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五
第二天清晨依蘭就按照聞少欣的囑咐親自動手煎藥。她依舊命小宮女去宮女所的小藥房取葯只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倒掉。
蘇怡的高燒尚未退去雖然已不像昨晚那般難受卻仍是昏迷不醒。法月兒和雲霓要去上課所有照料蘇怡的事都落在了依蘭一人身上。
喂完了湯藥依蘭小心翼翼的將蘇怡安置好伸手去觸碰她的額頭順便將覆在蘇怡額上的巾帕又重新打濕換上去。
如此周而復使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直到月兒和雲霓回來看見依蘭正疲累的坐在床邊打盹。
「依蘭姐姐!」月兒伸手去推她她驚的跳起:「不好怡兒該吃藥了!」
一旁的小宮女笑道:「姐姐睡迷糊了晚上的葯才吃過呢姐姐看那碗還擱在桌上呢!」
依蘭一瞧自己也笑了可不是嗎?
法月兒道:「依蘭姐姐去歇歇吧這裡有我和雲霓呢!」
依蘭道:「也好葯已經吃過了你們幫著換帕子就行。我去那床上睡會有事叫我!」邊說邊往床邊走這幾天日夜不停的照顧蘇怡她都不曾好好睡過眼下應該也沒什麼大事吧她真的累了。
月兒和雲霓見依蘭一沾枕頭就出了輕微的鼾聲不由相視一笑轉頭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蘇怡時又一臉愁容。
「可惡!」法月兒輕聲咒罵著對身旁的雲霓道:「你知道今天墨妍對我說了什麼嗎?」
雲霓聞言瞪大了眼睛驚道:「她找了你嗎?」
「恩。.更新最快.她警告我別多管閑事說要對付的只有怡姐姐!」法月兒奇道:「怡姐姐並沒有得罪過她呀為什麼要那樣說呢?難道是因為怡姐姐太美麗。她嫉妒了?」
「那你怎麼說?」雲霓急急問道。
法月兒嘻嘻一笑:「我啥都沒說只是偷偷把一隻死老鼠放在她的桌上。把她嚇地半死!」
雲霓心有餘悸:「你可別整我呀我們和好了是不是?」
法月兒嘻嘻哈哈的來摟雲霓的肩:「那是咱們現在要一致對外!」
夜色漸漸沉了雲霓點了桌上地燈盞。一時間屋內充斥著暈黃的燭光讓人在寒冷中感到了些許溫暖。
「水……」躺在床上地蘇怡喃喃自語著聲音微不可聞。雲霓聽到忙推月兒:「快把桌上的茶碗拿來怡姐姐要水呢!」
法月兒小心的扶起蘇怡將茶碗湊近她的唇邊。蘇怡如同飲甘露般一氣喝了下去。喝的太急忍不住嗆出聲來茶水頓時噴洒在月兒前襟。
法月兒一身狼狽。她顧不得收拾和雲霓一前一後。替蘇怡撫胸拍背。好不容易順了氣。不料這一折騰蘇怡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是……月兒嗎?」蘇怡頭痛欲裂。遲疑地問。
「是!」法月兒隨口應著接著一怔這才意識到蘇怡醒了喜的大叫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
「怡姐姐你……你醒了啊!」法月兒太過歡喜以至於緩緩流下兩行淚來。自從蘇怡出事後最擔心最愧疚的就是她了若不是為了維護她蘇怡也不至於讓墨妍有機可趁。擔心和愧疚如巨石般緊緊壓迫著她讓她坐立難安食不知味。
她私下不知罵了自己幾百次月兒你這個闖禍精自己受罰不算還帶累了怡姐姐。今見蘇怡醒了過來滿腔的擔憂愧疚皆化做了委屈不由心下一酸嗚嗚哭了起來。
雲霓原也是大喜只是被月兒一帶回想起這幾日的擔驚受怕也忍不住哭起來她原又愛哭這哭起來竟然一時半會止不住。
依蘭被哭聲吵醒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忙一骨碌爬起來見蘇怡半坐在床頭懷中是兩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丫頭不由鬆了口氣。
她翻身下床移燈來看一邊口中抱怨著:「怡兒醒了你們兩個丫頭怎麼倒哭上了快別哭了!」
正說著只聽蘇怡問道:「依蘭姐姐天晚了怎麼不點燈呢?」
她一醒來便見滿室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耳中雖聽的到月兒和雲霓的說話聲卻連半點人影都不見不由焦急萬分。
依蘭聞言渾身一顫燈油不小心滴落在她手背立刻起了水泡她卻半點不覺疼只覺得如同被雷打中整個人瞬間傻住心下暗道不好。
法月兒和雲霓也察覺了不妥她們齊齊抬起頭來望向蘇怡。
法月兒不由自主衝口而出:「怡姐姐燈盞在你跟前呢你……你看不到嗎?」
跳動地燭火下眾人清楚的看到蘇怡焦慮不安的臉和那雙空洞沒有焦距地眼神。
空氣凝重四周鴉雀無聲大夥都傻傻的站著顯然還沒從巨大地打擊中回過神來。
沉默片刻后蘇怡輕輕問:「月兒你和我再開玩笑對不對?別……鬧了!」她地聲音有著一絲顫抖教人忍不住心酸。
法月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轉過身去不敢再看。為什麼會這樣好容易怡姐姐醒了卻讓她瞎了。上天竟然如此殘忍!
見月兒如此反應蘇怡一顆心沉了下去眼中緩緩流出了兩行清淚。
報應!是報應嗎?蘇家欠下地債老天預備討還了嗎?這報應終究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瞬時心如死灰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任憑耳邊一片悲聲。
看不見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去面對那些不堪面對的事不願面對的人……
明天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