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險

「對不起！」邦彥說著，輕輕地推開了如痴如醉的米蓮娜。

「……」米蓮娜用從夢幻世界中恢復到現實世界一樣的膝脆眼神盯著邦彥。邦彥用沙發坐墊擦凈了打濕了的右手指，然後將還帶有米蓮娜身體氣味的食指貼到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米蓮娜放下睡衣底邊，好像受了很大委曲似地側過瞼去。邦彥站起身束緊了腰帶，像一頭捕獲獵物的豹輕輕地望門邊靠去。右手握住了已打開了保險機的毛瑟HsC手槍的槍柄。

聲音不斷地從樓梯方面傳來，這種聲音好似什麼人屏息斂氣地在爬樓梯。邦彥靠到牆邊后，伸出左掌逛擋住了門上的鎖孔，右手拔出了手槍。

樓梯上聲音移到了二樓走廊，神倩倦怠的邦彥用很隨便輕鬆的姿式等待著不速之客。

米蓮娜大睜著眼睛，雙手抱膝盯著邦彥。走廊的聲音朝居室走了過來。聲音在門前停止了。邦彥預感到了危機的來臨，臉上綳得緊緊的，一副冷酷無情的神態，門上的旋鈕慢慢地轉動起來。邦彥左手離開鎖孔，舉起了握槍的右手。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門外。

就在這時從斜背後傳來了米蓮娜被堵住呼吸后發出的聲音。

邦彥反射般地回過頭去。就在這時聽到了一個男子凜然的命令聲。

「不要動！你只要動一動我就打死這個小姐。」卧室里出現了兩個男的。那個長著一頭胡蘿蔔色頭髮的大個男子把盧加手槍槍口抵在米蓮娜的脖頸上，另一個稍瘦小的長著稀疏的金髮的男子用38口徑的自動手槍槍口對準了邦彥。

居室和卧室之間的門開了一條縫。二個男子好象是藏在了卧室里。沿著走廊逼過來的男子只是一個誘餌。邦彥苦笑著，帶著似乎隱含了受到損傷的心的笑望著米蓮娜說：「把兩個男的藏到床上，你太有本事了。」

「不！我不知道！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相信我。」米蓮娜叫道。

「安靜點，小姐不然的話，你嬌美的身體就會出現窟窿。即便是不死，也再也不能令男人們痴迷了。」胡蘿蔔色頭髮的男子說道。

「我真想讓奧納西斯先生也來聽一聽她剛才說的話。」

「畜生！奧納西斯先生會宰了你這個混蛋衛。」

「不一定吧！」金髮的男子用輕鬆的口吻說道。瞪著一雙金魚樣的藍眼睛，閃著變態狂所特有的凶光。

「你們到底準備幹什麼？能不能讓我活動一下，我手腕都麻木了。」邦彥說道。

「先生，你做的事很傷奧納西斯的面子，先把那支手槍放下，慢慢地，稍有不規矩的動作我就開槍。明白嗎？我們只是受命要把你和這位小姐押送到奧納西斯先生的別墅，不過，可沒聽說必須要活的。」

胡蘿蔔色頭髮的男子咧著嘴巴汕笑起來。用左手支撐住握著盧加手槍的右腕，以保持平穩。

「明白了。不過不要亂來。」邦彥伸手把毛瑟HSC手槍放到了地毯上。

「好，向右走五步，然後把手貼到牆壁上。」胡蘿蔔色頭髮的男子厲聲喝道。

邦彥照他要求的做了。這時還不能打出另一張王牌―藏在左胳膊里的手槍。

「勞貝爾，可以進來了。」胡蘿蔔色頭髮的男子朝門外喊道。

門打開了。一個長著泥土色頭髮的小個子男子肩挎英國造可以連續射擊三十二發的短機關槍走了進來。

「我反覆地看了幾次真是個漂亮的妞兒，我們三個滿著奧納西斯先生樂一樂怎麼徉？」唬拍色的眼晴里閃射出混沌的光，舔著舌頭。

「不要胡思亂想。要先看好那個男的，謹防他不老實。」

「明白了。」勞貝爾用腳關上門后，左手握住兼作彈夾架的把手，將短機關槍抵在了邦彥的腰上。這種槍命中率並不高，但是在近戰的時候，可以連續不停地射擊，掃射面較寬，所以威力較大。

勞貝爾拉動槍拴，頂上了保險機。因為剛才勞貝爾在把槍口抵在邦彥腰部的同時，關上了保險機。保險機底下的替換拴向右突出，是一種連續發射裝置。只要稍微一碰，槍管裡邊就會鑽齣子彈，如果將壓滿彈夾的32發9毫米盧加子彈全部連續打出來的話，邦彥的身上就會像是裹上了一層爛布，渾身是槍眼。邦彥的腋下泌出了冷汗。

胡蘿蔔色頭髮的男子來到邦彥的跟前。將滾落在地上的邦彥的槍踢到屋角后，用盧加手槍的槍口頂住了邦彥的後背，開始搜身。

仔細地檢查了腋下和腰部。接著從內衣兜里掏出了裝滿了錢而鼓鼓囊囊的錢包，又動手摘邦彥手上戴的表「萊恩錢包和手錶，你不會自己一個人獨吞吧。」用槍抵住米蓮娜的金髮男子嚷道。

「你不必擔心，古萊果利，事完之後，我們三個人均攤。」叫萊恩的胡蘿蔔色頭髮的男子回答道。

邦彥聽著他們的對話，暗暗地希望藏在左胳膊上的手槍不要讓萊恩給發現了。萊恩摘下邦彥值二百萬日元的手錶，戴到了自己的左腕上。然後，退後兩、三步命令道：「好，轉過來，慢慢地。」

手槍幸好沒有被發現……，邦彥暗暗地舒了一口氣，舉著雙手，轉向萊恩。

米蓮娜失神地癱坐在沙發上，不管怎麼說邦彥認為米蓮娜和不速來客是同夥的想法有點牽強附會了。叫古萊果利的金髮男子揭開昏過去的米蓮娜的睡衣上衣扣，瘋狂地俯身吸吮著她豐滿的乳房。

「畜生！古萊果利你這個傢伙，讓你搶了先。」勞貝爾氣哼哼地罵道。古萊果利絲毫不理會這些，繼續沒命地吻著米聾娜的乳房和腹部。

三個人之中，好像萊思最冷靜。他對著邦彥吼道：「打開手提箱。我的一個兄弟被安在那個手提箱里的子彈打傷后，腹膜炎併發了，今天死了，我不想再上你的當。」邦彥點了下頭。勞貝爾的短機關槍槍口挪離了邦彥。

邦彥放下了舉著的雙手。就在這瞬急之間，邦彥將左胳膊的內側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腰部。掛有手槍的皮帶扣打開了，手槍順著胎膊和襯衣袖子之間的空隙滑落到邦彥的左手掌上，邦彥迅速地握住手槍，用拇指扳開保險機，朝著右邊的勞貝爾當胸一槍，槍身極小的手槍發射出的38口徑特製子彈發出的爆炸聲大得震耳，因為反作用力量，邦彥的手掌布上了血絲。胸口挨了一槍的勞貝爾在向後仰去的同時，短機關槍朝著屋頂打了五、六發子彈。

萊恩吃了一驚，舉起盧加手槍朝邦彥打來。可惜晚了一步，邦彥朝勞貝爾側過身去的同時，一槍打中了萊恩的面部。兩聲槍聲交替響了。

邦彥剛才站的地方後邊的牆壁讓子彈打了個洞，與此同時，血從萊恩的嘴裡和鼻孔流了出來。眼球從眼眶裡鼓出來，聾拉在外面，邦彥射的38口徑的子彈打進萊恩的嘴裡，又從後腦勺穿了出來。

邦彥的這種微型手槍只能裝兩發子彈，邦彥丟掉打光了子彈的手槍，看也不看倒下去的萊恩，順手從勞貝爾的屍體旁達揀起了短機關槍，指向古萊果利，古萊果利咬牙切齒地獰笑著把38口徑的槍口頂在剛從昏厥中蘇醒過來的米連娜的腦門。喊道，「你如果敢殺我的話。我就連同你的這個女人一同上西天。」

米蓮娜又昏了過去，邦彥滿不在乎地笑著，「女人對我來說無所謂。你可以放心地殺死米蓮娜。」邦彥冷冷地隨口說道。

古萊果利剎那之間呆住了。滿臉煞白失去了血色。

「撒謊！你不要嘴硬，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這個女的。」古萊果利聲嘶力竭地吼道。

「那樣的話你也逃脫不了死。就像躺在這裡的你的兩個同夥。」邦彥說著繼續朝古菜果利走去。

大滴的汗珠順著古萊果利的臉頰往下掉。張著乾裂的嘴唇，喉嚨里發出尖細的喘息聲。

「把搶放下我保你不死。」邦彥命令道。

「一」古萊果利膽法地轉動眼珠思量著。

邦彥站在離古萊果利只有一步距離的地方。米蓮娜的頭上還抵著槍。古萊果利的藍眼睛開始發直，邦彥動作敏捷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槍口。

古萊果利像受了催眠術似地一動不動，邦彥從他的手上輕而易舉地奪下了槍。邦彥給槍上好保險後用槍身猛擊古萊果利。槍身打中了頭部，古萊果利渾身僵直地後仰倒在了沙發上。

米蓮娜倚坐在沙發靠背上昏厥不醒。

邦彥回到萊恩的屍體旁，奪回自己的錢包和手錶，揀起微型手槍，取出空彈夾，然後把毛瑟Hsc手槍揣到腰帶上的槍套里，從萊思屍體旁邊的盧加手槍上拔出彈夾。取出彈夾里九毫米子彈補充到短機關槍的彈倉內。打開自己的黑色手提箱，從子彈盒裡取出二發38口徑的子彈，裝到微型手槍里。

把微型手槍重新藏到左胳膊的衣袖內，合上了手提箱蓋。狠狠地踢著古萊果利的後背。

「你感覺如何？」邦彥說著，用短機關槍槍身抬起古萊果利的下巴。

「救救我，我的頭像炸裂似地，喘不過氣來。」

「回答我的問話，米蓮娜是不是耍了個花招？」邦彥問道。

「不知道。也許不是，奧納西斯讓我們跟蹤這個女的，所以才來到這個別墅。我們躲在天棚頂上聽到她給你打電話。所以萊思在和奧納西斯通報了情況之後，奧納西斯讓我們當場抓住你和那個女的帶回他的別墅。奧納西斯說到時派摩托艇到海邊來接我們。」古萊果利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你知不知道阿貝拉爾王子和卡羅列娜公主被藏到了什麼地方？」

「王子和公主？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古萊果利低聲說道。

「不要裝蒜。你如果不想說的話，我會有辦法叫你開口的。我先一根一根地割掉你的手指頭。」邦彥聲色俱厲地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古萊果利尖聲地嚷道。

「我這樣做怎麼樣？」邦彥拾起短機關槍，打開保險，用槍口壓在古萊果利左手的食指上，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槍響，古萊果利左手上的食指齊整整地給打飛了，血從傷口裡涌了出來。古萊果利一聲慘叫，像貓一樣地跳了起來。摔到地上后，手按著傷口打起滾來。邦彥等著古萊果利安靜下來。說道：「接下來可是右手的食指。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還是再來試一次槍。」

「等一等。我知道的都說。不過，我實在是不知道王子和公主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那麼，還是奧納西斯指使你們誘拐了王子和公主的吧？」

「王子和公主被用擋有窗帘的靈樞車運到了奧納西斯的別墅。不過，那以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同伴們也在其後不曾看見過王子和公主。這些事情只有上面的人物才知道。」古萊果利吸泣起來」

「好，知道了。你給我安靜一會兒。」邦彥又是一槍打飛了古萊果利的右手食指，讓他昏膠過去。

人工呼吸之後，米蓮娜恢復了知覺，米蓮娜渾身顫抖著靠在邦彥身上。

「親愛的，親愛的，可憐的米蓮娜…沒事了。我認識一個和警察交往密切的男子。這件事情不會被報界大肆宣揚，傳播出去的。先離開這座別墅，免得再碰上奧納西斯。他已經知道你背叛了他。」邦彥溫柔地撫著米蓮娜安慰道。

「我求求你……報社記者一旦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徹底完蛋了。」

「我明白。」邦彥一邊說，一邊熱烈地親吻她。

邦彥站起身來，拿起電話要通了尼斯皮埃爾的寶石店。

先接電話的是助手路易隨後，皮埃爾拿起了電話。

邦彥向皮埃爾報告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之後，然後說道：「今天晚上請你一定仔細安排一下，我想讓米蓮娜先躲在你那兒。警察和報社方面也請你好好地斡旋一下。」

「我儘力而為。你馬上把小姐給我送過來。」皮埃爾說道。邦彥放回話簡，讓米蓮娜換好衣服。自已為了穩定情緒，點燃了一根煙。

還沒等吸完煙，米蓮娜內穿便服外罩貂皮大衣走出了卧室。邦彥把煙頭捻在古萊果利的耳朵上。古萊果利又重新蘇醒過來。邦彥問道：「你們坐的汽車呢？」

「停在山丘上。」古萊果利呻吟著答道。邦彥左手提起他，右手端著機關槍指向古萊果利厲聲命令道：「站起來！站起來！領我們到停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