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失去劉成明的景山集團根本就不叫景山集團,副董事長劉成禮壓根就不具備管理能力,再說劉成明夫婦一失蹤,集團內部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已經無法維持正常生產了。
按照成傑市長的要求,公安局在景山集團安排了得力人員,一則維持集團公司的生產秩序,另則,也是想發動群眾,摸查線索。
通過群眾反映、專案小組摸查,初步圈定了五個嫌疑人。
第一嫌疑人叫鄧光濤,女會計林月秀的前夫。據一個叫王曉渡的司機講,今年四月份,已經離婚的鄧光濤突然找到林月秀,質問她跟劉成明的關係咋樣了,兩人在樓道吵了起來,鄧光濤揚言要殺掉林月秀。林月秀那天哭得很兇,鄧光濤當著那麼多人面把她跟劉成明的醜事兒說了出來,還說她被劉成明白那個了,人家壓根不會要她。那天劉成明不在,去省上開會,回來聽到這事,臉色陰了好幾天。王曉渡還說,鄧光濤找過王秀玲,有次他去給劉成明家送瓜,正好碰上從裡面出來的鄧光濤,鄧光濤氣焰囂張地說,竟然給這種流氓強盜送瓜,送毒藥才對。王曉渡進去后見王秀玲哭哭啼啼的,很傷心。
第二嫌疑人是楊巨大兄弟倆,儘管他們口口聲聲說劉成明沒給他們一分錢,但不能排除他們綁架或殺害劉成明的可能。商場如戰場,啥事兒都可能發生。在接下來的調查中發現,巨大公司確實陷於困境,幾個賬戶上沒一分錢,討債的人天天堵在楊巨大家門口,弄得楊巨大家也回不成,東躲一天西藏一天,哪還有心思修樓。楊巨大也確實說過逼急了我連他老婆一起收拾之類的話,還是當著幾個客戶面說的。
第三嫌疑人是王秀玲的二哥王富貴。劉成明失蹤前一月,劉成明突然把王富貴的副廠長一職撤了,說他濫用職權,揮霍公款。王富貴在會上大罵劉成明放屁,說當初把廠子交給你真是瞎了眼。王富貴天天找大哥王富壽,要求將廠子收回。不能排除他泄私憤,圖報復的可能。
剩下的兩個嫌疑人,一個是女詩人周虹影,另一個就是南方龍騰集團的方雅林。
專案組兵分幾路,迅速對這些人進行排查。幾天後反饋回來的消息卻令江大剛失望。
林月秀的前夫鄧光濤跟林月秀離婚後便離開景山集團,去了老家湯溝灣,他在那兒有個小煤窯,算個小業主。據煤窯的窯客證實,7月15日,也就是劉成明夫婦失蹤那天晚上,小煤窯滲水,差點淹死人,鄧光濤幾天幾夜沒離開過小煤窯,他的膽子都嚇破了,要知道,湯溝灣的小煤窯都是以前廢棄了的小窯,要麼是老空,要麼是積水,再不就岩層不好,容易塌,這些年湯溝灣個別發財心切的人硬是將這些報廢了的小窯重新開張,高價僱用從岷縣等地來的民工給他們背煤,掙黑心錢。已有兩個小窯塌了,據說死了好幾個人,都是花大錢私了掉的。鄧光濤當然不敢粗心。
鄧光濤有作案動機但不具備作案時間,窯客們的證詞排除了他。
楊巨大兄弟倆同樣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天他們讓幾個磚廠的老闆堵住了,沒跑掉,結果被弄到一家賓館里,整整關了一天一夜,兄弟倆實在沒辦法,就把房子和四間頂來的鋪面分別抵押給了磚廠老闆。有個磚廠老闆甚至逼他拿女兒抵債,如果逼得再狠些,楊巨大還真就這麼做了。他欠了人家上千萬,讓債主逼得走投無路,就差上吊了,不過他身上的西裝和腳上的皮鞋還是讓一個小磚廠老闆脫走了。
專案組找了這些老闆,都說有這麼回事,還揚言楊巨大再不還錢,就剁了他。賓館方面也證實了這點。
楊巨大兄弟倆被徹底排除了。
對王富貴的調查要曲折一些。王富貴氣焰囂張,根本不跟專案組配合,小李找了他幾次,都被他大罵回來了,還揚言要砸了公安局的牌子,說公安都是吃乾飯的,人失蹤這麼長時間,居然連個屁影子都摸不到。沒辦法,陸子浩親自出面,在一家酒吧堵住了王富貴,當時王富貴懷裡摟著小姐,看見陸子浩,理都沒理,陸子浩一把提起他,就給了他兩個嘴巴。王富貴被打愣了,結著舌問:「你……你憑啥打我?」
「就憑你猥褻少女。」
那小姐果然嚶嚶哭起來。
「老子掏錢玩女人,礙你屁事!」王富貴一回過神,口氣立馬大起來。
「你玩的哪門子女人?!她是中學生!」陸子浩說著掏出手銬,啪地將王富貴銬了起來。
那女孩子真就是景山一中的學生,這家酒吧是個南方老闆為情人開的,專門向客人提供處女或學生,公安一直想端它,可又礙著種種關係下不了手。
王富貴這才傻了,他知道陸子浩的厲害,這人軟硬不吃,在景山號稱鐵面閻王。一聽剛才摟的是中學生,他氣沖沖地沖老闆吼:「老子要的是處女,你拿學生害老子!」
王富貴被帶到刑偵隊,一進審訓室,這傢伙的氣焰馬上出來了,嚷嚷著要見他哥,說:「我哥一個電話,讓你娃吃不了兜著走!」
陸子浩沒介意,他知道怎麼對付這種人。外面驕陽似火,室內密不透風,刑偵隊幾個人輪流看著王富貴,也不問話,也不理他,好像沒他這個人似的。沒過一個小時,王富貴熬不住了,渾身濕熱,汗從額頭上滾下來。
「你們抓我來做啥,我犯了啥罪?」他號叫道。
「再蒸他一個小時。」陸子浩恨恨地說。
又是一個小時,王富貴快虛脫了,景山這兩天高溫,日頭像炸開似的。王富貴儘管是農民,受過莊稼地里的苦,可自從他哥創辦水泥廠后,他的日子便一天比一天自在,他每月拿著劉成明發的三千塊錢的工資,年底還要分紅,早把莊稼地里滾打摸爬的事兒忘了。
據王富貴交代,7月15日他跟幾個牌友在玉紅酒樓打牌,輸了三千塊,賭到第三天才離開的。找玉紅酒樓老闆了解,證明有這回事,那天王富貴是先贏後輸,中間他在三樓的包房裡休息了一會兒,還要了兩個按摩小姐,後來錢輸了卻怪小姐,說是臟手摸掉了他的運氣。
王富貴的嫌疑最終也被排除了。
剩下的線索只有方雅林和女詩人周虹影。
調查方雅林並不是件易事,這事兒牽扯麵太大,誰也不敢擅自作主。江大剛想了一個巧妙的辦法,以客戶名義跟龍騰集團打了個電話,詢問方雅林的情況,對方只是簡單地告知他,方總去了香港,下個月才回來。
女詩人周虹影的調查也陷入了困境,周虹影在景山沒親人,也沒朋友,唯一的線索是那家晚報社。小李他們去晚報社了解情況,對方只是說此人兩年前便被解聘了,多的話一句也不說。
偵查一時陷入僵局,一干人急得團團轉,但誰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時間已過去了二十天,案件毫無進展,失蹤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省人大不時在催,包括市長成傑在內的景山市領導層更是心急如焚,再要拖下去,實在不好跟上面交代。
恰在這節骨眼上,景山集團出事了。湯溝灣村的老支書王富壽帶著一幫人駐進了景山集團,說是要接管企業。這事非同小可,市、縣兩級迅速召開會議,研究對策。
這裡不能不花一定篇幅,交代一下景山集團的前身和王富壽其人。
景山集團最早是景北縣湯溝灣村的村辦企業,1985年,景山的經濟才起步,為了大力發展地方經濟,景山出台了一系列優惠政策,其中一條就是銀行扶持農民貸款興辦企業。政策出台後,當年的農民卻沒一個敢貸款,更別說辦廠子。時任村支書的王富壽找到銀行,說我貸,把一個村的貸款指標全給我。王富壽利用當支書的便利,將全湯溝灣三百多戶人家的款全貸到了自己名下,創辦了景北縣第一家村辦水泥廠。
等別人醒過來時,這家廠子已很具規模了,王富壽也成了當地的名人、能人。隨著景山經濟的全面升溫,湯溝灣水泥廠一路由村裡辦到縣裡,人數由最初的十幾個人發展到幾百人,光分廠就有三個。但是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就在王富壽想甩開膀子大幹一場時,國家採取銀根緊縮,景山經濟一下跌入低谷。王富壽的水泥廠擴建到一半被迫停工,形勢急轉直下。
景北水泥廠曾是景北縣的一個大包袱,由於二期擴建規模過大,銀行貸款壓得企業透不過氣來,水泥市場急劇下滑,價格一落千丈。曾經輝煌一時的王富壽成了湯灣溝的罪人,他把大家都拖到了水中。家庭內部也是矛盾重重,兄弟幾個因為債務隔三差五發生爭吵,能跟王富壽站在一起的就算是王富貴了,因為他投的資最少,人又沒啥本事,所以不敢跟王富壽鬧翻。
廠子關停后,景北縣跟景山市曾想了好多辦法,但都無濟於事。直到1995年,去南方做生意的劉成明回到了景北,他是王富壽的妹夫,也是唯一懂管理的人。在王富壽的再三懇求下,劉成明同意接管水泥廠,條件是王氏家族任何人不得參與企業的管理與經營,包括王富壽。王氏家族的人只管按談好的條件拿分紅和工資。
水泥廠一到劉成明手裡,像是吃了興奮劑,恰巧又趕上國家經濟第二個回升期,景山撤地建市,大規模的城市建設和房地產開發一下讓水泥緊俏,價格迅速回升,產品供不應求。劉成明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出名的。僅僅幾年,景山集團就成了全省的骨幹企業。
這不是神話,在當今中國大地,這樣的故事太多,當然我們不能否認劉成明卓越的管理才能和超前的市場意識。
王富壽一進入景山集團,就提出全面接管。劉成禮當然不答應。事情先由縣上調解,縣長徐大寬是從公安局長位子上提上來的,說話辦事還帶點兒公安味。他罵王富壽,都由著你了,想摔摔,想接接!拿合同來!
合同一拿來,徐大寬傻了眼,劉成禮也傻了眼,人家王富壽正是按合同辦的。合同有一條,如果接管人劉成明遇到疾病、車禍,或是任何天災人禍,不能按合同規定履行管理者的職責,不得將廠子交其他人手上,必須無條件歸還給創始人王富壽。在劉成明管理期間企業擴大的資產連同債務由劉成明本人承擔,廠子其他分紅方式不變。
「這是啥意思,誰家的合同這樣簽?」縣長徐大寬感到不可思議,難道王富壽是神仙,料定劉成明會出事?
王富壽不做任何解釋,他帶著律師,一切由律師談。
王、劉兩家鬧得不可開交,險些打起來。但劉家哪是王家對手,除了劉成明,劉家其餘人跟王富貴差不多,比王富貴還缺心眼。
最急的是林月秀,要是廠子真交到王富壽手上,她是第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她急得天天找王曉渡打聽,誰都知道,司機王曉渡跟王富壽關係非同一般,正是靠了王富壽的關係,他才能在景山集團立住足。
王曉渡跟林月秀的關係有種說不清的味兒,林月秀大王曉渡好幾歲,王曉渡平日叫她林姐,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這且不提,還是說王富壽。
兩家一鬧,景山集團被迫關門,尤其是建在景北縣的幾家廠子,本來都是王富壽的人馬,這些年在劉成明手下很有點委屈,一看王富壽殺回來,立時揚眉吐氣,王富壽說啥就是啥。
景山市政府非常重視,幾次跟王富壽談判,想讓王富壽退出去,畢竟他老了,再說這些年景山集團的發展全虧了人家劉成明。
王富壽並不否認劉成明的功勞,但他只認合同,他跟市長成傑直言,在這節骨眼上,他不放心把企業交別人手上,除非劉成明馬上出現。市長成傑也是無奈,坦率講,他也不放心把企業交給劉成禮,權衡再三,還是按合同規定將廠子暫時交王富壽代管。
王富壽接管企業第一天,就宣布撤換會計林月秀。跟林月秀想的相反,他把王曉渡從運輸隊調到了小車班,專門給他開車。
江大剛和陸子浩靜觀事態的發展,他們想從中窺出什麼。
「你怎麼看?」江大剛問陸子浩。
「這屬正常變動,不值得大驚小怪。」陸子浩說。陸子浩以前在景北做過刑偵隊長,多少了解一些王富壽。
「我是說林月秀,難道你不覺得這女人有名堂?」江大剛在想,是不是把目標盯在鄧光濤身上有點簡單了?
「這女人是有點名堂。」陸子浩告訴江大剛,在公司內部了解情況時,專案組找過林月秀,林月秀張口便說,跟我沒關係,我啥也不知道。當時並沒有問她什麼,林月秀的回答弄得警員面面相覷。後來再找她,她便哭哭啼啼,說有人給她栽贓,她跟董事長是乾淨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子浩還說了一個重要情況,自從劉成明失蹤后,林月秀變得神經兮兮,他曾有意識地安排偵查員暗中注意她,就在王富壽進駐景山集團頭一天,林月秀跟前夫鄧光濤在良友飯店秘密會面,兩人在房間待了好一陣子,出來時林月秀面色黯淡,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情況猛地激活了江大剛的想象力,怎麼把這麼一個重要對象給放過了。
「馬上傳訊林月秀!」
林月秀被帶進審訊室,她一進來便哭哭啼啼的,說警察冤枉好人。陸子浩拍了一下桌子,正色道:「林月秀,我們絕不是捕風捉影,識趣的話,早點把你跟劉成明的關係說出來!」
林月秀抬起頭,強裝鎮靜地說:「我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陸子浩逼視著林月秀,像是摸到了這女人的死穴。
「沒……真的沒……」林月秀垂下了頭。
「要不要我把證據拿出來。」
「啥……啥證據?」林月秀的臉色突然很難看。
啪!陸子浩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碟,扔到了桌上。
林月秀頓時面如土色,結巴得張不開嘴,半天才無力地說:「我……我說,我全說。」
據林月秀交代,她跟劉成明確實有不正當關係。那是在她十八歲那年,表哥劉成明從南方回來了,有天她一人悶在家裡,表哥劉成明突然來到她家。望著西裝革履的劉成明,林月秀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林月秀高中剛畢業,大學沒考上,這就意味著她要一輩子窩在山溝溝里,對長相出眾、心高志遠的林月秀來說,這無疑是生活最殘酷的打擊。劉成明先是安慰她,說她可以重讀。林月秀說我不是讀書的料,這輩子考學是沒希望了。劉成明說不考學也沒關係,等我在景山辦了企業,你就到我的廠里來上班。
「真的?」林月秀一下興奮了。
「真的。」劉成明望著她說。劉成明的目光漸漸曖昧起來,望得林月秀很不好意思。那天鄉下的氣溫很熱,林月秀穿一件白襯衣,衫衣的兩個扣子開著,她發育成熟的身子便隱隱顯出來,少女粉嫩的脖頸和隱隱顯出的乳溝令劉成明呼吸加促,頓時口乾起來。林月秀裝作倒水起身躲開他的目光,不料劉成明一把拉住她,就將她抱在了懷裡。十八歲的林月秀哪想到表哥會這樣,邊躲邊喊,不要這樣,快放開我。劉成明早已顧不得什麼,林月秀鼓脹的兩團奶子貼到他胸脯上時,他覺得身體炸開了鍋。手在林月秀身上亂摸,幾下便解開了衣扣,將林月秀豐滿的乳房握在了手中。林月秀本想用力推開表哥,可身體在劉成明一連串的進攻下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她開始變得無力,變得身不由己,嘴上儘管喊著不要,身體卻由不住地朝劉成明那邊去。劉成明成熟的男人氣息和老道的手法令她一陣陣暈眩,最後她無力地說了一聲「你有老婆呀」,就倒在了劉成明身下。
事後林月秀哭了,捶著劉成明的胸膛說:「你讓我咋活人,要是叫別人知道了,我還哪有臉活。」
劉成明抱著她,哄小孩似的說:「放心,表哥不會丟下你,等你再大點,我離婚娶你。」
「真的?!」林月秀驚得不敢相信,很快就又撲到劉成明懷裡。
林月秀跟劉成明的這種關係一直維持了很久,直到劉成明成了董事長,有一天他跟林月秀說,你嫁給鄧光濤吧,我給你一筆錢。
林月秀吃驚地盯住劉成明,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每次跟她睡完覺,劉成明總說要娶她,她便懷著這樣一個夢一直等著那一天。
「你聽我說。」劉成明摁住林月秀,不讓她發火,「我離不了婚,我現在經營的是王家的廠子,一提離婚,王家肯定要跟我打官司,弄不好這個董事長也當不成。你嫁給鄧光濤,表面上是他老婆,暗地裡仍是我女人,這樣我們可以好一輩子。」
林月秀矛盾了很久,最終還是答應了劉成明,這時候她已二十六歲了,再不嫁人怕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婚後沒多長時間,鄧光濤發現了她跟劉成明的私情,就打她,罵她,林月秀不敢還嘴,怕鄧光濤把這事嚷出去,每次都是劉成明找鄧光濤談,也不知他們咋談的,反正一談,鄧光濤就不打她了。
終於有一天,林月秀知道劉成明是拿錢跟鄧光濤做交易,鄧光濤那時做生意賠了本,急需要錢翻身,後來他的生意大了,便開始在外面找女人,有時竟公然帶到家裡,當著林月秀的面跟野女人上床。林月秀受不了,問劉成明咋辦。劉成明竟氣哼哼地說:「咋辦,你家裡的事,跑來問我做什麼?」
林月秀髮現,劉成明對她的態度變了,雖說還讓她當著會計,但明顯對她不那麼好了,有時幾個月不找她。女人在這方面是很敏感的,她氣憤地質問劉成明:「是不是把我玩膩了,想甩掉我?」劉成明突然黑下臉:「甩掉你咋了?!再鬧,你連工作都沒得干,回家種地去!」
偏是這時候鄧光濤又跟一個女人打得火熱,在那女人的窮追猛打下,鄧光濤跟她離了婚。
「你們現在還有那種關係嗎?」陸子浩問。
「跟誰,是劉成明還是鄧光濤?」林月秀紅著臉,眼睛里卻滲著淚水。
「劉成明。」陸子浩既感到這女人可憐,又覺得她無恥。
「早沒了,自打離婚後,一次也沒。」
「跟鄧光濤呢?」
林月秀想了半天,猶豫著說:「他偶爾來找我,有時候硬要,我也就……」
「鄧光濤找你做什麼?」
「要錢。」林月秀眼裡的淚嘩地就流出來。想不到鄧光濤竟是這麼一個無恥的男人,一旦生意賠了錢,就拿她跟劉成明的關係威脅她,跟她要錢。
「那他為什麼不找劉成明要?」
「也要過,讓劉成明打了一頓,不敢了,再要怕劉成明會殺了他。」
「殺了他?」陸子浩突然意識到什麼,緊追著問,「鄧光濤說過劉成明要殺他?」
「當著我的面說的,鄧光濤把劉成明惹煩了,劉成明警告他,再敢威脅他,他讓鄧光濤死得很難看。」
「那天鄧光濤找你做什麼?」
「他……他想我了。」林月秀明顯是撒謊,說出這話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
「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想坐牢?」陸子浩正色道。
林月秀突然又哭了,她說那天鄧光濤把她約到賓館里,一進門就拉著她要做那事,她沒心情,就沒同意。鄧光濤就摔出一張碟片,說上面有她跟劉成明乾的好事兒,逼急了他把這東西複製後到處發。林月秀嚇得要搶碟,鄧光濤一把拉過她,沒幾下就扒了她衣服,在她身上發泄了一通,然後提出跟她要十萬,把這張碟賣給她。林月秀哪有這麼多錢,錢都讓鄧光濤敲詐盡了。她求鄧光濤看在夫妻一場的分兒上,放過她。鄧光濤笑著說:「夫妻,誰跟你是夫妻?你男人是劉成明!」
林月秀說的跟陸子浩掌握的一樣。那天林月秀一走,他便派兩個警察闖入鄧光濤房間,從鄧光濤身上搜出這張碟。據鄧光濤交代,這碟是他從小范包里偷來的,起初以為是什麼好東西,拿回家一看竟是他老婆跟劉成明!氣得他當下就想找劉成明算賬,狠狠敲他一筆,一見劉成明,腿卻先軟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找林月秀敲詐更合算。
審完林月秀后,陸子浩將情況彙報給江大剛。江大剛問:「查過沒有,碟片從哪兒來的?」
「正在查,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劉成明手裡不少這種東西,都藏在小范那裡。」
江大剛沉思了一會兒,又問:「劉成明失蹤會不會是鄧光濤乾的?」
「不可能。」陸子浩說,「林月秀的交代跟鄧光濤本人交代的基本一致,這些年鄧光濤早被劉成明制伏了,一提劉成明,他的身子就發抖。」
「他連敲詐都不敢,還敢殺他?」陸子浩反問江大剛。
「他為什麼這麼怕劉成明?」江大剛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劉成明這人,狠著哪!」陸子浩嘆了口氣,「江局,我有個預感,這案再查下去,說不定會爆出什麼大新聞,到時你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