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較 量(1)
在進入六旅駐地的入口處,車紅炬已經帶兵等在了路旁,武克超和全體突擊隊員臉上都帶著面罩,全身上下都被泥水遮蓋住了,讓外人看不出這是一隻什麼樣的部隊。
兩輛悍馬車停在車紅炬面前,從車上跳下兩個人,把崖固拖下來交給了車紅炬身旁的人,然後一句話沒說,轉身上了車。很快兩輛車從人們的視野里消失了,所有人都對這兩輛來無蹤去無影的悍馬充滿了好奇,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居然能從昆沙的心窩裡把人抓來。車紅炬身邊的人只有阿龍知道這隻部隊的底細,也只有他知道這是些什麼樣的人。
回到礦山後的第五天,車紅炬又親自來到了突擊隊的駐地,他是專門來慰問突擊隊員們,是這些勇敢無畏的突擊隊員讓他逃過了一劫。每位隊員獎勵三萬美元,武克超獎勵五萬。阿龍打開帶來的密碼箱,把嶄新的美元分給大家,隊員們高興的忘記了經歷的艱險。有時金錢帶給人的快感是其它東西無法相比的,對金錢的喜愛是人的天性,有人把金錢說成是萬惡之源,這是非常錯誤的,金錢本身是中性的,沒有什麼好壞之分,有些人喜歡用自己的價值觀來看待金錢,把金錢看成是萬惡之源的人,他的內心一定也骯髒的。心靈純潔高尚的人,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純凈的,包括金錢。
武克超陪著車紅炬來到他的指揮室,倆人坐下后,武克超詢問車紅炬:「車將軍把那件事調查清楚沒有?」
車紅炬知道武克超是問崖固叛逃的事情,憤憤地說:「崖固把經過都招認了,是北方軍區的龍澤這個狗日的從中挑撥。龍澤有幾次把他自己的私貨想通過我運到泰國去,被我拒絕了,這傢伙懷恨在心,一直在尋機報復。而且他也看中了我的肥差,想從中撈一把,崖固就是他派人暗中下的套,染上了毒癮。這次他給了崖固一筆錢,讓崖固帶著貨逃跑,隨後他向總部告發此事,想藉此來搶奪519小組的控制權。」
「那將軍打算如何處置崖固?」
「唉,我把他關了土洞,打算關一段時間就把他放了,畢竟跟隨我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車紅炬惋惜地說。
「想不到車將軍宅心人厚,令人佩服,龍澤怎麼辦?是不是尋機把他消滅了?」提起龍澤,武克超狠的牙哏痒痒,他們三個差一點兒死在他的手裡。
「我也有這個意思,不過最近不行,通過這件事讓他變得很小心,等過段時間他放鬆警惕了再收拾他也不晚。再說如果現在動手,很容易讓人想到是我們幹得。」
「好吧,讓他多活幾天,不過要儘早除了他,留著這個傢伙早晚是個禍害。」武克超心想,與公與私都不能饒了龍澤,
車紅炬回去后,突擊隊員們在平靜中度過了雨季,武克超把全部精力都用於突擊隊員們的訓練,使他們的各方面技能都有了很大提高。
轉眼到了十二月份,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
撤離的礦工們也都回到了礦區,回來后,礦工們首先開始用抽水機把礦井裡的水抽干,僅這項工作就要花費一個多月的時間。把水抽干后才能重新挖礦。
礦山開工之前,汪老闆派來了新總管,礦山新來的經理是武克超的老熟人梁炳春,倆人在撣北的礦山時就是好朋友了。兩個人一見面武克超就好奇問:「梁先生,汪老闆怎麼捨得把你派到這裡來,這個老礦,又沒有多少油水了?讓你來不是屈才了嗎?」
梁炳春笑著說:「那可不一定,上次汪老闆來時,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推測這裡的礦脈應該還朝下,這些礦井都是在淺層挖掘,真正的好玉礦應該還向下挖三四十米。說不準還是個寶礦。」
「真的嗎?這麼說我們還有可能發財。」武克超開玩笑地說。
「一個礦能不能出好玉,關鍵是靠尋寶人的眼力,這種東西用最先進的儀器也測不出來,一靠經驗,二靠運氣。我們的運氣一直很好,所以一定能發大財,哈哈。」梁炳春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就在梁炳春到達礦山的半個月後,大老闆汪震業失魂落魄地來到了突擊隊的營地。武克超看到汪震業后的第一眼,心裡就打了個問號。汪震業是個泰山壓頂都臉不變色心不跳的人,今天怎麼會如此景象?就象是剛經過一場生死劫難。
汪震業見到武克超,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武克超的手,焦急萬分地說:「武老弟,我的全部家當都被人劫走了,快幫我想想辦法。」
「汪老闆,先別急,坐下來慢慢說。」武克超安慰汪震業。
汪震業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對武克超講了一遍。在雨季到來后,雖然採礦石的礦井都停下來,但是礦工們都利用這個時候把采出來的礦石進行加工,把裡面的各種寶石挑選出來,然後送到加工廠,再加工成成品。雨季過後一兩個月就是元旦節,這個其間是珠寶銷售的旺季,珠寶商們都會抓住這個時機大賺一把。
幾天前,汪震業把撣北十幾個珠寶加工廠的貨物都集中到了克欽首府密支那,這是在整個雨季加工的全部珠寶,他要趕在元旦前運到曼谷去,送到他在曼谷開設的銷售公司進行銷售。因為珠寶的數量比較大,而且價值連城,總價值接近二億美元。為了保險起見,他特意聘請東北軍區的副司令龍澤來押運,龍澤也非常重視,派出了他的一個警衛連全副武裝押運這批珠寶。
萬萬沒有想到,運輸珠寶的隊伍在進入泰國境內不久遭到了伏擊,負責押運的警衛連被全殲,珠寶被洗劫一空。
武克超聽后問:「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他們把警衛連的人都幹掉了,對我們公司的人卻沒有下毒手,來人留下話,說他們是黑虎幫的人,給龍澤帶句話,要是報仇就去找他們。」汪震業垂頭喪氣地說,「這些珠寶可是我的全部家底,為了收購這批寶石、蜚翠,我還從銀行貸款幾千萬,這下全賠進去了。武老弟,你可得幫幫我,否則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黑虎幫。」武克超對這個三個字很熟悉,在金三角地區黑虎幫無人不知。他們是盤據在泰國北部地區最大的黑社會幫派,勢力非常強大。他們涉足的範圍很廣,毒品、軍火、賭場還有底下錢莊,都是一些爆利行業。他們還與政府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沒有人能動得了他們。
武克超曾經見過他們的總把子老K,在去泰國購買軍火時,曾在清邁的帕信寺見過他,他們現在使用的這些武器就是通過他購買的。
武克超自言自語說:「黑虎幫的勢力雖然很強大,但是卻沒有聽說過他們有搶劫行為,這裡面一定事出有因。」
「你能確定是黑虎幫嗎?」武克超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又問汪震業。
「千真萬確,再說其它勢力也沒有這麼厲害,十多分鐘就把一個警衛連消滅了。」汪震業肯定地說。
「汪老闆,你容我考慮一下。」武克超有所顧慮地說。
汪震業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武克超這裡,見武克超猶豫不決的表情,著急地說:「武老弟如果能把這批珠寶追討回來,我願把一半奉送給你。」
「汪老闆誤會了,這不是錢的問題。我之所以不敢答應你,是因為對這件事我沒有把握……」武克超是個一諾千斤的人,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不敢輕易地答應。他對黑虎幫是有所了解的,他們至少有幾千之眾,在泰國北部黑白兩道都要給他們面子,以自己的區區幾個人與他們對抗,那真是以卵擊石。要想從他們手裡奪回珠寶,真比登天還難。
「這回可真要了我的命了……」武克超的話讓汪震業感到了絕望,在來之前還懷有的一絲希望現在也破滅了。
「汪老闆,你先不要灰心,我並沒有說不管,我只是在考慮如何解決這件事情。」武克超不忍心見汪震業悲憤愈絕的樣子,因此安慰他。
汪震業又好象撈到一根救命草,連忙說:「好,好,武老弟你先考慮考慮。」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從黑虎幫手裡討回珠寶,希望太渺茫了。
「汪老闆,你先到梁炳春那裡休息一下,這件事讓我先考慮一下,有進展我會馬上通知你。」武克超把汪震業送走後,立刻把付明濤、張子揚和唐劍鋒他們找了來,把汪震業的事情對他們講了一下。
仨人聽后都沉思不語,他們知道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要老虎把吃到肚子里的東西再吐出來,搞不好連自己都要被老虎吃了。
見仨人都不說話,武克超堅定地說:「我準備幫汪老闆把珠寶追討回來。」
「什麼?你不會是病了吧大哥?」張子揚懷疑自己聽錯了,武克超的話讓仨人震驚。
「素不相識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們都會幫忙,更何況是我們的朋友,從我們剛來金三角,到突擊隊成立,汪老闆都給過我們很大的幫助,現在他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能撒手不管嗎?」武克超激動地說。
「大哥是不是有主意了?」付明濤知道武克超的性格,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沒有,這次我真的是一點主意沒有?」武克超搖了搖頭。
「是不是可以通過車紅炬的關係?」付明濤提醒武克超。
「不行,我們不能把車將軍牽扯進來,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付明濤的話給武克超提了個醒,他用無線台要通了車紅炬:「車將軍,我是武克超,有件事想要請教一下。」
「什麼事儘管說。」耳機里傳出車紅炬的聲音。
「我想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黑虎幫的老K?」
「老K?他飄忽不定,沒有人知道他具體住在什麼地方。你要找他做什麼?」
「沒有什麼,是我自己的一點私事。」武克超沒有對車紅炬說出實情。
「你最好不要惹他,此人很難對付,他勢力很強大,連昆沙都懼他三分。你如果想找他,他有個習慣,每個月都要到帕信寺去燒香拜佛,然後在寺里吃齋一周,但是具體什麼時間不一定。」
「哦,我知道了,謝謝車將軍。」武克超放下通話器。他決定要親自去拜會黑虎幫的總把子老K,幫汪震業追討珠寶。這真的是一個瘋狂的決定。
武克超把武明揚叫到指揮室,對他和張子揚說:「你們倆馬上準備一下,帶上一台無線電,開車去清邁,到素貼山的帕信寺,在那裡盯緊了,如果發現老K去了,立刻向我報告。」
「是,保證完成任務。」倆人轉身出去,進行準備了。
武克超決定要與老K和黑虎幫進行一次實力懸殊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