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韶華之嘆 第八章 兩情相悅(下)
「辭官?」韓霽詫異地看著夜赫。
「是。」夜赫抱拳道,「臣早先頭部受重創,許多記憶都已經不記得。這樣的狀態下實在不敢再赴戰場。現下戰況良好,流光將軍屢立戰功,必能皇上一統天下。臣已是廢人一下,不敢再領國家食糧,遂辭官回去,當個平民。」
韓霽的眸子里有複雜的神色。他從龍椅站起來。他與夜赫,並不是單純的君臣,他們之間還有深厚的友情。一朝他這樣,韓霽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來。再者,夜赫出宮之後,他日必不能再見了……
「望皇上能恩准。」
韓霽不舍地道,「何必這樣急於一時。指不定過一陣子記憶恢復,一切就好了呢?」
「不瞞皇上,臣前次遭蛇毒重創,身體已大不如前,又有這次的重傷,體力實在透支,再赴戰場只怕會打擊了現在的士氣。再者,多年的戎馬生涯,臣也疲累了,望皇上恩准,讓臣辭去罷。」
韓霽久久不能言語。夜赫都這樣說了,他又豈能強留!
半晌方才笑道,「好罷。只是你閑了,仍要進宮來看看朕。」「一定。」
「雲舒她……可還好?」
夜赫點了點頭,「臣與她,即將成親。」
「真的。」韓霽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嘴裡說著可喜可賀,心中卻有些酸溜溜的。彷彿從始至終,他對雲舒都有些別樣的情感。是否愛情,未可知。現在她又是他的表妹,這份情懷。就更加複雜了。「屆時朕一定準備一份厚禮奉上。」
「多謝皇上。」
這日二人相處至晚方散,臨別韓霽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朕也知你這一出宮。必定很久不能再回宮來。.更新最快.多多保重。」
「皇上亦然。」
沒有太多言語,夜赫告別。一路策馬回了家。路上卻有些沉重地。十來年的軍旅生涯,今朝終於結束了。那麼多的功勛,現在成了一片灰。
嘴角彎起一絲弧度。縱然如此,又有什麼關係呢?富貴如浮雲,以後。與舒兒過得平平淡淡便好。
想起雲舒他就不禁微笑。終於能夠在一起了。從小到大,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過,恨不得成親那一天,就是今日。那樣不會再有變故,幸福唾手可得。
雲舒與魏長歌靜靜走在湖邊上。
楊柳已經長出了新枝芽,微風盪起湖面地漣漪,一圈一圈。
「你明日要回餘姚?」魏長歌問道。
「是呀。」雲舒臉蛋微紅,「爹和娘讓我一同回去。」
「也是,」魏長歌笑。「在家中待嫁罷。」雲舒微微笑了。魏長歌停了好一會兒,方道:「祝福你,舒兒。」
「謝謝。」雲舒揚起睫來。「什麼時候,能讓我們聽到你的好消息呢?」
魏長歌只是別過頭去。深刻地輪廓。一抹孤單和寂寞。雲舒悠然嘆氣。魏長歌忽爾道:「其實有時覺得見雪也很不錯。」
「對吧。」雲舒喜笑顏開,「其實我早就覺得她不錯的。」
魏長歌笑了。這樣說,或者她會安心些吧?看到她的笑,他的心又酸又樂。如果這樣能讓她安心些,那他如此說說又何妨。
在湖邊逛了好幾圈,魏長歌方道:「回去吧,起風了。下一次見,可就是你做新嫁娘時了。」
雲舒紅了臉頰,默默無言。
送雲舒回客棧之後,離開她身邊,魏長歌方覺得那麼沉重的失落。轉過身去,竟意外地看到見雪站在前方,目光迷離地看著他。
那一瞬魏長歌有些動容。嘴角微微勾起,隨即又沉下去。
見雪走近來,「長歌。」看著客棧地方向,淺笑,「送雲舒姐姐回去啊?」
「嗯。」魏長歌輕輕的,「過幾日他們便要成親了。」
「哦。」見雪大眼中有欣喜流動。「她能和夜將軍終身眷屬,真好!」
魏長歌也跟著說:「真好。」心內也不知是哪種滋味。看一眼見雪,這個姑娘,比他第一次見她時彷彿消瘦了許多。「我回詠和園。你呢?」
「去詠和園吃點心。」什麼時候她才能有雲舒姐姐那樣的待遇,能讓他為她親自下廚呢?想他為雲舒那樣勤奮愉快地鑽進廚房,笑意甜甜地捧出數道菜來,她遠遠看著,眼眶就濕了。
「哦。」於是一同走。默默的,相顧無言。
沐見雪時不時看他。好看的側面,卻是疏離的面孔。嘴邊有苦笑,「長歌,過幾天我要到湘西去。」
「哦?」有些小小意外。
「哥哥要去那兒做生意,讓我過去幫忙。」
「那很好。」
他一點,不,一丁點兒也沒有感到不舍。見雪不禁難過起來,鼻子酸酸澀澀的,「有可能走了就不回來。」
「哦。」魏長歌這才看她。他看到了她眼底里那份期待,還有痛苦。他聽到自己輕聲的嘆息,「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轉身,想先走了。忽然一股力量撲來,她自後面緊緊地將他抱住。魏長歌僵在那兒,不知要怎麼好。他聽到她嚶嚶的哭泣,回身過來,想拉開一點距離,她卻撲入了他地懷中,傷心哭泣。
魏長歌嘆氣,只得輕輕拍她的背。「為什麼我這麼努力,你的眼裡仍是看不到我呢?」
他苦笑,「見雪,不要傻。你知道我們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見雪離開他地懷抱,抬頭望著他,大眼裡盛滿晶瑩的淚珠,看起來格外清亮,「雲舒姐姐要成親了,你和她沒有指望地。那你還準備這樣下去嗎?你一輩子也不成親嗎?」
「這叫我怎麼回答,」魏長歌地目光朝遠方延伸,「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那麼我們做個約定,好嗎?」
「什麼約定?」
她定定地看著他,「假如你五年之內還沒有中意地人,那我們……五年後成親罷。」
魏長歌非常吃驚地看著她。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大姑娘之口,著實的叫他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說得這樣真誠,這樣傷感,倒叫他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他聽到她近乎絕望的聲音,「這樣,還是不可以嗎?」
好久好久,魏長歌想說「這事以後再說」時,她卻轉過身去,揮了揮手。他想她興許是在擦眼淚。過了好久她方才說道,「我先走了。」
她沒有去詠和園,魏長歌自然不能挽留。五年……誰又知道五年會生什麼呢?或者她可以遇到別的男子,而他,人生也許會有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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