫,沒有眼鏡、戒指、手錶之類的東西,腳上什麼也沒有穿。
從褲子口袋裡找到了一把帶有鑰匙圈的鑰匙。死者的隨身物品僅此而已。
乍一看,這身裝束不像是小鼯鼠,因為他身上總是帶七件偷盜工具。
怎麼看,這模樣都像是從房間里走出來的。
「就算是從房間里走出來的,可也不會光著腳啊。」
「那會不會是小鼯鼠將那七件工具藏到什麼地方后,躲在這兒被淹死的呢?」
「你是說小鼯鼠把七件工具藏到什麼地方了嗎?不要說這幢大樓,就連附近我們也全都搜查遍了。」
正當警察們圍繞著屍體議論不休時,作為發現者的那些主婦一直聚集在屋頂一個角落裡,她們中的一個人戰戰兢兢地偷看了一眼死體,她嘟噥地說:
「哎呀,這人我見過!」
這話傳到了她身邊的一位警察的耳朵里。
「太太,你認識此人嗎?」
「我不是說認識他,只是他跟住在同一層樓的人很像。」
面對警察,她顯得惶恐不安地說道。
「是嗎?!請你看仔細了。」警察來勁了。
「即使你命令我看仔細了,可我還是害怕喲。再說只是在走廊上見過幾次,所以不太清楚。」
「既然住在一個公寓里,總會有誰認識他的吧。太太們,就拜託各位了。」
在警察的叫喊下,主婦們都忐忑不安地走上前來。由於她們是第一發現人和報案人所以才被同意留在現場的。此時她們的好奇心戰勝了恐怖心理。
「哎呀,他是平川先生喲。」
她們中間的另外一個人明白無誤地道出了死者的姓名。
「你說平川,他是這個公寓的住戶嗎?」
警察覺得對這個姓名還有點印象。
「沒錯,他住在四一一號房間。他跟我只隔開兩間,肯定不會有錯。」
「你是說四一一號房間。莫非他叫平川正典?」
「怎麼,你知道他?」
「他就是遭小鼯鼠盜竊的那戶人家的主人!是八幡朱印商社的幹部,那天他以出差為名沒有在家裡。」
警察把臉從主婦們那兒轉向了自己的同事。
「小鼯鼠的被害人怎麼會死在了這種地方呢?」
大家再次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因為他們一直以為平川眼下肯定在什麼地方放鬆。為了確認小鼯鼠造成的受害程度,警方後來也曾向平川家裡和公司方面打聽過。可是到了星期一,不論是他家還是公司依然都沒有見到他的蹤影,而且消息全無。
由於情報收集室主任這一職務的緣故,所以經常忙忙碌碌地在國內外奔跑,因此家人也不怎麼擔心。公司方面,就連他室里的下屬有時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平川經常早晨從美國回來,傍晚便徑直出發去歐洲,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又負有什麼特殊的使命悄悄地去了什麼地方。
就是這個平川現在變成了一具屍體,而且還是在房頂的水箱里被發現的,無論是家人還是八幡朱印商社都受驚不小。屍體經平川的妻子確認得到了證實。
第一驗屍所的報告認為,屍體浸泡在水裡估計已經三四天,即死於小鼯鼠闖入他的房間前後。由於小鼯鼠闖入他的房間后,就沒有見到過平川正典的身影,因此推斷他死於「出差」的那天夜裡,即六月十七日夜裡。
屍體的外表沒有外傷,頭部也沒有找到壓迫和勒索的痕迹。鑒於很少有人會鑽進水箱里去自殺,警方懷疑死因是因犯罪而起,於是決定進行司法解剖。
同時警方還關掉水泵放去水對水箱進行嚴密的搜查,結果從水箱底發現了一些非常珍貴的資料。
一位警察鑽進水箱后便發現了拖鞋,接著又找到了一個男人用的錢包。
「啊啊,這麼說他是穿著拖鞋來的。」
「這樣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吧。要是他殺的話,為了偽裝成自殺,可以事後將拖鞋扔進去的嘛。」
「錢包里什麼也沒有。」
「為什麼水箱里會有空錢包呢?」
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都不能認為這地方會有空錢包。警察繼續對水箱底進行了搜索,以期能找到什麼東西來。他用手指-起了一塊帶有光澤的石頭一樣的東西。在透過水箱口鑽進來的微光下,從石頭裡面發出一種耀眼的光澤。這是用寶石加工而成的戒指。
「好漂亮的戒指啊。」
「你不覺得像是鑽石嗎?」
「準是仿製品的吧。現在有的仿製品精緻得都能矇騙過寶石鑒定師。」
「是平川帶進來的嗎?」
「除了平川之外,還有誰會把這種東西帶到這兒來呢?」
「這鑽戒好像是女式的喲。」
「男人戴的話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可它為什麼從手指上摘下來呢?」
一時還無法對此作出回答。最終這鑽石般的石頭被交給專家去鑒定了。得到的結論為,這不是仿製品,是一塊為十一點五克拉的鑽石。而且還是一種名為「梅里南」最昂貴的鑽石,一克拉大約為二百萬日元。
「這麼說,這顆鑽石能值二千三百萬日元-?」
這位警察為自己所發現的資料「價值」而深感吃驚。其後又查明了一件怪事,即平川正典的手指根本就不能戴這種尺碼的戒指。顯而易見戒指不是平川的。那麼是誰把它帶到這兒來的呢?
與戒指一起被找到的錢包里還有幾張名片。上面印有「星倉商社、淺見隆司」的字樣。由於裡面裝有幾張同樣的名片,因此名片上的人被認為是錢包的主人。馬上跟位於中野的星倉商社取得了聯繫,證實名片上的人確實存在。淺見住在世田谷區野澤三丁目一幢叫「菜公館」的公寓里。
「野澤三丁目不就在平川居住的公寓環七路的對面嗎?」
「在平川所死的水箱里所找到的錢包主人就住在馬路對面,我們決不能對此視而不見。」
疑團正在逐步縮小,警方緊緊地盯住了藏匿在其背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