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五節 太子妃花落誰家
因為事關兒子的幸福，韓壽夫妻倆不敢稍有遲疑。在小翠去見他們的當晚就親自登門，跟王衍夫妻商定了此事。然後就請媒人，合婚書，下聘，順流直下，沒幾天就搞定了婚事。
好就好在兩家是親戚，那是相當的熟，什麼都好打商量，不會爭長論短。又都家境豪富，家裡僕從如雲。要什麼，一聲令下，立馬就能到位，一天功夫就能把家裡擺得花團錦簇。所以，事情要辦起來也容易。
等韓謐和敏敏的婚事定了，我才把這事告訴皇上。皇上聽了很高興：「這是喜事啊，要不要朕給他們下旨賜婚？」
我卻愁眉不展地說，「只怕還有點麻煩呢，最好是不要賜婚了，免得太子生你這個父皇的氣。」皇上納悶地問：「太子為什麼會生我的氣？就因為我沒有先給他冊立太子妃，而是先給別人賜婚了？」
我抖出了那個捂了好幾天的包袱：「臣妾聽說，太子也中意敏敏，想立敏敏為太子妃。」
皇上顯然沒想到這點，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然後又像悟到了什麼似的，眼神狐疑地看著我。
我決定不跟自己的夫君使心眼，若因此讓他對我有了猜忌，我會得不償失的。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來一直彼此信任，這太難得了，應該倍加珍惜。
於是我跪在他面前說：「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臣妾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陛下。但臣妾真的不忍拆散一對璧人，懇請陛下諒解。」
我把韓謐和敏敏一直以來的相親相愛，還有兩家父母的樂觀其成。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甚至包括這次他們突然定親地始末，也竹筒倒豆子，全部如實招供。
說完。我如釋重負，繼續低頭跪在他的腳下。等待著他的宣判。
我情願接受他地責怪乃至任何懲罰，也不要他認為我也在背地裡玩他的鬼，是個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地人。到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失去他的信賴和敬重，才是我今生最大的恐懼。
在我的緊張期待中。他終於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拉起我說：「這也不能怪你，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強求一個心有所屬地女孩嫁他。何況又是王家的女兒。王家的人我知道，一貫心高氣傲，行事豪放任性。他們只問自己的女兒喜歡誰，才不管對方是不是太子呢。」
他的一番話說得我眼眶熱熱的，我這樣先斬後奏，他都不怪我。有夫若此。夫復何求！
現在，皇上這邊是沒問題了，就剩太子那一關了。
一開始我想得很簡單。以為搞定了大人，孩子就是小事了。皇上不給太子撐腰。他能奈我何？真做起來才發現。搞定孩子才是最頭痛的事。
因為，皇上到底不是當事人。對太子在情感上的堅持，他無法感同身受。對於皇上來說，只要這次能順順噹噹、熱熱鬧鬧地給太子娶進太子妃，他也就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了。至於太子娶地是誰，對他而言是沒有區別的。
太子就不同了。如果他一直心繫敏敏，愛而不得是很痛苦的。以太子之尊而在情場上輸給臣下，更會讓一個血氣方剛地少年覺得恥辱。
也就是說，年方十四歲的太子倒成了一塊難啃地硬骨頭了。
可是難啃也要啃那，這件事，總得對他有個交代。
我想來想去，與其讓太子從別處聽到消息后跑來質問我，還不如我自己告訴他，這樣還能掌握主動，事先把說辭都打點好。也許，我態度親和點，話語委婉點，道理再講得通透點，他能接受也說不定。
主意打定，就派人去請太子。
沒曾想，太子還沒來，倒先來了幾個讓我意想不到地人：大美人衛瑾和她家的一屋子小美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張張桃花芙蓉面，心裡直感嘆：老天爺，您就算讓仙女下凡也一個個來啊，猛不丁地下來一串，讓我們看哪個好呢？個個都美得那麼驚心動魄，都讓人睜不開眼睛。
這個時候，我就特別盼著太子快點來了：來吧來吧，一屋子美人等著你呢。你隨便挑，別客氣，愛挑哪個挑哪個。要全部霸佔，統統虜進東宮當壓寨夫人——對不起，是太子正妃側妃——也沒關係。反正東宮多地就是空房子，太子名下也多的是妻妾名額。要是嫌原來的配額不夠，我們還可以再增加幾個的。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祈求，太子真的來了。衛家美人立刻全體起立，恭迎太子的駕臨。
連衛瑾也一樣，低頭側身站在椅子旁。她只是皇上的嬪妃，品級再高也還是臣，太子則是儲君。
其實，若真按規矩來，衛瑾見到我的喵喵和小小也應該恭恭敬敬地肅立一旁，稱一聲「公主殿下」。因為在宮裡，只有皇帝，皇后，太子和皇后嫡出的皇子皇女才是正主子，其餘的，再得寵的嬪妃也不得不謹守嫡庶之分。只是我平時沒那麼講究就是了。
太子本來是興沖沖地跑來見我的，大概是以為我會告訴他什麼好消息吧。可是一進來，見到那麼多面貌相似的絕色美人，倒把他看懵了。半晌回過神來后，也不好當著客人的面問我什麼，只得一臉期待地坐在那兒等著我發話。
我倒不想跟他說什麼了，笑眯眯地招呼著衛家人：「小姐們難得來一趟，就別急著回去。中午就在這裡跟我一起用膳。」又轉頭對太子說：「太子也留下來一起用吧，正好幫我陪陪客。今日你算是走運了，這麼多大美人陪你吃飯啊。」
要是太子在飯桌上跟衛家的哪位美人對上眼了，不就正好解決了我的大難題？
呵呵，吉人自有天相，天無絕人之路啊。
我越想越覺得太子跟衛家美人的這番偶遇簡直就是老天爺安排的。衛家多年前跟我家爭太子妃失敗，一直耿耿於懷。如果我現在還他家一個太子妃，那不是連多年前的舊賬就給清了？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感覺肯定很好。
這頓飯可以說吃得賓主盡歡，太子跟衛家美人一直有說有笑。美人就是美人，走到哪裡都是受歡迎的。我看在眼裡，喜在心裡。衛瑾似乎比我更開心，眼睛不停地在太子和她家的女孩之間睃來睃去。看來，衛家這次是有備而來，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了。
晚上皇上回來，我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向他做了彙報。皇上也很高興，對我說：「那我明天就召衛進宮，跟他談談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