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相思儘是點點淚
赤那思府上一間客房內幾人圍在床邊神色凝重。
「平遙宸兒她怎麼樣了?」景凜眉頭緊鎖目光一直不離閉目躺在床上的香宸。
平遙也難得地皺起了眉:「我們出去說吧。」說完她撐著腰站起身赤那思忙上前攙扶三人輕聲步出了房外。
來到院中三人圍著石桌坐下。才一落座景凜便急著問:「怎麼樣?」
「赤那思……」平遙對赤那思使了個眼色赤那思隨即明白叮囑了她一聲讓她小心身體后便默默離開。
待赤那思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時平遙方才緩緩開口:「王爺你和香宸……」
「恩?」見平遙露出了少有的凝重模樣景凜一顆心提到了胸口。
「香宸她……有身孕了……」
「?!」景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半晌之後方才露出了滿臉的驚喜可還未等那笑蔓延到眼底平遙的話卻又瞬間把他打入地獄。
「可是這個孩子不能要……」
「為何?」景凜雙拳緊握腦中驚雷滾滾。
「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若要這個孩子無疑是要了她的命……可是若拿掉孩子對她的身體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她……身體太虛弱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積勞成疾她每次受傷之後又都沒有好好休息而她又喜歡把所有的事都悶在心裡這樣一來更是又得了心病……久而久之。身體自然便垮了……」平遙紅著眼圈斷斷續續地總算說完了可景凜卻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更新最快.坐在原地一動一不會動。
舊傷未愈積勞成疾……他想起了她當初才進王府時因站在書房外淋雨而病得稀里糊塗。還有她墜崖時造成的腦中淤血還有她淋了大雨不休息卻一直彈琴而導致受傷還有為了尋他而在滂沱大雨中四處奔走還有……他已經無法再想自她和自己在一起之後。好像一直都在受傷說愛她卻沒能阻止這些傷害悔恨蔓延心頭。
「王爺這個時候自責沒有用。」平遙哽咽著出聲勸慰:「你得拿個主意。」
「恩?」景凜抬眼看著她眼圈泛紅。
「乘胎兒現在還未成形得先拿掉……但是拿掉之後對她的身體也會是個重創……你好好想想。不過要越快越好還有這事不能告訴她否則。她的病會更重。」
「若拿掉胎兒她以後會好起來么?」
他不問還好。一問。平遙地眼淚便奪眶而出:「饒是我師父在這兒也只能說保她現在不死……以後的事。便要看她自己了……」
景凜只覺胸口撕裂般地疼痛為何永遠都要面對兩難的選擇?宸兒……我該如何是好?若如斯選擇你會怪我么?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景凜不知在石桌旁呆坐了多久直到平遙端著葯碗出現在他面前時才回過神來。
看著那碗黑乎乎地葯景凜只覺心彷彿在滴血若當日沒有和她歡愛怎會有今日之事?若……當日心再恨一點把她推開又怎會有今日之事?她和自己在一起果然只有無盡的災難……「王爺……」平遙只喚得出一聲已經乾涸地眼眶再次濕潤:「你若狠不下心就由我去吧……」
「不……我來……」景凜接過了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抑制住顫抖沒讓那葯碗摔掉。
當葯碗見了底的時候景凜捂著血流如注的額頭泣不成聲。
彷彿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直到一個溫柔的吻把她喚醒。
香宸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吻她地自然是景凜。
「王子你好啊。」香宸笑得很虛弱。
「……」景凜看著她說不出話雖極力抑制但在看到她清澈的眸中充滿柔情地看著自己時悲傷傾瀉而出整個胸腔快要爆炸。
「這是怎麼了?」她看到了他額頭包紮著的白布還有上面的點點血漬。
「沒事。」他握住了她試圖扶上他額頭的手放到腮邊輕輕摩挲:「和赤那思喝酒喝醉了撞到牆上了。」
「哦。和他喝酒啊不是喝花酒就好。」她一笑山花爛漫。
「你若不快點醒來我就真的去喝花酒啦。」他回她一個笑。
「那麼為了不讓你去喝花酒……」她自認嫵媚的笑了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吻上了他的唇。
極其輕柔地吻淚水濕了兩人的臉頰。
「為什麼哭了?」她捧著他的臉問。
「沒有……」他把臉往上一揚。
「嘿。」她竊笑:「有什麼好害臊地?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我不會笑你的。」
「還說不笑你都笑了。」他撫上了她地臉頰擦去了滴在她上地淚水。
「我不笑了。」她再次拉下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沾著淚水地睫。
她的吻似乎用盡了全力似乎想把這個吻永遠鐫刻在兩人心底。恍惚間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猛然驚醒握住了她的手。她不解地看著他。
「現在不行。」他柔聲道。
「為什麼?」
「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說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讓你下床。」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魅人的笑。
她聽了蒼白的臉頰泛起了紅暈看得他晃了神。
「你先歇著我去看看葯熬好了沒有。」
「恩。」她微笑。
替她掩好被子匆匆出了房門。
門合上的那一刻她臉上的微笑驀地散去胸腔里衝出一股氣流猛地咳了起來忙扯過絲帕捂住。劇烈的咳嗽五臟六腑似火燒一般疼痛胸口的傷也疼了起來。好久好久方才漸漸止住這時才驚覺口中有股腥甜之味。猛地展開絲帕白色的絲帕上赫然暈開了一片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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