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春子年少逢家變

正文 第一章:春子年少逢家變

1995年6月的一天對於文州市高峰縣老土鄉牛磨村的村民來說最關心的莫過於春子被一輛吉普車帶走了的事。

就是這個叫春子的年輕人由於給《文州日報》投稿反映村幹部因工作作風粗暴致使一生農婦服毒自盡引起民怨的事讓老土鄉黨政領導極為不滿。剛送走趕來調查採訪的記者鄉長聶連生便親自帶領幾名鄉幹部重又來到牛磨村把春子叫到村部進行了足足一下午的嚴辭訓斥。

幾天後他竟被鄉政府的吉普車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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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本名叫牛春早1975年夏天生於這個叫牛磨村的窮山溝溝。據說這娃出生時脖子卡在產道半天出不來他娘幾度疼昏過去急得接生婆汗流夾背。後來好不容易弄出來了原來是他腦袋瓜過大的緣故。春子爸叫牛樹人是村小的民辦老師算是有些文化兒子還沒出生就給起好了名字叫牛春早大概是希望兒子早早迎來人生的春天。本來是一個好好的名字但鄉親們卻喚成了「春子」也許是他們覺著這樣叫更順口吧。也有一些惡作劇者故意叫他「蠢子」但由於這娃聰明尤其是上學以後表現得更加明顯便鮮有人這樣叫了。

春子12歲時以全鄉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老土鄉初級中學給牛樹人掙足了臉面但他做夢也想不到兒子帶給他的喜悅心情尚未褪去緊接而來的是他這一生中最沉重的打擊。

那是1987年1o月中旬的一天上午牛樹人在去村小的路上走了不到兩里地大概是路程的一半的時候他覺自己把昨晚備好的課給忘家裡了而第三節正是自己的課他是個對學生極負責的人從不上無準備的課便決定回家去取那樣還來得及。

當牛樹人趕到自家門前之時覺關著的大門並沒有上鎖他用手準備將門推開沒想到裡面竟上了栓。奇怪老婆說好上午去給稻田裡放水的怎麼還在家呢而且還栓起門?

「銀蓮……」牛樹人叫老婆李銀蓮的名字沒有聽見反應。「銀蓮開門銀蓮……」牛樹人提高了嗓音並拍起了門。還是沒有反應奇怪了他用耳朵帖在門上方聽到裡面傳來唏唏嗦嗦的聲音。「來了等下子就來開了……」牛樹人感覺老婆老半天傳來的聲音有些顫。

「吱呀」一聲門開了。「你怎麼突然回來啦?」老婆先他問倒讓牛樹人把剛想問她的話給咽回去了「我忘帶備課本了。」「丟三拉四我幫你去拿。」說著還沒讓牛樹人看清她臉上有什麼微妙的變化她便轉身回房了。牛樹人緊隨其後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想從中看出什麼。

「你怎麼沒去放水還把自己關在家裡?」

「我有些頭痛想睡會兒所以栓了門。」她遞過找到的備課本用手捂著額頭又坐到了床上。

牛樹人接過備課本疑惑地望著自己的老婆半天沒挪步「今早怎麼都沒聽說你頭痛呢怎麼樣要去請個醫生來看下嗎?」

「吃完早飯後突然覺得有些疼不打緊的我想睡會兒就會好等下我就去田裡。」他老婆說著就牽開毛巾被準備躺下。就在這時牛樹人現了毛巾被下蓋著的粉紅色的肚兜——那時許多農村婦女還不時興穿胸罩都是用棉布或是綢子縫成的小背心穿著同樣舒服睡覺時一般也不脫。

「你今天怎麼不穿著它睡呢?你從來都不光身睡的。」牛樹人從被單下拿過紅肚兜問上身只穿了件白襯衣的老婆。只見李銀蓮襯衣內的兩個**若隱若現且經他一問更是一起一伏牛樹人覺察到老婆緊張了。目睹眼下的種種不尋常他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是不是……」牛樹人想說出什麼但還是不敢相信他突的蹲身向床下望去唉呀果不出所料一個爺們正趴在床下的暗角落裡。

「是哪個畜生滾出來……」牛樹人一聲怒吼轉身跑到廚房拿來菜刀。但當他舉刀要朝那剛爬出的男人砍過去時卻被對方的一聲吼給鎮住了。

「你敢!」野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村支書牛雙全。只見他穿著短褲衩一手提著上衣一手抓著長褲虎目圓瞪毫不畏懼的樣子。這時回過神來的李銀蓮也搶身過去抓住牛樹人舉刀的手「樹人啊使不得要出人命的呀!」

牛樹人怒火燒心但終究沒有勇氣砍下去只能眼睜睜看著惡棍揚長而去。因為他心裡清楚這牛雙全絕非等閑之輩不僅是這裡的一村之主而且兄弟多宗族勢力強大不是他所能對付的更何況自己這個民辦教師還是當初求這位支書大人幫忙弄來的。唉牛樹人一聲悲鳴握著的刀被老婆奪去時他又像是了瘋抓住老婆的衣領對準她的臉蛋就是一陣猛抽。他老婆也不反抗只是唔唔的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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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上初中后住在學校學習更加認真了老師同學對他甚是喜歡。學校座落在老土鄉集鎮的東邊距離牛磨村有十二、三里地而且中間還隔了兩座山峰行走不大方便。可儘管如此只要天氣好春子還是會每隔一兩個星期回家一趟。因為往往這時他從家裡帶去的鹹菜差不多吃完了再說他對雙親甚為愛戀時時會想著回去看望他們。

一個星期天的早晨陽光穿過山巒間繚繞的雲霧照射在菁菁校園內分外美麗。春子早早就起了床整理好行裝后在食堂買來一大碗稀飯喝了便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一路上邊走邊哼著歌兒那開心勁就不用說了因為他就要回到自己溫馨的家。

翻過一座山峰太陽已變得有些毒這時春子也走累了便座在一棵大樹底下歇腳。他拿出一個新的水壺看了看然後咕咚喝了一口一臉的愜意。這水壺是他這年上初中報到時父親特意從集鎮上買來送給他的記得父親略帶歉疚地對他說:「本來要買輛自行車給你的可爸沒那麼多錢。」「有自行車也不一定好搞得不好會弄丟。」懂事的春子不想讓父親難過「我喜歡這水壺有了它喝水真方便。」

這時他看到父親的表情更加激動且難以自禁地淌下了淚。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如此傷心只知道作為自己的父親他付出了太多。在春子的記憶中父親是一個非常勤懇的勞動者他不僅認真教書還一邊親手耕種了六畝多責任田。可即使是農忙時節他也不肯讓母親做擔禾擔谷的重活都要自己全攬下來做。本來這樣的生活也不會很拮据可不幸的是自己曾有個妹妹六歲時患上了白血病花空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不少債但終究沒有活過來。此後父母便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身上所以即使生活是如此的艱難他仍感受到了幸福和溫暖。

「春子春子……」不遠處傳來的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春子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姑娘停住自行車在路邊喚他。一看是同村夥伴芳玲春子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這牛芳玲比春子大兩歲在老土鄉初中讀二年級。她今天也是從學校回家的見春子坐在路旁的樹下歇息便決定用車載他一同回去。春子開始不肯說山路難走載不動。牛芳玲說上坡的時候都下來推不就行了。春子見她如此好意便一同上路了。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你載一程我載一程遇上坡時便一起下來推車遇下坡時便順勢歡馳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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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回到家時不過上午九點多些還沒進屋他便叫起了爸媽但奇怪的是沒一個人應他。要是往日只要在家父母聽見他的叫聲肯定高興地迎了出來。難道有事都出去啦?春子走進門一看只見父親坐在堂前抽著煙。

「爸你怎麼抽起煙來了媽呢?」春子把帶來的空瓶空罐往桌上一放對一臉愁苦的父親說。

「哦春子你回來啦。」

明顯答非所問而且語氣也和往日不同春子感到疑惑「家裡出什麼事了?」

「沒沒有。你今天回來得蠻早的。」父親仍舊在吸著他的煙。

「讀初二的那個芳玲一同回來她載了我一程。」

「芳玲?什麼你坐她的車?」牛樹人將煙頭一扔「你以後離她遠點。」

「為什麼?」春子覺得這話莫名其妙。

「不要問那麼多以後不許跟她在一起玩就是了。」說著牛樹人提了把鋤頭出門去了。

「春子……」房間里傳來媽的聲音春子趕緊走進父母的卧房。只見母親靠在床沿有氣無力的樣子。「咦你臉上怎麼有些紅腫呀?」春子看出了母親臉上的異常。

「沒事臭蟲叮的過幾天就好了。」他母親李銀蓮看著自己天真的孩子無論如何也不敢說是他爸打的這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啊!在內心深處她對丈夫充滿強烈的內疚所以那天事被打時一點都不想反抗她只恨自己一錯再錯掉進了一個無人能救的深淵。而個中詳細情由她實在不想告訴丈夫只是一再的請求原諒誓不會再犯。然而丈夫這些天來的冷漠讓她如履薄冰精神幾近崩潰。今天兒子回來了她才強打精神因為她不想讓兒子知道此事。

「你吃了早飯嗎我去弄點吃的給你。」說著便下床穿鞋。

「已吃過了。媽今天爸好像很不高興出什麼事啦?」春子對剛才的事還是不能釋懷他想在母親這裡得到解答。

「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是學校出了什麼麻煩事你注意了千萬不要去煩你爸。」

「知道了。」春子懂事地點點頭。不多久他就去了村西的大伯家看望已經七十來歲的爺爺。他父親共兩兄弟奶奶去世后爺爺就住進了房屋稍寬些的大伯家。

沒來得及弄清家裡到底生了什麼事下午春子就帶上母親為他準備好的鹹菜和蘿蔔乾踏上返校的路。臨走時待他母親叮嚀完後父親又走過來問錢夠不夠用春子說媽媽給了夠用但他父親還是執意塞給他五元錢要他別太省多吃些食堂里賣的新鮮菜。

父親還是沒變這不是挺關心我嗎?想到這春子又高興起來了。

路上春子又遇到了牛芳玲和她相視一笑然後跳上自行車的後座順勢下坡早把父親讓他不要接近芳玲的話甩到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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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樹人很想知道老婆為什麼要送給他一頂「綠顏色的帽子」但總是得不到她的回應。李銀蓮常常是寧願挨打也不願意說牛樹人實在拿她沒有辦法時間久了他逼問得自己都覺得乏味也就不太願提起了。

可從此以後這兩人的夫妻關係走向惡化直至名存實亡。

為什麼會造成這種不可調合的局面呢?按說重修於好的事也是很多的。為什麼他們二人就不能呢?這和牛樹人已產生某種特殊心理障礙有關。

兩人白天還是按步就班你做你的家務我上我的課但到了晚上往往是以尷尬、難堪和痛苦收場。

這天是牛樹人的生日李銀蓮破天荒殺了只雞給丈夫吃——因為大部分鄉下人對過生日沒什麼講究除非是六十、七十這樣的大壽辰否則誰還記得起過什麼生日——但這年丈夫的生日銀蓮卻牢牢記住了顯然是為了搏得老公的歡心。

牛樹人確實很高興下午下班一回來老婆就為他端上香噴噴的青燉雞。

「你也來吃一邊……」牛樹人將雞一撕兩半將一半遞給老婆。

這一動作讓李銀蓮感動不已忙說:「不用了不用了今兒是你生日。」

「不行我們一家人怎能吃兩樣菜呢?」牛樹人硬是不肯。

李銀蓮眼裡含著淚花接過雞慢慢吃起來。

吃完晚飯後二人洗刷了一番便不約而同的上了床。輕車熟路牛樹人壓在了老婆身上李銀蓮努力迎合著。

可還沒過多久那可怕的影像又在牛樹人腦中出現了。那是一張淫邪的臉一張牛雙全的臉他不停地狂吻壓在身下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正是自己的老婆李銀蓮。想到這牛樹人一陣陣筋攣下身開始失去知覺任憑**漸漸萎縮然後滑出……

這時躺在他身下的李銀蓮也感覺到了丈夫的異常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幾乎要昏撅過去她明白這所有美好的開場都是白費又將以痛苦收場了。

這樣的情形已經重複多次即使他們為改變這一狀況費盡心機結果仍是徒勞。面對丈夫因極度痛苦而變得扭曲的臉李銀蓮開始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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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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