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死神仙
果然還不到片刻,迷魂婆婆已領著幾名殺手趕來。
唐小山自動現身,冷道:「怎麼,想來硬的?」發現老太婆雙手還沾血跡,方才之事根本並非虛假。迷魂婆婆怔楞:「你還在?」
她直覺是唐小山脫逃並搗蛋,卻未想及另有秘道。
唐小山道:「我才沒那麼傻,四處亂跑,讓你們有借口找麻煩。」
迷魂婆婆一時沒了頭緒,直道:「不是你是誰?難道另有刺客?」
不肯停留,馬上轉身喝向殺手們:「快搜,不準走脫一個。」自行追趕出去。
殺手們聞令,亦自亂竄,趕去搜人。唐小山暗自想笑:「搜死你們也找不到一個魂!」
然而他想及那幕殘酷情景,再也笑不出來。難道那些神仙即靠如此邪術練成長生不老之術嗎?
那年輕人為何一點兒反抗皆無?還帶著笑容?難道早已著了魔?
那禿頭老怪物當真就是不死神仙?瞧他舔血動作,恐怕連人心人肺都能吃下吧?
這簡直是妖獸行徑。
天啊,他不敢想,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手中,他又殺害了多少人命?
唐小山苦笑不已,
他一向不願多惹武林恩怨,可是瞧及此幕之後,卻升起滿腹殺機,若不殺這食人妖獸,又怎對得起身為人類一份子的良心啊!
唐小山實在搞不懂,堂堂天神幫為何讓這種人混在裡頭?難道仇天雕也是著了魔?自認為能修成仙術嗎?
他越想越可笑,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竟然有人已到達是非不分地步,而且以喝人血為樂趣。
想來即叫他作嘔且頭皮發麻。
他正待想辦法如何收拾妖魔之際,忽見外頭紅紅綠綠閃動,仔細瞧來,竟然是仇靈鈴這小姑娘領著四大金釵撞過白衣人防線,尋向這頭。
唐小山忽見艷麗四射的艷桃花,又浮起往日種種奇異艷遇,不禁呵呵笑起。
這艷桃花就是媚魄天生,總讓人想入非非,至於刁鑽的刑小瑩則若仇靈鈴翻版,老喜歡抽鞭耍帥,那許純純還是天真無邪,冷秋霜亦仍冷若冰霜,四名女子雖站立四周,封住白衣人去路,目光卻老往雅屋瞧來,一臉希冀,想見著什麼。
仇靈鈴已等不及,叫道:「唐小山你快出來,我帶四大美女來見你啦!呵呵!」那笑聲大有包君滿意之態。
唐小山自也不迴避,站出門口邪聲即笑:「大家好!」四大金釵各有表情,笑意直露。
艷桃花眯起笑眼,媚笑道:「好久不見,真是有緣呵,山不轉路轉,咱們又見面了。」
唐小山呵呵笑道:「是呵,搞了老半天,還是一家親呢!」
艷桃花笑道:「多親?又沒結婚。」唐小山笑道:「至少有肌膚之親啊!」
「呃……」艷桃花不由臉紅直笑。仇靈鈴怔詫道:「你們已經……」
艷桃花笑道:「我被他非禮了,他是大色狼!」仇靈鈴不禁瞪眼:「你真是登徒子嗎?」唐小山笑道:「哪有被非禮者,還那麼高興?」「呃……」仇靈鈴恍然一笑:「說的也是,要是我被非禮……」忽而帶窘笑起,十二、三歲,竟然已開始懷春。
艷桃花笑道:「你千萬別亂想?他哪有這個膽子,我投懷送抱好幾次,他連碰我都不敢碰哩!」
仇靈鈴又喔一聲,頓覺失望。唐小山呵呵笑道:「下次就不一樣了。」艷桃花更笑:
「就等你來!」刑小瑩上次被說出胸口紅痣一事,已對唐小山升起莫名感覺,但她哪敢表態,冷眼瞄來:「你身落險境,還是安分些好,否則隨時小命不保!」
唐小山笑道:「怎會?有了仇幫主照顧,我安全得很。」
許純純道:「怕的是不死神仙把你當祭品,到時,幫主也保不了你。」唐小山皺眉:
「有這種事?」艷桃花道:「所以說,你有機會還是開溜吧!」唐小山不得不考慮她們之話,想來不死神仙即是食血妖物,他要殺人,簡直易如反掌。「既然要我逃,幹嘛又來找人?」仇靈鈴道:「我娘有話向你說,大概快來了。」說完轉向洞口,果然見及素青衣衫,臉面姣好帶慈祥之中年美婦行來,她正是寒月女。
唐小山一愣:「她是你娘?」若真如此,寒月女豈非是仇天雕老婆?當然亦是仇冠群母親了。難怪寒月女不怕魔鬼殺手,且能指揮迷魂婆婆。他自知寒月女和殺手有所牽連,沒想到竟然是如此親密關係。寒月女快步行來,見及唐小山,淡然一笑:「唐公子,裡面談。」
唐小山乾笑道:「當然要談。」他引著夫人往石屋行去。仇靈鈴和四大金釵卻守在四周,不準任何人靠近一步。
寒月女為求慎重,且把門帶上,始瞧向唐小山,輕輕一嘆,道:「你一定有許多問題想問我吧?」
唐小山頜首:「你肯回答?」寒月女道:「你問便是!」唐小山道:「你真是仇天雕妻子?」寒月女聞言,不由深深長嘆:「已經十餘年了……」
陷入回想之中,不久又收回心神:「不錯,我是他妻子……」說來感慨不已。
唐小山皺眉,實在想不出,她品貌相當不錯,為何會嫁給心性怪異的糟老頭。
寒月女輕嘆:「我當然不願嫁給他,只是當年懷了靈鈴……」
唐小山感覺得出,她可能被逼所致,不願多問,道:「仇冠群也是你兒子?」
寒月女道:「不是,他是大娘所生,他娘生他之後已難產而死。」
唐小山道:「難怪他對你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寒月女道:「他不斷排擠我們,深怕天神幫被我所奪,其實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唐小山道:「既無興趣,為何又想搶我秘圖?」
寒月女更嘆:「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唐小山道:「願聞其詳。」
寒月女輕嘆中理了情緒,道:「唐公子可聽過不死神仙一事?」
唐小山頷首:「聽過,好像魔鬼殺手即出他的手筆。」
寒月女道:「沒錯,事情該從十年前說起,當時仇天雕不斷尋求武功境界,忽然有一天來了那位不死神仙和迷魂婆婆,說能傳受仙術,且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不死神仙還說自己已三百歲,瞧他模樣,倒也幾分相像。仇天雕當然半信半疑,不死神仙便當場把一名守衛打死,隨又把人弄活,嚇得仇天雕目瞪口呆,終也信了大半,而準備向他討教練仙之術,那不死神仙有許多旁門怪招,尤其丹丸功效特佳。仇天雕一心求練,搞到後來,雖然功力大進,心性卻變得喜怒無常,終也時開殺戒,最讓人惱恨的是,他竟然聽信不死神仙練仙之術,想度化眾生,而組織了仙洞,進而產生許許多多魔鬼天使,簡直造孽無數!」說及此,感概更深。
唐小山皺眉:「既然練仙,怎會如此喜歡殺人?」
寒月女道:「全是不死老頭說的話,他說人身必有正邪,若想成正果,得把邪念除去,而那除邪念方式,可以靠修為,但那要數十年,甚且上百年亦未可能成功,如果讓他短暫時間發泄出來,即是度化眾生。那度化之意,便是把人殺了,超度他回天庭之意。而那邪念即是,人人有偷盜殺掠之念,在短時間之內發泄出來,待邪念一除,自能修成正果。」
唐小山斥道:「這是什麼妖怪論竟然有人相信!」
寒月女道:「當然少人相信,但經過迷魂婆婆催眠,加上他指引,殺的便該殺的人,那群想成仙佛者,終也被利用而不自知。簡單的說,那群殺手現在早失去原先意識,只覺自己在修仙,在替天行道,尤其他們不易被殺死,還以為仙體漸成。」
唐小山皺眉:「所以才有魔鬼天使之稱?」
寒月女道:「鬼天使仍指人心之正邪,且魔鬼跟天使只有一線之隔,一大群人都想從魔鬼變為天使而後天神,最後成為不死神仙!」
唐小山道:「就像仇天雕巳修成天神境界?」
寒月女道:「他哪修得什麼名堂?當時不死神仙找來,即指明仇天雕選擇天神為幫號,即和仙佛有緣,他才登門結緣,且說仇天雕已自動修到天神境界,實是不可多得,仇天雕當然沾沾自喜,卻不知早落入圈套之中。」
唐小山道:「可是他似乎未被催眠,攝去心性。」
寒月女道:「心性未失,只不過染毒已深而已,當初,我也不知對方為何不攝他心性,經過多年研究才知不死神仙也要外圍保護,仇天雕正是護身符,他則說是人各有慧根,有人不必經過魔鬼階段,即可除去邪念。仇天雕即是其中一人,其他另有八卦王、大漠三凶僧等武功較高者,他們只要假以修行,必成正果。此招下來,自能拉攏武林高手為其所用,除非有人中途發現秘密,他們才會施展攝魂大法,將其收拾,長久以來,也有不少高手遭到殺害。」
唐小山眉頭直皺:「這傢伙搞此名堂,到底有何目的?」
寒月女道:「大概想獨霸武林吧!」
唐小山冷笑:「敢情是個自大狂!」
忽又想及殘忍事,道:「他們當真能把死人治活?也就是說斷了一隻手,還可接回去?」
寒月女道:「他們倒有這本事,不過我覺得,若真正斷氣,或可已無方法可救,他們只不過施展障眼法,把人弄成死人一樣,然後再找機會弄活,以虛張聲勢。」
唐小山道:「能把斷臂接回;醫術亦十分了得……」
想及仇冠群受了嚴重灼傷,竟能改頭換面,的確神奇,便道:「不死神仙會是個醫術高超之人?
寒月女道:「經我查探許久,他可能是數十年前,殺人無數的毒醫厲千絕。」
唐小山驚詫道:「他不是在仙霞嶺被九大掌門給收拾了?」
寒月女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誰知他又怎生復活了?」
唐小山道:「大概靠他醫術吧?或許,他也練了許多邪術,始能保命。」
寒月女輕嘆:「這正是我來找你之原因,他不但精通邪術,武功更深不可測,或許只有驚天訣能治得了他。」
唐小山道:「你一直在尋找此秘笈?」
寒月女輕嘆:「除了如此,我不知該如何防止他們繼續為孽!」
唐小山道:「可是秘圖已不在我身上。」
寒月女道:「唐公子能過目不忘,必定巳記住,你或可另畫一張送予我吧?」
唐小山道:「畫它自無問題,只是……它可能已無功效……」
寒月女急道:「怎會無效?難道秘圖是假的?」
唐小山道:「不,它是真的,我是說,有了秘圖未必能找到驚天訣。」
考慮結果仍不願說出自己已尋得此秘笈之事,以免引來無窮禍害。
寒月女輕嘆:「若真如此,也是造化安排,只要公子能畫出此圖,在下感激不盡。」
唐小山瞧著她,直覺她的確煞費苦心,為了阻止丈夫造孽,以及不死神仙暴行,似乎已搞得精疲力盡,看來心地算是善良。
何況四大金釵亦不惡,更能證明她並非兇惡、心機深沉之人。
思考之後,他已說道:「我看你該尋的是龍吟寶劍。」
寒月女怔愣:「龍吟寶劍?它和秘圖有何關連?」
唐小山道:「秘圖尋至後來,可能轉到寶劍本身,那秘圖本刻著龍吟嘯天四字,後來被我除去。」
寒月女恍然:「我懂了,難怪你反而不尋寶圖,改尋寶劍,它現在何處?」
唐小山道:「原在一位大鬍子手中,但後來卻被盜走,如今行蹤成謎。」
寒月女道:「那豈非大海撈針?」
唐小山道:「所訴你,大家一起找,機會可能大些,只要咱們目標一致,誰先尋得已是次要。」
寒月女輕嘆:「看來只有如此了,儘管如此,公子能否仍把秘圖畫下,也好多些機會。」她已拿出預藏紙筆。唐小山心想反正已非秘密,遂落落大方接過手,憑著記憶畫出寶圖。老實說,他去過絕情谷,畫出之圖反而較為像樣,只要到達地頭,一照眼即能明白。
然他為保持絕情谷安寧,還是把暗示長白山之詞給改成怒宇,大概暗示苗疆怒山之意,如此天南地北差異,必讓眾人摸不著頭緒。畫完之後,交還寒月女,她感激直謝。
唐小山淡笑:「有機會,還是找寶劍較為實在。」寒月女道:「我知道。」唐小山道:
「既然了解不死神仙種種惡行,何不放把火把它燒了?」寒月女輕嘆道:「就怕燒他不死,惹來殺身之禍,至於你,還是安分些,一有機會,我必將放你出去。」唐小山笑道:「謝啦!」
此時外頭傳來仇靈鈴聲音:「攝魂老太婆又折回來了。」寒月女道:「我得走了,你小心應付,別讓她攝去你心思。」唐小山笑道:「要是行,我早栽筋斗啦!」寒月女想及無塵居一事,復見歉意,但迷魂婆婆己臨,她不願久留,告別而去。方走出外頭,迷魂婆婆撞進洞中,見狀冷道:「你倒是快手快腳,秘圖弄到手了吧?」
寒月女冷道:「可沒你這麼厲害,人在那裡,自己去問吧!」
說完,招著女兒、四大金釵,從容離去。迷魂婆婆瞄了幾眼,呵呵笑起。的確,唐小山是個難纏角色,要他交出秘圖並不容易。攝魂鈴輕輕搖響,她信心十足往石屋行去。唐小山卻自動現身,邪笑道:「老太婆,你好像對我特別感興趣?」
迷魂婆婆笑道:「誰叫你是天縱奇才!」攝魂鈴再搖,剌耳已極。唐小山故作驚慌狀:
「你想攝我魂?」兩手掩耳。迷魂婆婆怔道:「你怕此鈴?可是怎會兩次無功而退?」唐小山急道:「怕,千萬別再搖。」急急躲入室中。
迷魂婆婆自是興奮:「怕了正好,我正愁找不到方法治你呢!」
說完,猝然念念有詞,鈴當互搖,準備攝人魂魄,唐小山終也難耐魔音穿腦,掙扎直往牆角縮去。
迷魂婆婆撞了進來,瞧及唐小山反應,更是得意邪笑,卻不敢靠近,冷喝:「給我起來!」
唐小山立即如殭屍蹦起,一臉憨傻,似乎快流口水。
迷魂婆婆見狀,欣喜直笑:「你可是唐小山?」「是……」
「你不是唐小山,是唐大祥!」「我是唐大祥……」
迷魂婆婆瞧他連自己皆不認得,倒是重拾信心,攝魂鈴再搖,咒語更念,加強攝心威力。
她又問:「你交出那張藏寶圖,是真是假?」
「是真的……」「你全記清楚了?」
「記什麼?」「寶圖內容。」
「怒雪飄飛九天外,百尺竿頭萬星中。」「你當真念出來?」
迷魂婆婆欣喜不已,又問:「這含意是什麼?」「放屁……」
「放屁?是何意?」
唐小山終於忍不住呵呵笑起,訕謔道:「放屁就是從屁股呼吸,難道要我講的那麼明白嗎?」
迷魂婆婆臉色大變:「你不怕我攝魂鈴?」
唐小山瞄眼:「換點別的吧,我己玩膩了!」笑聲更謔。
迷魂婆婆直叫可惡,攝魂鈴甩了又甩,恨不得砸向唐小山,但她心機深沉,立即忍下,裝出假笑:「你果然天生異稟,實是不可多得。」
唐小山笑道:「少在那裡拍馬屁,找我有何貴事?若要秘圖,可得向仇天雕要,我根本畫不出來。」
迷魂婆婆笑道:「不不不,不是為秘圖而來,而是神仙算出唐少俠和他有緣,特地派老身過來請人,你請移駕如何?這是千載難逢機緣。」
唐小山捉笑道:「我想覺得怎麼算都跟他無緣。」
迷魂婆婆笑道:「你的演算法不靈,仙人較靈,你們的確有緣。」
唐小山道:「經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好像有一股吸引之力,該不會是真的有緣吧?」
迷魂婆婆欣笑:「對對對,那是仙人呼喚,你移駕便是。」
唐小山捉笑道:「可是我覺得那呼喚,好像在叫春。」
迷魂婆婆一愣:「怎麼可能?」
突又覺得唐小山在耍嘴皮,邪邪笑起:「仙人是男身,有何春思?倒是我還是處女之身,你若願意,隨時奉陪。」
唐小山瞧她故作媚態,簡直若老母豬獻寶,噁心已極,趕忙斥:「算啦算啦,看到你,好像見到母夜叉,寧可下地獄,也要保留你的完整處女。」
迷魂婆婆瞪眼斥道:「想當年我年輕時還是美女一個,你竟然不識好歹!」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恢復年輕時再說吧!」
「快?快了。」迷魂婆婆喃喃自喜說道:「要不是為了工作方便,我早換來美貌容顏,仙力助力,我信得過。」
接著她冷眼瞪來:「好話說盡,你再不去,我只有架著你去結緣。」
唐小山早就準備想會會這妖魔,如此捉弄,只不過耍著老太婆干過癮,既然見她語氣已硬,也不堅持,道:「帶路啊!既然有緣,不見可惜!」
迷魂婆婆瞧他答應如此爽快,自是高興,笑道:「你果然是聰明人,走吧,見了不死神仙,一定不讓你失望。」
說完道聲:「跟我來。」引在前頭行去。
唐小山在白衣守衛監視下,繞轉另一條秘道。曲曲轉行數百丈,深入山腹之中。
忽見石門擋前,迷魂婆婆始要守衛停步。
她則開啟石門,裡頭委見寬敞。
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乃是方才神秘洞穴,如今身在地面,反而覺得寬廣許多。
迷魂婆婆引人入內。
此洞有若蠻荒之恐龍洞,除了中央那冒煙平潭之外,四處仍伏聳不少石筍、岩刀,直若恐龍背脊,平添幾許陰森氣息。
唐小山順著曲徑繞過一處怪型水潭,始落於平台那頭。
但見中央煙潭處,坐著一瘦一矮僧人,他一眼即已認出,果然是大漠雙凶僧,兩人衣衫已穿妥,敢情手術已完成。
迷魂婆婆則黠聲笑起:「看到瘦、矮雙僧嗎?他們不是被你用巨石砸死了?」
唐小山道:「沒錯,怎會在這裡?他們還活著?」
迷魂婆婆道:「當然。」
「不可能!」唐小山雖見過兩人顫動,但他仍不願相信,道:「兩人一定變成軀殼而已!」
迷魂婆婆自得一笑:「事實勝於雄辯,待會兒便知。」
說完拜禮:「弟子已將唐小山帶來,還請仙人現身。」
她要唐小山亦拜禮,唐小山懶得理會。
只見得煙潭中忽隨忽現一位白髯老翁,他的出現,有若透明水晶,先是點點幻影,而後靠著白煙漸漸凝形,那似乎仙術般變化,的確增加不少神秘感。
然而唐小山從小玩過機關陣勢,當然明白這種幻影手法,只要利用半透明鏡子折射,再加上白煙掩護,即可製造效果,其最後必定在較濃白煙一噴,真人立即出現。
果然一陣白煙忽地湧出,罩去幻影,真正仙人已現身。
唐小山見狀大椋,他不是見著仙人而吃驚,而是這傢伙本是光頭,此時竟然長了滿頭白髮,配上白鬍、白眉,簡直和南極仙翁造型一模一樣。
他暗道:「這老頭倒是花樣百出,竟然裝成慈祥仙翁,若非曾經見過可怖一幕,准被他瞞過去。」
偷偷瞄向地面,竟然不見血跡,這傢伙動作的確夠快。
迷魂婆婆已拜禮,並介紹唐小山。
那仙翁輕輕一扇,白霧較弱,他始張開慈祥眼睛,瞧著唐小山,和藹一笑:「你終於來了。」
唐小山道:「你知道我會來?」
迷魂婆婆道:「仙人能卜算,自知你要來。」
那仙翁淡聲笑道:「不錯,你正是本仙欲尋之接班人,足足等了三十年,今日心思終可了矣!」
唐小山皺眉:「三十年?我可還沒出世呢!」
仙翁道:「該說是三百年吧,仙緣不比人間演算法,你未出世,本仙即已知道未來命運,你是太極金星下凡,將接掌我的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說的讓我倍感虛榮,你當真是神仙,活了三百歲?」
迷魂婆婆道:「此點不容置疑,光看仙人鬍子亦知他活了多久,仙人鬍子,每十年才長一寸。」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怎沒聽過?我倒知樹齡一年長一年輪,仙人頭上或有田圈,剃光讓我算算如何?」
此語一出,兩人同時征愕。
迷魂婆婆斥道:「不得對仙人無禮,小心打入十八層地獄!」
仙翁則立即恢復正常,慈祥一笑:「沒關係,他從未接觸,當然不信,何況他是本仙接班人,如何能打入地獄?他日後必定成仙成佛,只是需要開導而已。」
迷魂婆婆道:「仙人果然寬宏大量。」
轉向唐小山,冷道:「你好自為之,別壞了仙緣,從此萬劫不復!」
唐小山訕笑:「搞了老半天,你們全以仙人自居,總該證明給我看吧!」
仙翁忽而哈哈笑起,聲音祥和醒人,隨即起身,步出煙霧,落於地面,凝視唐小山,慈祥又笑道:「可看見那兩僧人?」
唐小山道:「不錯,大漠雙凶僧,本就該死!」
仙翁祥和道:「只要放下屠刀,自可立地成佛,往昔罪行,將可贖洗,故而本仙始將人救回。」
唐小山道:「他們又活過來?」
仙翁道:「命不該絕,自能回陽。」
說完,伸袖一揮,一道勁流掃向兩人,白煙四散,雙凶僧受此勁道擊胸,突然張開眼睛,如電盯向三人,卻不言不語不動。
唐小山更自怔詫:「當真活過來?真是命長,有膽放馬過來再較量!」
擺出架勢,存心看看兩人方才才手術,現在當真能動?
仙翁笑道:「他們孽根甚重,雖是復活,且得坐關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罪孽盡除,屆時已無劣根,將對人和氣,和你仇怨亦將化去,你自毋須再和他們兵戎相見矣!」
唐小山疑惑道:「這麼靈?」
仙翁笑道:「何妨等四十九天之後再看結果?」
唐小山道:「看就著吧!」
心頭卻想著,他多半在替兩凶僧掩飾傷勢,由於存心試探,並不想立即拆穿。
迷魂婆婆道:「現在你該知仙翁已有起死回生之能了吧?」
唐小山道:「倒是有一點兒……」
仙翁說笑道:「仙術並非說說即能明白,你若有興趣練它,將越練越得神髓,屆時不必解釋,你照樣悟出境界,而進入神仙殿堂,說不定可達金剛不壞地步。」
唐小山怔喜:「您要教我?」
仙翁笑道:「你是接班人,不教你教誰?卻不知你有興趣學嗎?」
「當然有。」唐小山欣喜不已:「不學的是獃子,可要拜師,我看先拜好了。」說著就要下跪。
仙翁自是發勁拒住他,笑道:「先學一些,若有心得再拜師,如此自能免你疑惑之心。」
唐小山笑道:「仙翁既然如此說,我從命便是,現在可教了嗎?」
仙翁笑道:「只要你願意,隨時奉陪。」唐小山連連點頭:「當然願意,你傳授便是。」
仙翁和迷魂婆婆各露滿意笑容。
唐小山亦自笑得美滿,狗屁仙術,試它一下何妨?
「你直先坐上神仙台……」仙翁忽見瘦、矮雙僧佔去不少位置,於是運起功力,凌空托向雙僧,竟然把兩人托起,移往左近小山平台處,如種香菇似地堆置該處,露了一手精純內勁。
唐小山不由眼直,如此凌空托物,且速度如此之慢,少說也得數十年精純功力才行。
這傢伙武功恐怕不在一派掌門之下。
仙翁已在催促,他始往神仙台行去,照指示盤坐下來,那白煙躥處,他突然覺得神情欣爽,這是怪異現像,猛地小心吸氣檢查,憑他四川唐門毒功經驗,已自驗出,此煙霧至少加了十數種興奮、迷幻、疔傷等藥物,難怪大摸雙僧坐於此能保老命。
他暗道好險,若非自家毒功研究有所心得,豈非被蒙在豉里,遭其暗算仍不自知。
由於毫無解藥在身,他只好以一進二出方式,盡量排出毒煙,以免著了道兒。
仙翁見他坐定,自也飛身坐於他身前,笑道:「仙術修為極簡單,只要放鬆心情,盡量想及美好事情即可,本仙有個口訣,你參考看看。」
說完,念出一段奇異口訣,
唐小山為試探,亦自念起,方念幾句,並無異樣,再念幾句,忽覺心腦迷亂,登時詫然萬分,敢情這是迷心咒!
他哪敢再念下去?
但是不念,卻難以瞞過對方,只好施展心、口分用方式,嘴巴隨意跟念,心中卻開始運起清心醒神心法,這才足以對抗這邪咒。
由於心、口分用較不易,念來斷斷續續,倒更像受催眠之語無倫次模樣。
仙翁見狀,瞄向迷魂婆婆,道:「哪像你所說?」自覺一施法即催眠成功。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這小子詭計多端,仙翁還是小心為好。」
仙翁道:「從來沒失過手,他會例外?」
瞄向唐小山道:「撞死吧!」
唐小山登時腦袋往地面撞去,砰砰脆響,看來全力以赴。
仙翁喝停,自得轉向老太婆,道:「看見沒有?要他死便死!」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磕頭事小,拿把刀,要他自殺,我才相信。」
說完丟出一把利刀,落於唐小山面前。
唐小山不由暗斥,這鬼老太婆只會壞事,然而未到盡頭,他仍得裝下去。
仙翁冷道:「連我的秘咒,你都不信?」
迷魂婆婆道:「若是別人,我或可相信,但他不俱我的迷魂術,當然有可能抵擋你的秘咒。」
仙翁冷道:「走著瞧!」立即轉向唐小山,道:「把刀拿起來!」唐小山依言拾起。
「刺下去!」仙翁冷喝。唐小山猛地一刀剌向仙翁,嚇得他趕忙逃開。
迷魂婆婆喝地攔來,訕道:「看見沒有?他根本未受催眠!」
可是卻見及唐小山一臉迷惘,不像清醒模樣,一時未能肯定自己判斷是否正確。
仙翁亦有所覺,鎮定一笑:「我倒搞錯,只叫他剌下去,沒叫他刺誰。」
然那句刺下去似乎太大聲,唐小山猛地見及迷魂婆婆,立即刺去,迷魂婆婆登時椋慌閃躲,差點兒摔跌神仙台外。
仙翁見狀冷斥:「住手,刺你自己肚子!」
唐小山聞言,當真往肚子剌去。
利刀一剌欲沒肚腹之中。
他本想暗運巧勁震斷,能瞞多久算多久,豈知仙翁突又喝道:「住手!」
唐小山暗噓氣,看來逃過一劫,立即煞住刀勢。
迷魂婆婆怔道:「你不讓他自殺?」
仙翁道:「試結果即可,他己真的刺肉,又怎知我會喊停?時下他若受傷,我們無瑕再問得秘圖,可便宜仇天雕了。」
迷魂婆婆想想亦覺合理,道:「你問吧,只要問出答案,我自相信他被攝住。」
仙翁信心十足便問:「你紿仇天雕的秘圖是真是假?」
「真的……」「既是真,你為何還給他?」「他要放過我家人。」「你相信他?」「不信!」「既然不信,還給他?」「暫時交易,保性命……」「你在秘圖上可動了手腳?」
「有……」仙翁眼睛一亮:「動何手腳?」「把它撕成兩半……」唐小山暗笑。
仙翁、迷魂婆婆頓覺失望。
仙翁又問:「我是說,可有塗改之舉?」
「有……」
仙翁精神又來:「改了什麼?」
唐小山喃喃道:「賤人……」
仙翁臉容頓變。
迷魂婆婆斥道:「你敢罵人!」
唐小山仍憨聲說道:「賤人……」
迷魂婆婆更怒,一掌欲劈過去。
唐小山喃喃又念:「淺雪飄飛九天外……」
仙翁聞言,趕忙攔住迷魂婆婆,道:「下一句呢?」
唐小山暗自抽笑,表情卻仍憨迷:「百尺竿頭萬人中……賤人……」
仙翁恍然:「他是把淺雪改成怒雪,萬人改成萬星,難怪會喊濺、人兩字!」
唐小山憨邪笑起,直喊賤人賤人,仙翁、迷魂婆婆竟然樂於接受,訕笑不斷。
迷魂婆婆道:「他果然耍了詐,我說嘛,他怎會如此甘心把寶圖交出來?呵呵呵……」
笑了幾聲,又道:「快問他,那寶圖真能找到驚天訣?」
仙翁便問。
唐小山道:「可以……」
迷魂婆婆道:「你怎知可以?」
唐小山道:「爹說的……」
仙翁道:「唐大祥所言,大概不假,得叫他畫出秘圖才行。」
迷魂婆婆道:「他已失心,可能畫不準,你不如親自找仇天雕要,他對你百依百順,該會給才對。」
仙翁頻頻點頭:「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又念,「驚天訣,神仙丹,吃一顆,絕天難!」
此語引得兩人像目望來。
仙翁急問:「秘圖還可找到神仙丹?」
迷魂婆婆道:「神仙丹是何物?是否可增加功力?起死回生?」
唐小山喃喃直念:「神仙丹,吃一顆,絕天難……」
仙翁道:「既然絕天難,該是神丹妙藥,我對驚天老人早有耳聞,此丹在何處可尋得?」
唐小山憨聲笑著:「口袋……」
「口袋?」仙翁怔愕。
唐小山已從口袋抓出一頓黑色丹丸,憨笑晃於手中。
迷魂婆婆怔喜道:「這麼大顆,足可兩人服用。」
那丹丸若荔枝,當作丹丸服用,自是較大。
仙翁目露貪婪,伸手便道:「拿來,我瞧瞧。」
唐小山憨聲笑著:「神仙丹,變神仙……」
悠悠恍恍中,待將丹丸交去,卻滑了腳,呃地一聲,整個人倒摔地面,一顆丹丸直往仙翁左前方掉去,看似要掉入神仙台下煙霧之中,仙翁不由緊張,斜身即探抓,想把丹丸抓回手中,迷魂婆婆亦貪婪想搶而撲探過去。
豈知那丹丸竟如迴旋球,猛轉沖抓不準,撲個空,正慶幸丹丸未落煙水潭中,唐小山卻喝地猛抽彈退,兩老頓覺不妙,卻已過慢。
那丹丸正是唐家獨門霹靂彈,這一撞地,登時轟開,爆聲大作,不但炸得石台陷角,頂壁落石處處,更炸得仙翁倒摔十餘丈。
迷魂婆婆亦受波及,悶哼一聲,滾退四五丈,掉落潭池中,弄得灰頭土臉。
唐小山暗算成功,自是哈哈大笑:「什麼狗屁神仙,照樣炸得你皮開肉裂!」
此時仙翁不但白髮、白鬍被炸得亂七八糟,滿臉滿身更見灼燒黑洞,簡直狼狽不堪。
幸而他功力深厚,得以保住性命。
他哪曾受此狼狽暗算。
一個惱怒,哪顧得再偽裝神仙,猛地扭身,反撲唐小山,厲喝咆哮:「我要你粉身碎骨!」
凌空暴掌打來,擊得地面裂石亂彈,凹洞乍現。
唐小山冷斥:「我才要你粉身碎骨。」
腳踩龍形九步,急忙閃過對方掌勁,見他攻勢已竭,一顆霹靂彈再次打去,正中胸口,轟然再響,仙翁哇哇悶吐狂血,倒撞頂壁,一身衣衫裂碎四射,鬍子假髮全被炸毀,那胸口血肉翻紅,排骨帶黑,照常人,早已斃命。
他卻仍咆哮狂笑:「想炸死我?來啊!」
猛展千斤墜,撞落煙水潭,不斷將碧青怪水往身上淋洗,形態有若剝了皮的毒虎猛獸,叫人觸目驚心。
唐小山但見兩彈炸他不死,哪肯再戰,悶叫一聲我的媽呀,拔腿即逃。
豈知仙翁見人慾逃,猛又欺撲追來,相隔十餘丈,掌勁再打,砰然一響,打得唐小山背脊生疼,往前栽去。
他連滾幾個筋斗,跪立而起,哪敢停留,頓將匕首折成三段,猛又施展蝴蝶鏢法,直打過去。
那蝴蝶鏢旋飛奇速,盡往老頭門面打去,他卻不肯閃躲,硬讓兩鏢射中腰、肩,一鏢切下腿肉,他則厲吼運勁,飛鏢倒彈噴出,其身形速度更為快速,一勁拉近十餘丈,一掌復往唐小山腰背打去。
砰地一響,唐小山竟然閃逃不及,硬被打得血氣翻湧,賾地一聲,嘔出血絲,身形跌跌撞撞於石筍間。
眼看對方有若惡魔,再斗下去,豈有命在?
不得不厲喊,「救命呵,神仙變殺人魔了!」想掠向半壁高洞以脫逃,卻嫌遲了許多。
仙翁但覺大局已定,狂笑更起:「任你叫吧!看誰來救你!」
話聲未落,秘道已傳來急速腳步聲,唐小山登時欣慰,復又喊道:「快來人啊!妖物現形了!」
他自知此乃天神幫總壇,發生如此爆炸之事,必定驚動仇天雕,他若不來,那才怪呢!
於是拚命喊叫,只要他到來,或可憑他尚講信用分上,可保住命,否則只有硬拼一途矣!
果然,秘門已被撞開,仇天雕狂喝聲音傳來:「何方妖物在此作怪?」身形掠飛空中。
唐小山見人,指著老頭喝道:「妖物在那裡,他已殺了不少人。」
仇天雕乍見光頭黑臉、胸骨見血見肉傢伙,哪曾想過他便是常日之神仙?聞聲之下,登時喝斥撲來,天神掌奇猛無比劈打過去。
那老頭氣得牙痒痒,正待解釋已是不及,只能引掌相抗,急道:「幫主住手,我是仙人……」
砰砰砰砰,話聲已被掌聲吞沒,雙方連擊數掌,旗鼓相當,各自掠過十餘丈。
仇天雕冷喝:「好功夫,再接我三掌試試!」殺招已出,手掌泛起白氣,嘯風掃過處,寒氣迫人。
那老頭卻連連跳退,不願硬接,急道:「我是不死神仙,幫主請住手。」
仇天雕嗔喝:「胡說八道,神仙怎會如此妖樣,你分明是妖人!」
數掌又迫得老頭狼狽逃開。
老頭若非被炸傷,或可和仇天雕相鬥,但此時受傷不輕,自不願再戰,轉向迷魂婆婆,喝道:「你來解釋!」
急忙掠往神仙台上,想借煙霧掩飾自己窘境。
迷魂婆婆雖仍被炸傷,但瞧來仍能辨認,她急忙攔向仇天雕,道:「幫主且息怒,他的確是不死神仙,只不過遭人暗算而已。」
仇天雕斥道:「神仙也會遭人暗算?」
迷魂婆婆道:「神仙亦帶著血肉之軀,哪有不傷之理?」
仇天雕冷道:「誰說的,不死神仙自己說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竟然會落得如此局面?
他到底是誰?」
唐小山見及情勢不變,對自己較為有利,己自喝喝挺胸說道:「幫主別上當,他是天山妖人,專門以吃人肉過活,不知混入天神幫多久,且吃了無數人肉,不死神仙亦遭他毒手,是我親眼所見,留他不得。」
仇天雕越瞧越覺那人有若食人魔,登時又逼前:「我看錯不了,你就是食人魔,難怪天神幫最近失蹤不少人!」
他逼近,迷魂婆婆想攔,他一掌迫開,照樣撲向老頭,氣得老頭哇哇大叫:「你有眼無珠嗎?」
仇天雕謔笑:「就是對你特別清楚,納命來!」猛衝過去,掌勁盡劈,雙方又自開打。
那老頭嗔恨不已,一連三招被迫彈開神仙台,氣得他哇哇大叫,怒嘯一聲,讓人耳眩。
忽見四面秘處射來十數個白衣人,直往仇天雕攻去。
仇天雕不由大怒:「連我都不認得?該殺!」
竟也顧不得自家手下,下手毫不留倩,雙方頓時展開生死斗。
此時秘道中又湧來仇冠群、仇靈鈴、寒月女、四大金釵,以及天神幫高手。
唐小山見狀喝道:「快把那食人妖殺了,就是那光頭光身,滿胸血排骨那個!」
仇冠群但見父親受困,哪顧得思考,伸手直揮,引帶魔鬼殺手撲截過去。
寒月女較為理智,問向唐小山:「那血人是……」
唐小山低聲道:「就是不死老頭,他被我炸傷,此時不除他,尚待何時?」
寒月女聞言大喜:「有你的!」
轉喝四大金釵:「宰了妖人再說!」
一群女兵刀劍盡出,撲殺過去。
雙方霎時混戰一堆,殺得難分難解。
由於仇天雕武功的確了得,復加上大批援兵助陣,老頭這方人馬立即落入困境,若非因為同是白衣殺手,有了辨認上困難,他們將敗得更快。
唐小山見及混仗打得火熱,自是得意非常,如若能趁此除掉妖人,更是大功一件。
他抓著最後一顆霹靂彈,隨時準備偷襲。
迷魂婆婆卻見混仗越打越烈,白衣殺手不斷慘叫摔出,那數十年心血將毀於一旦之恐俱使她手足無措,直喊著不要打,全是自己人,然戰事已烈,誰還聽她的?
那老頭眼看無法收拾,突然喝道:「老太婆還不施展攝心術?」狼狽迫退敵手。
迷魂婆婆怔然大喜:「對呵!怎把此招給忘了?」
趕忙搖起攝魂鈴,喝道:「統統給我住手!」
咒語拼著全力念出。
那攝魂鈴聲處,功力較弱者終難抵擋,霎時棄戰極力掩耳,一場浩劫突然降溫不少。
唐小山見狀嗔斥:「死老太婆,敢從中作梗!」
猛地施展龍騰九天輕功,掠垵過去,趁她拼足全勁,無瑕自守之際,掠往她背面,一掌龍持泰山轟其背心,砰然暴響,迷魂婆婆哇哇狂血,整個人往前栽去,攝魂鈴脫手飛出。
唐小山猛掠空中,搶了過來,呵呵笑道:「看你再耍何把戲?」
那老頭忽見老太婆倒摔地面,心知大勢已去,突然沖向神仙台,猛吸白煙過來,猝又打向眾人,白煙滾滾吹掃,眾人為之眼盲,有人顧忌其中有詐,趕忙閃退,不敢亂攻。
待那白煙散去,那老頭竟然不見。
仇天雕不由大喝:「妖人何在?還不快給我出來!」雙掌亂打,竟又宰了一名白衣殺手。
唐小山見狀急道:「一定藏在霧台中。」
他直覺那裡必有機關。
眾人聞言,直往神仙霧台逼去。
就此剎那光景,平台白霧又呼呼打轉,罩成濃濃一層,忽見白霧四射散開,一位白髮老翁已浮坐平台上。
那有若南極仙翁長相,登時引得仇天雕怔喜拜禮,「仙翁去了何處?害得在下焦急萬分!」
不但是他,就連仇冠群,以及所有白衣殺手,全都拜禮,有的甚至下跪。
唯有寒月女、四大金釵、仇靈鈴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怎會突然再冒出另一名不死仙翁?
唐小山見狀更愣,這傢伙難道早有替身?還是換穿衣跟具有一流身手?
他哪管這麼多,喝道:「他是假的,看他那張黑臉,正是被我炸傷!」
追掠過去,乍瞧之下,果然白鬍子下見及黑點,更自狂妄指道:「他是假的,連頭髮、鬍子全是假的。」
此語一出,眾人不由怔詫,仔細瞧及仙翁,總能看出被綻,然仙翁淫威太大,敢開口者不多。
寒月女正想開口,仙翁卻已冷道:「此人乃妖孽再世,竟然混入仙洞大開殺戒,饒他不得!」
話聲未落,整個人盤坐飛起,直撲唐小山,凌空數掌連劈,大有殺人滅口之態。
唐小山受傷在先,對方又是拼力而發,那掌勁果真霸道,任他腳踩龍形九步,想逃脫已是不及,砰地一響,左肩胸已被擊中,打得他倒摔十數丈,再吐鮮血,跌坐地面。
寒月女見狀喝道:「是神仙就不能殺人!」
伸手一揮,和四大金釵攔截過去。
仙翁冷冷說道:「神仙不殺人,只除妖孽,不關你們事,退開!」一掌迫得寒月女等人難越雷池一步。
唐小山趁他反掌迫人之際,怒喝一聲反彈空中,誰斥道:「這就是你們的爛神仙!」
他猛將一黑九打射出去,仙翁怔愣猛躲,黑九射撞牆頭,原是石塊,仙翁哈哈狂笑,猛又反撲:「你已黔驢技窮!」開掌即打。
唐小山怒斥:「窮你個頭!」
凌空連射十數石塊,迫得仙翁先是躲閃,隨又伸手劈打。
唐小山見機不可失,復射七八石塊,其中一顆霹雷彈特別刁鑽,猛又炸向其門面,仙翁哪知有詐,伸手即切,霹靂彈轟然炸得他衣衫再碎,頭髮彈飛,光頭再現。
眾人哇呼,直覺妖人又現形。
老頭狂怒:「找死!」怒掌連連劈來。
唐小山又吃一掌,哎呀一聲跌撞神仙台,他加把勁,猛往中間撞去,砰然一響,果見暗門,摔了進去。
仙翁哇哇大叫撲來,仇天雕卻攔他,道:「你到底是仙是妖?」
老頭怒斥:「去問你娘!」一掌迫退他,復往平台暗門撞入,消逝無蹤。
仇天雕哪曾受此侮辱,氣得哇哇大叫:「我看你是大妖,不除你,大不爽!」照樣撞入秘門,準備追殺。
仇冠群卻怕著了道兒,轉瞧寒月女,雖然平常兩人不和,但節骨眼裡,他卻想看看她怎麼做,再決定自己如何做。
寒月女顧慮唐小山安危,卻對仙翁種種行徑感到忌諱,倒是仇靈鈴大膽無比,道:「不追,要讓妖人逃走不成?」一頭撞入暗門。
艷桃花亦湊熱鬧道:「屬下保護小公主去也!」撞入暗門。
其實她總想看看唐小山是否能出奇招脫險。
兩女既然己鑽入,寒月女也沒意見,輕嘆道:「秘道追逐不易,咱們慢行追去。」
說完,領著冷秋霜、刑小瑩、許純純掠入秘洞以追人。
仇冠群則轉向手下,道:「四處守著,不只那妖人,連唐小山都不能走脫。」
白衣護衛應是,各自散去。
仇冠群則掠出秘洞,撞向唐小山可能出現之秘道,守在那裡。
至於唐小山,在發現神仙台有秘道之後,極力撞入,他自知老頭必定追殺甚急,方撞入裡頭,顧不得檢查附近塞著衣衫是否為老頭所有。
他只顧得見門即拉,若有石門,則立即帶上。
可惜他受傷頗重,逃脫甚慢,還好石門阻擋,惡老頭總得花勁打去,連破兩門之後,仇天雕已自追上。
惡老頭和他對了幾掌,無暇再追別人,唐小山得以喘息,暗自叫險,摸著秘門,一關關闖了過去。
直到連闖七關,始發現一處煉丹房,裡頭尺寸有異,他掠擊牆角,果然推開石壁,這才遁入父親所暗設秘道,待推回石門,一顆懸吊之心方自定下,這條小命總算撿回來了。
他摸索著秘道而行,準備早日找到出口,得以逃出這莫名可怖地方。
至於那怒老頭,和仇天雕連擊數掌之後,知道想擺平他並不容易,自不敢獨戰,逮著機會撞向一道秘牆,那石門一觸即合,迫得仇天雕欲穿無路,只有拚命擊掌,想碎石而入。
連擊數掌之後,寒月女等人已追來。
寒月女見人即問:「唐小山可安好?」
仇天雕道:「沒看到,不過該沒事,我截住妖人,可恨又被脫逃!」
對於美貌妻子,他總禮讓三分。
寒月女冷道:「人逃了,你還說沒事。」
仇天雕道:「剛逃;一定沒事。」
寒月女冷道,「若有事,看你老臉往哪擺?明明大言不慚說他在天神幫必安然無恙,現在卻被人打得吐血!」
仇天雕臉面現紅:「我哪知有妖人潛伏?不死神仙又不見人……」
寒月女冷道:「我看仙人即妖人!」
仇天雕道:「夫人可能誤會了。」
「等你腦袋清楚再說。」
寒月女不想理他,轉向四大金釵喝聲走,已往另一秘道行去。
仇天雕不由怪罪妖人,忽地怒掌打去,碎石裂開,通道已現,他喝著妖人別逃,追尋過去。
那惡老頭根本無瑕戀戰,早已不知躲向何方治傷去了。
至於唐小山則潛行於自家父親所設秘道之中,轉轉繞繞之後,已抵岔道口,仍刻著天神殿、逍遙宮、造化樓三處。
他想仇天雕該住在天神殿,逍遙宮可能被仇冠群佔據,寒月女則該居住造化樓,自己有傷在身,且一時無法找到通往外頭真正出口之秘道,倒該先躲入寒月女那頭,一方面可掩藏自己行蹤,另一方面亦可掩飾秘道。
心已想定,他則潛往造化樓方向,且行十數丈,忽而往下延伸,出現石梯,他想這該是身居仙洞高處,現在該走往平地之結果。
於是他大膽下梯,一連行退數百丈,始見平緩。
再行半里左右,果然見及石壁擋前,他始拍打開啟,一陣淡香立即傳來,敢情是女人閨房嗎?
唐小山暗笑,難道父親也是登徒子?抑或是設計之後被某位女子看中意而搬進門住下?
他探頭瞧去,閨房布置幽雅整齊,除了一張軟床,另有梳妝台、七彩屏風、詩琴桌,以及十數盆景散擺窗前、茶几之上,以松相、菊花居多,更顯雅氣。
「會是誰的閨房……」
唐小山慢慢爬出,復將那刻有天女散花之石牆給恢復原狀,這才往梳妝台探去,忽地發現碧玉發簪,他一眼即已認出是寒月女所有,暗自怔笑:「敢情是夫人閨房,難怪如此氣派!」
他覺得待此不妥,得另找地方,免得壞了人家名節,於是探門而出,始發現此乃獨立雅軒,其左右各有軒房連接,居中則為亭台小橋流水。
他當機立斷,往那四間軒房連成一排之雅屋行去,希望能撞入艷桃花房中,也好溫存片刻。
十數丈之距,幾步便到達,唐小山一眼又認出,右棟廂房窗紙畫有桃花點點紅,不是艷桃花閨房是什麼?
於是探門而入,裡頭格局和寒月女閨房差不多,只是盆景全變成各式各樣的桃樹,有的開著朵朵紅花,倒也清新怡人。
唐小山瞄了幾眼,忽見床邊另有衣衫亂丟,其中且見肚兜,敢情這艷女平日生活懶散慣了?
心裡不由升起她可能裸睡之念頭,一時想入非非,卻牽動傷勢,咳出聲音,嘴角血絲又現,嚇得他趕忙收回心神,將亂衣踢下床,自己則爬往床頭,放下粉紅墜花香簾,開始盤坐以療傷。
時間分秒流逝。
不知不覺中已近黃昏。
天神幫徒眾當然搜不到唐小山。
仇冠群等人自是懊惱,寒月女及四大金釵卻暗喜,看來唐小山已安全離開了吧!
在搜不著人之下,寒月女始帶著女兒及四大金釵返回造化樓。
寒月女為顧及種種,仍要女兒到天神殿以打探仇天雕那頭的消息,以備隨時支應唐小山。
她們哪知唐小山卻已躲在香閨之中?
折騰大半天,眾人自覺疲憊。
在寒月女同意之下,四大金釵已各自回房。
艷桃花果然選擇左側第二雅房,那窗紙正畫著點點桃花,看來唐小山選擇完全正確。
只見得艷桃花方掩門而入,已伸手抓向胸口,喃喃說道:「熱得滿身濕汗,難過死了,得洗個清澡才是。」
習慣敞開衣襟,紅肚兜已現,她仍想解去,呵呵笑道:「唐小山這傢伙倒亂七八糟,竟然把神仙頭髮給炸光?呵呵,而且把老道變禿驢,總算出口氣啦!」
心頭一高興,已自飛舞起來,旋身一轉,粉紅外衫已褪飛,那紅肚兜下若隱若現,的確迷人已極。
縱使唐小山仍在運功治傷,亦自難忍色心,眯開眼晴,從那簾縫偷偷窺瞧,總不免想入非非。
老實說,艷桃花的確絕美,而且媚力四射,性感天生,只要是男人,恐怕難以逃出她誘惑吧!
艷桃花飛舞旋來,正待褪去肚兜,忽見床簾滑下,直覺不適,平常,她只要一翻身便撞入床頭。此時卻要掀簾,已自呵呵笑起:「莫非洞房花燭夜,罩得這麼神秘?」欺身向前,伸手即掀帘布。
這一掀,頓時發現一男人色眼眯眯瞧著自己,嚇得她花容失色,哎呀驚叫,一手掩胸,一手欺掌即劈。
猝然瞧清這人,驚聲再叫:「是你!」
唐小山干聲一笑,喉頭還封著血氣,不敢隨便開口。
外頭卻傳來刑小瑩聲音:「二姐,叫什麼?」直覺有事,準備過來支援。
艷桃花欣喜欲狂,卻得壓抑,急道:「沒事,我正想洗澡,好像發現死鸚鵡藏在裡頭,現在倒飛去了,你看到沒有?」
小瑩呵呵笑道:「哪見著,這鸚鵡倒是色了,你得小心啊,別讓它發現什麼。」
艷桃花笑道:「自會小心,它敢再來就宰了它。」
小瑩呵呵直笑,退回房中
艷桃花這才噓口氣,轉向唐小山,暗呼好險,眯起媚眼,邪媚直笑:「你怎躲在這裡?
難道想我?對我念念不忘?」
唐小山乾笑,得漸漸散去血氣,方能開口。
艷桃花則己等不及,猛地撲身過來,將人按倒床面,胸脯壓得唐小山血脈衝騰,想入非非。
她更自媚笑:「既然來了。就結為夫妻如何?我早就被你深深吸引了呢!」
反正已和他有肌膚之親,現在乾脆落落大方將肚兜解下,露出潔白堅挺胸脯,一勁兒倚靠過去。
那軟柔感覺壓來,終把唐小山挑得把持不住,嗚地一聲,功力盡泄,直叫著千萬不可,竟也伸手撫向迷人胸脯。
那嫩滑、彈性、柔軟之感覺觸指傳來,竟然充滿無盡舒暢,且挑情媚力,直若吸食鴉片般緊緊鎖得他欲罷不能,又自想雙手撫去,艷桃花受到挑逗,自有一股戰勝之少女嬌羞,斥笑著:「你好壞!」半推半就便上去。
她雖大方,但節骨眼裡卻顯窘羞,然卻心下一橫,決心奉獻欣賞之男人,嚶嚀一聲,亦樓擁男人,張嘴即想深吻。
唐小山此時哪顧得了什麼,竟然慾火高漲似地,緊緊摟著女人,亦想吻去。
然他受傷甚重,哪能近得女色,這一動氣,呃地一聲,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又自涌掛嘴角。
兩情相悅本是好事,但見了血,怔嚇都來不及,哪還有心纏綿,艷桃花霎時怔叫:「你受了重傷?」
唐小山這才想及動作粗魯,趕忙收回撫在女人酥胸之手,干窘笑道:「受了一點兒傷,可是被你挑得內心傷的更重哩!」
艷桃花斥笑:「少貧嘴,就快掉命,還那麼色,給我躺下!」
把人按於床上,媚笑道:「要是風流死在我身上,叫我如何過下半輩子呢?不行不行,我得把媚力身子包起來,免得你想入非非。」
說完,趕忙找來肚兜及外衣,匆匆穿回。
唐小山不由暗道可惜,然想及傷勢,只有放棄這露水姻緣了。
艷桃花立即找來療傷藥丸,喂他服下,急道:「你快運功療防,別拖得更嚴重。」
唐小山依言盤坐而起,再次運功。
有了藥丸幫助,感覺上舒服許多。
艷桃花則替他拭去嘴角鮮血,總是難以放心,道:「你挨的不輕,我的藥丸可能效力不夠,待我請師父前來救治如何?」
唐小山於笑道:「不怕泄了曖味之事嗎?」
艷桃花不由呵呵笑起,媚聲道:「和你光溜溜鬼混都被看光了,還怕什麼曖昧,倒是失去這次機會,叫人可惜啊,老實說,我等了十八年,還沒碰過男人呢!」
唐小山干窘直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艷桃花自知事情輕重,要他等等,便自往外頭奔去。
她才踏出門,刑小瑩竟然倚門而立,嚇得她怔叫要命。
小瑩已自呵呵捉笑:「偷藏男人,還說什麼鸚鵡窺浴?我看你是春心蕩漾!」
艷桃花雖窘,卻仍落落大方,斥道:「那麼精幹啥?倒壞人家好事,小心報應,別忘了咱們還有賭約,我快迷住那小子,你準備付賭債吧!」
小瑩黠笑:「還好,好事多磨,你慢慢等好啦!」
艷桃花自信滿滿笑道:「走著瞧!」
揚長找向師父住處去了。
小瑩偷偷窺向屋內,見及唐小山正也瞧向自己,霎時讓她想及胸口紅痣一事,窘得她有若光裸裸見人,趕忙閃向一角。
其實她何嘗不羨慕艷桃花!要做便做啊!
不敢再胡思亂想,急急逃開,叫向許純純及冷秋霜,直道唐小山在此,兩人怔詫跳門而出。
艷桃花則己領著寒月女慌張趕了過來。
三女則跟其後,行入雅房之中。
經過多日交斗,四大金釵總和唐小山有了莫名感情,此時見他受傷,亦自提心弔膽,詢問不斷,隨又閉嘴,盯著師父正一指指替他治傷。
寒月女仔細替他推脈,隨又逼出污血,然後喂他服下丹九,雙掌方始抵其背心命門穴道,功力源源迫去。
唐小山得她幫忙,功力運行較為暢順,胸口那層悶疼始漸漸轉弱,他立即閉目凝神,借勁疔傷,能好幾分算幾分。
如此相互運行兩刻鐘之後,唐小山自覺爽朗許多。
寒月女始撤去掌力,噓口氣,撫向額頭汗水,道:「覺得如何?」
唐小山感激笑道:「大概已壓住,過個幾天自能復原。」
誰知話方說出,復覺血氣涌浮,鼻子竟然又滲出血絲,眾人乍驚,唐小山更是怔愕:
「難道不只受傷?還中了毒?」
他拭去鼻頭鮮血,自行運功檢查。
未久,果然發覺胸口稍悶,且帶點兒熱,已自苦笑:「那白煙敢情有毒,我吸了不少,這毒實是厲害,不動聲色,要不了命,卻讓人身體漸漸不適,到後來將若病死,難怪我一時未察覺出來。」
艷桃花急道:「我們不也吸了,怎麼沒事?」
運功查去,全無異樣。
唐小山道:「或許你們吸進不多,或許此毒得在受傷時才發作,反正我是中了獎,可惜沒有藥草可配,否則我可自行解去。」
寒月女驚道:「既是中毒,且服我解毒丹試試。」
她拿出白玉瓶,倒出數顆白色丹丸,分別交予唐小山及四大金釵,自己亦服下一顆,以防萬一。
唐小山服下之後,立即催化它,再引流解毒,然逼引數次,悶熱感覺仍在,不由苦笑:
「此丹可能無效,或許得他獨門解藥才行。」
小瑩急道:「怎麼辦?」
艷桃花道:「得找不死神仙要去。」
小瑩道:「憑咱們可能要不到,何況他還可能是醜惡妖人。」
許純純道:「找幫主要啊,他不是承諾不殺唐公子,幫主一向還守信用。」
寒月女恍然,道:「不錯,他和神仙老頭,有著厲害關係之交,神仙老頭暫時還得買他倀,只要他出面,大概仍能要到解藥。」
小瑩道:「就算幫主去要,那妖人可能猜出唐小山還在總壇,這並不妥!」
艷桃花道:「有我們護著,他難道敢造反!」
冷秋霜道:「若撕破臉,他根本不會把天神幫放在眼裡。」
寒月女輕嘆:「都是這昏庸老頭惹的禍,我去要,便說你們四人中毒,想必他不敢不給!」
四大金釵聞言,各個同意。
寒月女交代小心看好,才快步出門。
行出造化樓之後,瞧向東方天神殿,心頭感慨萬千,或許有數年未踏此殿一步,今日卻得破例矣!
她醒醒腦,掠步便奔,數個起落,已繞行巨湖岸,抵達巍峨霸氣之神殿前方,守衛見人,紛紛拜禮。
寒月女冷道:「幫主可回來?」
守衛道:「正在大廳……」
寒月女聞言,不假思索,立即步入大廳。
只見得紅毯鋪地,十數張太師椅兩邊並排,居中那張金雕龍椅簡直金碧輝煌,椅背足足人身高,氣派非凡。
椅前鋪著虎皮,仇天雕正氣急敗壞,踩著虎頭,坐在那裡嘮叨直念。
他見及寒月女,仍念個不停:「竟然有妖人能從我手中溜走,可惡可惡!」
寒月女冷道:「你怎不說,不死神仙也像龜孫,從你眼中溜走?」
仇天雕擺擺手:「他沒溜,他在超度瘦、矮雙僧,沒空兒辦事,才被妖人所乘!」
寒月女冷道:「那兩妖僧早就坐在秘壇,哪見得不死神仙!」
仇天雕道:「不管如何,他很忙!」
寒月女見解說無效,懶得再說,冷道:「我手下中了神仙之毒,你去紿我要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