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列為“無可救藥”之人
劉紅梅在觀音閣干領班,早就練出了對酒當歌的好酒量。用馮曉潔的話說,她是天生的女陪酒員,對酒根本沒有感覺,就像是喝水。不一會,一瓶白酒見了底,羅五七的舌根開始發硬。在柔和的燈光照射下,劉紅梅俏麗的面龐就像石雕一般平靜如初,毫不改色,只是雙頰微微飛紅,更顯嫵媚嬌艷。羅五七心猿意馬,醉眼惺忪地在劉紅梅身上打轉。劉紅梅見火候已到,向羅五七投了一個令他心神震蕩的媚笑。羅五七像著了魔般貼近劉紅梅,仰起臉撅著大嘴要吻她。劉紅梅乘機把一杯又一杯酒灌進羅五七喉嚨里。羅五七此時已喝麻了嗓子,加上又有美女相伴,便來者不拒,連喝了五杯。當劉紅梅又端起一杯送到他嘴邊時,他體內已如烈火般燒了起來。難以自持的羅五七一把撥開劉紅梅手中的酒杯,猛地翻身把她壓住,胡亂地撕扯她的衣服。劉紅梅竭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貼在羅五七耳邊說,羅哥你別著急嘛,酒足飯飽之後,我一定會讓你盡興玩個夠。羅五七放開劉紅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說,你這話當真?劉紅梅說騙你是小狗,就不知你是不是當真愛我。羅五七打著酒嗝說,我愛……你,就……就像老鼠愛大米,騙你是王八。劉紅梅撇撇嘴說,我才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呢,如果你是真心的,就把這酒喝下去。說罷,把半瓶酒戳在羅五七面前。羅五七一把抓過去,對著嘴就灌,還沒喝完,他就「咕咚」一聲栽倒在地板上,人事不知了。劉紅梅不敢大意,用力搖羅五七,羅五七沒有任何反應,她又揚起巴掌,狠狠甩了他幾個耳光,羅五七竟很舒服地口角流出涎水,打起呼嚕來。
劉紅梅趕忙起身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簡單梳洗梳洗,拿起肩搭皮包,快步走到門外,反手把門緊緊鎖上,邊向外走邊取出手機發信息。
觀音閣七樓的酒宴也已接近尾聲。楊雪酒足飯飽之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對姐姐和廖凱扮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說我該開路了,給你們二位留點空間,明天一大早還要去你們船廠找尹大力呢。她一陣風地卷出門去。
楊雪一出門,廖凱的神色便變得嚴峻起來,他忽地站起,在餐桌旁轉著圈子。
楊冰也眉頭微皺,低聲說:「事情不容樂觀,這樣下去會出大麻煩的!」
廖凱點上煙,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沉聲說:「沒想到這個王步文動作這麼快,嚴展飛只顧著和馮曉潔粘乎,竟然一點口風也沒向我露!」
楊冰很冷靜地分析說:「王步文有可能根本就沒向嚴展飛彙報。阿凱,我看這事有些複雜了!」
「你是什麼意思?」廖凱停住腳步,睜大雙眼注視著楊冰。
「這有兩種可能。」楊冰不緊不慢地說,「一種可能是王步文在沒弄清楚全部情況之前,沒打算向嚴展飛彙報。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準備向嚴展飛彙報。換言之,就是王步文對嚴展飛不敢完全相信!」
廖凱凝眉思忖片刻說:「前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后一種可能性不應該成立。王步文對嚴展飛向來是忠心耿耿,無話不談的。」
「我看未必!」楊冰嘴角披一絲淡淡的憂鬱說,「人都是在變的。昨天的敵人會成為今天的朋友,而今天的朋友,明天就會成為你死我活的對手。對於你來說是利益決定一切,但對有的人來說,信仰決定一切。」楊冰凝視著廖凱,意味深長地提醒說,「對王步文你只是了解表層,並沒有深入到他的內心世界。女人對男人向來是敏感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這也是我極力反對阿雪追他的真正原因!」
其實楊冰的告誡是多餘的,廖凱對王步文怎麼可能僅僅是了解些皮毛。作為一個有著宏偉志向的精英人物,他不可能粗疏到如此程度。對周圍的人,無論是對他的事業有幫助的人,還是對他的事業有威脅的人,他都作過精心的觀察和研究,不然,他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正因為如此,他才能使自己的陣線不斷壯大,把那些對他有威脅的人拉過來,從而成為幫助他的人。對王步文他曾試過,但最終他不得不把他列為「無可救藥」之人,列入對他具有威脅的行列。他策劃並實施的一系列行動,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針對王步文的。當他無奈地看著王步文東山再起時,他就預感到麻煩來了,但對於勝負他還是根本用不著預測的,因為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太大了,他有時甚至會生出一些對王步文的憐憫之心來。至於讓楊雪跟王步文好,他覺得楊冰應該明白目的何在。
果然,楊冰又接著說楊雪的事了:「當然,我清楚你的用意,可你想過沒有,如果阿雪拉不過來他,反而被拉了過去,又該怎麼辦?」
「拉不過來就打嘛!」廖凱彈了彈煙灰,輕蔑地說,「你也別把事情看得太嚴重太悲觀了,王步文沒有那麼可怕。再說了,不論發生什麼情況,阿雪是不會出賣我吧?更不會背叛你吧?你要相信阿雪,相信自己!」
楊冰顯然並沒聽進廖凱的寬慰之言。她現在對妹妹的擔心已超過了一切。她幽幽地說:「阿凱,對王步文這個人你不能掉以輕心。他絕對是個危險人物,是個非同一般的對手。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廖凱把煙頭摁在煙灰缸里,用力擰了擰,有些不耐煩地聳了聳眉說:「別老提王步文了,我們目前最要緊的是解決尹大力的問題。你馬上讓黃河跟五七過來一下!」
楊冰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拿起了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