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沙洲冷 第七十一章 情自薄
頭痛欲裂白晃晃的陽光刺著她的眼夕顏輕輕呻吟了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過了好久才漸漸恢復過來天光大亮已經接近午時了吧。
夕顏偏頭看向窗外的陽光卻突然現近在咫尺的枕上一個銀色的亮閃閃的物體。
她被嚇了一跳忙側過身一看原來是那枚銀色的戒指。
夕顏輕噓了口氣伸手到枕下找裝指環的小錦囊突然現事情不對驚的坐了起來。
戒指她一向是收在一個藍色的小錦囊中塞在枕頭下的很少取出來今日怎麼會跑到枕頭上去呢。
「夏至夏至」她坐在床上便立刻嚷了起來。
「主子什麼事?」夏至急匆匆的進門見夕顏滿臉焦慮驚了一驚她微微定了定心神上前為她披上一件外衣。
「昨日我喝酒以後有誰來過嗎?」夕顏緊張的一把抓住夏至的手兩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皇上啊」夏至不疑有他老實的回答奇怪夕顏有那麼大的反應「皇上昨晚來時見主子一個人喝悶酒讓奴婢取了杯子和主子一塊兒喝還吩咐奴婢不要來打擾皇上一直到今兒早上卯時才離開的。」
「皇上」夕顏的手頹喪的垂落下來眼神剎那間變的迷惘起來心中有絲不祥的預感閃過背上像被針刺的難受。
「主子水來了」滄紅端來熱水。服侍夕顏梳洗等一切收拾妥當了夕顏坐在桌邊開始用膳。
正吃著。.更新最快.聽到內侍通傳魏長林來了。進了門他也不行禮挑了挑眉揚聲道:「柔妃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口諭送娘娘去清華宮居住娘娘請吧。」
「什麼?」夕顏為出聲。一邊的滄紅叫了起來「魏公公是不是弄錯了怎麼會讓主子去清華宮呢那可是冷宮啊是不是搞錯了?」
夏至也緊張地站在夕顏身後緊緊抓住了夕顏的手。
夕顏叫住了滄紅「滄紅魏公公只是奉旨辦事。斷不會出錯的去收拾東西吧。」
滄紅聽了夕顏地話乖乖進屋裡收拾衣物。
夏至哽咽的聲音。帶著哭腔對滄紅說:「不用收拾很多東西主子很快就會回來地。」
夕顏聽了也只是淡然一笑。將手中的一盞茶喝完。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滄紅收拾好了東西挽成一個包袱交到夏至手上。便跟著夕顏一起往外走。
剛到門口卻被魏長林攔了下來「清華宮自有伺候的宮婢你們兩個不用過去。」
滄紅一急哇的哭了起來夏至也急地皺了眉「我們兩個跟著主子習慣了那裡的人恐怕不熟悉主子的喜好「夏至不用了」夕顏接過夏至手上的包袱「你們兩個就呆在禧月宮吧這樣也好省的跟著我礙了你們的前途。」
魏長林招呼帶來的內侍幫夕顏拎著包袱自己向夕顏行了個禮「柔妃娘娘您可千萬別怪罪老奴這都是皇上下的旨怒此也是沒辦法。」
夕顏一臉的平靜看著魏長林點點頭「我明白魏公公帶路吧。」
隱隱地她已經察覺到了皇帝讓她去冷宮的原因應該與那枚銀戒有關又或許不單單是那枚戒指。
一直以來有很多事在擾亂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懷疑與猜忌是一切感情中都存在地只是當懷疑與猜忌生時她未想過解釋或者澄清許多的事累積起來讓他們只見地誤解越來越深裂痕也越來越深她曾經想過忘記一切從新開始用自己地付出去彌補這些誤解和裂痕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還是放不下。
夕顏輕輕嘆息跟著內侍榻上萬寶湖地九曲橋往萬寶湖的最北面走那裡有一座最為偏僻的宮室-清華宮。
進出清華宮只有一條從萬寶湖上延伸而去的九曲橋獨門獨院的形式讓清華宮成為了萬寶湖上的一座半島再往北就是高高的宮牆了。
踏進清華宮有個正在掃地的內侍見了魏長林忙上前來請安「魏公公您老怎麼來這兒了?」
魏長林為夕顏讓出一條道對那名內侍說道:「小惠子從今兒起柔妃娘娘就住這你們可得小心伺候著。」按常理清華宮是冷宮來冷宮的妃嬪都是些不受寵的鮮少能見到內侍總管還如此客氣對待的所以小惠子一時之間也拿捏不準夕顏到底算不算失寵的妃子。
小惠子忙不迭的上前接過夕顏的東西帶著夕顏往裡走。
魏長林站在原地不動向夕顏行了禮低垂著頭看著地上「奴才告退了柔妃娘娘安心住在這兒幾時能再回去皇上自由安排請娘娘不要擅自離開清華宮為好。」
夕顏點點頭向他翩然一笑「有勞魏公公了。」
魏長林直起身帶著內侍們踏上了九曲橋離開了清華宮。
夕顏站在門內沿著蜿蜒的九曲橋看向對岸從那裡可以到達皇帝的寢宮天禧殿剛才來清華宮時她總覺得那裡有雙眼一直在看著自己。
夕顏訕訕的笑了轉身跟著小惠子進了屋。
清華宮說是宮殿其實只能算的上一個狹小的院落兩開間的屋子夕顏住了南面那間推開窗戶就能見到院子里那株高大的梧桐。
陽光穿過窗子照射進來將室內照的一片通明臨湖的兩面都是寬大的窗戶白天還好每到夜晚湖上的寒風便鑽進關不嚴密的窗縫每每都出尖銳的呼嘯聲將夕顏從睡夢中驚醒。
渾身只覺得寒冷這屋子裡除去南窗放著的一張桌子就只有靠牆的床和柜子了被子只有一床夕顏和衣躺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還是覺得寒冷。
也許那種冷是從心底傳來的那是多少被子都焐不熱的夕顏迷迷糊糊的想著將臉深深埋在枕頭裡模糊的喊了聲「夏至。」
過了好久也不見人來她才猛然醒悟她不是在自己的禧月宮而是身處清華宮一個被稱為冷宮的地方。
這一醒她便再也睡不著了睜著眼瞪著四周的黑暗這是她來到冷宮的第一個夜晚伴隨她的只有湖面上傳來的呼呼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