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感
舊時代的人管談佛經論叫說玄理,玩虛的,我覺得有點道理,因它不能提供某種準確的預言,它的應用也多半在修正意識方面,人類在有限生命之中努力創造或試圖抓住的某種現實感,用以獲得自己存在的實在感,被佛教給否定了,佛教認為一切都是虛的、幻的,但這並影響佛教徒繼續他們的生活,他們淡淡地飄浮在生活之上,心滿意足,喜樂自在,寬容大度,隨遇而安,他們不是生命的創造者或守護者,他們是名符其實的過客,沒有大驚小怪,較少好奇,他們的努力與自我訓練,歸根結底無非就是坦然接受生命帶給他們的一切罷了。
依佛教的觀點,什麼都是因緣合和與無常,更深一層意思是,凡事皆巧合,人類的所有努力,除了修行成佛為真,其餘的只是走向迷誤而已。這種斷定我以為較為欠妥,生命的目標之一便是創造意義,若是我必須有一種信仰,那麼我認為便是相信你所為之努力的意義,也許我可斷言所有的意義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相互聯繫與影響的,但在我眼裡,這種斷言並非重點,重點是,意義是如何相互聯繫與影響的?它到底是怎樣的?宗教與科學就是在這裡分道揚鑣的,宗教向人們提供滿足,科學提供好奇,所以宗教是心靈的避難所,而科學是永遠的追尋,宗教是一種休養生息,而科學要依靠人類的智力進行艱苦的勞動,宗教抓住的是一種已知,而科學總是盯著那未知的一切——比較勢利的做法是,我待在避難所里與宗教為伍,主要訓練拓展我的那一顆堅強的心,保持我的心靈寧靜,以便在需要的時候向那些失敗者提供心理援助,讓別人去勞心費力搞科學,我還能閑著沒事兒從裡面挑選些使生活方便的實用成果享受享受,不用白不用嘛——呵呵,看出來了吧?要是沒有清規戒律,那麼學佛信佛簡直就是一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