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張文文好一陣沒說話，不知說些什麼好，這是她根本就沒想到的。

焦劍說："過去我是個警察，是個刑警。你哥明明知道我是警察還要砍我，你說我能原諒他嗎？"

"那你想怎麼辦？"她說。

"咱們分手吧，我跟你哥勢不兩立。過去我是警察，有紀律約束，不能拿你哥怎麼辦，現在我被開除了，什麼都不是了，我非砍死你哥不可。你說我們還能好嗎？"他說。

"我不管你們的恩恩怨怨，我只知道我絕不會跟你分手，你要跟我分手我就死給你看。"說著她就要往旁邊的橋下跳。

"別傻！文文！"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這是張高峰的喊聲。其實他一直在跟蹤焦劍，他想看看焦劍到底想幹什麼。

張高峰的出現讓焦劍和張文文都感到突然，都驚訝地問："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

張高峰說："實不相瞞，我跟蹤你們好幾天了，我不放心我妹妹。"

焦劍說："你現在放心了。你妹妹還沒怎麼樣，你把她帶回去吧。"

"慢，還是把話說清楚，你是真喜歡我妹妹還是假喜歡？"張高峰問。

"不錯，過去我是喜歡文文，那時我並不知道她是你妹妹。現在就不同了，就算我還喜歡她可現實嗎？我們的賬還沒算你忘了？"焦劍說。

"那好，我們的事歸我們的事，別影響我妹妹，只要你對她好你說怎麼了斷就怎麼了斷。"張高峰說。

焦劍就感到震驚，他真還沒想過怎麼跟張高峰來做什麼了斷。作為警察，他很清楚，同這種人唯一的了斷就是把他送上法庭，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焦劍便說："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麼跟你了斷。"

"別多說了，不就是砍你一刀嗎？動手吧，我讓你砍兩刀，我不會還手的。"張高峰說著"刷"地一下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挽起衣袖說。

焦劍說："你別做夢，我會上你的當？"

張高峰說："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的？那好，你不動手我動手。"說著就是一刀砍在自己的手腕上。焦劍和張文文趕緊撲過去喊道："住手。"可已經晚了，刀已經砍進了肉里，鮮血直流。

張文文責備道："哥，你怎麼這麼傻？什麼事不能說非要動刀子？"

張高峰把妹妹推到一邊對焦劍說："焦劍，你給我聽著，你那一刀我還給你了！好好對我妹妹，你要欺負她我不管你警不警察，我跟你沒完！"

說完揚長而去……

這讓焦劍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他愛張文文，另一方面他又不能接受他那個哥哥張高峰。姑且就按江湖上的規矩，他自己砍的那一刀抵一筆債，那還有多少債？張高峰是永遠也沒辦法抵消的，在原則問題上焦劍是永遠不會妥協的。

這麼一逼不僅張文文對他鐵了心，張高峰也認可了他這個妹夫，焦劍心裡暗自慶幸。可還是沒達到目的，不接觸他的公司不接觸他周圍的人什麼信息都弄不到，必須得寸進尺。

焦劍說："好了，什麼都沒有了，這日子怎麼過呀，到哪找工作別人都不要，一個被開除的人，根本就沒人瞧你一眼。"

張文文說："也許這樣更好。你不用擔心我會向你為我哥說情，也不會因為我哥影響你的工作，對誰都好。"

焦劍說："好什麼好，我不幹活喝西北風呀？找了幾家單位，一聽說我是被公安局開除誰都不肯要，你還跟著我以後怎麼過？"

張文文說："你不就是要個工作嗎？說吧，想做什麼？"

焦劍說："我想做什麼？能由我想嗎？我想到你哥公司去當經理，可能嗎？"

張文文說："等著吧，我就去找他。"

張文文就去找了她哥。

張高峰說："你跟他說什麼說，有種叫他自己來跟我說。"

張文文就跟焦劍說："直接跟我哥說吧，他肯定會答應你。他不希望我夾在中間跟你說話。"焦劍有些無奈，如果是以前他是絕不會低這個頭的，現在不同了，為了實現一個預定的目標，他必須低下他高貴的頭跟他最不願意說好話的人說好話，跟他最痛恨最仇恨的人求情乞討，他必須這麼做，沒有選擇。

他找了張高峰。一個被開除的警察，一個張高峰認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被開除的警察，純粹是張文文的關係，張高峰接納了焦劍，讓他在北方集團當上了保安部經理。

開除的事終於傳到了焦劍母親的耳朵里，這事還沒完，聽了當經理的事母親更氣：什麼地方不好去，非要進北方集團？張高峰可是已經臭名在外！母親說："你要還在那裡你就永遠別再回這個家。"

焦劍選擇了後者，從此就很少回家，更少去看望多病的母親。

只有被開除，只有眾叛親離，張高峰才會把他當自己人看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