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社團

上午的課渡過還是很快的，顧雨從王潤發等人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后第二節課的時候很無恥的跑到方婷身邊坐著去了，還很牛叉的說是為了寢室聯誼的事情。

看著顧雨和方婷姐妹聊的風生水起，王潤發狠狠在心裡鄙視了一把，抬頭看看板著臉還在照本宣科講課的老頭，又是一陣鬱悶，乾脆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麻煩來的速度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快，中午一幫人解決了午飯問題，剛走出食堂門就被不知道從哪裡一幫人殺氣騰騰的堵住了。

「誰是顧雨？」

幾人被嚇了一跳，還以為碰上劫匪了，不過一看還是大白天，周圍人來人往的，而且對方一個人胸口還別了一個學生證，當即膽氣一壯，王潤發把顧雨擋在了身後，道：「你們要做什麼？」

「你是顧雨？」一個高高大大有些小帥的小伙走了出來，目光中帶著挑釁與不屑。

「我就是顧雨，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顧雨彷彿沒有看出對方的來勢洶洶，禮貌而輕柔的問了一句。

王潤發一皺眉頭，正想上前，對方一句話卻讓他停住了腳步。

「你就是信管系的顧雨？你認識夏藍？」他的語氣中帶有了疑惑，眼前這個人看起來普普通通，橫看豎看都不像能和夏藍走到一起的人。

既然是為了女人找上門來，王潤發他們就不好多嘴了，不過幾人卻是動了動腳步，站在了顧雨身邊以壯聲勢，只不知道他們心中是不是也存在了一點看戲的心理。

「沒錯，有什麼問題么？」顧雨仍是不急不躁的樣子，好像在教室里王潤發對他說的已經完全忘卻。

他這種表現在別人看來無疑是十分不爽的，對面一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喝問道：「你前天是不是和夏藍偷偷出去過？」

有些人往往喜歡自以為是，只注意到別人對自己的態度，反而是忽略了自己本身的態度，眼前這些人明顯就是如此，就連站在一旁的王潤發等人聽到他這問話都是一股怒氣衝上心頭，可是這些人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現在是奴隸社會？」顧雨的眼中有了譏誚，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弄一些什麼規則強加在他身上：「我好像並沒有聽說夏藍簽訂了什麼賣身契，難道我和誰一起出去還要寫個申請？」

「你……」那人被噎的一怔，沉著臉道：「顧雨，你不要太囂張了！」

「哦？」顧雨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可真是為大家做了個好表率，以後大家出去的時候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碰上搶匪像我這樣囂張就行了。」

那人臉上生出一股惱怒，不過沒等發作就被先前那個高高大大的小伙拉住了：「顧雨，是個男人就不要光逞口舌之利，你既然是H大的學生，就要守這裡的規矩！」

「嗯？學校守則上有這麼一條規矩么？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顧雨向著王潤發等人問道：「你們聽說過么？」

王潤發等人嘻嘻哈哈的正準備說話，一個人的出現讓他們的表情忽然凝固在了臉上。

出來的是一個男人，一看上去就是十分孔武有力的男人，可是這不是讓幾人表情凝固的原因，王潤發他們正好認識這個人。

「他就是武術館的館主王傑，這傢伙老厲害了，我們去武術社團報名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練功，把好厚的木板一下就踢爛了！」李雙偉在王潤發的掩護下小聲地向顧雨介紹著面前這個不速之客。

「你就是顧雨？」王傑的臉上也有疑惑之色，不過很快就在旁邊人的示意下確認了：「既然你不想守規矩，那就離夏藍遠一些！」

顧雨冷冷一笑，道：「如果兩樣我都不想選擇呢？」

「你小子是吃牛屎長大的，這麼牛氣哄哄的！」

「他媽的，不想選擇就打到你想選擇為止！」

「他以為他是誰啊，這麼不識抬舉，我看是活膩味了，跟他啰嗦這麼多做什麼，直接教訓他！」

顧雨的態度讓以王傑為首的一群人立即炸開了鍋，在旁邊七嘴八舌的叫罵開了，自從他們加入這個夏藍護衛隊以來，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麼不知死活的人了，不過對付這樣的人，他們總是用相同的辦法來教育。

「通常聰明的人是不會選擇麻煩的，因為他們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十分有限的。」王傑臉上沒有什麼意外表情，彷彿顧雨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囂張的人通常是有兩分本事的，我在武術館等你。」

「等一下。」王傑正準備轉身離去，顧雨開口叫住了他。

「怎麼？你還是不想選擇么？」王傑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譏誚：「那就離的遠遠的，一個人要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顧雨暗嘆了一口氣，心想：我倒是想拒絕，可是你們能放過我么？他明白有些事情越是躲越是麻煩，當下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沒錯，想得到就要付出，我希望今天過後你們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不想每天吃過飯都被一幫人拉著去運動。」

對於這突來的麻煩，顧雨是十分無奈的，無論今天怎麼樣，H大明天的頭條新聞一定是：XX與XX因爭風吃醋在學校武術館決鬥，或者是更熱烈的消息，誰知道呢，反正一件事被傳了無數次后一定會變樣，至於是變好還是變壞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正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給這些人一些威懾，以後也能少些麻煩。

王傑沒想到顧雨這個時候還能冷靜地提出這麼個條件，不由打量了一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眼中不屑一閃而過，點頭道：「行，只要你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否則的話，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夏藍的身邊。下次，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說完之後王傑便轉身離去，圍觀的人也情不自禁跟著走去，這麼熱鬧的事哪能錯過。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王潤發一定會嗤之以鼻，甚至不屑地諷刺兩句，可是這個王傑不一樣，王潤發親眼見識過他的功夫，中國人向來講究眼見為實，看到兩指多厚的木板在王傑腳下化為碎片，這種震撼可不是電影中的效果所能比擬的。

顧雨會功夫，而且有兩下子，這一點414寢室中的所有人都隱約知道，但是他們從來沒見到過，何況從表面上看來，顧雨的身體和王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王傑擁有的絕對不僅僅是兩下子。

所以王潤發擔憂地拉住了顧雨，抬頭望了一下，然後小聲地道：「小雨，還是算了吧，沒必要跟他們這麼較真，你……你會受傷的。」

顧雨笑笑，道：「精神上的傷痛永遠比肉體的傷痛更痛苦，我寧願在醫院裡躺上幾天，也不願意一幫人整天像蒼蠅一般非要拉我去做飯後運動。」

王潤發還想說什麼，可是顧雨不知怎麼一閃身脫開了他的拉扯，朝著王傑走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跟上去？」李雙偉眼睛看著王潤發。

「廢話，當然跟著去，最起碼還能幫他加加油，要是真受傷了還能把他抬回來！」王潤發手一揮，帶頭跟了上去，嘴裡還咕噥了一句什麼。

武術社團的大本營就在教學樓最高層的一間大教室，這裡本來是學校文藝部用來排演的地方，後來以租借的方式划給了武術社團，原先看來地方很是空曠，但自從安全危機爆發以來，裡面就開始擁擠起來了。

雖然是午後，武術社團中仍聚集了許多人，喝喝呀呀的聲音不斷地傳出來，要是不知道的人聽到了沒準把H大當成了武校。

隨著王傑的出現，空曠的大教室靜了一下，然後眾人陸續打招呼：「社長好！」

「好了，大家先停一停，把中間的地方空出來！」不等王傑發話，他身邊一個人立即叫了起來。

「有比武？」敏感的一眾學員立即興奮了起來，自動分開兩邊，一個人形比武台立即產生了。

「請！」王傑向著顧雨做了個手勢。

顧雨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已經報名但還一次沒有來過的社團，雖然是學生自發組織的，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的設備還是挺全的，除了地方小些，規模還是挺不錯的，也不枉一年八百的學費。

聽到王傑的話，顧雨也不客氣，表情淡定的舉步走進了這個人形比武台。

出乎意料的，王傑並沒有走進武台，取而代之的是那個高高大大有點小帥的男生，而作為武術社團的社長，王傑只是悠閑地抱著手臂站在一旁觀看。

顧雨皺了皺眉頭，望向王傑，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雨的無視讓面前這個高高大大的男孩眼睛一下就紅了，滿身殺氣地道：「這是我們社團的規矩，你只有打贏了我才有資格挑戰社長！」

王傑看著顧雨的目光，心裡也有些猶豫，一般情況下這個規矩是沒有錯的，面對挑戰者肯定要進行篩選，不能什麼青菜豆腐一股腦的都上來，否則光煩也煩死了。不過眼下這個情況有些特殊，因為顧雨不是挑戰者，只能算是一個被挑戰者，從武林的規矩來說，王傑應該上場的。

猶豫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王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們武術社團是有這麼一條規矩。」

顧雨眉頭皺的更深了，目光仍是停留在王傑的臉上：「是不是我們的約定同樣在他身上有效？如果你們只把這當成一個遊戲的話，我想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在這裡浪費。」

「呼！」的一聲，一道黑影出現在眼前，卻是那個高大男生受不了顧雨的藐視而爆發了，腿上帶著破空的聲音猛烈地踢了過來。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高大男生的腿就到了顧雨面前，很多人情不自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都覺得下一刻顧雨一定是躺在地上了。

可是事實不是總跟隨大多數人的想法，等大家定睛看時，顧雨還是好好的站在那裡，而那個偷襲的高大男生因為用空了勁力，正憋的滿臉通紅用一隻腳跳啊跳的。

按照大家的想法，這個時候顧雨應該一腳蹬在這傢伙的屁股上，因為……因為這個高大男生的姿勢實在是擺太好了，整個後背都暴露在顧雨面前，身體前傾，屁股高高撅起，就連旁邊看著的人都有種忍不住踹一腳的衝動。

事情的發展再一次不響應大家的想法，顧雨只是站在那裡，眼睛望著王傑：「還是你親自上來吧！」

「這是哪位啊，居然又跑來武術社挑戰，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看他那像跟木柴似的身體，就是我上去也一拳撂倒了，還想挑戰社長！」

「不自量力的人見多了，不自量力又這麼不要臉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揍死丫的，讓他知道火車不是推的！」

……

「要不要提前打120？」王西晨看到場中的氣氛陡然高漲起來，不由摸出了手機。

王潤發也是攥了一手心汗，沒空去理會王西晨，看到剛才顧雨那個躲閃的身法，他心中竟然泛出一股莫名情緒，他竟是渴望著顧雨勝利……

王傑心中同樣生出一股渴望，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剛才雖然只是一錯身的光景，他卻看出了其中的精妙，這個顧雨不簡單，難怪這麼自信！

武術社團的學員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那個平時彪悍無比的社長換了一身練習服裝，然後走到了顧雨面前。

這裡面最為尷尬的要數場上那個高高大大的帥小伙了，剛才一下踢空他認為只是意外，強自冷靜了下來，正準備正式和顧雨打一場呢，結果社長上來了，這就意味著自己的比賽不敗而敗了，這個一個男人很難忍受的面子問題。

王傑像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江濤，還是我來吧，他和我有約定，免得你贏了以後他會賴賬！」

面子是自己給的，有了個台階，江濤哪能不識抬舉，狠狠地給顧雨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慢慢走出了場地。

王傑活動了一下手腳，「喝喝」兩聲后，道：「你要不要先熱身？」

「不用了。」顧雨搖了搖頭，道：「我只想一切趕緊結束，希望你能奉守你的諾言。」

「你放心，只要你有本事完好走出去，我們武術社團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王傑在這個地方耍了個滑頭，只把承擔責任的單位局限在了武術社團，意思是其他人找你麻煩可就與我無關了，這麼明顯的招數顧雨哪能聽不出來，只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王傑的拳頭已經飛了過來。

王傑的拳頭看起來並不比江濤的腿快許多，可是顧雨想閃躲時才發現已經無路可去，那一雙拳頭封死了前面的方向，唯一能做的，只有後退！

王傑的手臂好像在一瞬間長了幾分，拳頭長了眼睛般的向顧雨胸口襲去，以顧雨的反應當時能做的也只是用手臂護了一下胸口。「砰！」一股大力從手臂傳向全身，顧雨一個吃不住，立即蹬蹬蹬連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耶！」周圍武術社團的學員們歡呼了起來，這情形很明顯，顧雨落到了下風。

顧雨活動了一下手臂，對王傑不由刮目相看，在H市，這還是第一個在招式上勝過他的人，武術社團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幸好自己虎拳有成，才沒在這一拳下受傷。

王傑換了一個姿勢，眼中的光芒凝聚起來，上下打量了顧雨一番，看他身上也不像帶有兇器，怎麼剛才一拳打上去如同打在鐵板上，那反震力讓自己拳頭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不然的話，剛才佔了上風后趁勢攻擊，這場比試就KO了！

再交手時兩人都謹慎了很多，顧雨這時才明白自己在招數上還差的很遠，單以招數來說他還不是王傑這樣專業人士的對手，每次明明覺得已經封死王傑的招數，偏偏他的攻擊每次都能擊打中自己，視覺完全被迷惑！

一番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后，顧雨踉蹌後退，兩人從膠著狀態分開，王傑抬頭望了顧雨一眼，心底不由苦笑連連。

他這個時候已經確認顧雨身上不是帶著鐵板，而是練了一種硬氣功，因為就算擊打在他手腕處，感覺一樣是撞在鐵板一般，一番攻擊下來，場面上是自己佔優，可實際上呢？

王傑努力平復著有些散亂的呼吸，他這時真希望說：「你還是認輸吧！」可是看著顧雨若無其事的拍拍有些皺的衣服，一副奉陪到底的樣子，王傑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場邊的加油聲幾乎到了頂點，誰高誰低簡直是一目了然，武術社團的學員們都興奮的滿臉通紅，心道這回算是入對社團了。

王潤發等人真想上去把顧雨拉下來，看著顧雨如同沙包似的被王傑擊打，就連站在一旁看的他們彷彿都覺得自己身上疼痛起來。

反觀顧雨本人，他的若無其事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王傑的攻擊雖然躲不開，但是擊打在身上並不能引起多大的疼痛，時間長了他也就習以為常了，索性只防守不攻擊，任憑王傑發泄。

王傑的微喘沒有逃過顧雨的眼睛，進攻向來比防守更消耗體力，如果進攻再無效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想到這裡，顧雨興奮地大叫一聲，揉身沖了上去。

「我頂你個肺！」王傑不由再心底罵了一句，看顧雨這麼生龍活虎的樣子，他就明白剛才的一番攻擊做了無用功。

一股若有若無的熱力在顧雨身體里轉了一圈，那些微不足道的疼痛也消失了，只兩三步，他就到了王傑的面前。

王傑現在的狀態不僅僅是體力衰退，最重要的是他手臂和雙腿都不時傳來陣陣疼痛，作用力的反彈讓他吃夠了苦頭，每擊打顧雨一次，他的疼痛就加深一分，而擊打力度就弱一分。

「砰！」膠著中的兩人再次分開，不過這回兩人是同時踉蹌而退，王傑的體力畢竟消耗了很多，顧雨又無恥的用上了兩敗俱傷的招數，只能是無奈被打中了一拳。

「我靠！」雖然是兩敗俱傷，但是場下的反應就不一樣了，武術社團的眾學員都呆了一呆，王潤發則是興奮的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