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案中有案
歐陽玲不相信,隱隱約約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名堂,就憑江山這樣精明的警察根本就不可能落到保安手裡成為拳腳相加的對象,這不可能,現在人跑了,警察遭殃了,打人的又不是逃犯,這中間到底室怎麼回事?錢小峰跟這些人會有什麼瓜葛?
警察放走逃犯
錢小峰上次從王惠東車上逃跑之後就再沒在外面拋頭露面了。他很清楚,自己是這個城市最大的通緝犯,只要被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怎麼樣不被人發現?怎樣逃跑?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這些問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是不是殺人犯,真正的殺人犯是誰只有他一個人清楚,他說了無數遍他不是殺人犯,那個跟他搏鬥過的高大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殺人犯,可是沒有人相信他,誰都說他在說天書。的確,現場只留下他的痕迹,看來兇手早就想好了,進他們家之前就穿上了鞋套,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連插進妻子身上的那把刀都是錢小峰自己拔出來的,結果也留下自己了指紋,他再怎麼解釋都是白說,人家看的是證據,現在唯一能替自己洗清不白之冤的就是那個跑了的男人。可那個虛無飄渺的男人在哪裡?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相信,除非逮著那個男人。當他感覺到自己無法說清、當正式確定被刑事拘留之後他就覺得再傻等下去他就完蛋了,他本指望警方會幫他找到兇手的,他甚至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小舅子江山身上,不管怎麼說,那是他姐,他絕對會要跟他姐報仇,絕對會要找到真正的兇手,沒想到連小舅子在內的所有人都把他當作了頭號嫌疑犯,他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再解釋也是多餘的了,等待他的肯定是法律的制裁,他不想坐以待斃,他不想成為替罪羔羊,這個時候他才決定逃跑,只有跑出去找到真正的兇手才是唯一的出路。
原本還以為能夠找人幫忙的,象王惠東,他的哥們,他的搭檔,當初就是他從美國把自己弄回來的,現在他有難了在關鍵時候卻出賣他了,險些落到警察手裡。這一路逃亡讓他明白了許多道理,學會了許多知識,以前在美國呆久了國內的事情很多都不懂,總以為很多事情能說清楚,能解釋,事實上有些事情是沒法解釋的,這一回算是見識了。看來這世界沒人可信了,再親再鐵的人也不能相信,再健全的法律也有被用錯的時候,現在一切靠自己把事情弄明白,找到那個人,找到那個人就什麼都好辦了。
從王惠東的寶馬汽車上跑出來之後錢小峰就學會了保護自己,理了頭,買了假髮,換了衣服化了裝,以前聽江山說過,逃犯是不能跑進賓館旅社住的,所有的逃犯全國都聯網了,走到哪家賓館就會被逮著,所以錢小峰不會去住賓館,不會住旅社,他在城郊結合部租了間房子住了下來。
他得認真想想,怎麼才能找到那個真正的兇手,那個人的面目他記得很清楚,燒成灰都能認識,當初他跟他搏鬥的時候他撤掉了那人的面紗,他看清了那張臉,可上哪去找那張臉?人海茫茫,要是到街上去亂撞,那是多少千萬分之一的希望,猴年馬月還找不到。他突然記起那人手臂上那塊疤痕,很長,很明顯,那是以前做過手術留下的,錢小峰突然看到了希望,就從這個長長的疤痕入手,那種疤痕肯定是手術之後形成的,那麼那人肯定以前在醫院呆過,接受過治療,也許是車禍,也許是從高樓上摔下,總之是手受傷了才住進了醫院,才有了這個疤痕。那這個疤痕與婷婷會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害妻子?錢小峰無法知曉,但有一點他這時是非常明確:尋找手上有疤痕的人是尋找兇手的第一步,而這一步應該就從妻子所在的市一醫院找起,那些以前手上受傷的人群正是首選的目標,有了這個目標錢小峰便開始了他的尋找計劃。
錢小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悄悄來到了醫院。
錢小峰裝扮成保險公司的理賠員,直接找到了醫院外科主任陳溪,想了解一下兩年前一起交通事故當時的傷勢情況,錢小峰隨便編了個名字,簡要的說一下傷者受傷的,拜託陳主任幫忙查找。
陳溪很熱情,但沒時間跟錢小峰查找,就給了兩本前兩年外科住院病人登記本給錢小峰自己去找,找到了有什麼需要解釋的他再說明。
太好了,錢小峰要的就是這個,實際上他一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二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住院治療,純粹就是瞎子摸象,大海撈針,帶有很大的盲目性。
沒有辦法,他只能這樣找下去,一個一個醫院找,找遍本市所有斷手的病人,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希望。
然而,就連這樣盲目的尋找錢小峰也遇到了麻煩。
就在錢小峰坐在外科主任辦公室查找斷手病人的時候,江山和陸蒙以及市紀委派來進駐公安局聯合調查的歐陽玲正趕來醫院進行調查,也到了外科。
門外,江山正在問護士還是醫生:請問外科陳主任在什麼地方?
錢小峰在屋裡一下就反映過來:這是他的小舅子!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在這裡就碰上了對頭?!
錢小峰聽到江山的聲音立即起身走出主任辦公室,出門的時候幾乎是與正面相撞,江山當時根本沒注意,走進主任辦公室之後突然覺得剛才這人的身影好象面熟一樣,馬上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就看出了名堂,那人疾走如風,幾乎是小跑而去,江山立即跟過去,口裡說著:那人好像錢小峰!
江山突然大喊一聲:「錢小峰!」
錢小峰飛奔而走。
江山立即緊追不捨。
兩人相距不到十米。
錢小峰迅速鑽進電梯,江山慢來一腳,電梯門關了,正往上升。
江山立即沿著樓梯飛身而上。
緊跟在後面的陸蒙和歐陽玲趕來已經不見了人影,陸蒙立即叫歐陽玲跟著江山直奔樓上,自己到樓下守住一樓。
錢小峰剛上了兩樓就下了電梯,象閃電一樣鑽進了過道,朝著一座天橋急促跑去,看得出來,對這裡的地形他非常熟悉,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朝著既定的方向逃奔。
江山爬上天橋的時候剛好看見錢小峰一個背影正往實驗樓方向跑去,江山一邊追趕一邊喊道:「站住!,錢小峰,你跟我站住!你跟我站住!」
錢小峰象根本就沒聽見,一路逛奔,下橋,轉彎,很快鑽進了沒有關門的非常昏暗的太平間。
錢小峰進門之後就躲在一具屍體的後面,摒住呼吸。
江山緊跟而來,一進門就被停屍房的屍體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定了定神,戰戰兢兢尋找著。
江山正要掏出手機準備撥打手機,錢小峰急忙衝上去一把抱住了江山。
錢小峰小聲說著:「別打手機!」
江山嚇得半死死,說了聲:「你……」
錢小峰一手捂住江山的嘴巴:「別叫,聽我說幾句你再抓我也不遲。」
江山根本聽不進去,拚命掙扎,摔開錢小峰,一把拖住錢小峰:「走,跟我去局裡!有什麼話到局裡再說。」
錢小峰趁江山不備一個反手把江山摔倒在地:「別打了,你聽我把話說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嗎?」
江山:「我現在不聽你說,要說到局裡去說。」
錢小峰:「那好,我可以跟你去公安局,但你無論如何要聽我把話說完,我現在不說你姐的案子就永遠沒辦法破出來,你給我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說完了我就跟你走,怎麼樣?」
江山猶豫了一下,沒有理由拒絕:「行,你說,我看你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錢小峰:「你聽我說,殺害你姐姐的兇手不是我。」
江山:「說一萬遍了,有點新鮮的嗎?」
錢小峰:「不錯,那些證據的確是我的,但事實上我根本不是兇手,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現在我說什麼都沒人相信,就連你也不相信我叫我怎麼解釋?我說的是真的,沒必要騙你,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想找到真正的兇手,也想為你姐報仇,我要再在公安局呆著就永遠找不到真正的兇手,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逃跑,跑出來還有一線希望,只有找到真正的兇手才能洗清我的罪名。我已經跑出來了我為什麼還要跑到醫院來?我要是兇手我還在這個城市呆著幹什麼?還等著你們來抓?我有毛病呀?我早跑得老遠去了,江山,你為什麼就不明白?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都說我是兇手,為什麼你也跟著說我是兇手?我殺你姐幹什麼?我為什麼要殺你姐?難道你真想製造個冤假錯案出來嗎?小山!」
江山一聽有道理,他人都跑出來了還跑到醫院來幹什麼?早不在本地了,這時江山就真有些震驚了,如果還是半個月前他還會堅信,他的姐夫是殺害他姐的兇手,可現在——當錢小峰這句「難道你真想製造個冤假錯案出來嗎?」的質問一下刺中了他的某一根神經,使他立即有了反映,是啊,就在幾天前,他跑到廣州接回來的那個殺人兇手李志雄,要不是人家抓了真兇江山就差點辦出了又一個天下第一大冤家錯案,把不是兇手的「兇手」當成兇手,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眼前這個案子不又有驚人的相似之處嗎?如果真象他姐夫說的,那不又是一起冤假錯案?錢小峰說得沒錯,他已經逃跑了,還在這個城市幹什麼?還跑來醫院幹什麼?跑呀!
江山的心裡開始動搖了,作為警察,作為被害人的弟弟,他必須把這起案子弄得水落石出,必須找到真正的兇手。
錢小峰說了一萬遍了,他不是兇手,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他一次?他不是兇手誰是兇手?
江山本能地問:「那兇手是誰?」
錢小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找。」
江山:「跑醫院來幹什麼?」
錢小峰:「找那人。」
江山:「那人在醫院?」
錢小峰:「不是,找一個左臂上有疤的人。」
江山:「什麼特徵?形狀,大小,顏色?」
錢小峰就把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了江山:案發的當晚,錢小峰接到江婷婷的電話剛好回家,正要開門,門卻沒鎖,錢小峰忙喊著妻子的名字:婷婷,婷婷。
屋裡沒有聲音,錢小峰警覺起來,悄悄把門推開,一邊口裡喊著妻子的名字,一邊往裡走著,剛一進門一把匕首朝他猛刺過來,錢小峰早有防備,迅速閃開,並非常敏捷地一掌劈下,正劈到兇手拿刀的手上,匕首「啪!」的一聲跌落地上,一個蒙面男人迅速衝出門來,兩人扭打一起,錢小峰撕開了兇手面紗,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那人手腳非常利索,把錢小峰打翻在地,錢小峰拖住兇手的衣袖,那人拚命撕摔,結果扯開了衣袖,錢小峰看見了那人左手手臂上的疤痕,錢小峰撿起地上的匕首就要追趕過去,剛跑了兩步就聽到屋裡妻子在喊:救命,救命,錢小峰……你……
錢小峰拿著匕首迅速回到屋裡,進門一看驚呆了:
妻子全身是血已經躺在大廳地上,手裡還拿著電話筒……
這時江山的手機響起,江山打開了手機。
手機是陸蒙打來的,問:「你在哪裡?看見錢小峰嗎?」
錢小峰的眼睛死死盯著江山,就等他口裡說出什麼。
江山:「對不起,陸隊,我看錯認了,剛才那人不是錢小峰。」
手機里陸蒙在罵:「什麼?你他媽王八蛋!」
偏偏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錢小峰焦急起來:「糟了,有人來了!」
江山意識到什麼,一臉的茅盾。
錢小峰看到外面的保安往這邊跑來,突然靈機一動,一把抓住了江山,小聲說:「對不起,小山,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你都的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落到你們任何人手裡,落到任何人手裡我都完蛋,只能委屈你了。」
江山也是小聲地問:「你想幹什麼?」
錢小峰:「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江山一臉茫然:「你要綁架我?」
錢小峰:「不是,咱們換個角色,你來當小偷(江山並沒穿制服),我當警察,一切聽我的,不然我真的完了,為了你姐,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嗎?」
就差沒有下跪了,真切得不能再真切,江山終於沒有再猶豫,說:「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發現你騙我我還是會把你抓回來。」
錢小峰馬上一把死死扭住江山,突然大聲喊道:「走!王八蛋!你還想偷死人的衣服,走,跟我到公安局去!」
做得比江山還逼真。
很快,門外的保安沖了進來,問:「怎麼回事?」
錢小峰理直氣壯:「賊!王八蛋!死人的衣服也偷,被我逮著了,你們來得正好,這人給你們了!」
錢小峰狠狠把江山往保安面前用力一推,自己揚長而去。
當錢小峰已經走遠的時候歐陽玲才匆匆趕來,她看到的是保安在沒命地揍江山,便大吼一聲:「住手!」
躺在地上的江山滿臉是血,狼狽不堪……
懷疑「內鬼」
歐陽玲最初對江山的遭遇是非常難過的,逃犯沒有抓到,卻被保安當賊打了一頓,受了一肚子的冤屈,還不好張揚,當歐陽玲趕來喊住了保安的時候江山才大吼一聲:「住手!我是警察!」
一個保安原本還不相信的,說:「你他媽小偷還裝警察,非揍死你不可!」
說著真的還要去揍江山。
歐陽玲大吼了一聲:「住手,他真是警察!」
保安終於把升到半空中的手停了下來,傻獃獃地看著江山。
江山摸了一把臉上的血,從口袋裡掏出了警官證扔過去,說道:「看清楚,王八蛋!」
那個舉手打人的保安半信半疑地撿起了江山扔過來的警官證看了一眼,嚇得戰戰兢兢:「對不起對不起,江警官,我們不知道您是警察,真的不知道您是警察。」
兩個保安馬上過來要扶起江山,江山大聲吼道:「滾!」
保安還想解釋什麼,顯然是想說明剛才的情性,江山害怕他們再說什麼,歇斯底里地吼道:「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王八蛋!滾得遠遠的,下次讓我再看到你們我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兩個保安灰溜溜地走了,什麼話也沒說。
歐陽玲扶起江山,問了一句:「你早幹什麼去了?」
江山:「別說了,你看看,這素質?什麼東西?連警察都敢打,要不是你來了我今天肯定要躺著出去。」
歐陽玲也沒多問,扶著江山到門診進行了一番包紮之後就跟陸蒙把江山送到了刑偵隊。
這事本來就這麼過去了,可歐陽玲總覺得有些蹊蹺,憑直覺她一眼就看出江山不是這麼窩囊的警察,怎麼反而被保安當作小偷打了一頓?沒道理。
那為什麼會這樣?實在看見殺人犯錢小峰逃跑,那應該不會有假,怎麼追著追著人跑了警察還成了小偷?還被打了?歐陽玲百思不得其解。歐陽玲平時一向愛問個為什麼的,這件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個刑偵隊的偵察員怎麼會被當小偷逮住,他手裡有搶,有工作證,隨時都可以申辯說明,怎麼非要等到她出現之後等她喊住保安才住手,這不對呀。
她曾經不止一次問過江山,到底怎麼回事?江山的回答總是讓她無法相信,江山說他剛追到太平間就遇上正在執勤的保安,人家二話沒說逮住就打,他說他是警察可人家不信,打得更厲害,根本沒機會解釋。
歐陽玲不相信,隱隱約約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名堂,就憑江山這樣精明的警察根本就不可能落到保安手裡成為拳腳相加的對象,這不可能,現在人跑了,警察遭殃了,打人的又不是逃犯,這中間到底室怎麼回事?錢小峰跟這些人會有什麼瓜葛?
歐陽玲想弄明白。
歐陽玲重新跑到醫院找到了那兩個保安,讓他們介紹當時的情況。
一聽了保安的介紹歐陽玲就覺得這裡面有文章,保安說的與江山說的相去甚遠,江山說是根本沒有看見逃犯,可兩個保安都說有個人把江山當作小偷交給了他們,就是在交接的過程中江山並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甚至默認了自己是小偷,正因為江山什麼都沒說才引來了保安的一頓暴打,歐陽玲一分析覺得保安說的更可信,她甚至懷疑江山是有意為之,用的是苦肉計,目的不是抓逃犯,而是放走逃犯。
有了這個想法歐陽玲就覺得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問題了,是非常嚴肅的問題,她寧肯相信保安說的全部都是錯誤的,都是瞎編的,可她不得不承認,她更堅信江山說的是一個幌子,毫無真實可言。作為一個紀檢幹部,對這種事情她無法沉默。當她懷疑江山的言行的時候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要相信我們的幹部,相信我們的警察,本來錢小峰就是他發現的,就是他奮力追趕的,他怎麼會最後放走逃犯?無論從情理上從邏輯上都是說不通的,可現實偏偏不是那樣,一切跡象都說明江山的行為值得懷疑,更像是江山自己導演的一場戲。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歐陽玲悄悄地對江山作了一番調查,從他的動機,從他過去的表現尋找註腳。
不了解沒事,一到公安局來參與江婷婷案件的調查她就覺得所有的警察都是那麼可敬可愛,敬業,執著,忘我工作,尤其是江山,就是個拚命三郎,可經過江山太平間被打的事情之後歐陽玲覺得事情竟不是那麼簡單,江山竟然不是那麼可愛了,不僅不可愛了,還成了一個反面的形象,如果首先還只就事論事是懷疑的的話,那麼隨著對江山其人的深入了解,歐陽玲就覺得她的懷疑是有根有據的。原來,江山並不是個好警察,幾年前因為收受娛樂場所老闆的錢財被免職處分了,而這一回追捕的對象是他的親姐夫,從辦案的角度完全應該迴避的,他沒有迴避,結果在關鍵的時候他不僅不去抓逃犯,居然使用苦肉計放走逃犯,現在看來,放走逃犯是肯定無疑的了,眼前那個她曾經敬佩的警察原來是個警隊的敗類,她從內心感到了唾棄。
歐陽玲本來要當面揭穿江山的虛偽面目的,可她很快就冷靜了,作為紀委幹部是不能輕易給人下結論的,不能輕易跟人家戴帽子的,如果說江山放走了逃犯是事實,跟隨而來的就是嚴格的組織處理,江山這警察也就當到了盡頭。在公安局,她沒有多說一句,她什麼都不能說,一說就會波濤洶湧,當經過了一番了解之後她立即回到了市紀委,把她所看到的所想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向她的頂頭上司梁天成做了彙報。
她以為,梁書記絕對會下令成立調查組對江山的問題進行全面調查,她還認為,對於江山這樣的警察紀委是會嚴肅處理的,很明顯,這是私放違法犯罪嫌疑人,必須嚴懲!
然而,梁天成聽完歐陽玲的彙報之後並沒有採納歐陽玲查處江山的意見,不僅不查處,還讓歐陽玲對誰都不說,只要求歐陽玲悄悄地跟蹤江山,一切靜觀其變。
儘管歐陽玲很不理解,可書記安排的她只能服從,表面上參與公安局對江婷婷被殺案件的調查,暗地裡卻又接受一個新的秘密任務:就是跟蹤公安局的辦案民警江山,這種任務是極其隱秘的,對誰都不能說,除了她跟市紀委書記,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