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演化、業與輪迴
在佛陀證悟的那個重要晚上,據說他經歷了好幾個不同的覺醒階段。首先,他的心「鎮定清凈,沒有瑕疵,凈除煩惱,變得柔軟、隨適、專註和不可動搖。」他把注意力轉向前世的回憶,以下是他對於那個經驗的描述:
我憶起許多、許多前世。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五十世、一百世……十萬世,出生在各種的時空。我知道這些世的每一件事情:它們發生在什麼地方、我的名字叫什麼、我出生在哪個家庭、我做過哪些事。我經歷過每一世的好運和惡運,以及每一世的死亡,然後再度受生。我以這種方式憶起無窮盡的前世,及其特質和環境。這是我在初夜時分所得的知識。
自有歷史以來,相信死後有生命及輪迴的信仰,幾乎在所有世界宗教中,都佔有重要的地位。在早期的基督教歷史中,基督徒相信輪迴再生,這種看法一直到中世紀都還以各種形式出現。一位最具有影響力的教會神父,名叫歐里根(Origen),相信「靈魂在人出生之前就已存在」,在第三世紀時他這麼寫道:「每個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因其前世的勝利而加強,也因其前世的失敗而削弱。」雖然基督教最後拒絕相信輪迴,但其痕迹仍可見於文藝復興時代的思想、浪漫詩人布萊克和雪萊(Shelley)的作品,甚至小說家巴爾札克(Balzac)的著作中。自從十九世紀末西方開始對東方宗教發生興趣以來,相當多的西方人已經接受印度教和佛教的輪迴知識。其中,美國的大工業家和慈善家亨利·福特(HenryFord)寫道:
二十六歲的時候,我接受了輪迴的理論,(西方)宗教完全不提供這方面的看法。甚至連工作都無法令我完全滿足。如果我們不能把某一世所得到的經驗在下一世運用,那麼工作就是白費的。當我發現到輪迴時,……時間就不再是有限的。我不再是鐘擺的奴隸,……我願意把長遠生命觀所給予的寧靜與別人分享。
一九八二年一項蓋洛普民意測驗顯示,幾乎有四分之一的美國人相信輪迴。如果考慮到唯物論和科學幾乎主宰著我們生命的每個層面,這就是個令人吃驚的統計數字。儘管如此,大多數人對於死後的生命仍然只有非常模糊的觀念,不知道輪迴到底是什麼東西。人們常常告訴我,他們無法相信沒有證據的東西。但沒有證據就能證明它不存在嗎?誠如伏爾泰(Voltaire)所說的:「總之,出生兩次並不比出生一次令人驚奇。」
常有人問我:「如果有前世的話,為什麼我們都不記得?」但是為什麼不記得前世就表示我們以前沒有活過呢?小時候或昨天的經驗,或甚至是一個小時前所想的事,當時儘管都那麼鮮活,但記憶幾乎都完全消失,就好象未曾發生過一般。如果連上個星期所做所想的事我們都不記得,要想記得前世所做的事,哪有這麼容易?
有時候我會開玩笑地問別人:「到底是什麼令你這麼堅信沒有生命輪迴?你有生命證據呢?萬一你死後發現果然有輪迴,你怎麼辦呢?你要怎麼處理這個狀況呢?難道你不是在以否定的信念限制自己嗎?即使沒有你所謂的『具體證據』在,相信輪迴可能存在或至少不反對它,難道不是比較合理嗎?什麼才算是輪迴的具體證據呢?」
因此,我喜歡請人們問自己:為什麼一些主要宗教都相信有來世?在人類歷史上,為什麼有幾十億人,包括亞洲最偉大的哲學家、聖人和天才都相信輪迴,而且把它當作生命中一個重要的部分呢?難道他們都是傻瓜嗎?
讓我們回到具體的證據上。只因為我們沒有聽過西藏,或只因為我們沒有去過西藏,並不代表西藏不存在。在美洲大陸被「發現」以前,有那個歐洲人相信美洲的存在呢?即使在它被發現之後,人們還是在爭論它是否存在。我相信,這是由於我們非常狹隘的生命觀,使我們不能接受,也無法開始嚴肅思考輪迴的可能性。
幸好,這不是故事的結尾。從事精神修行的我們——譬如說,禪修的人――終於發現許多關於心的事實,這是我們以前所不知道的。因為當我們的心越來越開放,接觸到非比尋常、浩瀚和不容置疑的心性時,我們瞥見一個完全不同的面向,一切我們以為很了解的自我和世界的觀念就開始消解了,因而除掉這一世,還有其他世的存在就變得有可能了。我們開始了解上師所開示的生死和輪迴教法都是真的。
輪迴的若干可能「證據」:
目前已經有大量文獻討論那些自稱能記憶前世者的證詞。我建議如果你確實想要了解輪迴的真相,就應該以開放的心態來探討這個問題,但要儘可能嚴謹的分辨清楚。
在可以提到的幾百個輪迴故事中,有一個特別令我著迷。這是英國諾福克一位老人的故事,他名叫亞瑟·福樓多(ArthurFlowerdew),從十二歲開始,他常有神秘卻鮮明的心像――一個被沙漠圍繞的大城市。在他心中最常出現的影像中,有一個顯然是從懸崖雕鑿而成的寺廟。尤其是當他在家附近的海灘上玩弄粉紅色和橘色的鵝卵石時,這些神奇的影像不斷浮現在他的腦際。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所看到的城市越來越清晰,他看到更多的建築物、街道圖、士兵及經由狹谷進入城市的通路。
亞瑟·福樓多在他的晚年,非常偶然地看到一支有關約旦古城佩特拉(Petra)的電視紀錄片。第一次他驚訝地發現這就是多年來一直縈繞在他腦際的影像。他後來聲稱,從未讀過有關佩特拉的書籍。然而,他的故事變得遐邇皆知,他也上了英國廣播公司的電視訪問節目。這件事引起約旦政府的注意,便將他和英國廣播公司的一位節目製作人接到約旦,拍攝他對佩特拉的反應。在此之前,他只出國一次,是一趟短暫的法國海岸之旅。
啟程之前,一位研究佩特拉並且出過專書的世界權威學者訪問了亞瑟·福樓多,經過詳細的訪談后,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亞瑟·福樓多對佩特拉的認識那麼精確,有些甚至只有專精這一區域的考古學者才會知道。英國廣播公司將亞瑟·福樓多在出發前對佩特拉的描述錄下來,以便對照將在約旦所看到的情形。福樓多特別挑出了三個心中的景象:市郊一塊奇形怪狀的火山形岩石,一座他說他在公元前一世紀在那兒被殺害的小廟,還有城裡一棟考古學家們非常熟悉,卻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奇特建築物。佩特拉專家想不起來有他說的這麼一塊岩石,不太相信它存在。可是當他拿出一張那所寺廟附近的照片給福樓多看的時候,很驚奇地發現福樓多竟然指出岩石的正確位置。然後,這位老人從容地解釋前述建築物的功能,這是過去從來沒有人想過的,原來那是二千年前他當兵時的哨兵房。
他的預測,後來大都證明是對的。在前往佩特拉的途中,亞瑟·福樓多指認出那塊神秘的岩石;進城之後他連地圖都不必看就直接走到哨兵房,並表演哨兵進入時的特殊報到方式。最後前往他說他在公元前一世紀被敵人的矛所刺殺的地方。他也指出了當地其他尚未出土的建築物,並且說明它們的位置和功能。
陪伴亞瑟·福樓多的佩特拉考古專家,無法解釋這位再平凡不過的英國人為什麼對該城市有那麼驚人的知識。他說:
他對於細節說明得很清楚,很多都與考古和史實非常吻合,如果說他要從記憶中編造一套故事,那是需要相當大的心思的。我不認為他是一個騙子。我不認為他有能力設下如此大規模的騙局。
除了輪迴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說明亞瑟·福樓多非比尋常的知識呢?你可以說,他也許讀過有關佩特拉的書,或者他也許曾經以精神感應收到一些知識;但事實擺在眼前,他所能夠提供的訊息,有些甚至連專家都不知道。
此外,還有一些小孩的案例也很特別,他們能夠很自然地回憶起前世的細節。維吉尼亞大學的伊安·史蒂文生博士(Dr.IanStevenson),就彙集了很多這類的案例。其中有一個小孩回憶前世的驚人敘述,引起Guru喇嘛的注意,他還派遣一位特使去訪問她,並且驗證了她敘述。
她的名字叫噶瑪吉·庫爾(KamaljitKour),父親是印度旁遮普省錫克族的學校教師。有一天,她和父親前往當地村落的市集,途中她突然要求父親帶她去另一個村落,兩地相隔一段距離。她的父親有點訝異,問她為什麼要改變目的地。「在這裡我一無所有。」她說:「這裡不是我的家,請帶我到那個村落。我和一位同學騎著腳踏車時,突然被一輛巴士撞倒。我的朋友當場死亡,我的頭部、耳朵和鼻子則受了傷。我被帶離現場,躺在附近一家小宅院前的長板凳上。然後,我被送到那個村落的醫院去。我的傷口流血不止,我的父母親和親戚都跑來陪我。因為當地醫院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他們決定送我去安巴拉。因為醫生說無法治好,我就請親戚帶我回家。」她的父親聽過之後,嚇了一跳,但當她堅持要去那個村落時,他終於答應帶她去,雖然他想這隻不過是小孩的幻想而已。
他們就一起前往那個村落,當他們快抵達時,她就認出來了,並且指出巴士撞到她的地點。她並要求坐上一輛人力車,指揮車夫行走的方向。她叫車夫停在她聲稱是前世住過的一簇房子前。這個小女孩和她滿腹疑惑的父親,就走向她前世的住宅。她的父親還是不相信她的話,就問鄰居是否有這麼一家人就像噶瑪吉所描述的一樣,曾經死過一位女兒。鄰居證實了這個故事,並且告訴這位吃驚的父親,那家的女兒名叫里斯瑪(Rishma),車禍喪生時才十六歲;她死在從醫院回家的車上。
父親乍聽之下,簡直嚇壞了,就告訴噶瑪吉該回家了。但她卻一直走到她前世的家去,要來她的學校照片,高興地凝視。當里斯瑪的祖父和伯叔父來到時,她認得他們,而且叫出他們的名字。她指出她自己的房間,並向父親介紹家中的其他房間。然後,她要來她的學校書籍、兩個銀質手鐲和咖啡色新洋裝。她的嬸嬸說明這些都是里斯瑪的東西。然後,她又帶路走向叔父的房子,在那兒她也指出其他東西。第二天,她會見了前世的所有親戚,當他們必須搭車回家時,她拒絕離開,她告訴父親她想留下來。最後,父親才說服她一起離開。
家人開始將整個故事串連起來。噶瑪吉出生於里斯瑪去世后十個月。雖然這個小女孩還沒有上學,她卻時常裝成看書的樣子,她記得里斯瑪學校照片中所有同學的名字。噶瑪吉·庫爾也一直要求咖啡色的衣服。她的父母親發現,里斯瑪曾經收到一套她非常喜歡卻沒有機會穿的咖啡色新洋裝。噶瑪吉所記得的前世最後一件東西是:從醫院回家途中,車子所照射出來的燈光;那一定是她去世的那一刻。
我可以想象出人們懷疑這個故事的幾個方式。你也許會說,這位小女孩的家人,可能為了自己的某種原因,而唆使她聲稱是里斯瑪的再生。里斯瑪的家庭是富農,但噶瑪吉·庫爾的家庭卻也不窮,擁有村落中較好的房子,有中庭和花園。關於這個故事,還有一件有趣的事:事實上,她這一世的家人對於這件事感到十分不自在,擔心「鄰居會怎麼想」。反而,我認為最有力的證據是:里斯瑪的家人,雖然對於自己的宗教懂得不多,或甚至不知道錫克人是否能接受輪迴的觀念,但他們卻確信噶瑪吉·庫爾就是他們的里斯瑪。
任何人如果想認真研究輪迴的可能性,我建議他們應該看看非常動人的瀕死經驗的見證。有過這種經驗而後活下來的人,絕大多數都確信死後還繼續有生命。他們過去大都沒有宗教信仰或任何精神經驗:
現在,我歷經了整個生命過程,我徹底相信死後還有生命。我不怕死,一點也不。在我認識的朋友當中,有些人是如此害怕,如此恐懼。每當我聽到人們懷疑有來生,或者說:「當你去世時,你就走了」時,我心裡總是暗想著:「他們實在是不知道。」
當時我經歷了最不尋常的經驗,讓我了解到死後還有生命。
我知道死後還有生命!沒有人可以動搖我的信念。我沒有任何懷疑――它是安詳的,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它解答了每一個人在這一生遲早都會疑惑的問題。是的,是有來生的!這比我們所能想象的任何事都要美!一旦了解這點,就會覺得它是那麼獨特。你會了解的。
有關這個主題的研究也顯示,瀕死經驗會使人變得更開放,更能接受輪迴的觀念。
還有,某些天才兒童驚人的音樂或數學天賦,不就可能是在其他世所發展出來的嗎?例如莫扎特,他在五歲時就編了舞曲,到了八歲就出版了奏鳴曲。
如果死後確實有生命存在,你也許會問:為什麼這麼難記得呢?在《伊爾的神話》(MythofEr)一書中,柏拉圖「說明」了為什麼沒有記憶。伊爾是一位士兵,他被認為已經戰死沙場,他似乎經驗了死而復生。當他「死去」時,他看到許多景象,同時被訓令復甦過來,以便把死後的情況告訴別人。就在他要回來之前,他看到那些正準備出生的生命,在恐怖、煙霧瀰漫的熱氣中移動,通過「遺忘的平原」(PlainofOblivion),這是寸草不生的荒涼沙漠。「當夜幕低垂時,」柏拉圖告訴我們:「他們就紮營在『失念河』(RiverUnmindfulness)邊,失念河的河水無法用任何器皿來裝。他們每個人都被要求喝這種水,有些人還糊裡糊塗的喝了很多。每一個人在喝水的時候,就忘掉了一切。」伊爾本人被禁止喝水,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就在火葬場的柴堆上,還記得他所聽所見到的一切。
是否有什麼共通的法則,使得我們幾乎無法記得前世曾經住過的地方或做過的事呢?或者,那只是因為我們的經驗太多、太廣,因此洗掉了前世的任何記憶?我有時候會懷疑,如果我們記得前世,又會給我們帶來多少幫助呢?難道不會更加困擾我們嗎?
心的連續:
從佛教的觀點來看,「建立」輪迴的主要論點,是以深刻了解心的連續為基礎。意識來自何方?它不可能沒有來處。瞬間的意識,如果沒有它立即之前的瞬間意識是不可能產生的。Guru喇嘛如此說明這個複雜的過程:
佛教徒接受的輪迴觀念,主要是以意識的連續為基礎。就以物質世界為例:目前宇宙的一切元素,即使是小到極微的程度,我們相信,都可以追溯到一個根源,在這個起點,物質世界的一切元素都被凝縮成所謂的「宇宙粒子」。這些粒子則是前一個宇宙分解的結果。因此,這就形成一個連續不斷的圈子,宇宙成住壞空,然後又生成。心也是非常類似。我們擁有某種稱為「心或意識」的東西,這個事實是十分明顯的,因為我們的經驗就可以證明它的存在。同時,我們又可以從經驗得知,我們稱為「心或意識」的東西,當它遇到不同的條件和環境時,是會改變的。這告訴我們它分分秒秒的性質,它會改變的必然性。
另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在粗略的層次上,「心或意識」與身體的生理狀態密切相關,事實上還會受後者的影響。但是在心與物質粒子互動時,如果要產生具有意識的生命,必然有某種基礎、能量或來源。
就像物質面一樣,現在心一定是過去心的連續。所以,如果你追溯自己的現在心或現在意識,一定會發現你在探討心如何連續時,必然可以追溯其根源到無窮盡的層面,就像物質宇宙的根源一般,是無始的。
因此,一定有持續不斷的輪迴,讓那個心連續地存在。
佛教相信普遍性的因緣法則,認為一切事物都會改變,都有其因緣。因此不相信有一個神聖的造物主,也不相信有生命可以自我創造;相反的,一切事物的生起,都是因緣和合的結果。所以,心或意識也是由前面時刻的結果而產生。
當我們談到因和緣時,有兩種主要的類型:主因和助緣,主因是產生某種事物的材料,助緣是促成因緣作用的因素。就心和身來說,雖然可以彼此影響,卻無法變成對方的內涵……心和物雖然彼此倚賴,卻無法當作對方的主因。
這是佛教接受輪迴的理論基礎。
大多數人以為「輪迴」這個名詞隱含著有某種「東西」在輪迴,它從一生旅行到另一生。但在佛教里,我們不相信有一個獨立和不變的實體,譬如說靈魂或自我,它可以在肉體死後還存在。我們相信,讓生命和生命之間相連繫的,並不是一個實體,而是最微細層面的意識。Guru喇嘛解釋道:
根據佛教的解釋,最終極的創造元是意識。意識有不同的層面。我們稱為最內部的微細意識總是在那兒。那個意識的連繫作用幾乎是永恆不變的,就像宇宙粒子。在物質的領域裡,那是宇宙粒子,在意識的領域裡,那是「明光」(ClearLight)……「明光」,以其特殊的能量,能夠和意識連接。
輪迴發生的正確過程,可以從下例獲得很好的說明:
在輪迴過程中,相續的存在,並不像珍珠項鏈的珍珠,由一根線(靈魂)串連而成,線穿過所有的珍珠;相反的,它們像堆成一落的骰子。每一個骰子都是分開的,卻支撐著它上面的骰子,因此在功能上是相連接的。在骰子之間並沒有實體,只有因緣作用。
在佛教經典中,對於這個因緣作用的過程,有非常清晰的描述。佛教聖者那先比丘(Nagasena),針對米鄰陀王(KingMilinda)所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就曾經做過說明。
米鄰陀王問那先比丘:「當某人重新出生時,他跟剛才去世的人相同呢?還是不同?」
那先比丘回答:「既非相同,也非不同……請告訴我,如果有一個人想點燈,它能提供整個晚上的光嗎?」
「能。」
「初夜分的火焰與中夜分……或后夜分的火焰相同嗎?」
「不。」
「那是說初夜分是一盞燈,中夜分是另一盞燈,后夜分又是另一盞燈?」
「不,那是因為同一盞燈的光照亮整個晚上。」
「輪迴非常相似:一個現象生起,同時另一個現象停止。所以,在新存在之意識里的動作,既不與前一個存在之意識里的動作相同,也沒有不相同。」
米鄰陀王又請那先比丘舉另一個例子,說明這種依存關係的正確性質,那先比丘就把它比做牛奶:凝乳、牛油或牛油煉都可以用牛奶製成,卻和牛奶不同,只是要完全依賴牛奶才能製成。
米鄰陀王於是問:「如果沒有『生命』(being)從一個身體傳到另一個身體,那麼我們不就可以不受過去世惡業的果報了?」
那先比丘舉了這個例子:有一個人偷了別人的芒果,他所偷的芒果,與另一個人原先擁有和種植的芒果並不完全相同,這麼說來他還應該接受處罰嗎?
那先比丘解釋,這個偷兒必須受罰的理由是:被偷的芒果,因為它們的主人先播了種才生長出來。同理,因為我們在某一世做了善惡業,使得我們和另一世有所連接,所以我們逃不了善惡業的果報。
業:
在佛陀成道的中夜分,他獲得另一種知識,補充了他的輪迴知識:業(karma)、因果的自然律。
「我以清凈和超越肉眼的天眼,看到生命如何消失和重新形成。我看到高等和低等、光彩耀眼和微不足道的生命,我也看到每一個生命如何依據他的業,而獲得快樂或痛苦的輪迴。」
輪迴背後的真理和驅動力,就是所謂的「業」。業常常被西方人徹底誤解為命運或宿命;我們最好把它視為是主宰宇宙的因果律。業的字面意思是「行動」,業既是潛藏於行動的力量,也是吾人行動所帶來的結果。
業有很多種:國際的業、國家的業、一個城市的業、個人的業。一切業都是錯綜複雜彼此相關著,只有覺悟者才能充分了解它們的複雜性。
如果用簡單的話來說明,業又是什麼意思呢?它的意思是:不管我們以身、口、意做些什麼,都將產生相應的結果。每一個動作,即使是最細微的動作,都孕育著它的後果。上師們說過,就算是少量的毒藥都可以致死,就算是小種子都可以長成大樹。誠如佛陀所說的:「不要忽視小惡;火花儘管再小,都會燒掉像山那麼高的乾草堆。」他又說:「不要忽視小善,以為它們沒有什麼用;即使是小水滴,最後都可以注滿大容器。」業不像外物那般會枯萎,或永遠不起作用。它不會「被時間、火或水」毀滅。它的力量永遠不會消失,一直到它成熟為止。
雖然行動的後果可能還沒有成熟,但只要有適合的條件,它們終將成熟。我們通常都會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麼,往往在很久之後,我們才會受到果報。那時候我們無法將它們與原因聯想在一起。吉梅·林巴(JikméLinpa)說,想象一隻老鷹吧!它飛在高空上,並沒有投下影子,沒有任何徵象顯示它就在天空上。突然間,它發現了獵物俯衝而下,猝然撲到地面。當它降落時,恐怖的影子就出現了。
我們的行為,常常會延後呈現它的果報,甚至延到來世;我們無法指出是哪一個因造成某一個果,因為任何事件都是許多業成熟之後集合在一起的複雜結合體。因此,我們都會以為事情是「偶然」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如果每一件事都很順利,我們就稱為「好運」。
除了業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如此滿意地解釋我們每一個人之間的極大差異呢?即使我們是出生在同一個家庭或國家,或類似的環境里,我們還是有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有不同的天賦、傾向和命運。
誠如佛陀所說的:「現在的你,是過去的你所造的;未來的你,是現在的你所造的。」蓮花生大士進一步說:「如果你想知道你的過去世,看一看你現在的情況;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未來世,看看你目前的行為。」
善心:
因此,下一世我們將會有什麼樣的出生,完全取決於這一世我們有什麼樣性質的行為。很重要的是我們千萬不可以忘記:我們行為的結果,完全是看行為背後的動機而定,絕非行為的大小程度。
在佛陀的時代,有一位年老的乞丐婦女,名叫「依賴喜悅」(RelyingonJoy)。她常常看著國王、王子和人們供養佛陀和他的弟子,她最希望的莫過於能夠像他們一般去供養。所以,她就出外行乞,但一天下來僅要到一個小銅板。她拿著這個銅板,向油商購油。油商告訴她,這麼少的錢,什麼東西也買不到。當油商聽說她要以油來供佛時,對她產生了憐憫心,把她所要的油給她。她拿著這些油到僧院去,點了燈。她把燈放在佛前,許願說:「除了這盞燈,我沒有什麼好供養的。但透過這種供養,希望我將來能獲得智慧之燈。願我能解除一切眾生的黑暗,願我能凈化他們的一切業障,引導他們開悟。」
當天晚上,其他燈的油都燒光了。但是當佛陀的弟子目犍連(Maudgalyayana)前來彙集所有的燈時,那位乞丐婦女的燈仍然一直燒到破曉時分。當目犍連看到那盞燈還點燃著,油滿滿的,並且有新燈蕊時,他想:「這盞等為什麼白天還點著,實在沒有道理。」於是試著吹熄,但那盞燈仍然繼續燃著。他試著以手指頭掐掉燭花,但沒有成功。他又試著以袈裟悶熄,但燈還是燃著。佛陀一直在看,就說:「目犍連,你要熄滅那盞燈嗎?你是辦不到的。你甚至無法移動它,何況熄滅!即使你把一切大海的水都澆到這盞燈上,它還是不會熄。世界上所有河流和湖泊的水都熄滅不了它。為什麼呢?因為這盞燈是以誠心、清凈心供養得來的,那種動機使得它擁有巨大的功德。」當佛陀說完這句話,那位乞丐婦女走向他,佛陀為她授記將來必定成佛,名曰:「燈光佛」(LightoftheLamp)。
因此,我們的行動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完全看我們的動機好壞而定。寂天菩薩說:
這個世界上不管有什麼樣的喜悅,
完全來自希望別人快樂;
這個世界上不管有什麼樣的痛苦,
完全來自希望自己快樂。
因為業報的法則是不可避免和真實不虛的,所以每當我們傷害別人時,是在傷害自己;每當我們帶給別人快樂時,就是在培育自己的快樂。Guru喇嘛說:
如果你試著克服自私的動機――嗔怒等等――並發展對別人更多的慈悲,最後你將獲得比本來還多的利益。所以,有時候我說聰明的自私人應該這麼做。愚痴的自私人總是為自己著想,結果是負面的。聰明的自私人會想到別人、會儘力幫助別人,結果是他們也會得到利益。
輪迴的信仰告訴我們,宇宙間是有某種最高的正義或善。我們一直想發掘和釋放的,便是那種善。每當行善時,我們就是往前靠近它;每當做惡時,我們就是在隱藏和抑制它。每當無法把它表現在生活和行動上時,我們就會感到痛苦和挫敗。
因此,如果你想從輪迴的事實獲得一個重要訊息,那就是:發展這種善心,希望別人能找到永恆的快樂,並以行動去獲得那種快樂,培育和修持善心。Guru喇嘛曾經說過:「我們不需要寺廟,不需要複雜的哲學。自己的頭腦、自己的心就是我們的寺廟;我的哲學是善心。」
創造力:
因此,業不是宿命的,業是我們有能力去創造和改變。它是創造性的,因為我們可以決定行動方式和動機。我們可以改變。未來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掌握在我們的心的手中。佛陀說:
業,創造一切,有如藝術家:
業,組成一切,有如舞蹈家。
由於一切都是無常、流動和互相倚賴的,我們的一切行動和思想都會改變未來。任何情境,即使再絕望或再可怕,譬如末期疾病,都可以用來進化。任何罪惡或壞事,都可以用真誠的懺悔和真實的修行來凈化。
密勒日巴被認為是西藏最偉大的修行者、詩人和聖人。我還記得小時候讀他的傳記,以及凝視著我所模擬的小畫像時,都會深受感動。年輕時代的密勒日巴,接受巫術的訓練,報復心態驅使他以黑術殺死無數的人。但由於他的反悔,再加他的上師瑪爾巴(Marpa)給他的嚴酷考驗和折磨,使他得以凈化一切壞的行為。他繼續修行,終於開悟,成為多少世紀以來幾百萬人的明燈。
西藏人說:「壞行為有一項好處,那就是能夠被凈化。」因此,永遠都有希望。即使是謀殺犯和最冷酷無情的犯人,都可以改變和克服導致他們犯罪的情境。如果能夠純熟而睿智地利用目前的情況,它們都可以啟示我們解脫痛苦的束縛。
目前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一切,都反應著過去的業。如果能認知這一點,那麼每當我們遭遇痛苦和困難時,就不會把它們看成失敗或巨禍,或把痛苦看成是任何形式的處罰,我們也不會責怪自己或自怨自艾,而是把正在經歷的痛苦,看成是過去業報的完成。西藏人說:「痛苦是掃除一切惡業的掃把。」甚至還要感謝一個業正要結束了。我們知道:「好運」是善業的果報,如果不好好利用它很快就會過去了;「壞運」是惡業的果報,事實上它正在給我們凈化的絕佳機會。
對西藏人來說,業在他們的生活中,具有非常生動而實際的意義。他們活在業的真理和原則之中,這就是佛教倫理的基礎。他們了解業是一種自然而公正的過程。因此,不管他們做什麼,業都會激起他們個人的責任感。在我年輕的時候,家裡有一位非常好的僕人名叫阿貝·多傑(ApéDorje),他很疼愛我。他真是一位善良的人,一生從未傷害過任何人。年幼時,每當我的所言所行傷害到別人,他就會很和氣地說:「哦!那是不對的。」讓我深深體會到業的無所不在,一旦我有任何壞念頭要生起時,他當下就會轉化我的反應。
真的如此難以看到業在作用嗎?我們不是只需回顧自己的生活,就能看清行為的後果嗎?當惱怒或傷害到別人時,它不是反彈到我們自身嗎?不就會留下痛苦而黑暗的記憶,以及自我厭惡的陰影嗎?那個記憶和那些陰影就是業,我們的習慣和恐懼也是來自業,都是過去所行、所言或所思的結果。如果能夠檢討自己的行為,同時能夠了了分明,就會發現,在我們的行為中有一個老是在重複的模式。每當做錯了事,就會導至痛苦:每當做對了事,就會產生快樂。
責任:
我非常感動地看到,瀕死經驗以相當精確和驚人的方式,肯定了業的真理。在瀕死經驗中,有一個令人深思的共同現象是「全景式的生命回顧」(panoramiclifereview)。有這種經驗的人,不僅會巨細靡遺地回顧一輩子的事件細節,還會看到他們的行為所產生的後果。事實上,他們會經驗到自己的行為對別人所產生的全部影響,以及別人心中所生起的一切感覺,不管是多麼的惱人或震撼。
生命中的一切逐一浮現,對於我所經驗到的許多事情感到羞恥,因為那些似乎不是我做過的。……不但經驗到我所做的事,還包括我如何影響到別人……即使是思想也沒有喪失。
我的生命過程在我面前通過。……我在生命中曾經感覺過的每一種情緒,都再感受一次。眼睛顯示讓我知道情緒如何影響我的生命。我生命中的一切行為又如何影響到別人的生命……
我就是我傷害過的那些人,我就是我曾經帶給他們快樂的那些人。
我曾經想過的每一個思想,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曾經做過的每一件行為,全都重新上演了;還加上每一個思想、每一句話、每一件行為對出現在我生命中或影響範圍內的每一個人的影響,不管我是否認識他們……;再加上每一個思想、每一句話和每一件行為對天地、植物、動物、樹木、水、空氣的影響。
我覺得我們必須非常嚴肅地看待這些見證。它們將會幫助所有人體會自己的行動、語言和思想的全面意涵,並促使我們變得越加負責。我注意到許多人感受到業的威脅,因為他們開始了解逃脫不了業的自然律。有些人佯裝全然藐視業,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卻又極度懷疑自己的否認態度。白天他們也許表現得滿不在乎,完全不理會道德不道德,一種偽裝、洒脫的信心,但晚間獨處的時候,他們的內心卻經常是黑暗、煩惱不堪的。
了解業之後,東西方都有逃避責任的特殊方式。東方人把業當作不幫助別人的藉口,他們會說,不管他們受到什麼樣的苦,那是「他們的業」。在「自由思考」的西方世界里,我們卻正好相反。相信業的西方人,會「敏感」和「小心」得過分誇張,他們會說,實際上,幫助別人就是干預了他們必須「自尋出路」。這是多麼逃避和違背人性呀!也許我們的業正好是應該來幫助他們的啊!我認識若干富人,如果只助長了他們的懶惰和自私,他們的財富可能會毀滅他們;反之,他們也可以把握機會,用錢實際幫助別人,因而幫助了自己。
我們絕對不可以忘記,透過我們的行動、語言和思想,我們可以有選擇。如果選擇好的一面,就可以消除痛苦和苦因,幫助我們的潛能、佛性在心中蘇醒。除非佛性能夠完全蘇醒過來,我們也解脫了愚痴,與不死的、覺悟的心相結合,否則生死輪迴將永無盡期。因此,佛法告訴我們,如果不在這一世為自己負起一切責任,我們的痛苦將不只是持續幾世而已,還將持續千千萬萬世。
就是這種令人清醒的知識,讓佛教徒把未來世看得比這一世還重要,因為有更多的未來世正等待著我們。這種遠程的觀點,影響著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知道,如果我們為了這一世而犧牲掉所有來世,那就好象把一輩子的儲蓄統統花在一次豪飲上,瘋狂地忽視其後果。
但如果我們能夠觀察業的法則,在心中喚起慈悲的善心,如果我們能夠凈化心靈,逐漸喚醒心性的智慧,那麼我們將可以變成真正的人,最後證悟。
愛因斯坦(AlbertEinstein)說:
個人是「宇宙」整體的一部分,是時間和空間都有限的一部分。他把自己的思想和感覺,當成與宇宙其他部分無關的獨立經驗——這是對自己的心識的一種光學錯覺。這種錯覺是一種監獄,把我們限制在個人的慾望和身邊幾個人的感情上。我們的工作就是擴大我們的慈悲心,去涵蓋一切生物和整體自然的美,把自己從這個監獄釋放出來。
西藏的轉世:
通達業的法則和達到證悟的人,可以選擇生生世世回到人間幫助別人。在西藏,認出這種轉世者或土庫(Tulku)的傳統,開始於十三世紀,一直延續到今天。當一位證悟的上師圓寂時,他也許會留下正確的指出,說出他將轉世的地方。他的一位入室弟子或道友,就會有景象或夢,預告他即將來到的轉世。在某些例子中,他以前的弟子,也許會請教有能力認出土庫而聞名的上師,這位上師也許會有夢或景象,讓他能夠指導土庫的尋找。當這個孩子被找到時,就由這位上師來加以認可。
這個傳統的真正目的,是要保障已經證悟的上師的智慧記憶不會喪失。轉世者生命中最重要的特色是在訓練過程中,他的本性——轉世得自遺傳的智慧記憶——覺醒了,這也是他的真實性的真正表徵。譬如,Guru喇嘛承認他在幼年時,就可以不太費力地了解那些難以掌握、而通常需要許多年工夫才能精通的佛教哲學。
養育土庫必須十分小心。即使在接受訓練之前,他們的父母就被要求必須特別照顧他們,他們的訓練,比起一般僧侶的訓練,要嚴格和紮實得多,因為大家對他們的期待特別多。
有時候,他們會記得他們的過去世,或展示驚人的能力。誠如Guru喇嘛所說:「轉世靈童能夠記得前世的人事物,這是很平常的事。有些人雖然還沒有學過經典,也能背誦。」有些轉世者不需要像別人花那麼多的時間去修持或做研究。我的上師蔣揚欽哲就是一個例子。
在我的上師還年輕時,他有一位要求很嚴格的老師。他必須跟老師住在山中的茅篷里。有一天早晨,他的老師到鄰近村子,為一位剛剛過世的人主持法會。老師在出門前給我的上師一本書,名叫《文殊師利聖號誦》(ChantingtheNamesofManjushri),這是一本很難讀的書,文長約五十頁,通常要花幾個月才能背下來。老師在離開時說:「今晚之前把這本書背好。」
年輕的蔣揚欽哲就像其他孩子一樣,老師一離開,就開始玩。他玩得連鄰居都為他感到焦急,懇求他:「你最好要開始讀書了,否則會挨打。」他們都知道那位老師是多麼嚴格和容易動氣。即使如此,我的上師還是一點也不在乎,繼續玩他的。最後就在日落之前,他知道老師快回來了,就把整本書從頭到尾讀了一遍。當他的老師回來后,測驗他,他竟然可以一字不漏地把全書背出來。
在一般情況下,心智正常的老師,絕不會要求小孩子做這種事。但在他心中知道蔣揚欽哲是大智文殊師利菩薩的化身。他似乎要引誘蔣揚欽哲來「證明」自己,這個孩子毫不抗議地就接受如此艱難的工作,也是技巧地默認他就是文殊師利的化身,後來,蔣揚欽哲在他的自傳中寫道,雖然老師並未承認這件事,私底下卻十分佩服。
在各世的土庫之間,到底承繼了什麼?土庫確實與他所轉世的人完全相同嗎?他們幫助一切眾生的動機和奉獻是相同的,但他們並不是完全相同的人。一世傳一世的是福報(blessing),基督教徒稱為「恩寵」(grace)。這種福報和恩寵的傳遞,與每一個未來的年代要完全配合和相應,轉世者要適應當代人們的業,以便全力救度他們。
Guru喇嘛可能是最動人的例子,足以說明這個轉世系統的豐富、有效和微妙。他被佛教徒尊為大悲觀世音菩薩的化身。
Guru喇嘛生長在西藏,.接受過一切傳統的訓練和一切傳承的主要教法,成為西藏傳統中最偉大的一位當代大師。全世界的人也都知道,他是一位和藹可親、腳踏實地的人。Guru喇嘛對於當代物理學、神經生物學和政治學都深感興趣;他對於世界責任所發表的觀點和訊息,不僅為佛教徒所奉行,也為全世界宗教徒所認同。他的典範,已經對全球各地爭取自由的人們產生啟示作用。Guru喇嘛也是世界環保運動的主要發言人,不辭辛勞地喚醒人們認清自私的.危險性。他也受世界各地知識分子和領袖所尊敬;不過,我認識幾百位非常平凡的人,他們來自各種背景和不同國家,在會晤Guru喇嘛時,都深受他的優美、幽默和喜悅所感動,因而改變了他們的生命。我相信,Guru喇嘛正是大悲觀世音菩薩,面對危機重重的人類,他不僅是西藏人和佛教徒的觀世音化身,也是全世界的觀世音化身,在人類歷史上,貢獻出當代最需要具有治療作用的慈悲心,以及他全力奉獻和平的典型。
西方人也許會驚奇地發現西藏有這麼多的轉世者,而他們大多數是偉大的上師、學者、作家、神秘家和聖賢,對於佛法和社會都有傑出的貢獻。他們在西藏歷史上,扮演著中心的角色。我相信這種轉世的過程不只限於西藏,也發生在一些國家一些時代中,歷史上,出現過許多藝術天才、精神領袖和人道主義者,他們幫助人類前進。例如甘地、愛因斯坦、林肯、德蕾沙修女、莎士比亞、聖法蘭西斯、貝多芬、米開蘭基羅。當西藏人一聽到這些名字時,會立刻稱他們是菩薩。每當我聽到他們的名字、工作和遠見時,我就深受諸佛和歷代大師宏大的演化過程的莊嚴所感動,他們示現於世,為著解脫眾生的苦難來改善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