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柳暗花明
每鈔鍾都決定著生死存亡。曼納林手持鋼鑿對準電纜,掄起鎚子對準鑿子砸了下去。鑿子切進了電纜,他感到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他馬上挑出一副橡皮手套裹住把柄,把鑿子放口到原先的那個位置上,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小錘猛敲六七下,電纜被切斷了。
他朝門用力推去,門終於開了。一股濃煙和熱浪迎面向他撲來。他搖晃了幾下,然後朝著受害人呆著的那堵牆前衝去,切斷綁往洛挪的繩子,達夫妮跪在地板上切割羅比腳踝上的繩子。曼納林又去搶救加里勒。羅比和奇坦林也先後得救了。
火焰朝天花板直竄,而且開始蔓延到原先關著曼納林和達夫妮的這間房裡。
房門上也有一把鎖。
曼納林拿出鑿子和小錘,用同樣的辦法找到電纜。切斷電纜,撬開了門鎖。
他把門推開了,大家蜂擁而出,曼納林卻轉身回到房間里,見他從桌上拾起一隻煙盒,把它倒空,然後小心翼翼地從煙缸里把那封燒焦的信取出來裝在裡面。隨即領著大家離開別墅,攔住一輛出租汽車。
曼納林說:「司機,去消防隊和倫敦警察局,以最快的速度!」
他看到一個黑影竄進旁邊的一條衚衕。他那鬼頭鬼腦的樣子引起了曼納林的注意。曼納林把那隻煙盒塞在洛娜的手裡,朝前奔去,把那個人一把逮住,原來是哈里森。
「曼納林!」哈里森喘著氣。「達夫妮在哪裡?」
「她沒事,」曼納林說。
「謝天謝地!我剛剛逃出魔鬼的掌心,到處在找她。我知道道森夜裡在這地方搞什麼名堂,剛才我是叫警察去的。」
在倫敦警察局大門口,值班的警察朝出租汽車裡仔細地看了看,竟然張口如盆,驚呆了。他轉身就跑,立即喊來一個值班警官和一個巡佐,他們也認出了曼納林,三個人本能地站到一起,挽起手臂,擋在大門口。
曼納林小心翼翼地拿著煙盒站在他們跟前。他的身高其實還夠不到那個警官的鼻尖。
「轉告布里斯托先生,他是否想見見曾經砸了他腦袋的那個人?」
一個警官匆匆打電話去了。
另兩個分立在曼納林的兩側。
去打電話的兩個警官急促地走回來。
「請這邊走。」同時示意站在曼納林身邊的兩個警察跟上去。曼納林一直捧著那隻香煙盒,好象是捧著一隻金光閃閃的皇冠似的。
曼納林走進了布里斯托的辦公室。
「比爾,用你的生命保護好這隻盒子。」曼納林把盒子遞給他。「裡面是一封被燒焦的信的殘留物,如果你熟悉你的本職工作的話,那麼在它變成碎片之前,你是可以把它讀出來的。道森把信燒了。」
布里斯托接過香煙盒,幽默他說:「約翰,你又給我出難題來了。」
「承你抬愛,謝謝。此時此刻我想對猛擊你頭部的事深表歉意。我想那是迫不得已的,不過它將會受到人們的尊重和讚美。」
有兩警官走進朝布里斯托的房間,一個是安德生克爾上校,警察局局長助理。另一個是內政部長,一臉憂心忡忡樣子。
布里斯托看看安德生克爾。
「曼納林先生剛剛投降。」他開向向上司報告。
「曼納林你有什麼話說?」安德生克爾象一隻警犬似地吼叫著。
曼納林說。「簡單他說,道森把我的妻子、我、還有其他四個人,關在利登霍爾大街的一幢房子里企圖燒死我們。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如此喪心病狂,秘密可能就在這個封信上。」他輕輕彈了一下那隻香煙盒。「請你們的專家拿去檢驗,並做出結論。
曼納林獨自留在辦公室里半小時后。門終於開了,布里斯托、安德生克爾和內政部長相繼走了進來。內政部長他看到曼納林時,眼裡放出了光彩。
「那封信我們已經讀了。是南非的一個人寄來的,他在南非政府的一個合作企業工作。一個瞎子,但人很聰明。他是鮑威爾的姐夫。
「他妻子跟他在一個部門工作,是他的代理人,他們猜測肯納德背信棄義,又懷疑這件事能否引起官方的注意,於是寫信給你,那封信卻被人截住了,沒有送到你的手裡。鮑威爾不知道這個情況。以後當他意識到再呆下去是異常危險時,他被殺了。我們相信這是因為他已經讀過那封信。曼納林先生,遺憾的是,我不能把信中的內容透露出來。我可以附帶說的只是信中提到的事十分重要。曼納林,您是一個極不尋常的人。」
他搖了搖雙手走了出去。
安德生克爾冷冷笑了笑。
「你欠布里斯托的債你自己去還吧,曼納林。」他停了一下。「我認為你未能勸說他成為一名上等的警察,你要是能那樣做的話,我們將會贏得更驚人的戰果。」他尖聲笑了笑走了出去。
曼納林和布里斯托單獨留了下來。
「比爾,」曼納林溫順地問,「我被寬恕了嗎?」
布里斯托笑得露出了牙齒。
「我從來沒有為了達到一個較好的目的,而讓人去砸我的腦袋瓜。」
「道森現在哪裡。」
「他和里德已被抓起來了,你到這裡不到五分鐘,警察巡邏車就把他的住宅包圍了起來,現在正在進行搜查。道森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地獄的大門朝他開了。」布里斯托轉了話題。「現在用我的車子送你回去。你的朋友已經走在你的前頭了。」
在返回切爾西住宅的路上,洛娜問曼納林,」約翰,一點危險都沒有了嗎?」
一到家門口,迎接他們的歡呼聲立即從樓上傳來。
「我們正等著你們來開香擯酒呢,」羅比歡叫著迎接他們,挽住他們的手臂一起走進房裡。
加里勒和奇坦林同坐在一張長沙發上。另一張長沙發上坐著達夫妮和哈里森。小桌上放著香擯酒。
「現在我們可以正式慶祝了,」羅比說。「首先為創造出奇迹的英雄乾杯。奇蒂,拿出你的拿手好戲,開瓶塞。」
曼納林朝房間掃了一眼,首先看了下加里勒,然後是達夫妮,最後目光停在哈里森身上。
「哈里森,你非常聰明,」他說。「實在是大聰明了。但是,你不應該耍道森一樣的把戲。他偽裝遭到槍擊,用此來說明他是個受害者,而不是殺人兇手。可你要這個把戲時卻露了底。你讓你的同夥打了之後,才來跟我交往。當你跟在你的一個同夥後面爬上牆頭時,你又耍了同樣的花招。你的同夥不得不溜走,因為我離門實在太近了。」
哈里森從長沙發上站起身,假裝糊塗:「你在開玩笑吧?」
「聽我說。」曼納林打斷他的話。「沒有一個人有那麼大的本事,爬進那個這噪中以不弄出一點聲音來,可以不讓迪克森有一點點時間把他擊斃。」
「你瘋了!」哈里森大叫。
「你同意道森反對肯納德。事情一開始你就插手了。你一直呆在達夫妮身邊,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你都了如指掌。你告訴道森她來找過我,你監視她,耍盡花招欺騙她。最後,你又來欺騙我們。你是被他們留下來看守現場的,要眼看著我們都在火中化為烏有;但是當我抓住你時,你卻說你是來找我們的。如果你是真誠的,你逃跑的這點時間足可以去報告警察了。」
哈里森在曼納林講這番話時始終站著,他的右手插在口袋裡。哈里森強辯他說:「你拿不出證據,可以證明這是事實。」
「我可以證明,」曼納林說,「你將與道森一道被押上審判台!」
一瞬間,哈里森從口袋裡拔出手槍,把槍口對準自己扣動了扳機。臨死之前,他向達夫妮說了他曾乾的一些醜事。
是他潛入曼納林的公寓住宅進行偵察,翻箱倒櫃,找到了那封信。他想以此來敲詐道森和肯納德。當他看到道森對肯納德下了毒手之後,又告訴道森,他在鮑威爾臨時寄宿的公寓里,已經找到了那封信。
醫生趕到之前哈里森死了。
達夫妮俯首看著哈里森的屍體,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充滿悲痛的神情。「我知道我叔父被牽連進去了,哈里森,誰知道你也同樣如此哩。」
通過審訊,真相大白。在南非,肯納德和道森接管了很大一片地產,宣布在這片土地上蘊藏著黃金,並使南非和英國政府相信在富礦里含有鈾。經取樣檢驗,表明所言屬實。然而肯納德和道森只佔有部分地產,於是他們採用詐騙和不法手法把全部地產都奪到手。
肯納德開始是參與這個陰謀的,後來發現自己走得太遠了,轉向反對原先的計劃。道森殺了他,從而大權獨攬在手。
最後一晚,哈里森一知道在那個別墅約會,就給道森打了電話。他派人在半路截阻羅比和奇坦林,並且派了一個人躲在屋裡抓曼納林。
一個月之後,曼納林和達夫妮·肯納德參加了羅比和加里勒的結婚典禮,並送他們乘海輪去南非度蜜月。
達夫妮留在英國,接管了肯納德航線和其他公司。
當新郎新娘乘坐的海輪漸漸遠去時,達夫妮轉身對曼納林笑了笑。
「噢,順便說一下,我想我是能夠為邁克·賴利找一個工作的,我知道我能夠辦好這件事。
曼納林極為贊成,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願他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