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從鄰居屋裡傳出聲音,何舍之知道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剛剛結束。他從門上的窗戶看到自己宿舍黑著燈。他以為官麗麗今天沒來,或是來了已經走了,心裡稍感輕鬆了一些。等他打開門,擰亮燈,才發現官麗麗一個人擁著被子坐在床上暗自垂淚。何舍之叫她,她也不理。何舍之過去用手扳她的頭,官麗麗使勁將頭一甩。何舍之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官麗麗已經從床上翻了下來,一邊抹眼淚,一邊穿上鞋子朝門外疾行。

何舍之慌忙將她抱住。他使勁按著官麗麗在床頭坐下來,自己也在官麗麗旁邊坐下。他臉上堆滿媚笑,一邊給官麗麗賠著小心,一邊解釋怎麼有個朋友到日本留學,多少年才回來一趟,多麼不容易,人家堅持要請他吃頓飯,他無法拒絕。何舍之說了半天,連嘴唇皮都磨薄了一層,官麗麗還是一聲不吭。

何舍之看著官麗麗,忽然覺得很無聊,但又不敢走開,只好坐在官麗麗身邊東張西望。他伸手想去開電視,忽然「啪」地一聲,臉頰上突然一陣疼痛。何舍之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回過頭來愣愣地瞅著官麗麗。只見官麗麗不知什麼時候已翻身坐起,正用著一種不共戴天的眼光望著他。何舍之不禁有些驚慌失措,全然沒有想到是官麗麗打了他一記耳光。待到官麗麗再次揮起巴掌,他才反應過來,慌忙伸臂一擋,才逃過了官麗麗的第二次重擊。

何舍之見官麗麗如此刁蠻不講理,心裡也生起氣來,加上想到官麗麗與藏西貴的那些爛事,真是新仇連上舊恨,不由勃然大怒。他提起拳頭想揍官麗麗,想想卻又覺得不妥。好男不與女斗,男人哪能打女人呢?傳到外面,好說不好聽。

何舍之將拳頭收了回來,只在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乜斜著眼睛瞧著官麗麗,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那意思很明白,你甭惹我,你甭以為你那些爛事哥們兒不知道,把哥們兒惹急了,沒你好果子吃!

兩人這樣對峙了許久,何舍之拉被子在床上躺下來,官麗麗被獨自晾在一邊。何舍之蜷在被子里,想著官麗麗的種種無理行狀,氣得肚子像青蛙樣一個勁脹氣。

不料,他剛剛躺安穩,官麗麗就撲了上來。她使的勁那樣狠,以致連腳上的皮鞋都踢脫了。她眨眼就撲到了何舍之身上。何舍之根本來不及反抗,官麗麗已經拽掉了他的被子,單手拽住他的頭髮劈頭就打。何舍之使勁護著頭皮。他看官麗麗那樣子,氣喘咻咻,嘴角流涎,一似得了失心瘋,不由得又驚又怕。

何舍之頭髮讓官麗麗揪住,頭皮被官麗麗扯得痛極。何舍之本來心裡有火,這時真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頭腦一熱,便也不管不顧,咆哮如雷,凶性大發,一巴掌就將官麗麗扇得跌坐於地。官麗麗大概沒料到這個在自己面前一向軟如鼻涕的膿包蛋突然間竟敢奮起反抗,雙手垂著愣了一下,隨即她開始放聲大哭,一邊哭,巴掌一邊將水泥地面拍得「咚咚」響。

何舍之看見官麗麗鼻涕眼淚,嚎得像個鬼,才不由冷靜下來。他愛面子,生怕左鄰右舍聽見笑話,急忙將官麗麗從地上拉起來,不料官麗麗趁勢又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深之入肉。何舍之臉都疼綠了,怒氣沖沖地瞪著官麗麗,想打又不敢打,只是嘴裡打嘟嚕似地說,你他媽抽什麼瘋你他媽抽什麼瘋……

兩人相互怒視,不像戀人,倒像一對仇人。官麗麗喘了一會兒,忽然從兜里不知掏出個什麼東西來,「啪」地扔在何舍之腳前,何舍之看官麗麗的神情,恨不得吃了自己,心裡有點兒發冷。他一邊警惕著官麗麗的突然襲擊,一邊低頭看了看官麗麗扔過來的東西,發現原來是一張照片,就是白可心跟他合的那張影。昨天白可心把照片洗好寄過來,他隨手擱在公文包里,沒想到早晨上班忘了將公文包帶上,讓官麗麗翻了出來。

何舍之獃獃地看著丟在腳邊的那張照片,頓時記起官麗麗對他的約法三章:第一條,不許他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第二條,不許他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第三條,還是不許他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官麗麗覺得他作為一個記者,而且還是個小有名氣的記者,有跟女人勾勾搭搭的職業便利。

何舍之仔細看那照片,發現白可心靠得自己那麼近,好像貼在自己身上一樣,笑得又是那麼一種味兒,而自己一條胳膊竟還搭在對方的香肩上,難怪官麗麗……

這時候何舍之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不過,想到官麗麗與藏西貴,他心裡便更加憤怒。心想,由得你做初一,就不許我做十五,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媽的,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麼想著,一點兒理虧之心頓時煙消雲散。

儘管如此,他還是堆出滿臉笑來給官麗麗解釋。他現在還不願與官麗麗鬧翻,心裡有點兒捨不得。他已經付出了那麼多,不等有所收穫,即行放棄,這不是他的性格。他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

他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跟任何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自己但凡有一點兒越軌,便天打五雷轟。至於跟照片上這個女人,更沒有這回事。不相信,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問席君山。官麗麗是認識席君山的,他們曾經跟席君山在一起玩過不止一次。

何舍之一邊賭咒發誓,一邊緊張地觀察官麗麗的臉色。他見官麗麗聽了他的解釋,出氣細了一些,眼皮也耷拉下來了一些,才暗自吁了口長氣。

何舍之心裡暗嘆倒霉,世界上那麼多好女人,自己怎麼偏偏找了這麼個刁蠻婆娘。雖然此時的他,心裡恨不得明天一早晨官麗麗就讓汽車撞死,面上卻還是不得不使勁給官麗麗賠笑臉,說軟話。

在恨恨地重申城下之盟后,官麗麗總算放過了他。她哼了一聲,整理好衣服頭髮,摔門而去。何舍之急忙跟上,挽留不住,一直將她送下樓,又騎上自行車一直把她送回單位,才一個人騎車返回宿舍。

他關好門,坐在鏡子前檢查著自己的傷勢,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臉頰已被官麗麗一巴掌抽腫,手上的咬痕也仍隱隱作痛。他憤憤地望著牆上鏡框里官麗麗的照片,恨不得將官麗麗從相框中拎出來,暴打一頓方才解氣。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只能這樣想想,過過乾癮,即使官麗麗這時就在他面前,再借他三個膽兒,他也不敢動她一根汗毛。

何舍之脫了衣服在床上躺下來,可是臉痛得他躺不住。他起來拿毛巾包了一些冰塊捂在臉上,才感覺好受了一點兒。他躺在黑暗中盤算著等自己的「資本」積攢到一定程度以後,一定要休了這賊婆娘,另外再找個好的。接著他又自我過癮般地設想了一會兒如何與梅嶺琳鴛夢重溫的情景,心裡才慢慢快樂起來,後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莫大可為章小紅的事想了許多辦法都不管用,弄得他很心煩。

這天,他剛從大福甸子農貿市場批發了一百斤碎羊肉回來,正坐在屋裡喘氣,一邊心事重重地想著章小紅的事,馬昊就腳跟腳走了進來。面對總是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頭髮比皮鞋更亮、顯得意氣風發的未來妹婿,莫大可總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有點兒自慚形穢;他對馬昊既有些嫉妒,有些不服氣,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莫大可見馬昊進來,丟了一支煙給馬昊,馬昊又丟了回來。莫大可自己點著煙,說:「抽一支怕什麼的呢,你就那麼怕晶晶說?」馬昊說:「不是怕晶晶,抽煙有害身體健康。」莫大可想著章小紅的事,心裡不得勁,話都是橫著出來的,斜眼看著馬昊說:「你也算是個男人!」馬昊光潔的臉讓他說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搓著手坐了會兒,才問他知不知道莫晶晶到哪兒去了。莫大可說:「去學校了吧?」馬昊說:「沒有。我到他們學校,已經下課了。」莫大可心裡煩,巴不得馬昊快些走,好獨自清靜一會兒,就問他找莫晶晶有什麼事,自己可否代為轉告。馬昊猶豫了一下,從西服口袋裡掏出兩張票來說:「我這兒有兩張今晚音樂廳的票,麻煩你給晶晶,請你告訴她,我晚上七點準時在音樂廳東邊的宣傳畫欄底下等她。」莫大可指指桌子,讓馬昊將票放在桌上,說:「我一定把話傳到。」馬昊看出他有些不耐煩,就彬彬有禮地告辭走了。

馬昊走後,莫大可起身想把桌上的票收好,免得被風吹走了。一瞥之間,看見票子上面用紅戳蓋著票價三百,嚇了一跳,以為看花了眼;再看時,就是一張票三百元,不由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後他就有了一個主意,要是賣了這兩張票,不就有六百塊錢了嗎?加上自己手頭現有的,差還是差點兒,暫且對付一下吧。反正馬昊和莫晶晶少聽一場音樂會,不會死人。

想好,就拿上票,搭公共汽車趕到音樂廳。音樂廳與他住的地方,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兩邊相隔著好幾十里,路上走了一個多小時。好在車順人少,倒不覺得多麼難受。他站在音樂廳外面,叫了一聲誰要票,就有一些人像嗅到腥氣的蒼蠅一樣,轟一聲圍了過來。他原來打算有人出到二百塊就賣的,誰知一張票竟賣到了四百,刨掉本兒,兩張票竟凈賺了兩百。他心裡很高興,心想,早知如此,烤什麼羊肉串啊,不如天天販票,一面又為世上竟有這麼多有錢人感嘆不已,轉而又有些自憐自哀。他好奇地到宣傳欄前看了一眼,發現今晚音樂廳上演的是美國費城交響樂團的交響音樂專場。他很不能理解,為什麼竟有人願意花那麼多錢來聽這勞什子音樂,跟家裡聽收音機不一樣嗎?三百塊錢可以買多少盤帶子!他原先還以為票賣到這麼貴,一定又是那些大腕兒歌星的演唱會呢。

回家的時候,路過大紅樓影劇院,只見劇院外面的玻璃幕牆上,一張海報正在風裡晃來晃去,海報上說該影劇院今晚上演公益電影專場,是香港神話故事片《十兄弟》,票價五元,他就買了兩張電影票。回到家,莫晶晶正在幫媽媽摘扁豆,桌上擱著幾件新衣服,莫晶晶說是馬昊贊助的,原來她下午逛商場去了。

莫大可拿起一件黑底紅圖案的套頭衫,問莫晶晶這件套頭衫要多少錢,莫晶晶很隨便他說799元,莫大可聽了,不禁嚇得大叫起來。莫晶晶不屑地說:「鄉巴佬,這是世界名牌,瞧見沒有,這……」她指點莫大可看商標,「米奇妙的,看見了嗎?」莫大可看見商標上畫著一隻老鼠,就是電視上常看見、調皮搗蛋的那隻。

莫大可嘟嘟噥噥地說:「這世道真是變了,一隻老鼠也賣799元,那一隻貓得賣多少錢?」

他將套頭衫擱下,蹲下來幫著一起摘豆子,摘了一會兒,才好像忽然想起來似的,進屋裡又踅回來,手裡拿了那兩張電影票,遞給莫晶晶說:「我差點兒忘了,中午馬昊來過了,說晚上請你看電影,讓我把這兩張票給你,馬昊讓你今晚七點鐘在大紅樓影劇院東邊的玻璃幕牆下等他。」莫晶晶問什麼片子,莫大可說不知道,說馬昊沒說。

莫晶晶一看時間還早,就吃完飯,收拾打扮得容光煥發,才風擺楊柳地出了門。老太太追在後面叫她早點兒回家,不要在外面亂逛,省得上壞人當。莫大可在後面說:「媽,你多餘操心,你看她那樣子,像是上別人當的人嗎?她不把別人賣了,別人就得燒高香了。」一面忙出去打傳呼給馬昊,告訴馬昊莫晶晶今天不想聽音樂會,想看電影,讓他晚上七點去大紅樓影劇院東邊的玻璃幕牆下等她。

莫大可提心弔膽過了一晚上,等著莫晶晶回來跟自己算賬。他知道莫晶晶的脾氣,那可不是好惹的。他把八百塊錢折成一個小方塊,掀起床來墊在床腿下:他打定主意,不管莫晶晶怎麼鬧,也決不把錢交出來。

一直等到十二點多鐘,才聽見老太太在客廳里跟莫晶晶說話,知道莫晶晶回來了。他聽見莫晶晶問他,老太太說睡下了。莫晶晶過來敲了兩下門,又喊了幾聲哥,他裝睡,不予回答。莫晶晶不見他應聲,跟老太太道了晚安,回自己屋裡睡去了。

莫大可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地過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趕緊起床,想趕在莫晶晶起床前就出門,順便到銀行把錢取了一起給章小紅送過去。誰知他才打開房門,莫晶晶已坐在客廳里等他了,弄了他個目瞪門呆,只得強笑著跟莫晶晶打招呼:「起這麼早啊!」莫晶晶說:「早!」一面伸出巴掌,笑吟吟地道:「拿來。」莫大可說:「什麼?」莫晶晶說:「錢哪,賣票的錢。」莫大可本想裝傻,一看莫晶晶上來就戳在自己的七寸上,知道矇混不過去,才賠著笑臉,把章小紅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完理直氣壯問莫晶晶道:「哥哥這樣做不對嗎?」莫晶晶說:「你俠肝義膽,這一點是值得表彰的,鋤強扶弱,救危濟貧,也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題內之義。」莫大可聽莫晶晶口氣鬆動,心裡竊喜,誰知莫晶晶話風一轉,「不過拿了別人的錢自己去做好人,未免有點兒那個……太不仁義。」莫大可一下傻了眼,趕忙賠笑說:「這錢就算哥借你們的。」莫晶晶說:「借錢,也得人家同意不是?沒個像你這樣巧取豪奪的。」莫大可只是賠笑認罪,錢卻不肯交出來。莫晶晶說:「要說這錢你給她我也沒有什麼意見。」莫大可一聽,連忙道謝。莫晶晶笑道:「你先不忙謝,我話還沒說完呢。」莫大可就又緊張起來。莫晶晶用唱戲似的腔調說:「你和那位章小紅趙女士都是老游擊隊員了吧,據我所知,就目前來說,你們和工商、市容、城管的游擊戰還將繼續打下去,你們和賴所長的鬥爭……」

莫大可見她擺著一副貓兒戲鼠的架式,指手畫腳,夾槍帶棒,不由一下惱起來,拿出當兄長的威風,把臉一沉,將眼一瞪說:「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甭跟我面前咬文嚼字,我知道你學問高,你是研究生嘛;你學問再高,跟我個職高畢業生面前賣弄個啥勁兒?什麼游擊隊員不游擊隊員的,你這都是哪兒聽來的混賬話!」

莫晶晶沒想到他會突然發脾氣,讓他訓得一愣一愣的,許久才吐了吐舌頭,認真地說:「日子漫漫長,你墊得了一回墊不了二回,長此以往,你有多少錢給人家墊呢?這次只是幾個打火機,倘若下回她弄回來些鹿茸狗寶什麼的值錢玩意兒,你也替人墊?你拿什麼替人墊?」莫大可道:「人家何至於老那麼倒霉?」莫晶晶說:「話別說死,這日子什麼是不可能的?老話說,人倒霉,鹽罐子都生蛆。」莫大可生氣地道:「你甭咒人家。小小年紀,就惡口潑舌的,小心生口舌療。」莫晶晶聽他罵得厲害,也不禁生了氣,擰腰就走,一邊走一邊說:「好,我不咒她,你就做好人吧,替她墊吧,不過這些錢也不夠啊。回頭人家再說你拿了人家的錢,我看你怎麼解釋。」

莫大可一聽,果然如此,當下大費躊躇,見莫晶晶要走,忙趕上一步拉住,不叫她走。他仔細想想,撓著頭皮,賠著小心說:「要不,你先借我點兒吧,回頭我一定還你。」話音未落,莫晶晶就像被蟲子蜇了似地怪叫起來,嚇了莫大可一跳。莫晶晶冷笑說:「你找我借錢?虧你說得出口!我哪有錢借你?學校發的那幾個補助費,還不夠我買書的呢,媽又不給我錢。我不找你要錢就算夠可以的了,你反向我借?嘁!」說得莫大可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呆了半晌,才怏怏地說:「你可以先跟馬昊借點兒嘛。」莫晶晶說:「你好意思你借去。我不借。」莫大可愁得兩個眉頭攢成一座山,苦苦央求莫晶晶說:「好妹子,你是研究生,你腦子好使,你替哥想個辦法。我跟章小紅,同是天涯淪落人,你說哥能夠見死不救嗎?」莫晶晶說:「我沒辦法。」莫大可坐在凳子上,長吁短嘆,嘴裡說:「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又說:「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只顧自己瞎念叨。

莫晶晶聽著可笑,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莫大可抬起頭來愣愣地瞧著她,瞧了一會兒,忽然也自笑了起來,對莫晶晶說:「我倒有一個辦法,就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莫晶晶見他笑得壞壞的,說:「你一定沒憋著好屁。」莫大可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莫晶晶暈紅了臉,朝他呸了一口,乜斜著眼說:「這就是你的高招啊?」莫大可說:「不是。這招也在孫武子三十六計之中。」莫晶晶冷笑說:「好個當代孫武子。」莫大可紅著臉,只是苦苦央求。經不住莫大可軟磨硬泡,莫晶晶只得答應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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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清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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