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送走鍾興邦以後,郭醒世沒有馬上離開多功能廳。他把自己關在多功能廳邊上的貴賓室里,惱羞成怒地罵起人來。張牧臣想陪陪他,安慰安慰他,於是說:「醒世書記,你別生氣,鍾興邦他夸夸其談什麼科學發展觀、政績觀,是書生之見。書生治國,天真幼稚的美好願望而已。」
「你腦殘!你懂什麼政治?鍾興邦絕不是隨便說說唱高調,他是有備而來,有的放矢,目的十分明確,是要給臨海市的領導幹部洗腦!是要從思想上撥亂反正!你們這些渾蛋,除了撈錢、爭權、玩女人,懂什麼?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你們是被人家賣了,還樂呵呵幫人家數錢,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是誰砍下來的,一幫廢物!」
見郭醒世大發雷霆,張牧臣像霜打的茄子,頓時蔫巴了。
「我原本想退一步海闊天空,避開他鐘興邦的鋒芒,盡量不和他發生正面衝突,和他和平共處,從長計議,等我當上省長后再伺機反撲。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他鐘興邦步步緊逼,已經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了。我……我豈能坐以待斃?」
「……醒世書記,恕我直言……」
「有屁就放!」
「人家鍾興邦講話時,對咱們臨海市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
「什麼?充分肯定臨海市的工作?是,他是對我們的工作充分肯定了。你認為,他那是充分肯定我郭醒世嗎?你這個糊塗蟲,他那是意有所指,收買人心。他其實是充分肯定全市廣大幹部的工作,懂嗎?是拉攏一大片,打擊一小撮!你的腦袋,真他媽缺根弦,死到臨頭了還在做夢!」
「這……」
「這什麼?快去通知,明天上午8點,不,7點召開市委常委會,研究幹部問題。」
「這……妥當嗎?臨時動議調整幹部,容易有說道,產生不良影響的。」
我知道,你是怕馬懷遠這小子講『原則』。他鞭長莫及,臨海這一畝三分地,是老子我的天下。」
「韋延安怎麼辦?」
「韋延安?他是方大公埋在我身邊的定時炸彈,我要退貨,把他退回省里!」
「是不是,要和省委組織部溝通溝通?他可是省委下派的幹部,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如果必須動他,是不是策略一點,讓省里挑不出毛病來。我的意思是,在這種局勢下,在這樣的敏感時期,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嗯……這樣吧,調韋延安到市政府,擱在你手下,擔任副秘書長,排名……這樣,排名在最後……」
「排在最後,應該是第16副秘書長。」
「只要不出臨海的地盤,局級幹部升遷調動是我的職權範圍,他馬懷遠管不著,有苦也難言。」
「是,我馬上安排。」
「他馬懷遠見風使舵,溜須拍馬的功夫挺到家啊!他想到臨海市來,把我頂走?沒那麼容易,鍾興邦也未必能夠辦得到!我是省委副書記,是中央管理的幹部,不是他鐘興邦說挪就能挪動的!」
「怎麼,醒世書記,馬懷遠要來臨海市工作?」
「這是我判斷的,也可能是他馬懷遠一廂情願!」
「臨海市的天下姓郭,不姓鍾,更不姓馬。他馬懷遠敢來,哼,是走進了地雷陣,自取滅亡!」
「你通知宣傳部老武,讓他馬上給市裡媒體打招呼。明天各家媒體報道鍾興邦來我市調研的消息時,突出宣傳省委、省政府對臨海市工作充分肯定,高度評價。要鼓舞士氣,凝聚人心。人心要是散了,頭頭腦腦的對我郭醒世失去信心了,臨海市就亂套了,我郭醒世就成孤家寡人了!氣可鼓,不可泄,明白嗎?」
「明白,我馬上照辦!」
張牧臣離開后,郭醒世獨自一人留在貴賓室里。也許是憋在肚子里的氣發泄出去了的原因,他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
有人敲門,郭醒世沒有理會。他身邊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他的脾氣。在他情緒不好的時候,是沒有人敢打擾他的,即使是天大的事情。道理很簡單,大家都說是怕「驚駕」,其實是怕挨罵。
來人是一位面目清秀的年輕小夥子,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木盒。
「是我們老闆讓我送給您的。」小夥子說。
「裡面裝的是什麼?」郭醒世問。
「不知道,老闆說,只有您才可以打開看的。」
「你們老闆是哪裡人?」
「北京。我是專程從北京坐飛機來的。」
「你們老闆是……」
「老闆交代,說起『金佛保佑,逢凶化吉』您就知道了。」
「噢,知道了,知道了……」
郭醒世想起了那個神秘的電話號碼。他接過木盒,小夥子退去。打開木盒,掀開層層包裹的金黃綢布,一尊金佛顯露了出來。郭醒世大喜,趕忙雙目緊閉,心中恭敬地念念有詞。老闆——大師林鳳珍果然是高人,知道我有難,送一尊金佛相佑。真是及時雨啊!
大師林鳳珍和胡清泉認識。上次在北京,見郭醒世心神有些不寧,胡清泉便說要推薦一位高人,為郭醒世指點迷津。那次在北京與胡清泉分手時,在賓館大堂,胡清泉把大師林鳳珍的手機號碼告訴了郭醒世。因為身上沒帶紙,郭醒世和「大堂副理」小姐借筆時,還引起了一場小小的誤會,鬧得挺不愉快的。也是因為沒帶紙,郭醒世只好把大師的手機號碼記在了胳膊上。從北京回來后,郭醒世曾經在一天深夜裡,給大師林鳳珍打過一次電話。聽郭醒世自報家門后,大師第一句話就說:「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會找我的。我夜觀天象,北方上空有吉祥龍雲呈現,這是天子下凡的吉照。醒世定乾坤,天下歸一啊!」林鳳珍大師還說,「你郭書記吉人天相,必有厚福,真龍天子的命啊!有難時,我會幫助你的,這是天意,我奉佛的旨意輔佐你!」
林鳳珍大師的一席話,深深地震撼了郭醒世的心靈。多少年來,郭醒世始終生活在緊張不安之中。雖然表面上果斷剛毅,但內心裡是十分脆弱的。郭醒世認為,仕途險惡,前途莫測,從政為官哪個不整日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內心空虛是自然的。他始終想得到高人的指點,尋得一條步步高升、又驅邪避險的路徑。得到神靈的庇護,精神有所寄託。終於,大師林鳳珍出現了。
郭醒世輕輕地把金佛裝好,放進自己的大公文包里。孫啟運趕忙要替他拎包,被他拒絕了。神聖的金佛,郭醒世一定要自己親自攜帶。
奧迪A6轎車沿著海邊行駛了一段路程,拐上一條通往海中小島的柏油路。小島名叫浪花島,是一處旅遊勝地。島上有一處豪華大酒店「聽濤閣」,郭醒世要來看望它的主人石麗婭。
浪花島是聞名國內外的著名的風景療養區。解放前,這裡是官僚資本家的別墅區。解放后,多次進行了全面修繕,使其成為重要的療養區,許多黨和國家領導人及重要的國際友人,曾在這裡下榻。
這裡建築的特點,是把公園與庭院融合在一起。到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四季盛開的鮮花。馬路的行道樹品種各異。如浪花路全植碧桃,春季開花,粉紅如帶;夕陽關路遍種紫薇,夏天盛開;會風路是五角楓。秋季霜染楓紅,平添美色;潮起路兩側是成排的雪松,四季常青;海鷗路則是海棠……從春初到秋末花開不斷,被譽為「花街」。島內建築造型獨特,風格各異。馬路極其的乾淨,躺在地上,也不沾染一絲塵土。空氣也像凝固了般,在被鬱鬱蔥蔥覆蓋住的馬路上,浮躁的心也會平和許多。
郭醒世剛剛當上市長那年夏天,中央一位領導帶著家人來浪花島休假。領導來時,正趕上市委書記胡清泉去中央黨校學習,郭醒世有機會出面接待老領導。那時候,郭醒世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這麼高級別的領導,因此很費了一番腦筋,千方百計做好服務工作。為了給老領導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他甚至拿出看家的本事,重操舊業當起了「海碰子」,親自下海底撿拾八齡扇貝和野生海參、鮑魚、海膽,讓領導一行既吃到最新鮮的海珍品,又觀賞到海珍品的采捕過程。果然,領導和家人對這個年輕的市長很感興趣,領導還欣賞地稱他為「海碰子市長」。
郭醒世的表現,終於產生了良好的效果。領導和家人都很青睞這位不俗的市長,相互間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這樣一來,郭醒世便有了隔三差五的機會,可以在工作之餘來陪陪領導,有了「坐倚環亭共賞月,品茗舉棋同聽濤」的機會。落日時分,郭醒世常常陪著領導漫步海邊,一邊觀賞別緻的海景,一邊彙報自己的工作。
領導下海里游泳的時候,常常選擇落日時分。這個時候,被太陽「烤」了一天的海水,溫度適宜,又沒有烈日當頭的炎熱。郭醒世盡量擠出時間,和警衛人員一起下海,陪同領導遊泳。他還笑稱自己是領導的「大警衛員」。領導也誇他游得好,是把好手。從小就泡在浪里水裡的郭醒世,在海里如一條浪里白鯊,時而潛入海底,時而躍上浪尖,游技表現得淋漓盡致。
領導住的別墅名字為「海韻」樓。本來,樓下設有餐廳。但是,為了領導能夠感受到「舉杯聽濤」的意境,郭醒世在領導到來前,專門安排市建委組織力量,把緊鄰的一座名為「聽濤閣」的別墅改建成豪華餐廳,供領導享用。
線條明快的美式建築「聽濤閣」,採用名貴花崗岩建造,色彩雅緻,造型莊重美觀。領導十分喜歡這裡的裝飾風格,對郭醒世的用心很是滿意……
前年夏天,郭醒世派人對「聽濤閣」進行了改擴建,形成了規模雖然不大,但檔次在國內同樣堪稱一流的豪華酒樓。他又把石麗婭從加拿大召了回來,讓她承包了「聽濤閣」。「聽濤閣」專門經營「海珍宴」,不對普通消費者開放,經常光顧的是所謂的貴族階層,每餐花銷在幾萬元十幾萬元以上。很多人把能在「聽濤閣」吃過飯,當成自己一種特殊身份地位的象徵。
走進聽濤閣大廳,領班谷吟雪迎了上來。在「聽濤閣」工作一年多來,這位標緻的姑娘身上也多了些貴族習氣,舉手投足間平添了些許高雅。郭醒世覺得,谷吟雪現在可以稱得上標準的窈窕淑女。
「郭書記,您好!歡迎您光臨聽濤閣!」谷吟雪見到郭醒世后,熱情地迎了上來,「石總在三樓的總經理室。」
「噢,小谷,怎麼樣,在這裡工作愉快吧?」郭醒世親熱地問道。
「有麗婭姐的關照,我非常愉快!」谷吟雪回答。
「生意怎麼樣?」
「生意挺好的,中午5桌,晚上8桌。」
「客人吃得滿意嗎?」
「真正的生猛海鮮,哪能不滿意。」
郭醒世心裡迅速地計算了一下,中午5桌,晚上8桌,今天是13桌客人就餐。每桌消費金額按5萬元計算,就是65萬元。而成本並不大,因為「聽濤閣」沿岸的3000多畝海域,他早已讓彭哲民承包給了石麗婭。這片海域歸彭哲民的望海區管,他當初想無償劃撥給「聽濤閣」。郭醒世覺得那樣做不妥,便提出適當給點承包金,象徵性地交了點錢。這片海域水很「肥」,海底生長著取之不盡的高品質海參、鮑魚、海膽、扇貝等海珍品,可以保證源源不斷地提供給「聽濤閣」。
「郭書記,走,我送您到三樓石總辦公室去。」谷吟雪說著,作了個請的手勢。
「不忙,不忙,先到你的辦公室去參觀參觀。我這個市委書記,平常對你們關心不夠,也不知道你們工作、生活的條件如何。」郭醒世說。
谷吟雪的辦公室不大,在一樓走廊的盡頭。但是,屋內擺設新潮,一看就是這個年齡女性的香閨。
坐下后,郭醒世關切地詢問一些諸如休息得怎麼樣、工作累不累之類情況。谷吟雪表示已經習慣了酒店業的工作,工作得很舒適,也很安心。
「王維太經常來嗎?」郭醒世問。
「王局長常來,但是,每次都是陪同客人來,匆匆忙忙的,吃完飯就走了。」谷吟雪回答。精明的她特意強調了王維太「匆匆忙忙,吃完飯就走了」。意思很明白,王維太雖然來這裡宴請客人,但和她沒有私下裡接觸。
郭醒世想起了一年前王維太「落難」的情形。時任公安局看押所所長的王維太,在競爭市公安局副局長時,被檢舉利用職權,姦淫被關押的谷吟雪。那時候,谷吟雪剛從大學畢業,在自己家的造紙企業「吟雪紙業」擔任總經理,協助董事長哥哥管理企業。因為經濟糾紛等原因,她便被關押了起來,等待司法機關處理。舉報信說,王維太利用值夜班的機會,私自把谷吟雪提了出來,在辦公室里姦淫了她,並千方百計為她開脫罪名,使她逃避了法律的懲罰。接到舉報信后,市紀檢委立案調查。調查結果,認定王維太雖然沒有和谷吟雪發生兩性關係,但有猥褻的事實存在,違紀問題基本屬實。郭醒世對王維太的案件進行了干預,力排眾議,提拔他擔任了市公安局副局長。已經被停止職務的王維太絕路逢生,命運發生了重大轉折……後來,石麗婭從國外歸來,在承包「聽濤閣」時,郭醒世推薦谷吟雪擔任酒店領班。王維太知道這個消息后非常感動,更加死心塌地地為郭醒世效力……
「郭書記,您請坐。」谷吟雪落落大方地讓座,倒茶。
谷吟雪說話的聲音格外悅耳動聽。郭醒世覺得彷彿汩汩溪流,流過他的心田。他禁不住望了一眼她的櫻桃小嘴。第一次見面時,他曾經下意識地端詳過她的嘴。那時的印象是,難以想象從這張硃唇皓齒的嘴裡,迸發出那樣鏗鏘有力的聲音。現在得以仔細觀察,覺得這張小巧性感的嘴,和那張清艷脫俗的臉龐,搭配得如此完美無缺,真可稱之為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極富「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韻味。
風姿卓越,楚楚動人的谷吟雪讓郭醒世為之動心。
「吟雪,你也坐嘛!」郭醒世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柔聲說道。
谷吟雪眸清似水的眼睛眨了眨,矜持地坐在郭醒世身邊的沙發上。郭醒世頓時覺得光艷繚繞,暗香襲人。情不自禁間,他伸出手來,把谷吟雪攬在懷裡。谷吟雪似乎不很順從,但郭醒世強有力的臂膀是不可抗拒的。她身子顫抖著,伏在了他的懷裡。
郭醒世沒有顧及谷吟雪局促不安的神情,忍不住去親吻她的臉頰,去輕嗅她身上的氣息,細細品味她臉上那一抹紅暈,那一絲羞澀。谷吟雪身子不再顫抖,軟軟地躺在了郭醒世的懷裡,任由他的愛撫。郭醒世急不可耐地為谷吟雪脫去衣服,把她平放在沙發上。然後,他衝進洗手間,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完事之後,郭醒世看到谷吟雪下體的斑斑鮮血,如鮮艷花朵般耀眼奪目。
「怎麼,你是處女?」郭醒世驚喜地問道。
谷吟雪一邊穿衣服,一邊點了點頭,有些沮喪地回答:「現在不是了。」
「難道,你和王維太沒有……」郭醒世還是有些不解。
谷吟雪理了理有些蓬亂的頭髮,反問道:「郭書記,對這個問題,你可是最有發言權了,你已經身體力行,檢驗了我的真偽。」
「官場,唉,有些事情真是讓人摸不到頭緒,辨不清真相了。也難怪,都是這個官位鬧的。有的人不擇手段地投機鑽營,拼了命往上爬,有的人什麼陰招損招都使得出來,打擊別人,抬高自己。為了自己的升遷,不惜一切手段,置人於死地而後快!可憐的王維太,被冤枉了……」郭醒世感慨。
谷吟雪還在穿衣服,補妝。
「王維太夠哥們,講義氣。我不會虧待他的。明天市委召開常委會,我一定把他扶正,去掉副字,當公安局的正局長!」郭醒世自言自語道。按照上級要求,市公安局長一般由副市長兼任。郭醒世也在積極做工作,想讓王維太擔任副市長,兼任市公安局局長。可是,副市長的提拔任用歸省委管,郭醒世多少有些無能為力。他讓市委組織部長去過省委組織部,跟馬懷遠溝通過了。誰知,這個馬懷遠軟硬不吃,硬是找理由給擋住了。郭醒世主意已定,我任命王維太當市公安局一把手,是我市委的職權,你省委組織部無權干涉。我先把王維太的正局長位置確立了,逼你省委組織部就範,看你還能有什麼高招對付我。
「前些日子,王局長對我說過……」
「他說什麼?」
「他說……」
「你實話實說,沒有關係。反正,反正你也是我的人了……」
「他說……他說,他不會碰我的。」
「什麼意思?」
「他說,你谷吟雪算不上風華絕代,也稱得上艷冠群芳。秀色可餐,男人對國色天香的女人,沒有不動心的。可是,凡事都講究個平衡等值,你谷吟雪這朵名花,應該插在王冠上。別人,即使富可敵國,權傾一方,也配不上你的,你應該把自己留給……」
「留給誰?」
「物有所值。」
「留給誰?」
「他說,你一定要把自己的『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保護好,完完整整地留給我大哥郭醒世。他是要主蒼茫大地沉浮的人,只有他才有資格獨佔花魁!」
「王維太,我的好兄弟!只有你對我忠心不二,盡忠報恩。今生今世,有我郭醒世就有你王維太,只有你能夠輔佐我的千秋大業!」
「郭書記……」
「別叫我郭書記。」
「那……」
「就叫醒世吧,大庭廣眾面前,可以稱我為書記,私下裡,叫我醒世更親切些。」
「郭……醒世,我的心裡很矛盾的。」
「矛盾什麼?」
「我這樣做,對不起石總,麗婭姐對我不薄。」
「嗨!人生有許多事情,顧不了想那麼多了。總是瞻前顧後地替別人著想,有愧於自己啊!」
「你有恩於我,麗婭姐有惠於我,我真的左右為難。」
「別管那麼多了,吟雪。你難道不想使自己的人生絢麗多姿,光彩照人嗎?天生麗質的女人,只有依附大權在握的男人,才對得起自己的蘭心蕙性。」
「我一個平凡的女孩子,怎麼敢……怎麼能有什麼奢望……我其實,也是懷有一顆感恩之心。」
郭醒世把谷吟雪擁到懷裡,深深地吻著她。
「我該到崗位上去了,客人還沒有走呢,你也該到石總那裡去了,她也挺不容易的,現在一定在辦公室里等你。女人,是需要男人呵護的。」
望著谷吟雪走出去的背影,郭醒世在想,權力,真是神聖的東西。擁有了權力,就擁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