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十二

在鄭偉跟周曉燁見面之後的第二天,木子給周曉燁打來一個電話，電話里她帶著哭腔說:"鄭偉走了，我找不到他了，怎麼辦啊?"

周曉燁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走去哪了?他不是一直都"她本來想說"他不是一直都在北京嗎?"猛得想到昨天鄭偉叮囑過他的話，於是說:"他不是一直都在海城的嗎?"

"沒有,他在北京,一直都在,今天他忽然走了，我找不到他了周姐,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我真著急"木子開始哭泣起來.

"不會吧,他去哪裡會跟你打個招呼的,怎麼他沒告訴你去哪裡嗎?"周曉燁故意刺木子一下.

"沒有啊,我打電話問寶傑了，他說鄭偉沒回海城,我也給劉豁然打電話問了，他也不知道周姐,你幫我找他回來吧"

"你們是不是吵架啦?"周曉燁心裡已經知道,一定是鄭偉受不了木子的約束和呵斥自己躲到一個什麼地方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鄭偉在哪裡,但是她肯定鄭偉此刻一定不在北京了.

木子支吾著"我們沒有隻是有一點小摩擦,可是他這樣走掉了,我怎麼辦啊?"木子這次真的慌了神了,周曉燁從她的聲音裡面聽得出來.

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周曉燁忽然覺得心裡很痛快,因為木子的哭泣和無助,好象木子給鄭偉的所有管束也讓周曉燁受到過的一樣,心裡有種幸災樂禍和解氣的感覺.

"周姐你一定知道,周姐你幫我找他"木子還在電話的那邊哭泣著.

"這個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啊?"周曉燁故意搪塞著.

"你一定知道,周姐,求求你了，把他找回來吧,什麼事情都好說"

周曉燁心裡竊喜著,說到:"好吧,我幫你找找看，不過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什麼條件?"木子警覺地問到.

"你肯定是欺負鄭偉了，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自己嚇得躲起來了?"周曉燁故意把鄭偉說得很可憐,"鄭偉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物啊,你把他欺負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是你錯了，你得說你錯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能找到他!"說完了,周曉燁自己差點沒笑出聲音來,她一邊強忍住不笑,一邊仔細聽著木子從電話那邊傳過來的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木子才嘟囔著說:"我我我錯了."

"木子，你要珍惜鄭偉,我們這些做朋友的都會祝福你們的!"周曉燁說得語重心長的.

當天,周曉燁就帶著木子趕去了海城.

海城是木子最喜歡的城市,每次她來這裡，飛機一降落,她就會感嘆著,"終於又到這個城市裡了!這裡真是太美了!太美了!"大概是因為海城這個城市留給她太多美麗的回憶,如同那晚,鄭偉帶她去放的那些煙火,絢爛著.

但是這次同周曉燁一起來海城,木子一直沉默著,周曉燁看她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了,不禁也有些感動,想著一定要把鄭偉找出來.

先找到了溫寶傑,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寶傑,周曉燁覺得他的狀態也像鄭偉似的，很蒼老,好象在幾個月之間老了許多歲似的.

趁木子不在場的時候，周曉燁問寶傑,鄭偉是不是已經回了海城,找個輕靜的地方躲了起來,寶傑有些為難的看著周曉燁,從寶傑的神情里,周曉燁肯定了，鄭偉已經回來了.

她說:"你跟鄭偉說，我帶著木子來找他了，他要不想見面的話，至少,也跟人家通個電話吧!"

寶傑點頭答應著."嫂子，我看著鄭哥這個樣兒,心裡真難受,他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像個女人,喜歡發脾氣!我還是喜歡原來那個鄭哥!"

周曉燁聽著，心裡被溫寶傑和鄭偉之間的情誼感動著,說到:"怪我，怪我跟鍾國強叫鄭偉認識了木子."她看著寶傑，並且溫和地笑著.

寶傑搖頭,"嫂子,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吧心裡看到鄭哥這個樣兒不是滋味!"

"你別為他發愁了，他自己會處理好的."周曉燁說,又問到:"你最近是怎麼了?我看，跟鄭偉也差不多,別也是叫女朋友鬧的!"周曉燁半開玩笑的.

溫寶傑苦笑著，跟周曉燁說起了舒簡.

舒簡雖然偶爾還是給周曉燁打個電話，但畢竟不是常常,況且,每次電話里，周曉燁都會給她一點理智的建議,但是寶傑就不同,寶傑本來已經喜歡上了舒簡,就因為那次在大連舒簡幫著找行李的那次,以後一直還保持著聯繫.

溫寶傑對於舒簡一直就沒有停止過追求，而舒簡一直也沒有停止過拒絕.如果說一般的女人,她不喜歡一個人，所以拒絕他之後，最多被拒絕的男人顯得很沒風度,不再聯絡,時間久了也就慢慢地淡忘了，但是舒簡卻不是，他一次一次的拒絕寶傑，卻一次一次的又給寶傑打電話,當然,寶傑很清楚，舒簡是因為鄭偉的關係才一直給他打電話的.

每次,當寶傑對舒簡感到沒有希望，每次都是即將要放棄的時候,舒簡打一個電話過來,寶傑跟周曉燁說"聽著她的聲音，我就覺得她就站在我面前.她跟我說鄭哥,說她自己如何地喜歡鄭哥,說許多許多她心裡的話，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老朋友我還能說什麼呢?她的聲音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像影子一樣追隨著我,讓我不能停止對她的想念"溫寶傑對著周曉燁說這些，感到很痛苦也很無奈.

想一想周圍的這些朋友們,一個追,一個跑,另一個再追,被追的再跑好容易有兩個能走到一起了，還總是吵架.

也許那些人說的對,"愛情永遠是一個追一個跑的沒有盡頭的賽跑!"

周曉燁問寶傑:"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下去?"

"我還能怎麼辦?誰讓我自己不能抗拒她的聲音和她的人呢!"

聽著溫寶傑的話，周曉燁幾乎要落淚的感覺.

"鄭偉知道嗎?"

寶傑點點頭，表示鄭偉知道舒簡對他的態度.

"他什麼態度?"周曉燁也皺起了眉頭,思考這個很棘手的問題,舒簡是她多年的一個好朋友，周曉燁對她的情誼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她真不願意看到舒簡這樣執迷不悟下去.

"呵,"溫寶傑苦笑著,"很有意思,鄭哥對舒簡的態度很隨和,很隨意,像個朋友似的有時候說話,說起來,很像舒簡跟我說電話時候的態度和語氣!我有時候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把鄭哥對待她的態度繼承了下來,用在我的身上了!"

的確很無奈，周曉燁看著溫寶傑的神情就能感覺到,是那種很痛恨,有很渴望，很無奈的神情.

溫寶傑的手機響了起來，寶傑看了一下號碼,馬上又看了周曉燁一眼.

"是鄭偉吧?"

寶傑點頭,詢問的眼光看著周曉燁.

"你跟他說吧,我把木子帶來了."

寶傑遲疑著.

"你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鄭偉很大的聲音在電話里吆喝著，連周曉燁都聽得清楚.

"哦,鄭哥,是嫂子帶著木子來找你了"溫寶傑看了周曉燁一眼以後,走到門口距離周曉燁比較遠的地方，聽著鄭偉說著什麼.

好一會兒,寶傑不說話,只聽鄭偉說.

周曉燁終於聽見寶傑說了一句,"好,我把電話給嫂子了!"

周曉燁從寶傑手裡接過電話,問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躲在哪呢?"

鄭偉不理周曉燁的問題,責備著周曉燁:"哎呀,我說你這個人腦子出了毛病了是不是?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周曉燁不知道說什麼,正在想把木子給她打電話的事跟鄭偉說的瞬間里，木子推們進來了.

寶傑好象有些緊張,連忙看了一眼周曉燁.

木子看著寶傑的表情就知道周曉燁是在跟鄭偉說電話.

周曉燁看著木子,最後把手裡的電話遞給了她.

木子接過電話，對著話筒很委屈,很溫柔,聲音裡面帶著顫抖地說到:"親愛的,你在哪啊"才說了幾個字，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最後乾脆不說了，就對著聽筒很委屈很委屈的哭.

見到木子這個樣子，周曉燁覺得鄭偉肯定巴不得馬上就現身了!於是拽著寶傑走出來,繼續著關於舒簡的話題.

"不要再跟她糾纏下去了寶傑,"周曉燁語重心長地說"你不是在幫舒簡，你是在毀她!她現在還是在夢裡，你就是一直幫助她做夢的那個人,讓她醒了吧!"

溫寶傑不說話,聽著周曉燁繼續說.

"嫂子是過來人，你也是,我跟舒簡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了解她的脾氣,如果一重食品,第一次她不去吃的話，你永遠也別指望有一天她心血來潮會去嘗一嘗味道是怎樣的,我想跟你說的是她對人也是一樣."

"嫂子，我明白你意思了."寶傑笑著說,"走吧,叫木子跟鄭哥談著，我請你吃飯!"溫寶傑顯然是不願意再討論這個關於舒簡的話題了.

周曉燁點頭笑著，由寶傑帶著去吃海鮮了，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鄭偉已經現身了，正和木子在一起小聲地嘀咕著什麼.

周曉燁看著他們,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你們真是一對冤家!"

第二天,周曉燁一個人回了北京，木子在海城停留了幾天之後也回了北京.

鄭偉把木子送回北京的之後的一個周末，他醒了，躺在床上想著木子的樣子，他很想木子.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鄭偉從床上跳起來，去接電話.

"喂?"他滿心歡喜地以為是木子.

"鄭哥,我是舒簡."電話里傳來舒簡很好聽的聲音，不過鄭偉並不覺得怎麼,他只是禮貌性的笑著:"哦，舒簡啊,有什麼事兒?"

"不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嘛,打個電話問問你怎麼樣了,還好嗎?"舒簡的聲音澀澀的，她顯然有些緊張了，鄭偉聽得出來.

"挺好的.你怎麼樣?"

"也不錯,上次寶傑過來我是說,哦,沒什麼,知道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舒簡的聲音有些尷尬.

"呵呵,寶傑對你不錯!"鄭偉輕鬆的說著,"真的，舒簡,寶傑真不錯."

舒簡很慌亂的聲音說:"好了，我還要洗衣服，不跟你說了，下次你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

"恩，好."

"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床?"

"什麼?"鄭偉沒聽清.

"我是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床,就是睡覺的床!"舒簡很大聲音的又重複了一次.

"床?睡覺的床?我想想我喜歡大床!"鄭偉開玩笑的口吻回答到.

"哦,知道了."舒簡很高興地說著.

"怎麼了?"

"沒怎麼,隨便問問,你自己多注意身體,我掛電話了."

"好吧,再見."鄭偉盡量放慢了掛電話的速度，還是錯過了舒簡後面的一句什麼話.反正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鄭偉心裡想著.

他放下了電話，又換了一個姿勢躺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

是周曉燁.

"你怎麼一直跟舒簡聯絡著也不告訴我一聲?"周曉燁發問.

鄭偉嘟囔著:"你又不是政府!剛才她還給我打個電話呢!"

"你不是跟木子挺好的嗎?我早跟你說沒事別招舒簡,她太衝動了，你們都是我朋友，我不願意你們任何人生活得痛苦."

"我跟舒簡說的很明白，我現在有了一個女人，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這個我知道了，問題是她的想法，她太衝動也太理想化了這個世界,遇到你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一個劫數."周曉燁為了朋友的事情真是沒少操心,剛解決了木子,現在又是舒簡,自從寶傑說了舒簡的情況以後，周曉燁一直在為舒簡擔憂,"我是跟你說啊鄭偉，可能你也知道了，舒簡從第一次見面的以後就跟我說，她愛上你了,你找個時間跟她說明白吧,不然把她自己都耽誤了剛才還給我打電話，問你喜歡什麼傢具,喜歡什麼窗帘我好象以前聽她說過,要為你和她一起買一套房子她就是那麼"

鄭偉一邊聽著周曉燁的話一邊想起寶傑說的,舒簡帶寶傑去看房子,問自己會不會喜歡的事,看來是真的.

鄭偉問周曉燁"她喜歡玩些什麼?或者有什麼特別喜歡做的事?你幫她安排一下,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周曉燁嘆了口氣,說"還說呢,沒見到你之前,舒簡跟網上一個什麼畫家聊得投機著呢，一見過了你，把人家甩了，一定要抓住現實當中的你"

"什麼?什麼畫家?"鄭偉記得自己以前在聊天室里跟那個"壞人"說過自己是個畫家.

"好象是一個跟她聊天的人,自詡是個畫家，誰知道真的假的."

"假的."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畫家啊!哈哈哈哈"鄭偉忽然大笑起來，這個網路還是很有意思的.

"不會吧,這樣的故事連我這個編劇都編不出來的啊?"周曉燁張大了嘴巴,驚訝極了.

鄭偉有些得意的說:"哈哈,等我打電話問問舒簡，她是不是叫壞人."

"打住!你打住吧,"周曉燁連忙阻止他,:"是或者不是又怎麼樣?何必再多這些事情呢"

"你有什麼戲的話，覺得木子合適就讓她去吧."鄭偉把話題轉到了木子身上.

"哼,你不是一個人,你現在是一棵樹了,大樹!"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不跟你說了，做早飯去了."

"OK!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