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林慕月還記著去機場接父親的那天天空瓦藍瓦藍的清澈那是o3年的北京那麼藍的天是林慕月來到北京這麼久了第一次看到的確是太意外也太驚喜林慕月還記得父親一眼看到自己的時候嘴角的漣漣笑意那麼自然親切那些畫面都那麼清晰好像是一切都生昨天一樣。

那天陳清綿低頭跟林述正小聲嘀咕的時候林慕月正好轉身去招呼計程車沒有看見等到她轉過身只是看見父親嘴角的那個大大的笑容在慢慢的縮小最後倏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張慘白的臉父親那張慘白的臉的背後是那片藍的過分的天空藍白相間這麼冷的色調搭配卻沒有了素來的寧靜只剩下一種壓抑的不安。

計程車上林慕月扭頭對父親微笑林述正也會回應一記淡淡的微笑像往常一樣不同的只是林述正目光多了一束陌生的考量。

回到家中放下行李三個人稍作休息后便決定一起去鷺鷺酒家。

換好鞋子收拾好要開門的時候林慕月收到張明起的電話。

「慕月嗎?你們出了嗎?」電話一接通就聽見張明起急切的問道。

「剛要出怎麼了?張叔」林慕月覺著張明起的聲音有些不太對進便關切的問道。

「太對不起了慕月今天不能跟你們吃飯了我臨時有點事情要去廣州。有一個學術會議要開」

「不是都說廣州有疫情嗎?」林慕月隱隱約約的記著好像辦公室里的張姐說過。廣州開在肆虐著一種可怕的瘟疫那是**的初期。北京還沒有疑似病例媒體也沒有做出什麼相關報道所以大家對於**地了解都是道聽途說。

「沒事我會注意的」張明起不以為意的說道。「慕月再見飛機要飛了。」

「可是張叔…」林慕月還沒有來得及問問魏敘然地事情就聽到電話那段嘀嘀的響著張明起已經掛機。

「他不去了」林慕月轉過身聳聳肩。很無奈地說道「他說要有重要的學術會議要開」說完。嘆了口氣又回到沙上坐著呆。

「不去就不去吧。我們自己在家裡吃飯」。陳清綿一臉的平靜彷彿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起身向廚房走去倚在廚房門口問林慕月「想吃什麼?告訴媽媽」

「我就知道他從來都這麼不負責任這個時候還想著自己的會議自己的女兒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

「女兒?爸爸你在說什麼?」父親地話林慕月聽得有些懵。

「述正你閉嘴」廚房門口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叫聲犀利的劃過耳膜林慕月握著茶杯的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下子呆住。

廚房裡傳來了啜泣聲低低壓抑的哭聲聽著讓人心疼。

「真***不是個東西」林述正望著廚房低低的一聲辱罵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重重的落在茶几上。

林慕月還記得父親那張強忍怒氣而漲紅地臉就像是火燒雲一般林慕月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火的父親記憶里的父親從來都是溫和地對他微笑。可是那天地球像是抽筋了一般所有的事情地運行都開始紊亂。

林慕月不記得怎麼走出地家門街上的天空還是那麼藍藍地讓人睜不開眼睛林慕月低頭看著影子漫無目的散步腦袋裡像是空空的卻又像是被塞的滿滿的想要碎了一般。.更新最快.走進「悠悠藍」的時候陳放正坐在沙上跟和一個客人聊天背對著她風輕輕的吹起嫩黃的窗帘林慕月聞到龜苓膏的味道那麼熟悉四處張望茶几的邊緣那一個小小的龜苓膏剛剛開啟。

「慕月你什麼時候去梧州我帶你吃遍梧州大街小巷的龜苓膏」那是四年前的陳放那個時候陳放的笑容燦爛眼神純凈藏不住一點憂傷。

「小姐你是想選什麼飾呢?」導購小姐的話打斷了林慕月的回憶。

「你來了」陳放扭過頭淺淺的笑著語氣平常像是早就有一個約定。

一切都那麼熟悉陳放的單眼皮和嘴角的微笑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窗外車水馬龍世界在急匆匆的運轉時間彷彿遺忘了這個角落一切都停滯定格在四年前。過馬路的時候陳放還是習慣走在她的左邊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小心車」低頭對她微笑。

林慕月抬頭看著陳放靜靜地微笑清澈的藍天下陳放自來卷的黃頭像是早春的一朵迎春花嫩黃的花苞小小的卻讓人感到溫暖因為它帶來了春天的訊息那是希望的光芒。

「還是草莓奶昔?」陳放看著冷飲單抬頭詢問。

「嗯那你呢?還是一杯檸檬水?」林慕月反問。

「是啊原來什麼都沒有變」陳放笑笑攤開雙手假裝無奈。

什麼都沒有變林慕月的安靜陳放的爽朗還有兩個人的共同的記憶原來真的都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是在這麼長的時間陪伴著身邊的人已經不是彼此。

林慕月看著陳放漫不經心喝著奶昔嘴角帶笑卻假裝毫不在意。

「慕月你不開心?」陳放說完別過眼看著窗外。

「悠悠藍」就在離林慕月五百米的距離嫩黃的窗帘後面每一天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可是這個粗心的女人從來都沒有現陳放每一天都可以看著她從小區里來來回回。有時候會看見她和魏敘然一起兩個人甜甜的對笑有時候是她自己一個人。她還是在笑那張安靜地臉洋溢著幸福。他以為會這樣一直一直的看她笑下去可是她為什麼要去淋雨?為什麼要哭泣呢?大雨驟降的時候所有地人拚命的奔跑只有她瘦瘦小小地她一個人在雨中漫步。雨水和淚水一起在眼角劃過細細密密雨中看不清她的眼睛可是他知道她在哭她顫抖的雙肩泄露了一切。不是一切都是她想要的樣子嗎?自己離開后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嗎?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哭泣地那麼傷

他不允許是的不允許。

「沒有啊」林慕月聳聳肩膀。繼續喝著自己的奶昔「真的沒有不開心。」

她居然還在掩飾。演技那麼拙劣居然還想著矇混過關。

「那為什麼淋雨?」。陳放聲音波瀾不驚。還是那麼溫和男人總是會在時光的洪波中。學會收斂自己的熱情掩藏自己的深情可是有些時候有些情愫他那麼熾熱即使想藏又怎麼可能藏得住。

陳放的眼神熾熱的燙林慕月垂下眼帘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好真地」

「你答應過我的」

「什麼?」

「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生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告訴我」陳放抬頭看著林慕月一臉平靜「慕月我一直都記得你記得嗎?」

那是好久以前地事情了那是魏敘然畢業離校的時候兩個人約好要見面林慕月卻等了一個下午找遍了整個校園都沒有現魏敘然地影子終於忍不住委屈一個人坐在花園地長椅上旁若無人的哭泣。

陳放打完籃球回宿舍地路上經過這裡見到了一臉梨花帶雨的林慕月。

「怎麼了?」陳放向前關切的問道。

那個時候林慕月和陳放剛剛認識還不是很熟悉林慕月沒有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球鞋呆。

「是不是那個男生欺負你了?告訴我他是誰?哥哥我替你教訓他」陳放的笑容邪邪的有一種調侃味道。

林慕月終於被他逗樂了看著陳放准夜郎自大式的表情撲哧笑了。

冷美人終於笑逐顏開陳放也是樂滋滋的「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林慕月被勾起想聽的念頭便點頭說道「嗯好啊」。

「傳說從前有一個小公主她長得很美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有著皎潔的皮膚黑黑的大眼睛和夜鶯般的聲音可是她總是愁眉不展的也很少會笑宮殿里的人都叫她不會笑的公主這個小公主不喜歡這個稱呼於是她就問了自己的鳥她該怎麼辦?」

「鳥?什麼鳥?」林慕月聽著這個幼稚的想笑。

陳放撓撓頭想了想說道「嗯麻雀就算是麻雀吧」

「怎麼會是麻雀?起碼公主養的也是百靈鳥吧?」林慕月打趣道「哎呀不會講故事就不要將嘛?」

「聽我講完好不好?」陳放蹙眉假裝生氣的說道。

等看到林慕月安靜了又開口講道「她問那個麻雀不對那個百靈鳥」

「她問了什麼?」林慕月移走關注球鞋的眼神看著陳放的側臉有些好奇。

「她問那隻鳥怎麼才可以不做不會笑的公主?」

「那個百靈鳥說什麼了?」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隻麻雀說」陳放故弄玄虛的頓住。

「怎麼又成了麻雀了」林慕月忍不住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到底?買什麼關子啊?」

「你喜歡且願意像百靈鳥那樣嗎?」

「嗯喜歡」

「那隻百靈鳥說道要做會笑的公主不開心的時候就要把心中的不愉快說給身邊的人自己地朋友不能自己悶著」

「哎」。林慕月嘆了一口氣失望的撇撇嘴「你講故事的能力完全還處於學前兒童地水平」。說完便要站起來。要離來。

「等等」陳放拽住林慕月的襯衫袖子說道「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林慕月反問。

「你剛才答應地啊」。陳放笑著像是一臉無辜。

「我答應什麼了啊?我怎麼不知道」

「我問了你什麼你還記得嗎?」陳放循循善誘。

林慕月想了想說道「你問我你喜歡且願意像百靈鳥那樣嗎?對不對?」

陳放沒有回答林慕月的問題「那你回答了什麼?」

「我說願意啊」

「你說願意做百靈鳥對不對?」。陳放接著問道。

「是啊我當然願意」林慕月覺著被問懵了。

「那你現在身邊的人是誰?」

「你啊」。林慕月覺著有些抓狂了「拜託。你到底要問什麼啊?有完沒完啊?」

「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我那隻百靈鳥最後說了什麼?」

林慕月皺皺眉頭。像是背書似的說道「她說遇-到-不-開-心-的-事-情要-告訴-身-邊-地-人不-能-自-己-悶-著」

「那你還不告訴我為什麼不開心?」陳放一臉的狡黠「你說過願意做百靈鳥的做百靈鳥自然要去做自己說過的話了。」

林慕月大呼上當卻為時已晚。

自此兩個人也像是給林慕月定下了規矩遇到不開心林慕月都會告訴陳放即使不想說的時候陳放也會想盡辦法讓她開

可是那個時代已經好遠了那個約定也早就被自己封存自己還可以心無旁騖的說著心中的不開心和委屈嗎?

「告訴我?」陳放像是了解林慕月的內心一樣「告訴我好嗎?就像過去我們可以毫無顧慮的聊天談理想談愛情」說到這裡陳放笑了笑「你想哭地時候還是可以趴到我的肩膀上哭不過。你還是要為我洗襯衫的就像過去還記得不?」

那天林慕月說了很多陳放一直都靜靜地聽著她從來都沒有那麼健談過說起了魏敘然被人誣陷說起父母之間的感情糾葛還說到蘇艾嘉說起自己地委屈和對魏敘然地不滿甚至還說起說了蔡明明說了許多卻唯獨忽略了她和陳放。

「那魏敘然現在還在監獄?」

「嗯我也沒有辦法找了幾個律師一聽到對手是信誠連接都不想接」

「就沒有人可以幫忙?」

「本來有一個叔叔說要幫忙的都約好了今天見面可是他卻轉身去了廣州」

「廣州?他不知道廣州已經現疫情了」

「很嚴重嗎「有一個居民小區已經封樓了就因為現了一個疑似病例」

「會不會有事?」

「有什麼重要地事情現在非要在廣州開?」

「不知道」

「他怎麼講的?」

「就是講有學術會議要開。」

那個時候是**開始的時候人們還不太知道這場疫情的殘酷可是說到這些的時候林慕月心裡還是惴惴的但是還是對朋友的那種心情不是來在至親的關心林慕月還沒有那麼強烈意識到張明起的危險甚至還是習慣的叫他張叔張叔而張明起卻是一直把林慕月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這次去廣州是為了林慕月卻什麼都沒有說他要為自己的女兒做一點事情一件他必須做卻不想要林慕月擔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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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歲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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