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切都在變數之中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東陽市公安局發來了傳真,老畢興奮地大叫了起來,宋隊,有情況。宋傑問什麼情況?老畢拿著傳真紙大聲念道:「吳金山,現年三十五歲,曾犯盜竊罪,被判有期徒刑四年零兩個月。二〇〇三年十一月四日刑滿釋放后,一直無業。」宋傑眼睛一亮說,他不是開著東陽市飛龍公司的車嗎?怎麼說是無業?這裡面肯定有情況。杜曉飛說,我們應該上東陽市了解一下,說不準能發現一些新的線索。宋傑說,走,我們請示一下郭局。
他們三個人風風火火地來到郭局的辦公室,副局長趙偉東也在。宋傑就把新掌握的情況向兩位領導作了彙報。趙局說,交警隊不是已經作出結論是自然車禍嗎?如果我們對此再提出異議,是不是會造成混亂,影響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宋傑說,可是,這件事疑點太多,我們沒有理由就此放棄。郭劍鋒說,這樣吧,你們秘密到東陽市去一趟,在當地公安局的協助下對吳金山先做進一步的摸底了解,看他有沒有反常行為。但是,你們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趙局,你看還有什麼?」郭劍鋒說。
「就按郭局說的辦吧!」
宋傑接受任務后拉著兩個搭檔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馬不停蹄地向東陽市趕去。
東陽市和邊陽市同在一條國道上,從邊陽市出發,向西約走一百公里,就是東陽市。當他們趕到東陽市時,正好是下午上班的時候,他們匆匆與當地公安機關取得了聯繫。在他們的協助下,三點二十分,他們趕到了吳金山的住處,敲門,沒有反應。宋傑用耳朵緊貼門縫聽了聽,沒有任何響動,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便說,打開門。很快,門被打開。幾乎同時,他們都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們衝進屋子,看到吳金山倒在血泊中,已經停止了呼吸。
經過現場勘查,初步認定是他殺。死者的胸口被捅了一刀,當場斃命。看來,兇手一定是一個職業殺手,出手一刀,就能斃命,而且,還有反偵查的能力,現場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從血跡的溫度來看,死者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個小時。也就是說,殺手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動,就是要趕在他們到來之前殺人滅口。宋傑從而也得出了一個新的結論,高中信市長的死絕對與吳金山有關,也就是說,那起車禍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有目的、經過精心策劃的一起謀殺案!策劃者究竟是誰呢?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更使他無法理解的是,殺手為什麼這麼快殺人滅口,掐斷了他們剛剛掌握到的一點點線索?這難道是偶然的巧合,還是有人給對方通風報信了?要是有人通風報信,這個人又是誰呢?這件事除了他們三個具體辦案的人之外,就是郭劍鋒局長和趙偉東副局長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的這次行動。而這兩位局長又是他一向尊敬的領導,一個是全省的公安老先進、老領導,一個是原刑警隊的隊長,是他愛戴的師長。他們都是他學習的榜樣,他沒有道理去懷疑他們,更無法說服自己去詆毀他們的人格。看來,這次是真正遇到了對手,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就此拉開了。
在現場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他們只好擴大外延,分頭走訪周圍的居民,看看他們在中午是否看到過有人來找吳金山,說不準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在走訪中,吳金山對門的一位老大爺說,中午一時許,他聽到有人敲門,以為是敲他家的,他就從貓眼中看看是誰,一看才知道來人不是敲他家的門,而是在敲對門吳金山家的門。問他看沒看清敲門的人長得有啥特徵?老大爺說,他只看到了來人的背影,他穿著一件風衣,個頭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又問他那人進去之後,你有沒有聽到異常的響動?他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老大爺說,因為與自己無關,他就沒有再注意。又問到最近吳金山同哪些人有過來往?老大爺說,同什麼人有過來往我倒沒有注意過,不過,他有個女朋友我倒知道,她叫什麼來著?看我這記性,哦,想起來了,她叫李英,是邊陽市的。沒錯,那姑娘是邊陽市的,她告訴過我。兩天前,她說她媽媽病了,要回去看看。她讓我等吳金山回來之後告訴他一聲。我問她吳金山上哪兒去了?她說,上省城了,去幫別人拉貨。宋傑說,老大爺,你提供的情況對我們破案非常重要,你老再想想,李英告訴過你沒有,她家在邊陽的什麼地方,是農村,還是城市?她家裡還有什麼人?老大爺想想說,她好像說過她家在城郊,家裡有個小商店,她爸媽就以開商店為生。宋傑說,那個小商店叫什麼名字,她說過沒有?老大爺說,說過,我記不清了,叫什麼利,好像有個利字。宋傑當即決定返回邊陽。宋傑說,殺手肯定回到了邊陽去找李英,如果我們去晚了,又一樁血案就有可能發生。
他們向當地派出所的民警告了別,叮囑他們如果發現新的線索立即同他們聯繫,只有兩地警方密切配合,才能早日破案。
出了東陽市,宋傑一直沒吭聲,緊蹙眉頭苦苦思考。杜曉飛說,宋隊,現在應該給郭局打個電話,讓他下令各個派出所先尋找這家姓李的小商店,否則,等我們趕到邊陽,殺手又早我們一步下了手,我們該多窩囊。對此,宋傑不是沒有想到,而是擔心搞不好走漏了風聲怎麼辦?他沒有理由去懷疑他的上司,但卻有理由提防任何一個人。他沒敢把他的這一想法告訴他的兩位同事,只對曉飛說聲謝謝你的提醒,說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郭局的電話。
下午一上班,劉國權就直接從金都大酒店出發,向市委趕去。中午,他就在金都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中休息。這間總統套房是於又川特意為他提供的,他已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了。他非常喜歡這套總統套房,因為在這裡,他同周怡度過了無數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夜晚,度過了無數個欲仙欲死的假日。它就像一座港灣,又像一個加油站,調節好了身體,加足了油,他就能在男人的爭鬥和廝殺中更加精力充沛,充滿鬥志。劉國權自從認識了周怡,彷彿又獲得了一種新生,獲得了精神上的一種動力。周怡不僅能給他帶來身體上的愉悅,更重要的是能給他帶來精神上乃至心靈上的慰藉。她真是個尤物,真是個妖精,是個能讓人疼愛,能讓人牽腸掛肚的小妖精。中午,他有個午休的習慣,不休息一會兒下午上班就沒精神,所以,他便很少做那種男女之間的事,但是,今天卻不同。今天他的情緒實在太好了,他就想做。於是就做了。就在總統套房中,同那個令他神魂顛倒的小妖精進行了一場顛鸞倒鳳的雲雨之情。他讓她死了好幾次,就在她大喊大叫中,讓他感受到了好久不曾有過的酣暢淋漓。
此刻,他坐在車上,行駛在去市委的路上,身心是那麼的愉悅,精神分外的飽滿。憑他多年的政治嗅覺可以感覺到,新的機遇馬上就要來臨了。機遇永遠垂青於那些有思想準備的人。甚至,有時候機遇不是一味地去等待,而是去創造。他知道,高中信出了事,他就有可能成為代理市長,但是,這個「代」字要想名正言順地加在他的頭上,還須一定的努力。只要省委下文在他的頭上加個「代市長」,就意味著他從副地級的位置上升到正地級,就意味著省委已經默認了他的市長職務,只要在下一屆的人代會上一通過,他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市長。
當然,劉國權非常清楚,瞅准市長這一寶座的絕不是他一人,市委主管黨群的向國華副書記也有相當的實力。這只是邊陽市,跳出這個圈子,還不知道省直機關里又有誰在覬覦著這個位子,這都很難說,一切都在變數之中。他覺得市委這一關應該不會存在什麼問題,書記楊志清是個老好人,工作無多大魄力,愛和稀泥,這也就決定了他絕不會去為哪件事兒與人較勁兒,有意去得罪人。只要省委同意,他就能無條件地服從。至於省里,他想等高中信的事兒處理妥當了,要親自去一趟,估計問題不會太大。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市委大院,已到了楊志清的門口,待輕輕舉起手敲門的剎那,心裡不免有點忐忑。過去,他每每找楊志清彙報工作,舉手敲門的剎那,都有這種忐忑。事後他常想,在邊陽市,他敲任何一個人的門都不曾有這種感覺,為什麼偏偏敲楊志清的門才有這種感覺呢?何況,楊志清又是一個面慈心軟、毫無架子的人。論能力論水平,他一點都不會把他放在心上,為什麼見了他竟會產生這樣的心態呢?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有所求,才特別看重這種官場中的等級。倘若不為所求,也就無欲則剛了。他再想想那些副市長們,那些各部局的領導們,到他的房間里來不也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嗎?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歸根結底,就是他們跟我一樣,都有所求、有所欲,才無法不尊重這種官場中的遊戲規則。
楊志清正一邊喝著茶,一邊等著他。見他來了,楊志清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這才說:「國權呀,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呢?」
劉國權乘機說:「是啊,當我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時,根本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
楊志清說:「上午,我已同省委通了電話,省委郝書記也作了指示,一定要我們做好善後工作,政府這邊嘛,你就暫時全權負責。」
劉國權心裡一陣竊喜,但嘴上還是謙虛地說:「謝謝郝書記,謝謝楊書記對我的信任,我一定要竭盡全力搞好工作,並希望楊書記多多給予指導。」
楊志清說:「這樣吧,我們到醫院裡看看中信,完了,由你們政府這邊擬訂個治喪委員會的名單,徵得中信家屬的同意之後,儘快把葬禮辦了,這種事兒不宜久拖。」
劉國權連說了幾聲「是是是」,又說了些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兒處理妥當,請楊書記放心之類的話。就這樣說著,隨著楊志清一同下了樓。
郭劍鋒接到宋傑的電話后,非常吃驚,他沒有想到這起案件果真印證了他的擔心。吳金山被殺滅口,這就意味著高市長的死絕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策劃周密的謀殺案。而隱藏在這起案件背後的真正策劃者又是誰呢?兇手殺害高中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是情殺?仇殺?還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憑他幾十年的公安經驗和政治嗅覺感覺到,這裡面肯定有很深的背景,有可能與權力之爭有關。如果是這樣,幕後策劃者很可能就是一個大人物。這無疑給他們的偵破帶來了一定的難度,同時,也意味著一場真正的你死我活的鬥爭拉開了序幕。事不宜遲,他同主管治安的副局長趙偉東碰了個頭,隨即召來各分局的局長,當場做了部署安排,要求各派出所的民警挨門挨戶進行走訪,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出那家店門上帶有「利」字的小商店,或者找出一個外出打工的李英來。吩咐完畢,他便驅車直奔市委,他要向市委書記楊志清彙報一下。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他應該找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關峰彙報才是。但是,這起案件牽扯到的不是一般的人,他必須要慎之又慎,否則,就會給案件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甚至會直接影響到市裡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市委書記楊志清聽取了郭劍鋒的彙報后也非常吃驚:「事情怎麼會是這樣?老郭,你能確定這起車禍是人為的?或者說,它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謀殺案?」楊志清失去了他一貫說話慢條斯理的風格,連珠炮似的向郭劍鋒提出了幾個問題。
「是的。」郭劍鋒肯定地說,「這是一起謀殺案,並且,是一起經過周密策劃、精心安排的謀殺案。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好像有人雇凶買殺。真正的兇手絕不是做了替死鬼的吳金山,很可能就在我們邊陽市。」
「他們為什麼會對中信這樣呢?他究竟得罪誰了?據我平日對中信同志的認識和了解,他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呀,怎麼就招來了殺身之禍?劍鋒,在案子還沒有眉目之前,你們一定要嚴格保密,絕對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否則,就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負面影響。我們既不能放過真正的罪犯,也不能製造人為的混亂。無論是對上,還是對外,我們的口徑必須一致,高市長是出車禍不幸遇難的。倘若走漏了風聲,我們如何向省委、向高市長的家屬,甚至向社會交代?待案子真正破了,到時我們再說也不遲,如果一時破不了,也不會造成不良影響。你說怎麼樣?」
郭劍鋒不得不佩服楊志清的圓滑與老辣,就說:「楊書記,我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去辦。」
楊志清說:「案件進展情況怎樣,你可隨時向我彙報。因為這個案子不同於別的案件,就只向我一個人彙報。」
郭劍鋒說:「我一定做到,請書記放心。」
出了門,郭劍鋒不由得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老滑頭!」
於又川的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地電話鈴聲,於又川從來電顯示上一看,便知是一個特殊人打來的,就拿起電話說,有什麼新情況?對方說,吳金山死了,公安局要去找他的女朋友李英。李英已經回到了她的娘家,在邊陽城郊,現在正在搜查。於又川輕輕噢了一聲說,有什麼新情況隨時同我聯繫。說完放下電話,又撥了一個電話,接通說,下一個目標是吳金山的女友李英,她就在邊陽的市郊。他們已經行動了,所以,動作要快,否則,他們就會搶在我們的前面。
掛了機,他微閉雙目,長長伸了個懶腰,心想一招走錯,滿盤皆輸。要不是早安了內線,事情將會是另一種結果。他原以為一切都設計得天衣無縫,使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場貌似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卻讓刑警隊盯上了,而且,盯上的又是刑警隊的偵察高手宋傑。於是,節外生枝的事兒便由此而發生了。一方在查找線索,一方在掐斷線索。這樣一來,事情也就更加明了。如果對方掌握了線索,麻煩將會向他一步步逼近,倘若徹底掐斷了這條線索,一切將會不了了之。掐!一定要掐斷!於又川將煙蒂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中。隨著那縷青煙慢慢熄滅,他的腦海里又浮出第二個,甚至第三個計劃。他向來就是這樣,未雨綢繆,對還沒有發生的都準備了充分的對策,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商戰中屢屢得勝,從一個小小的下崗工人,發展到了今天,成為擁有幾個億的大老闆。
宋傑他們匆匆趕到邊陽市,已接近下午下班的時候了。宋傑掏出手機撥通了郭局的電話說,郭局我們已到達,現在有沒有李英的消息?郭劍鋒說,市郊共有三百零八個李英,現在已經縮小到二十七人,正在逐一排查。你們現在馬上歸隊,等候情況。宋傑回答了一聲是,就和老畢、杜曉飛一起向局裡趕去。
快到公安局門口時,宋傑的電話響了,接通一聽,原來是郭局打來的。郭劍鋒說,你們馬上趕到南郊蔬菜批發市場,那裡有一個年輕女子剛剛被殺,說不准她就是我們要找的李英。宋傑掛了電話,馬上讓老畢掉頭開往南郊。老畢說,這是咋回事,是不是發現新情況了?宋傑說,南郊蔬菜批發市場有一女子被殺,說不準就是我們要找的李英。杜曉飛說,不可能吧,他們的速度有這麼快?宋傑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們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老畢為了加快速度,打開了警報器,前頭的車輛馬上讓開了道,警車便在一陣鳴叫聲中風馳電掣般地向出事地點開去。
趕到出事地點,現場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南郊甘南路派出所的同志正在查看著現場。宋傑分開眾人,揭開蒙在死者身上的一塊塑料布,死者胸部中了一刀,傷口很深,地上留下了一攤血,等派出所的同志趕來時,她已經停止了呼吸。宋傑問派出所的同志查清了她叫什麼名字沒有?派出所的同志說,我們也是剛趕到現場,還沒查清死者的真實身份。宋傑又問圍觀的群眾,你們能認出她是誰嗎?有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過來看了一眼說,她不是王強的媳婦嗎?宋傑說,王強是誰?那男人說,是批發水果的,他媳婦給他打下手,叫……好像叫劉梅。另一個圍觀者也過來瞅了一眼說,沒錯,她就是王強的老婆,叫劉梅。
宋傑叫了一聲不好,隨之對老畢說,你留下勘查現場,杜曉飛跟我走。說著便向老畢要過了車鑰匙。老畢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搞得神神道道的。宋傑說,沒時間給你解釋,等以後再說。杜曉飛莫名其妙地跟宋傑上了車,才說,宋隊,是怎麼回事,都快把我搞暈了。宋傑說,李英肯定在北郊,我們必須馬上趕到北郊,晚了怕來不及了。杜曉飛說,怎麼能斷定李英就在北郊?宋傑說,他們在聲東擊西,想把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到南郊,他們好在北郊下手。杜曉飛說,我還是有些搞不明白,你敢肯定這起殺人案與吳金山被殺案是同一個人乾的?宋傑說,肯定不是,但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乾的。杜曉飛說,何以見得?宋傑說,搞不清楚慢慢就會搞清楚的。說著駕車向北郊疾馳而去。
趕到北郊已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了,杜曉飛說:「已到北郊了,我們怎麼辦?」
宋傑將車停在一邊說:「與北郊派出所的苟所長聯繫一下再作決定。」說著撥通了苟所長的電話。
苟所長說:「他們正分頭對八家重點戶進行排查,地點嘛,在北橋的西橋頭有一家,服飾市場裡面有一家……」
宋傑沒等苟所長把話說完就打斷他的話說:「還有哪幾家沒有去人排查,你告訴我,我去排查。」
苟所長說:「你要去,就去國道線上的那幾家吧。在菜市場東側有一家,在夜市裡面有一家,還有一家是在夜來香歌舞廳的旁邊。」
收起電話,宋傑說:「我們到離我們最近的一家去看看。」
車開到夜來香歌舞廳的旁邊,經詢問,旁邊果然有一家名叫「小麗商店」,進去一看賣貨的是個小姑娘,問她叫什麼?她說她叫李麗。問她知道不知道有個叫李英的人?她說她媽媽叫李英。問她的媽媽現在在哪兒?小姑娘說,我媽上廁所去了。正說著,她媽媽進來了。宋傑問她你叫李英?她說,我叫李英,請問你們找我有啥事?宋傑說,最近你到東陽市去過嗎?李英說,沒有呀,我跑到東陽去做啥?杜曉飛說,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吳金山的人?李英說,不認識,他是幹什麼的?宋傑感覺不對,就說,對不起,我們找錯人了,說著便和杜曉飛急忙撤出,又向新的目標趕去。
來到菜市場東側,找了老半天,還是找不到一家帶「利」的小商店。正徘徊間,杜曉飛突然指著不遠處家屬樓旁的一家窗戶說,那也是一家小商店,我們到那兒看看。說著便和宋傑一塊兒來到近處,一看上面寫著「一分利小商店」,字很小,不到近處,很難看清。宋傑說,找到了,說不準就是這家。他們來到窗前,叫了兩聲,沒有人應聲。宋傑說不好,吩咐杜曉飛守在窗口,他自己則繞過去想從門裡進去,敲了一陣門,沒有人應聲,情急之中,他也顧不了許多,用足勁,一腳將門踹開。待要進門,一個血淋淋的人一下撲到他的懷中,宋傑一個激靈,看到一個黑影急速從眼前閃過,他什麼都明白了。說時遲,那時快,宋傑一轉身,一個飛腳向那黑影踢去。黑影一閃身,迅速向窗口奔去。宋傑將懷中那個血淋淋的人放在一邊,一個箭步躥上去,待要擒拿,對手卻一個鷂子翻身,回手給了宋傑一拳。宋傑一驚,知道遇到了真正的對手,騰空一躍,來了一招風擺楊柳,「叭叭」兩腳,踢到了對方的胸部,對方被踢了個趔趄。宋傑待要上前,對方一個鯉魚打挺突然躍起,又來了一個燕子三點水,從窗口一躍而逃。
守候在外面的杜曉飛聽到裡面的打鬥聲,早已預感到了情況不妙,她不知道該進去為宋傑助一臂之力好,還是守在外面好?就在她還沒有作出選擇時,一個黑影突然從窗口一躍而出。她迅速掏出槍,大喝一聲,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話還沒說完,黑影在落地的一瞬間,轉身飛起一腳,將她手中的槍踢飛。杜曉飛一個黑虎掏心打去,對手勾手一翻,化過杜曉飛的拳頭,乘機一閃而過,遁入黑夜之中。不遠處,一輛疾馳而來的小車將他接走了。
杜曉飛正要追,宋傑一把拉住她說:「別追了,趕快送受害者上醫院。」
杜曉飛氣哼哼地說:「真他媽的窩囊!讓他從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宋傑說:「我與他交過手,他不是一般的人。別說了,救人要緊,我們趕快送她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