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罪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條大罪至少在皇帝給秋丞相定罪前行刺當朝丞相都是必死的罪但幾乎所有知情人士都不覺得皇帝可能會因為這樣一個奸相而將他們定罪唯一看起來並不樂觀的是羅木木。
「柳木頭以後七緒就交給你好好照顧了我只能到這裡了對凝兒的承諾只能做到這樣了。」方踏入柳家宅子羅木木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叫眾人都沉默下來傻子也聽得出來這些個話多像交代後事。
「胖子你也別想太多指不定這些事正合上意你對誰有過什麼承諾還得靠你自己來兌現雖然咱們是兄弟但這個你可別指望我會幫你。」在場之人也在暗笑羅木木杞人憂天然而當傳旨的內侍到了柳府時誰也笑不出來了皇帝急召羅木木進宮究竟所謂何事。
走在長長的甬道上羅木木的心卻很平靜方才柳木頭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假使有個萬一不要輕易屈從。他自嘲的搖了搖頭心底早就有了計議原本皇帝只是遵從先皇的意思從不對都察院的事務過問但這並不表示皇帝對此不會好奇沒有戒心。
丞相府是何等地方區區十八人竟能這麼闖了進去還殺死了被重重保護的丞相朝堂局勢混亂這時候怎能叫皇帝不忌憚要剪除這些潛在的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的特務頭頭從此消失但這樣一來皇帝自己無疑也失去了一強大的支持這是場賭博遊戲對羅木木來說是對皇帝來說也是。…
西暖閣內座上的皇帝默不作聲。這對他而言也是個十分困難的決定但他現自從坐上這個位置后卻越來越不能夠信任任何人了無論怎樣都戰勝不了那狹隘的猜忌。他知道羅木木是先皇最器重地臣子他也知道羅木木不一定會反他。但都察院的神秘勢力對他來說已經構成了威脅叫他寢食難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旦有違背了什麼也會得到如秋丞相那樣的結果為求個心安這也是逼不得已。
幾番欲言又止羅木木已然心中有數。皇帝並沒說平身他便一直跪在那直到皇帝意識到下得座來攙他:「是朕疏忽了朕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叫你寒心但你也要體諒朕秋丞相他畢竟沒做出什麼來但。。。朕不能不辦啊朕知你是輔佐兩朝君主地功臣還有什麼心愿朕一定滿足你。你的後人朕也一定好好栽培。」
「臣一生都未曾娶妻何來後人皇上地意思臣懂這樣的結局也是意料中的事。臣沒有別的要求只求皇上能好好待七緒。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事都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臣曾經答應過故人而今看來是無法善始善終了。臣懇請皇上替臣兌現這個承諾。」
那一刻朱成勛微微動容他知道倘若叫七緒知道了真像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你放心七緒是先皇地公主更是朕的妹妹朕必定好好愛護她不叫她受任何委屈。」
羅木木這一進宮卻再未出來過按照慣例被收押在地牢中都說將死之人腦海中必定浮現過去種種死亡對羅木木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恐懼的事相反能回憶起過去的事是幸福的那些有小凝兒的記憶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每一夜他也這樣複習回憶著那張倔強清秀的臉看到七緒的時候以為是他地小凝兒又回來了有這麼多人愛護著七緒凝兒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這世界太過喧鬧如果不是對你的承諾我早就想去陪你了這一輩子他是主子我是臣下一輩子呢我希望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早地遇上你。
見羅木木遲遲未歸柳府中的人也是不得安生七緒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許是做了什麼噩夢她地眼角還噙著淚法月兒一直陪在她身邊總覺得這孩子叫人看的心酸。
夜深了柳易獨自坐在院中小酌只覺耳畔似有一陣邪風掠過:「影打探到羅大人地消息了嗎?」
「聽說是認了罪被關在大牢里明日午時行刑老爺我們該怎麼做。」柳易並不吱聲只是揮了揮手叫影退下。
皇帝啊皇帝是不是每個登上九五之尊寶座的人都會改變如果連羅木木這樣的臣子都無法信任的話你還可以相信誰看來羅木木走時自己的預感成了真的但胖子也並不是這樣容易屈服的人啊如果他自己都不想逃還有誰可以帶他逃不管怎麼說他們是兄弟一天是兄弟就一輩子是兄弟兄弟怎麼可能坐以待斃看著兄弟去死。
突然想看看那丫頭睡得好不好卻現七緒房中哪裡還有人就連法月兒也不知所蹤柳易大惑不解這時候這兩人怎麼還要添亂呢猜想許是方才的對話叫兩人聽了去你們是笨蛋嗎皇宮大內哪是這麼好闖的。
「什麼人?」
「我我只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沒有胖叔你怎能在這個皇位上坐得如此安穩如果不是胖叔你以為就憑你能夠和秋狐狸對壘嗎?如今是狡兔死走狗烹好一個無情無義的君王啊。」
「我不想同你多解釋什麼有一天你都會懂的我是你哥哥你不該這樣看我我只有一句話我所做的一切無愧於天地無愧於社稷無愧於良心。」
七緒還沒有行刺當朝天子的膽量更何況不管想不想承認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哥哥但她也不想看著胖叔去死聽老爹說是胖叔自己心灰若喪所以不想做任何反抗她知道不管是老爹胖叔他們都有過對娘的承諾要好好照顧她而她自己也曾在娘的畫像前誓一定不會讓身邊的人受傷。
當七緒直面那無情君王時法月兒早已摸入了地牢然而她驚訝的現關押羅木木的牢房根本就沒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