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五,

<<原賭服輸>>如期的開拍了,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秋天在忙碌的工作當中流逝過去,季節輪迴到了冬天.

開工的第一天,鄭偉呆在劇組裡.工作很緊張,各自忙著各自負責的部分.木子提前準備得很充分,把握的也很好,鄭偉對木子的工作表現很是滿意.

中午吃飯休息的時間裡，木子一邊吃著飯,一邊燦爛地笑著:"哎,講個笑話活躍氣氛吧."

鍾國強笑著說:"你先來!"

工作人員都跟著起鬨,叫木子說個笑話.

"呵呵,"木子壞笑著,:"叫大家猜個謎語吧,猜一首歌的名字."

"好啊."眾人都答應著.

木子放下盒飯,開講,"說有一男的，牽著一頭駱駝在沙漠里行走.有一天，他忽然有很強烈的那方面的慾望"說到這裡,忽閃著大眼睛,臉上掛著詭秘的笑,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問了一句:"有點葷的一段子,能繼續嗎?"

周圍的人哈哈笑著,嘴裡喊著"繼續，繼續."

木子於是繼續講到:"這人吧,他有了那方面的慾望吧,他看了看這駱駝,是一母駱駝,他心裡塌實了.可是這駱駝太高啊，他夠不著."有人嘿嘿開始笑起來,木子又看了看鄭偉的,鄭偉帶著笑容給了她一個繼續講的表情,"於是乎,他開始堆沙子!"

"哈哈哈哈"有人憋不住大笑起來.

木子不理他，接著說到:"可是這駱駝它老動，剛堆得差不多了吧,駱駝一動就又得從新堆.正在這個時候，遠出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很漂亮,在沙漠里走了許多天了，已經快奄奄一息了，她看見著男的,就跟他說，說'大哥,請您給我點吃的再給我點水喝,我會報答你的，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這男的很高興,給她吃的給她喝的,最後,這女的跟這男的說,說大哥我現在要報答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這男的立刻臉就紅了,說'這個我不太好意思說.'這女的一聽,就把眼睛閉上了,說'大哥你直說吧,叫我做什麼都行.'這男的臉更紅了,又說'這我真的不太好意思說',女的一聽,心理早就明白了,就說,'大哥你就別不好意思了，你說吧!"這男的狠狠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說了"木子講到這裡,故意停下來，把每個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直到有人催促著"快講,快講"的時候，她才嘿嘿笑著說:"這男的說'小姐,你能幫我扶著點這駱駝嗎"

哈哈哈哈哈木子話音剛落,大家都鬨笑起來.鄭偉跟鍾國強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

"現在該你們猜這個謎語了,猜一個歌兒的名字!"木子看著大家說,"誰先來?鄭哥兒先猜?"她詢問的眼神看著鄭偉.

"我不猜,我猜不出來."鄭偉笑著說.

"隨便猜嘛."木子不依,一定要鄭偉猜.

"那好吧,"鄭偉說:"我猜<<過火>>."

鄭偉的答案又引來一片笑聲.木子看著他，搖搖頭,表示不對.

鍾國強猜<<路邊野花不要采>>,最可氣的是周曉燁,她居然猜<<學習雷鋒好榜樣>>?!還有別的人在猜什麼<<北方的狼>>,<<美麗的期待>>木子都說不對.最後鄭偉說:"我們猜不到了,還是你說吧."

木子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了兩轉,壞笑著說:"正確答案——<<執著>>!"

全場又嘩然.

那次以後,鄭偉離開了北京,但他了解劇組的全部情況,包括每個演員,每個工作人員的狀態.他知道木子是這個劇組裡面最活躍的因子,在北京的幾天里他就了解了,剛剛開始寶傑和鍾國強周曉燁以及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還只是當木子的聽眾,沒過多長時間以後,全部都參與到講笑話的行列里來.並且木子是一個很熱心的人，劇組有什麼事情需要出去協調的時候，只要有時間,她都會跟在周曉燁或者鍾國強,溫寶傑的身後一同去處理,憑藉著她的小名氣居然也有幾次把事情解決的很好.因此,包括鄭偉和鍾國強夫婦兩個在內的劇組人員,都對木子的表現非常滿意.

鄭偉作為投資人只要是有時間他就會到北京來看看，但更多的時候都是溫寶傑在北京做一些對劇組來說很重要的工作,作為導演主演的鐘國強和他的編劇太太也是忙的不亦樂乎.大家跟木子的合作都很愉快.

鄭偉開始覺得當初自己沒有看錯，木子真的是一個很好合作的演員.

鄭偉對木子的印象很好，一直覺得她是一個很敬業,很有活力的現代女孩,或者說，木子在工作之外的表現更像一個兄弟.他可以常常都到木子給他發來的各種各樣的手機短消息,常常弄得他臉紅心跳的.比如有一天他正在給隊里的教練們開會的時候，突然就收到了木子發來的一個信息,開頭只有三個字"我愛你!"叫鄭偉覺得木子這樣做十分過火,再接著看下去才明白,下面的話是"昨天我收到一個信息,必須對十個長得像豬頭的人說"我愛你"否則自己就會變成豬頭,依據我們的關係還有你像豬頭的這個事實,我決定對你說"我愛你!",叫鄭偉哭笑不得.更有木子發來的葷段子,曰:兩隻海龜在海灘上交配,臨分別的時候,它們說好了，來年的同一天再相聚,第二年,公龜按照約定來到海灘卻發現母海龜早早的就來了，四腳朝天躺在海灘上，公龜連忙上前很高興的說"原來你這麼早就來了?"母海龜見公海龜來了,對它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什麼玩意兒啊，自己耍完了你到把我翻過來再走啊"一個人在房間里覺得悶的時候，鄭偉常常把手機拿出來自己看看這些葷的素的小段子.覺得很有意思.

然而,該出現的分歧還是意料當中的出現了.隨著在劇組工作時間的延長,鍾國強還是發現了木子在態度上面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在拍攝任務不是很繁忙的一天里，鍾國強因為一個角色上的把握跟木子有了分歧,按照慣例,大家坐下來開會討論.但每個人都看得出來,木子的臉上帶著不悅,事情一直討論了一個下午還是沒有一個結果.

溫寶傑作為鄭偉安排在北京的"CEO"自然在最短的時間裡把事情的經過通知給了鄭偉.

當天的下午，鄭偉飛來了北京,跟鍾國強碰面,並且談了許多劇組存在的問題.許多年的朋友,鍾國強知道鄭偉做事來不得半點的馬虎.談到了自己與木子之間關於把握角色上的分歧,鍾國強把自己的意見跟鄭偉說出來，他始終覺得從這部戲的名字上看的話<<原賭服輸>>語言一定要成熟一些，這不是一部青春劇,而木子卻覺得應該考慮一些現代言情片的語言

鄭偉悶頭抽著煙,聽著鍾國強的分析,他覺得有道理,可是他更習慣把自己的關鍵性的意見保留起來.

正談著話的時候，木子也得知了鄭偉來到北京的消息，她給鄭偉打電話.

"鄭大哥,我能找你談些事情嗎?"木子講話是非常好聽的聲音.

鄭偉看了鍾國強一眼，說:"對不起，我現在在忙."他清楚,作為投資人他必須要同女演員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想跟你談談關於我們的合作的問題."

"我跟所有的演員與導演之間的合作都堅持著一個原則,我不會勉強任何人的，包括我的朋友們."這是鄭偉做任何事情都遵循的一個原則，他因此說的強硬也斬釘截鐵.

"那好吧,我晚一些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好吧."鄭偉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掛斷了他手裡的電話.轉頭看看周曉燁,她正對著自己很曖昧的微笑著.

他皺起眉頭,問到:"怎麼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周曉燁還是笑著,"你可別見了美女就沒了原則."

"哈，美女?!"鄭偉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眯縫著眼睛說:"什麼樣的美女我沒見過,對於女人我還是絕對有抵抗力的，保證做到公事公辦,坐懷不亂!"

鍾國強在一邊呵呵地笑著，不言語.

"好!我記住你說的話了鄭偉同志!"周曉燁開玩笑,"某年某月某日的下午,鄭偉在鍾國強的家裡,說他會'公事公辦,坐懷不亂!'哈，還挺壓韻的!"

鄭偉頗得意地笑著說:"你記住了吧,我鄭某人說了,怎麼了?!"

"還能怎麼著呀，說的話還不是一口氣,一吹,就散了."周曉燁給鄭偉添了一些開水,"你就是坐懷亂了，我還能說什麼呀，還不是希望你過得好.說正事吧."

鄭偉抽了整整一支煙,沒有說話,他習慣了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保持緘默直到想到一個他認為滿意的辦法.

"這樣吧."他想到了,"把你們的意見折中一下,既然她是個很好合作的人,我們還是盡量同她合作下去吧."

"恩."鍾國強點點頭,表示贊同."我想也是的，很少找到像她這麼敬業的年輕演員了.她的工作態度絕對能打100分."

鄭偉點頭,關於工作的情況他早已經了如指掌.

鄭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周曉燁說:"你跟舒簡說我謝謝她."鄭偉把在大連的經過跟周曉燁說了一遍.

"你自己跟她說啊,說謝謝有轉達的嗎?"周曉燁有時候故意跟鄭偉叫勁.

"我哪有時間啊?"他又皺起眉頭.

每到這個時候，鄭偉就當真起來,像個喜歡較真的孩子,"霍"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多忙你不知道?我下了飛機就跑到你們家，連口飯還沒來得及吃呢，你也不說招待我，把你家裡的剩飯拿一點給我吃還能把你吃窮了?"

鍾國強看著他們兩個有鬥起嘴來，也不言聲,自己一個人跑到書房去看劇本了.

"你有不是"聖(剩)人",哪裡配吃剩飯?"

鄭偉一本正經起來，接著說舒簡:"真的,你別忘了替我謝謝人家,人家對咱挺好的."

周曉燁心裡暗暗的叫苦,就怕舒簡真的認真起來,這個鄭偉就是這樣子，人家對他的一點的好，他都記下來，逮個機會加倍的償還.她只擔心舒簡把鄭偉的回報當成對她有情感方面的意思.

"你沒事就別總給舒簡找麻煩."周曉燁嗔怪著.

鄭偉有些得意的反駁到:"這是我跟人家之間的事兒,與你什麼相干的?"

周曉燁便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想起一件事情來,生氣地對鄭偉說"你還欠我兩萬塊錢呢.以後這樣的事你少干點,有錢你捐給敬老院好不好?"

鄭偉一拍額頭說"哦，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給人家送過去了?"

"送去了,我但願沒送錯."

"怎麼了?不是按照那個地址送去的?"

"就是那個地址啊.人家那姑娘看起來比我都富裕!"周曉燁想起來就覺得生氣,"你以後要是真有錢沒地方花,你救濟救濟我跟鍾國強吧."

"哎呀!"鄭偉皺起眉頭,又點燃了一支煙,"網這個東西呀叫我沒方兒說!"

周曉燁從他的表情當中似乎又看到了一個故事,問到:"你又答應給人家錢了?"

"沒有!"鄭偉迅速地做出了反映,"我他媽的就干這一回傻事,咱這次就算吃虧了，咱認了!誰叫咱當初相信來著?"

"呵呵,這就叫<<原賭服輸>>!是不是你又叫女聊友把你給涮了?"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上網?就是因為人們都說,網上沒什麼東西是真的,都是他媽的騙人的，我就不信!非要交個真朋友給他們看看"

"你別說過程了，直接告訴我結果得了."

"你不是知道了嗎?"鄭偉白了周曉燁一眼,"是個記者,聊得特別投機,我真想了，估計人長得也不會太丑,等時機到了，我把她娶了當老婆沒想到,人家跟我說,突然發現一活生生的白馬王子,不跟我瞎耽誤工夫了,你說她腦子沒事兒吧,這世界上有白馬王子嗎?"鄭偉說到這些顯得激動又有些惱怒."我信了，吃一塹咱長一智,同樣的錯誤不犯第二回!"

周曉燁不動聲色的笑著，心裡說"怎麼沒有白馬王子,你不就是一個嗎?現在就是舒簡的白馬王子,只是你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呵,你沒看那個電影<<食神>>?裡面有句台詞借給你用一下正好"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白馬王子,或者人人都是白馬王子,只要遇到有情人!"

鄭偉點頭，表示贊同.

這個時候，木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鄭大哥,我想請你吃個飯你有時間嗎?"木子試探著問鄭偉,她現在說話很嚴謹,不像給鄭偉發的那些段子那麼調侃.

鄭偉是比較讚賞這種開門見山似的談話方式的.他看了看時間說:"好吧,我剛談完事,正好還沒吃飯呢."

"那凱賓斯基行嗎?"木子又問到.

鄭偉答應到"行啊，我一會到."掛了電話對周曉燁說:"走吧,叫上你老公一起去."

每等鍾國強說話，周曉燁說到:"我們不去,我等著看你怎麼坐懷不亂呢."

鄭偉站起來，拿起沙發上面的小公文包,一邊走一邊嘿嘿的笑著說:"那你等著看吧,不管誰來，咱都是坐懷不亂!"

"人家電影里有個"以得服人"咱這兒現在出了個"坐懷不亂"!"周曉燁像對著鍾國強又像自言自語似的說,把鄭偉送除了門.

"我有預感,鄭偉早晚讓木子勾搭到手."周曉燁跟鍾國強說.

鍾國強一笑,"怎麼說得這麼通俗呢?什麼叫勾搭呀,真走到一起那說明人家看對了眼兒."

"我沒說不好啊，我只想表達木子先追求鄭偉這個意思."周曉燁跟鍾國強解釋著，轉過身去整理一些角落裡的乾花.她心裡卻想著關於舒簡跟她說的那些話，舒簡是個善良的人，周曉燁不願意任何她的朋友受傷害,但也只是一個很好的願望罷了,這生活里是有許多註定的東西的，誰都無法逃脫.她猛然間想到一句話,隨口說出來:"這世界上最遠的地方不是天涯海角,是有一個愛你的人就在你的身邊,你卻感受不到."有些傷感.

鍾國強聽到了，呵呵的笑著,:"誰說我感受不到呢?"

周曉燁也笑著,轉身又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