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的“妙計”:放手讓黃金暴漲
美聯儲和所有西方的中央銀行一樣,喜歡幕後操作。他們防範政府干預,他們討厭國會插手,他們更不喜歡人民大眾了解細節,他們號稱要保持貨幣政策獨立,就好像全社會的貨幣是他們的私有財產,決不容他人覬覦。
美聯儲決定利率政策的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的「公開」二字,實在具有諷刺意味,因為他們每年8次會議的內容並不打算公開,而是要等到5年以後才「解密」,並且這些會議的內容紀要已經被過濾或「修繕」過了。美國《1976年陽光法案》,明確要求包括美聯儲在內的組織,必須即時向公眾開放所有正式會議的詳細且未經修改的內容速記和原始錄音,但美聯儲從1976年到1993年的17年中,一直誤導國會,聲稱他們的會議原始紀錄都被銷毀了,只保留了「修繕」后的內容紀要。公眾只有等到5年以後,才能從被「過濾」的紀要中去猜測當時會議現場的討論細節。
美聯儲的大佬們除了關注利率等問題之外,還對一樣東西頗有興趣,那就是黃金。
(1993年5月18日,美聯儲公開市場委員會的會議紀要)
安格爾:我想事情可能會這樣發展。我不認為我們應該將利率提高300個基點,但是如果我們這樣做,我非常肯定黃金價格將會開始一個猛烈和快速的(下跌)。金價下跌將會如此快速,你不得不到黃金行情屏幕上去見證這一切。如果我們提高利率100個基點,黃金價格肯定會掉頭向下,除非情況惡化到超過了我的想象。如果我們提高利率50個基點,我不知道黃金價格將會如何,但我肯定會對此非常好奇(笑)……人們會說黃金價格上漲是因為中國人開始購買,這是最傻的看法。黃金價格主要是由那些對法幣系統沒有信心的人所決定,他們擁有黃金是為了在危險時刻逃離紙幣。現在如果每年黃金產量和消費量只佔黃金總存量的2%,那麼一年10%的黃金產銷量變化是不會對黃金價格產生太明顯的影響的。但是,人們對通貨膨脹的態度將會改變(黃金價格)。
格林斯潘:如果我們是在面對市場心理的問題,那麼我們使用的(黃金)溫度計,在測量(通脹預期)溫度時也會改變溫度本身。我曾向穆林斯先生提出,假如財政部在市場上賣出少量黃金,市場將如何反應的問題。這是一個有趣的思想試驗,如果黃金價格發生了變化,這說明(黃金)這個溫度計不僅僅是測量(通脹預期)的工具,而且它也將會改變(市場對通脹預期的)基本心理。
(1994年12月美聯儲公開市場委員會的會議紀要)
喬丹:我認為我們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是通脹預期。這顯然反應出我們(的美元)缺少名義上的(貨幣之)錨。這意味著政治上宣稱維持強勢美元將會有所幫助。如果不管怎樣我們能夠實現真正的金本位的狀態,而沒有實際使用黃金的話,那麼我們就必須將美元購買力穩定的理念(深植於)人們的腦海里。假以時日,我們現在面臨的(通脹預期)短期問題將會變得更加容易處理。
(1995年7月的會議紀要)
格林斯潘:我想我明白了(笑)!你告訴我從財政部發行的特別提款權(在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上)抵消了他們(財政部)對美聯儲的負債,這是純粹的資產置換,所以財政部對公眾的負債同時減少了同樣的數額。是這樣嗎?這倒是同時解決了喬丹先生的問題(笑)。
喬丹:我能對此談談我的看法嗎?(70年代)當我們把黃金的價格從35美元一盎司提高到38美元,直到42.22美元的過程中,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財政部因為這兩次所謂的(美元)「貶值」行為,獲得了10到12億美元的意外之財。我的問題是,當我們將特別提款權進行貨幣化時,應該按照什麼樣的價格?你說我有一項資產在我的資產負債表上,但我卻不知道它的價格。
格林斯潘:(特別提款權的價格)大約是42美元。
杜魯門:是42.22美元,它與黃金的官方價格一致。
喬丹:我們是用官方黃金價格計算特別提款權嗎?
格林斯潘: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調高黃金價格來降低公共負債壓力嗎?這樣做確實可以使公共負債明顯下降。
喬丹:我本來盡量不願意提及此事,公眾其實害怕有人想這麼干。
格林斯潘:可惜太晚了,我們剛才已經提到了。
喬丹:5年以後(會議紀要解密期),公眾將會知道這件事。
從這些美聯儲大佬的對話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黃金始終是國際銀行家們的一塊「心病」。從歷史上看,玩紙幣必然經歷三個階段:玩實力,玩信心,玩賴皮!當帝國實力殷實財大氣粗時,強大的財富創造力足以確保紙幣的商品兌現能力,紙幣是有底氣的。當帝國過度擴張力不能及時,財力日漸短絀,則必須玩10個瓶子5個蓋的「雜技」,紙幣無法完全兌現商品,通貨開始膨脹,此時就進入玩信心的階段。等到帝國財富已被淘空只剩下一副空架子時,紙幣喪失了公信力,惡性通脹發作,此時帝國就只有玩賴皮了。
從美國立國到1971年,美元是玩實力的階段,一度佔到全球GDP一半的強大工業生產能力確保了美元的信用,所以美元敢於與黃金掛鉤,因為其出口能力足以賺回在世界其他地方的黃金,就如同中國通過400年的世界貿易,將全球白銀的一小半都吸納到中國來一樣,此時的黃金白銀作為誠實的通貨,在經濟體內發揮著良好的財富合理分配的作用,從而刺激經濟進一步發展,經濟循環處於良性狀態。
1971年到2008年金融海嘯,美元進入玩信心的階段。1971年是美元的轉折點,美國不堪世界各國發動的黃金擠兌進攻,只有放棄了美元與黃金的掛鉤,其實質是美國貿易連年逆差,財富外流和財富創造力下降,美國人不能生產出其他國家所需要的足夠的商品來平衡巨大的進口,久而久之,財政不堪重負,美元再也無法承載黃金誠實貨幣的重託。這一階段,國際銀行家們最關心的就是所謂對美元的信心問題。他們發明了一整套經濟學「黑話」體系來修飾問題的本質,諸如「通貨膨脹預期」、「量化寬鬆的貨幣政策」、「資產再通脹」等。其實用老百姓一看就懂的話就是,美元「毛了」。更為離奇的是,他們居然想象著如何實現「沒有黃金的金本位」,看來美聯儲還是改行搞魔術更能發揮他們的特長。不過,世界銀行行長佐利克先生在2010年11月,居然真的提出了世界應該考慮回到「修正版的金本位」,果然是個「沒有黃金的金本位」,這難道真是歷史的「巧合」?!
2008年,發源於美國的全球金融危機,標誌著美元進入了第三個階段——玩賴皮!這一階段最重要的特點就是美國要賴賬,使用的手段便是逼迫其他國家貨幣大幅升值,美其名曰「全球經濟再平衡」,指責他國「操縱匯率」。其中更有意思的就是格林斯潘等人討論的放手讓黃金價格暴漲,讓美元大幅貶值,從而「抵消」美國的負債壓力。他們早就明白黃金的真實價值,那就是黃金才是「誠實的貨幣」,因其童叟無欺,貨真價實,所以在貨幣體系中承擔著「最終的支付手段」。但他們卻在世界範圍內對其他國家大肆推行「黃金無用論」,對學術界進行系統和長期的「洗腦」,對人民和市場玩弄「強勢美元」的文字遊戲,從而達到將「美元購買力穩定的理念(深植於)人們的腦海里」的目的。
黃金和白銀好比測量通貨膨脹預期的壓力計,在全世界以美元為中心的紙幣世界里,鈔票越印越多,在市場的高壓鍋中,通貨膨脹的壓力越來越大。黃金和白銀的價格作為唯一具有公信力的壓力計,其價格必須被「有效管制」起來,這就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西方中央銀行聯手壓制黃金和白銀價格的目的。當市場上黃金白銀充當著最誠實、最公正的貨幣時,銀行家們想要作弊將是非常困難的。而沒有金銀約束后,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比如現在美聯儲發行的美元,不僅是美國的法幣,也是全世界最主要的儲備貨幣。可是它的貨幣政策完全是不負責任的,想發行多少就發行多少,既不需要聯合國安理會通過,也不需要國會批准。根本不顧全世界債權人的利益。銀行家既沒有所謂民主選舉,也不受新聞監督,更無視法律約束。正所謂:「只要我控制了一國的貨幣發行權,我不在乎誰制定法律。」完全就是無法無天。
人們常說:「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其實腐敗並不是最可怕的事。幾個銀行家天天腐敗,頓頓腐敗,夜夜腐敗,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又能如何呢?絕對的權力最可怕之處不是讓人腐敗,而是讓人瘋狂!獨攬貨幣發行權的金融大鱷一旦瘋狂,其野心和胃口將極度膨脹,使全人類都跟著遭殃。銀行家們能夠以花樣百出的「行業黑話」來愚弄世界人民,隨心所欲地控制貨幣發行量,周期性地製造各種各樣的泡沫和經濟危機,通過貨幣戰爭搞垮各國金融,並在全球經濟的廢墟之上,重新構建由極少數人控制的世界統一貨幣新體系,最終通過控制世界貨幣來奴役全人類。
但是,國際銀行家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高壓鍋遲早要炸,一旦鍋蓋「砰」的一聲飛上了天,黃金價格的暴漲也會使西方債務大幅減輕,因為西方國家手中持有大量的黃金實物。到2010年6月,全球央行合計黃金儲備30462.8噸,其中歐美共擁有21898.5噸(包括歐美控制下的IMF),占黃金儲備總量的72%。
格林斯潘們構想的通過放手讓黃金價格暴漲來稀釋美元債務壓力的奇思妙想,乍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他們恐怕低估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風險。黃金價格一旦徹底失控,美國資產負債表上以美元計價的黃金資產價格固然能夠暴漲,相應地使紙幣負債壓力大幅減輕。但問題在於,美元劇烈貶值所造成的全球惡性通貨膨脹,將會從根本上顛覆美元的信用,誰還願意繼續持有美國債券和美元資產呢?失去了美元對全球資源的總動員能力,今天我們所熟悉的超級大國還能夠存在嗎?
1948年蔣介石搞金圓券改革,最終也曾使國民黨政府資產負債表中的黃金資產價格暴漲,但隨著金圓券的濫發,人民拒絕接受紙幣,在各地重新開始使用「袁大頭」交易。最終紙幣濫發所形成的超級通脹,殘酷掠奪了人民的財富,其後果是人民拋棄了金圓券,同時也拋棄了發行金圓券的國民黨政府。國民黨退往台灣和當年的約翰·勞逃出巴黎時一樣,他們帶走的不是印刷精美的紙幣,而是沉甸甸的黃金和白銀!
用黃金暴漲來平衡美元負債,將是最後的瘋狂之舉,它帶來的決不是美元的穩定,而恰恰是美元的覆滅。
同時,在格林斯潘們的魔術方程式中,還忽略了另一個關鍵變數,那就是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