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語之羽翼魅惑貓 第五章
浪白公園――那到底是念做『rouhaku』還是念做『namishiro』,又或者是其他的念法,我仍舊不知道。雖然仍舊不知道的事,以後也不會知道吧――不過,要說值得紀念的話,這個公園可能也同樣可以說是值得紀念的地方。
那個母親節。
騎著當時還保持著作為自行車形狀的、我的愛車山地車,漫無目的溜達到了除了鞦韆就沒有其他遊樂設施的公園。在公園內偶然遇上了散步中的戰場原,然後還和迷路的八九寺真宵相遇了。
接著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了那天――我遇見的並不僅僅是那兩人,同樣也無意中遇見了羽川翼。那時羽川好像說了這樣的話――這附近是我的守備區域。
所以,通過簡訊讓我前往的地點,正是這個浪白公園,這既不是偶然也不是暗示。單純只是聰明如羽川指定了離自己家又近,又唯一確定我知道的場所,浪白公園。原來如此,這個指示高明到讓我佩服。
對――
簡訊的寄信人是、羽川翼。
不要說預備鈴了,上課鈴都早已響過了吧。老實我不太記得那個僅僅是隨便順路溜達過一次,也不了解其地理位置的浪白公園。到達那裡,花費了我相當多的時間,不過總算在用了盡一個小時后,我終於趕到了,彎著背把自己縮起來靠在廣場長椅上的羽川面前。
羽川穿著和印象中相當不同的打扮。
就算是改變形象也太過頭了。
宛如覆蓋上半身般大小的輕薄長袖上衣,下擺非常長。從那裡延伸出來的褲子也相當的松垮。顏色是粉紅。作為外出服裝很鮮艷的色彩――總是穿著學校指定的素白襪子套著學校用鞋的腳,如今裸足穿著涼鞋這種隨便的鞋子。
雖然眼鏡還是那樣,但麻花辮鬆開了。不,鬆開了這種說法並不適合眼下這種情況吧。就算是班長中的班長,並不是同班同學而是神所選定的班長,也不可能是一生下來就編著麻花辮的髮型。更何況在一大清早――還未把麻花辮編起來,應該這麼說吧。沒有紮起頭髮的羽川我還是頭一次見……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羽川的頭髮沒有編成麻花辮的話,感覺相當長。似乎比戰場原還要長的樣子。
羽川在頭上帶著鴨舌帽。
帶著帽子的羽川我也是頭一次見。
「……啊,阿良良木同學」
此時羽川終於注意到我了。直到剛才都垂著頭維持著彷彿環抱住自己身體般的姿勢,所以好像沒注意到站在面前的我。
那個表情是,也許是我心裡作用、好像很焦躁。
看上去就是如此。
「這是禁止吧――把自行車騎進公園裡。這裡也有停車場,所以得停到那邊去」
剛一碰面就被忠告了。
不愧是羽川。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都害我翹課了,現在還說什麼自行車啊」
「這個和那個是不同的問題喲。快點去停好」
「……」
唔,不容分說的講法。
對於活像忠犬一樣奔來的我,不先說聲犒勞的話嗎?
不過就算我在這裡抱怨也於事無補。
羽川說的也沒錯。
「知道了」我回答后,從自行車上下來,離開廣場朝停車場推去。五月十四日就見過的,生鏽破爛自行車仍舊停在那裡。我把自行車停在它的旁邊,然後上鎖。不過,這個公園好像無論平時還是周末都沒什麼關係不同,感覺沒有上鎖的必要……
回到廣場。
羽川坐在長椅上。
……雖然用輕薄的上衣在某種程度上覆著身體,但那個松垮垮的褲子、不管怎麼看、從色調上還是從布料上、都是睡衣吧……那麼,上衣的下面也穿著睡衣嗎……而且還拖著涼鞋。大概是剛剛睡醒后,僅僅披著上衣就這麼從家中跑出來吧……
「對不起,阿良良木同學」
一走到羽川的面前,就被她道歉了。
雖然不是犒勞的話。
「因為我害你翹課了」
「啊,不――沒事的。我剛才說的是不是很難聽?不過我並不是打算諷刺你」
「不過,不用擔心――因為我仔細推算過。阿良良木同學,今天的課表,就算一天全部都缺席也完全沒有問題喲」
「……」
令人討厭的推算。
就算在求助的時候也會精打細算嗎……
果然,頭腦是不是稍微轉得太快了?這傢伙。這樣的話,如果說今天的課程與我的出勤日數或其他問題有衝突的話,就不會發給我那種簡訊了吧?
思前想後太多。
「……班長和副班長都不在,文化祭的準備工作要怎麼辦?還是說你已經有什麼辦法嗎?」
「給阿良良木同學發了簡訊后,已經給教師辦公室打了電話所以沒問題……我向保科老師傳達了今天需要做的工作和順序」
「……」
萬無一失。
這個聯絡的順序有效利用了等待我前來公園的時間,完全是萬無一失啊。
「放學后的指揮工作,我交由戰場原同學了」
「咦?那不是失策嗎?」
那傢伙可是最討厭對於和別人一起做些什麼,為了別人做些什麼的女人啊。把文化祭的準備工作交給她,不是只會混亂到恐怖的地步嗎?亂攪和也要有個限度啊。
「因為戰場原同學昨天偷偷走掉了。所以作為彌補」
「哈啊……」
那個旁若無人的戰場原在羽川面前也很慘啊……不過,那傢伙迄今為止在班級中姑且還是深閨大小姐的形象,所以一旦被拜託了,或者正因為被拜託了,被交予的任務至少會好好完成吧……
「幸好你是個良民。那個無與倫比的擅長推算得失的能力,要是用在惡途上的話好像無論什麼都能辦到呢」
「不是那樣的。那不是什麼擅長推算得失的能力……阿良良木同學的手機也不知道有沒有關機,其實是相當危險的賭博。時間上應該剛剛進校的吧,所以也不能打電話確認呢……」
「嗯?要看有沒有開機,只要響一聲然後掛掉就能確認不是嗎?」
「那樣的話,阿良良木同學就會老實地回電話吧」
「原來如此。看透了我的性格嗎」
能接受簡訊但打電話就越線了嗎……微妙的判斷基準。作為羽川,那個大概已經是選擇範圍的極限了吧。雖然想過沒有那種時間來回簡訊,但幸虧在來這個公園的途中,等紅綠燈的時候回了簡訊。
這麼看來,與八九寺站著聊了那麼一會兒也不是全無用處呢――因為如果比剛才早到學校的話,我大概會在教室中關掉手機電源吧。
……
不,那個暫且不論。
一旦察覺了她所穿的衣服是睡衣后,就算知道對方是羽川,也不由得心怦怦跳啊……看見了女孩子穿著睡衣的樣子之類非日常事件,還是初次體驗(兩名妹妹是例外)。
令人扼腕的是上衣。只能看到褲子、而且只能看到腳以下的部位,畫龍欠點睛……或者說感覺只有睛沒有龍。要說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話,捨不得展示出來也要有個限度。
就沒有脫掉這件缺乏趣味上衣的方法嗎。
像是北風和太陽那樣。
「那個、羽川」
「什麼?」
「不――羽川女士」
「女士?」
「上衣就由我來為您拿吧」
「……」
嗚哇。
臉一下就變得刷白。
我嘗試了一下偽裝成正在迎接重要客人的高級餐廳侍者,但場景是在藍天下的公園廣場上的話,果然還是行不通。
「阿良良木同學」
「在」
「我要生氣了」
「……對不起」
強力純白決勝光線。(譯註:純白決勝光線是Bikkuri-Man中十字架天使的必殺技。)
甚至讓我想要跪地道歉。
「不過,玩笑話就開到這裡――發生什麼事了?羽川。簡訊上也沒寫得那麼詳細……果然是那個,頭痛嗎?」
「嗯――頭痛……」
羽川緩慢地說。
「……已經、消失了」
「應該說頭痛、已經、好了才對吧……」
羽川選擇著措辭的樣子。
與其說是――選擇,不如說要想表示出自己想說的就必須創造出新的辭彙一樣。她陷入了這種表情之中。
老實說,大體上我也猜到了。
「那個――阿良良木同學。黃金周那時的事,我……想起來了」
「——是嗎?」
頭痛。
頭痛的意義。
「不,這麼說也不太對呢。我忘記了某些事情這點,我確實回想起來了……但到底發生過什麼,不管我怎麼去想,都是模模糊糊的」
「啊――不過,也對。徹底回想起來,應該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就連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麼,應該也是不可能的。羽川明明不可能想起那噩夢的九天,雖然如此。
「只是模模糊糊地了解到迄今為止……我被忍野先生和阿良良木同學所救……真是不可思議。不要說得到了什麼救贖,我居然連自己從什麼東西的魔掌中逃過一劫都不記得了――像是被施了奇怪的催眠術」
「催眠術……嗎」
雖然和那個完全不同。
不過,這種想法倒確實很合適。
「雖然不是很釋然――不過能想起來太好了。這麼一來,總算能好好跟忍野先生和阿良良木同學道謝了」
「這樣啊――不過,你並不是被誰救了。忍野說過――」
「人只能自己救自己――對吧」
「對」
正是這樣。
特別是我,什麼都沒做。
大體上,關於羽川的貓事件出力最多的是小忍――如果羽川有必須致謝人物存在的話,那既不是忍野咩咩也不是阿良良木歷,而該是金髮少女忍野忍吧。
「貓」
羽川說道,
「是貓――吧」
「……」
「這裡我想起來了――那時的貓,對吧。和阿良良木同學一起掩埋的――那隻貓。對……這裡我想起來了」
「因為那時――你尚未成為你呢」
「咦?」
「沒什麼――不過,羽川。把我就這麼叫出來,你並不僅僅是想起來了吧?」
就算出勤日數之類的問題都解決了,羽川也不會僅僅因為這個理由而讓我翹課。
並不僅僅是想起來了,那之前還發生了什麼――記憶的回溯,應該只是附帶品而已。
「對啊」
羽川肯定道。
而且是以毅然的態度――內心堅強的人到底不一樣。與前天和千石的對話完全不能比。
「妖怪――嗎」
妖怪。
妖怪,都其相應的理由。
「對……所以」
羽川看著我說。
「想要阿良良木同學帶我去忍野先生那裡……忍野先生還住在那所廢棄私塾里對吧?雖然地方我知道,但是前去的路線,我好像不知道了――」
「……」
不是不知道。
而是忘記了。
地點是倒塌的廢墟,用地圖來調查也有極限……雖然翻閱老地圖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在需要抓緊時間的這個事態下,太花時間了。與其那樣做,還不如給我打SOS來得快。
「可以拜託你帶路嗎?」
「那是當然――」
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這個時間,在這個上午的時間,忍野恐怕還正在睡覺吧。雖然會在睡得正香的時候前去打擾,不過現在不是有什麼顧慮時候。他好像有低血壓什麼的,反正是個被人叫醒會發脾氣的人……不過眼下也沒辦法。
「――當然會帶你去,不過在那之前,可以讓我先問兩三個問題嗎?」
「呃……可以是可以,為什麼?」
「因為每次一發生什麼和妖怪有關的事,我們就去依靠忍野。這樣不好。我們必須養成如果自己能夠解決的事,就自己想方設法解決的習慣。就算最終還是要把事情拜託他,但也必須先整理一下事情的要點」
「啊……的確如此呢」
羽川一臉認同的表情。
「好啊。那麼,隨便問吧」
「頭痛對吧。雖然你好像說過最近經常如此,不過正確來說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記得吧」
「……大約一個月前――吧。嗯,但是剛開始沒那麼痛――不過,前天和昨天……兩次都是在阿良良木同學面前,書店和學校正門時的頭痛……實際上疼得相當厲害」
「那當時就該說出來啊」
「對不起。不想讓阿良良木同學擔心」
「……不過算了。那麼……黃金周結束以後,有遇上過與貓有關的事件嗎?」
「與貓有關的事件?」
「黑貓從眼前經過之類的事」
「……」
羽川閉上眼,作出回想記憶的動作。
老實說,我不知道這種事就算去想還能不能想起來……不過,她是那個戰場原都說所處世界不同的『真正天才』呢……
她是無法用常理來判斷的。
也正因此她――才會遭遇妖怪。
「五月二十七日,晚上聽的廣播節目中,有讀到筆名為『超愛大熊貓』的人寫的明信片,這會有什麼關係嗎?」
「……不,我覺得沒關係」
真厲害。
雖然早就知道,不過還是很厲害。
「順便說一下,明信片的內容是這樣寫的。『雖然在漫畫和動畫中顯得輕鬆安逸還備受好評,但女僕和大家想得不同,其實是份辛苦的工作。說是萌萌的但並不太好做。因為實際上好像全年無休。前一陣子在聯誼上碰到的時候問了一下,所以不會有錯的。』」
「不,不用說明到這個地步!」
「對了,阿良良木同學,你覺得這張明信片有趣嗎?我有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個嘛,女僕一邊說著自己是全年無休的,一邊輕鬆參加輕鬆聯誼,這點很搞笑――嗯,為什麼我必須要對見都沒見過的『超愛大熊貓』的那個人的解釋不足的搞笑進行補充說明啊!」
「啊啊。『聯誼上遇到的時候』里遇到的對方是指女僕啊。原來如此,這麼一聽可能也挺有趣的,不過只聽一遍還是稍微有點難懂呢」
「說起來,仔細想想,大熊貓不是貓吧」
「嗯。這麼一說的確如此呢」
「其他呢?」
「嗯?其他?那個,同樣節目中,筆名為『揮棒的姿勢』。『前不久和三個朋友用撲克牌玩大富豪時的事。分好牌后,其中一人這麼說道:「在我的中學中,有4是最強的牌的規則」』因為是感想類節目,所以我覺得大概是真事,不過這個好笑在哪裡?」
「不,不是在問你、還有沒有其他很難明白笑點的明信片啊!順便說一下那張明信片是說,大富豪是有著8切啊一鉤到底啊等等超多地方規則的遊戲,必須要先提出這個前提條件才能繼續往下玩。朋友以這個地方規則為擋箭牌提出有利於自己手上被分配到的牌的規則,這就是笑點!」
「啊啊,原來如此。不愧是阿良良木同學」
「就算被你在這種事情上佩服我也一點不會開心……啊啊,還有,『揮棒的姿勢』這個筆名也是小小的俏皮話,『揮棒』和『姿勢』寫成漢字的話是一樣的」(譯註:空掄和舉止的漢字同為素振り)
「啊,不過,阿良良木同學,那個節目並不是盡讀些難懂的明信片哦。也有正常有趣的明信片呢。和剛才一樣是感想節目,所以這個也是真事吧,筆名『削著蘋果走路』。『前些日子,和朋友兩個人去了錄像帶出租店。我打算借大概三年前播出的某連續劇DVD,但是全十三卷的那部連續劇中,第八卷被他人借走了,因此只能從頭借到第七卷了。聽說這部連續劇越到結尾越好看,所以我非常遺憾。明明只有第八卷沒有,第九卷到第十三卷都齊了的。「就像在玩斗龍的時候出到八就停了的感覺啊!」我這麼一說,朋友就說道:「這時候,借走第八卷的人肯定在得意偷笑呢」』哎呀、哈哈、把借走第八卷的人想成在玩斗龍,我都沒想過」
「確實這是很有趣的事,不過廣播節目已經可以結束了吧!」
閑話休題。
總之。
回想關於貓的記憶,就只能想起這種程度的事,也就是說果然這次的事情應該作為上次事件的殘留來考慮。
應該吧。
「那麼,羽川。下一個問題」
「嗯」
「那個帽子」
我說道。
「能脫下來嗎?」
「……那――」
羽川的神情變了。
「那不是問題啊,阿良良木同學」
「的確呢」
「就是啊」
「羽川女士。帽子就由我來為您拿」
「阿良良木同學」
「在」
「我要生氣了」
「那就生氣吧」
我毫不畏懼氣勢洶洶的羽川,說道。
「想要生氣的話隨便你怎麼生氣。要不然,討厭我也沒關係。對我來說比起和你的友誼,對你報恩更重要」
「報恩……」
羽川的聲音稍微變輕了。
似乎為我的話感到難為情。
「在說什麼事啊?」
「在說春假時候的事」
「那是――不過、那種、果然……那隻不過是阿良良木同學自己救自己吧?」
「不是。就算忍野可能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認為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說。
感覺總算是說出來了。
對。
要好好道謝的――是我。
「我不覺得這個恩情能夠還得清。不過,我想為了你做些什麼。為了你,我會做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就算結果是惹你生氣被你討厭,我也能忍受」
「忍受啊」
羽川――微微、笑了笑。
不,也可能是在哭。
不清楚。
「說得真夠自大呢!」
「是嗎?」
「明明是阿良良木同學,卻敢這麼囂張」
「……那是孩子王的台詞吧?」
不是優等生該說的話。
「是啊」羽川說――
「不要笑」
然後。
脫下了帽子。
「……」
貓耳。
羽川小小的頭上,長著一對可愛的貓耳。
我默默地咬住下嘴唇。
咬到血滲出來。
……不要笑……
我剛剛才決定要保持嚴肅的,絕對不能笑……說出看似很有道理的漂亮話讓對方那麼做,可是對方一旦照做了就大爆笑出來當作笑柄,在漫畫等作品中雖然是必定出現的惡搞,不過只有這件事我堅定地發誓我不會做……
不過,這個貓耳和羽川那恰到好處的劉海,真的就像定做的一樣,非常合適。黃金周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該怎麼說呢,就像是為了戴上貓耳而生的女生……
不過。
因為黃金周的噩夢之時,並沒有保持著羽川的本質而同時長出貓耳――這個破壞力是極大的。對了,這個情況下,貓耳的毛色和頭髮一樣是黑色啊……
所以說不能笑啊。
真的會被討厭的。
雖然我有說過無所謂,但果然要是可以的話,我不想被羽川討厭。就算不是被救命恩人,被這麼善良的人討厭也是相當令人沮喪的事情。
「已、已經可以了嗎?」
羽川看上去很難為情。
兩頰緋紅,格外少見的表情。
而且還是貓耳!
「啊、啊啊……嗯。多謝」
「為什麼道謝啊?」
羽川一邊表示異議,一邊重新戴上帽子。把帽子深深地往下戴,也不看我這邊一眼。和看神原左手的時候,以及看千石身體的時候,狀況很相似……但是,羽川的貓耳和那些東西的次元是不同的。
變得想要感謝了。
真是謝謝了。
「不過……嗯,我知道了哦。果然感覺是黃金周的延續呢。也就是說那件事還沒結束……」
頭痛是貓耳生長時的產物吧。
要說好理解也很好理解。
就像長智齒吧。
「黃金周的延續……我遺忘的――事情嗎」
「就這麼忘掉比較好」
「嗯,我也覺得如此……不過,記憶前後不一致這件事、該怎麼說呢、感覺非常不舒服。讓我有完全脫節的欠缺感」
那不是欠缺感。
我覺得是――失落感。
「不過,這麼一說,我總覺得稍微放心了。以對症下藥的――方法來處理。就算羽川的記憶不復存在,對我來說可是早已經歷過一次了呢。重複那個的話,就能平安解決。這次要更加周詳、更加仔細――的」
「是這樣――啊」
剛一聽完,羽川就明顯流露出安心的表情。
不過,雖說記憶也隨之恢復了少許,要是早上起來突然頭上長出貓耳的話,誰都會陷入恐慌中吧……穿著睡衣就跑出家門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種時候――
羽川沒法待在家裡。
「好了。那麼,事情也整理好了,就前往忍野那裡吧……羽川,你不會說什麼自行車載人是違反交通法之類的吧?」
「我正想說」
羽川從長椅上站起來。
「暫時放過你吧。這件事和我讓阿良良木同學翹課的事抵消吧」
不,就這麼抵消了不是有點奇怪?兩邊都是對你有利吧。
意外地會耍些小聰明呢,這傢伙……
相對來說,這是羽川獨特的笑話吧。
可以說是在掩飾難為情也說不定。
「要借個肩膀給你嗎?你好像很疲倦」
「沒事。我說過的吧?已經不頭痛了……疲倦只是精神方面的疲倦呢。身體方面甚至比平時還要好」
「這樣啊」
不過,因為是貓吧。
神原的時候也是這樣。
來到自行車停車場,打開掛上的鎖,我首先跨上坐墊,接著羽川坐到後座上。
羽川的手環住我的身體,緊緊地。
緊靠著。
「……」
呃……
好軟……!
而且好大!
背上所感覺到的兩團觸感,毫不容情地猛攻猛打,挑動著我的心……老實交代的話,要是對方不是救命恩人羽川翼,然後我沒有女朋友的話,再加上那個女朋友只要不是戰場原黑儀的話,我敢斷言我一定會在這種狀況下失去理性,就是如此之大的衝擊。
隱性巨乳、羽川翼。
對了,這傢伙、遵照校規打扮得很不起眼所以很難察覺,不過她有著很驚人的身體呢……我在黃金周的時候我可是對此了解到再清楚不過的地步了。以前戰場原也同樣在這個自行車後座上坐過,不過那個女人很有心得,坐在這個位置上也靠著天生的絕妙平衡感幾乎沒有碰過我……
當時也還沒有交往。
一準備向那邊進發,羽川翼就為了遵守處於她的倫理觀道德觀之下的、交通安全或是道路交通法,全身重量都交給了我,所以直截了當地說,洒脫不起來。
而且,戰場原那時我還穿著立領外套。現在卻是夏裝、半袖襯衣。這點差別、實際上問題卻相當大。不過儘管如此,僅僅因為這個就會感覺得到如此柔軟嗎……?要說夏裝的話,前天千石坐後面的時候我明明也是穿著夏裝……不,千石的情況是、原本身體的凹凸本就不起眼吧。
啊,我察覺到了。對了,就像我在襯衣下什麼都沒穿一樣,上衣的下面是睡衣……所以難道羽川同學沒穿內衣?
哇啊……
人,只要活著就能碰上這種事……
「阿良良木同學」
「嗯?」
「從自行車下來后,我有話對你說」
「……」
不寒而慄的台詞。
被看透了……
我、真淺薄啊。
「不、不過,那個先暫放一邊,要走啰。緊緊抓牢不要掉下去……」
呃!
明明是為了敷衍過去為什麼好像在自掘墳墓?!不行了,這個狀況下不能恢復到平時的狀態!相對於自掘墳墓的我,羽川很平靜。
平靜過頭了。
我什麼都不說了。
「……那、那麼,出發」
結果,戰戰兢兢地說完這句話,我開始蹬起自行車的腳踏板。兩人份的體重讓腳踏板重了幾分。不過,這種情況下,要說固定對話的話,就是向羽川指出「出乎意料的重呢」什麼的,惹她發火的那個慣例,不過這也被我判定為不能做的事。
而且,也沒有重到那個程度。
抵達忍野和忍所住的廢棄私塾花不了多少時間――就算是載著兩個人,我以全力疾馳的話,大概花不了一個小時吧……遇到坡坎的時候,我的背上會波濤洶湧得不得了,不過關於這點我盡量不去注意。我很紳士,並沒有控制把手故意去選擇瀝青路面上有坡坎的路段。不,不過怎麼說呢,雖然故意去選擇坡坎路段不太好,但並不避開前進路線上偶然遇到的坡坎,也能算是紳士嗎……?
「真是辛苦呢,阿良良木同學」
羽川過了一會兒――恐怕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兩人共乘,就算不是那樣也是六歲后的第一次吧。有點習慣了之後,她這麼對我說道。
「必須要照料各種人的各種麻煩」
「各種人?」
「戰場原同學啊,小真宵啊,神原同學啊,昨天的初中女生小千石啊……哈哈,儘是女孩子呢」
「啰嗦」
「全部――都和妖怪有關呢。我想起來了」
羽川說。
那不是想起來,而是想到了吧。
「雖然總覺得不是很完整……對了。戰場原同學莫名其妙突然病就好了呢……」
「……」
「開端是春假時阿良良木同學被吸血鬼襲擊、嗎……全部事情都源於那件事……」
「其實妖怪們一直都理所當然地存在著――它們好像並不是某天突然現身的」
這雖然是專家忍野咩咩說的話。
「阿良良木同學……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
「吸血鬼的特性之一――名為入魅,那是吸血鬼用來虜獲人類的能力」
「虜獲?」
我雖然不明白入魅這個詞,不過那個……那是指吸血創造夥伴嗎?就像小忍對我做的那樣?
我這麼問。
「不」
羽川搖搖頭。
搖頭是通過背上觸感來了解的。
「和那個有名的特性很相似,但略有不同……並不吸血。這正像是催眠術一樣的東西吧……通過雙目注視來虜獲異性喲。不過吸血鬼和人類種族不同,所以也不好說異性這個詞在這種情況下是否適用」
「嗯。可是,那又怎麼樣?」
「沒什麼。只不過,正好想到了」
羽川壓低聲音說。
「最近阿良良木同學很受女孩子的歡迎,是否和這有關呢」
「……」
入魅。
吸血鬼的特性。
這樣啊,我雖說已經不是吸血鬼了,但完全可以想像得到這個理由。八九寺不是曾經說過我是美少女遊戲的主人公云云之類……加上這種現實性的理由就有可能了。
果然是羽川。
看待事物的方法與眾不同。
不過――要是如此的話,真是不愉快的事情。
因為那要是事實的話,現在我和戰場原黑儀交往的意義,不就完全走樣了嗎――
和八九寺那麼愉快的交談也是。
和神原那麼親近也是。
而且就連千石――
「……對不起」
羽川說。
「剛才,我說了很壞心眼的話呢」
「沒什麼――並不是那樣吧。不如說我很贊同啊。原來如此。仔細想想,確實很有真實感,到去年為止我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我想起來了呢,手機電話簿裡面沒有輸入任何人的那個時代……」
全部都想起來了。
現在已經,有點做不到了。
「入魅啊。原來如此。你什麼都知道呢」
「不是什麼都知道」
羽川說。
「不是什麼都知道哦――我,什麼都、不知道」
「……?」
咦?
好像和平時的台詞不一樣啊?
不過在我把這個疑問宣諸於口之前。
「春假和我相遇之時,阿良良木同學已經是吸血鬼――了吧」
羽川說。
「嗯。那時我心裡正一片混亂,那時候的我並不是偽吸血鬼,而是正版的純血吸血鬼。哈哈,那麼,沒想到你也被我入魅――痛!」
羽川環抱我身體的手徒增壓力。
這不是名為鯖折的相撲技法嗎?!
「不,阿良良木同學。鯖折是從正面搭上對方的技法,而且目的是讓對方的膝蓋著地,並不是為了壓碎內臟哦」(譯註:鯖折是日本相撲的技法之一,也稱為拉臂顎頂折腰摔。)
「是這樣啊,知識淵博呢……呃,壓碎內臟?!」
剛才羽川說了類似戰場原的話!
女人真恐怖!
不過這個技法因為背上有那兩塊緩衝物的緣故,並沒有那麼大威力的事實要是被羽川發現的話,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說起來,這都是我不好。
沒認清狀況就說出那麼不緊慎的話。
現在,羽川的心理狀態應該相當不穩定――因為回憶起了不完整的記憶,為了填補欠缺感和失落感,她想了很多原本可以不去想的事。
所以她有些昏昏沉沉的。
剛才也是,羽川注意到了我的出勤日數和文化祭的準備工作,雖然她的推算得失讓我吃驚,不過,仔細仔細想想,要是只想請我帶路前往忍野所住的廢墟——廢棄私塾的話,要用簡訊來交流就足夠了。只需讓我把路線用簡訊發給她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做到讓我翹課,把我叫到遙遠的公園,這種地步。
即使如此,她還是把我叫出來了。
那並不是因為腦筋沒轉過彎來。
而是因為不安吧。
就算是我只要花點時間就能想明白的事,羽川沒道理不立刻注意到――所以,並不是沒注意到。也就是說,羽川一定對獨自一人去面對妖怪這件事感到害怕。
真是難得啊。
結果我這次也什麼忙都幫不上吧――除了拜託忍野咩咩和忍野忍來解決貓妖,應該毫無其他辦法。對於羽川我能做的事,一件都沒有。就算我說過,我會做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但我力所能及的事,從一開始就一件都沒有。
就算如此,陪在她身邊我還是能做到的。
需要的時候,能在那裡陪著自己,這就比什麼都更可貴了――戰場原父親的原話。
這麼說的話,對於我而言,真正需要的時候站在那裡陪著我的,不是別人,正是羽川翼。
所以我決定了。
對羽川而言的需要之時,就算我什麼都做不到,也絕對要在那裡陪著她――
我沒有改變。
羽川昨天這麼說過。
不過,我還是覺得世上沒有什麼是恆久不變的――實際上就算羽川,在我來看的話,改變也相當大。
因為和妖怪扯上關係――所以改變了。
在書店聽她說的出路,是最能體現的。
花上大概兩年――到處漂泊。
踏上旅途。
至少去年為止的羽川,應該不會選擇這種夢幻般的道路――明確來判斷當然應該是優等生道路。
並不是說哪邊是正確的哪邊又是錯誤的――只是羽川翼果然變了。
這是黃金周結束后開始的嗎,又或者是春假結束后開始的呢――雖然我無法判斷到這個地步。
不過。
那之後幾乎沒怎麼交談,我和羽川就到達了、作為忍野和忍現在的根據地,數年前倒閉的廢棄私塾的原址大樓。被破爛圍牆圈起來,毫無疑問的廢墟。禁止入內的告示板林立的這棟建築,被兩人非法佔據。我偶然想到,這三個月到底拜訪了這座廢墟幾次啊。我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習慣拜訪這裡,妖怪正在融入我的日常生活――
「哎呀,這不是阿良良木君嗎?」
突然。
從正面傳來這種風格的打招呼聲。
「而且那裡的是……小班長吧。要是女性把髮型換了我就認不出來是誰了呢,不過、嗯、那個眼鏡毫無疑問是小班長。哈哈~,小班長好久不見,阿良良木君一天不見」
是忍野咩咩。
在破損的圍牆內側,穿著幻覺般夏威夷衫的中年男子以悠然的姿態站在那裡。雖然仍是那副邋遢的樣子,不過說起來,這傢伙像這樣離開建築物活動,我很久沒見過了。明明蝸居在廢墟中,是個略微與眾不同的家裡蹲,他到底在做什麼?
「嗯……咦?忍野。你那個總像猜到了似的,在我來的時候說的『等你好久了呢』,『都等累了呢』之類的,怎麼這次不打算說了嗎?」
「啊~~嗯?是那樣嗎?」
忍野不知道為什麼態度很不自然。
就像為了矇混過去似的說道,
「小班長」
向自行車後座的羽川打開話題。
「小班長真的很久不見呢。怎麼了?今天是上學的日子吧。阿良良木君先不去說他,很難想像小班長會翹課呢。哈哈~對了,這就是那個吧,傳說中的校園祭嗎?」
「啊,那個……不是」
「嗯?帽子很合適呢――那頂帽子」
忍野立刻盯向羽川戴著的帽子。
這就是――專家的本領。
「……是」
「嗯――是這麼回事啊,阿良良木君」
這次交談對象轉向了我。
表情――輕佻。
忍野和往常一樣。
「你真是,走三步就會捲入麻煩事呢――某種意義上這可是才能啊。要好好珍惜知道嗎?哈哈~總之,進來吧。嗯,阿良良木君――老實說,現在我很難得手忙腳亂中呢。忙碌無比,沒有時間哦」
「――是嗎?」
手忙腳亂?
忙碌無比?
沒有時間?
無論哪個都是和忍野不相稱的單詞。
「工作――嗎?」
「呃,要說是工作也是工作呢。不過,算了。阿良良木君先去不說他,要是小班長的重大事件,某種程度上就通融通融吧」
「從剛才開始,對我的態度就超粗暴……」
「即便是阿良良木君,也不願意喜歡我吧。不要對我說這麼噁心的話啦,很不愉快呢」
忍野做出讓我一邊去的動作冷淡以對。
至少吸血鬼的入魅對於這個男人不起作用……啊啊,虜獲異性是指只對異性起作用嗎。
「不要說無聊話了,快點進去啊,阿良良木君也是,小班長也是。從那邊圍牆上的裂口。跟往常一樣,在四樓談吧」
「嗯……知道了」
姑且,照他說的做。
不管怎樣,托忍野站在屋外的福,從自行車上一下來就要接受羽川說教的這一展開,好歹是迴避掉了。真是僥倖,不過對方是擁有驚人記憶力的羽川,僅僅是把說教推后而已,所以無法盡情高興。一想到推后的部分有可能要收利息,我就悲從中來。
越過圍牆,用手撥開臨近夏季而無止境生長的雜草,向廢墟前進。廢墟中雜亂無章的樣子,因為有留存在羽川的記憶中,所以羽川什麼都沒說。雖然很像性質惡劣的玩笑,但羽川是真心尊敬忍野,對於忍野不適應於社會的行動,過度地非常的放縱。
對。
說起來,到處漂泊這種完全說不上是羽川翼目標的出路,也應該也是受到他、踩出本不存在的道路的忍野咩咩的不少影響吧。雖然最終仍是羽川自己決定的事,所以我並不能插嘴——
不過對她的決定,我也不是沒有想法。
「魅惑貓」
一邊爬著樓梯――忍野說道。
貓。
食肉目貓科的哺乳類。
柔軟的身體,銳利的牙齒,生長有粗糙突起的舌頭,鉤爪――俗話說有能耐的老鷹會藏起利爪,不過關於藏起利爪這點,貓這種生物也並不遜色。總之,那個鉤爪能夠被收起來。人類摸上去很舒服的四肢肉球,也是為了狩獵時消去足音,是有實際作用的器官。(譯註:有能耐的老鷹會隱藏起爪子,意思是真人不露相)
「又或者是白銀貓、呢。雖然也有說是貓之舞,但有個同名的妖怪所以很麻煩,很少採用這種說法。慣例依然用魅惑貓這種叫法呢。魅惑的貓,所以是魅惑貓。無尾貓――不搖尾巴的貓。妖怪。日本關於貓的故事,奈良時代就有傳聞呢。雖然作為三味線的材料也很有名――嗯,不過現在的話貓已經完全成為比狗還要受歡迎的寵物了。老鼠也不抓了。也沒有警貓啊導盲貓呢。要說妖怪的話,有名的要數三大妖怪貓傳說吧……哈哈~不不,哎呀,這種事、阿良良木君先不去說他,對小班長完全沒必要說吧?」(譯註:三味線是日本樂器的一種,起源於中國的三弦,琴身是使用整張貓皮蒙上而成。)
「喂,說羽川的事情時,不要像開場白一樣加上『阿良良木君先不去說他』啊,忍野。那會慢慢起作用的」
「不,我也不是故意說的,不過事實這東西就是會不小心說溜嘴的呢」
「晚上走夜路給我小心點,你這傢伙」
「請不用擔心,我是夜行動物呢。哈哈~說起夜行性動物的話,貓也是啊」
這麼說著,到了四樓。
跟著爬上樓梯的羽川很少開口。事實上,正如忍野所說,對羽川來說,妖怪的解釋之類的本來就無須說明――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黃金周的時候,羽川已經從忍野口中聽過完全相同的內容了。
不過,那時的記憶――恢復了嗎?剛才忍野的行為出乎意料地是在確認這個也說不定。表面上什麼都沒在想,但底下卻也把事情大致都考慮清楚的男子,忍野咩咩是也。
進入教室。
按照忍野、我、羽川的順序進入――
忍野返回把門關上。
因為是白天,陽光從窗戶(雖然我對於要把嵌著碎裂玻璃的這個東西叫做窗戶有抵觸情緒)射入,教室中恰如其分的明亮。
嗯……小忍、不在。
總覺得最近那傢伙好像很少待在四樓……啊,對了,因為羽川的事而完全忘記了,從八九寺那裡聽到的關於昨天小忍的事,得向忍野確認……萬一那不是八九寺看錯的話――嗯。
幾乎在我回頭的同時,忍野突然隔著帽子輕輕拍了拍羽川的頭。
輕輕拍了拍。
僅僅如此――羽川就倒了下去。
兩膝跪下、咚的一下、趴著倒了下去。
就像弦被切斷了一樣。
「羽、羽川?!」
「不要慌張啊,阿良良木君。朝氣蓬勃真是好,有什麼好事嗎?是看見了小班長的貓耳,還是看見了小班長的睡衣模樣」
「不要在你的招牌口頭禪上加具體的推測!會招來誤解的!」
「並沒有誤解吧。不如說,你甚至應該感謝我到現在為止完全沒有提到,讓小班長坐在自行車後座被她緊緊抱住這件事呢」
忍野如是說。
俯視著倒下的羽川。
「阿良良木君好像已經聽過完事情的起因經過了呢――所以阿良良木君也心裡有數不是嗎。感覺和小傲嬌、迷路小鬼、百合妹妹、害羞妹妹的經驗也不是徒勞無功的呢。特別是前天害羞妹妹的事,對於阿良良木君像是一記好拳呀」
千石變成害羞妹妹了嗎。
雖然我覺得那個不是害羞……
不過算了,不是需要修正的事。
現在更重要的是。
「現在更重要的是羽川……你對她做了什麼?」
「所以啊,托阿良良木君心裡有數的福,幾乎沒有需要我做的事呢。所以稍微省略了一下順序」
「省略?」
什麼啊那是。
那種事情可以做到嗎?
「這雖然是旁門左道呢。不過沒時間――我不是說過嗎?而且這種情況……我覺得阿良良木君也十分了解,比起向小班長問話,直接問本人會更直截了當」
「……本人、嗎」
「小班長要是被追根究底的話,就算記憶回來了但她沒有那時的記憶呢――就算交談也不會有進展。突然敲昏女孩子,我也能理解阿良良木君會臉色大變,不過剛才不攻其不備的話就沒意義了呢。所以寬恕我吧」
哎呀,這小女孩,完全不放鬆警惕,所以要找到她的心靈縫隙很是費了一番工夫啊――忍野說。
不過,羽川就是這樣的人吧。
那麼也就是說忍野,從剛才就一直通過羽川的動向尋找那道『縫隙』嗎……
「不過,你說本人是什麼意思……」
「沒必要說明了吧。看著地上吧,阿良良木君。以像小班長那樣頭腦好的人作為對手,也必須要有相應的覺悟――黃金周時連我都敗了呢。不要重蹈覆轍哦。哎呀,剛一說完,看,已經來了,阿良良木君。魅惑貓出來了」
看過去的話。
趴著倒下去的羽川、那個、平時梳成麻花辮的長發――正在變色。
變色。
不――褪色吧。
從純粹的黑色退成接近雪白的銀色。
唰的一下,像失去生機一般。
「……」
說不出話來。
拜訪忍野時,我就從某種程度上預測到了會變成這樣,應該做好了相應的覺悟――不過就算如此,就這樣唐突地再次相遇,我無法掩飾自己的動搖。
真是、薄弱。
淺薄而弱小。
對羽川而言的需要之時,絕對要在那裡陪著她――我明明發過誓的。
猛地――
她跳了起來。
因這個勢頭,戴著的帽子飛了起來。
因飛起――而露出的。
整齊的白色劉海。
小小的頭上長出來的白色貓耳。
「喵哈哈哈――」
然後她――
像貓一般眯起雙眼,像貓一般咧嘴笑著。
「還能再見面真令我吃驚喵,人類――也不吸取教訓,又對偶主人的波波起了歪念,你還是那麼廢柴廢柴喵。想被偶吃掉喵?」
「……」
在一句台詞中非常簡單易懂的說明了自己的角色設定和所處位置――
黑羽川再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