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眾人不解張賢要做什麼,都不說話。
張賢眉頭一展,突然笑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金爺拿去看了!」
豁牙金正站在一邊,歪著頭打量著張賢,忽聽張賢這麼一叫,頓時一愣,說道:「什麼?我拿去了?我拿你的紙幹啥玩意兒?」
張賢迎上一步,說道:「金爺,你好大的忘性,你摸一摸你懷中,是不是有一張折成幾折的紙呢?」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認識豁牙金這個流氓,見張賢找他要紙,哄的一聲都笑了。
豁牙金罵道:「媽了的巴子!我什麼時候拿了你的紙。」罵歸罵,豁牙金還是一探手向自己懷中摸去,手上一頓,有些愣住,真的從懷中拽出一條折得正正方方的白紙。
豁牙金倒吸一口涼氣,哼道:「什麼時候弄的?真邪門了!」
張賢走到豁牙金身前,笑道:「金爺,還請把紙還我吧。」
豁牙金哭笑不得,把紙遞了上去,哼道:「拿去拿去。怎麼回事,弄得老子像你量活的了。」量活的,就是指魔術師安排在場下的助手和托。
眾人哈哈大笑,連連鼓掌,叫道好!好!
張賢把紙收回,退回場中,將紙打開一半,露出毛筆書寫的字跡。
張賢指著紙上的字說道:「德寶樓趙光姚。」並出示給四周的人看。
眾人都看得清楚,那紙上工工整整的寫著德寶樓趙光姚六個大字,正是剛才第一個報出名號的。
「咦!」人群一片驚嘆。
張賢又向下指,看著紙上的文字念道:「慶雲軒常寶梁。」
「咦!」人群驚嘆,又是對了。
隨後的常興齋劉培仁,安樂居孫承德也都對了,連順序都沒有錯。
眾人驚嘆連連,這也太巧了吧,這個張賢怎麼知道這些人會說話,甚至連順序都不錯?
張賢指向最下一行字,說道:「旺風樓陳在國。」
有巴不得看到張賢「拋托」的人,立即大聲叫道:「錯了錯了!陳國陳老闆,你可是寫的陳在國!錯了錯了!」
張賢看了看,愁道:「嘿!真的錯了?看來我的夢有些不準?」
眾人看著張賢,都看他怎麼對付。
張賢把紙翻過來,亮出另一面,指著上面的一行字,念道:「有人說陳國寫成了陳在國。」
「哄」的一聲,凡是看到紙上所寫的內容的人,都大叫起來,這一番變的,實在出人意料,不禁都露出驚喜的神色,交頭接耳。
張賢把紙上的字,亮出來走了一圈,給眾人看畢,用手在這行字下面一抹,頓時現出新的一行字來。
張賢大聲念道:「有人從屋頂掉下。」
眾人可奇怪了,都左右看了看,哪有人從屋頂掉下?
原來張賢所處的地方,街道狹窄,本容不下這麼多人,有看熱鬧的人擠不進去,便爬到對面的屋頂,坐在上面向下觀望。
眾人剛剛看了兩眼,只聽哎呀一聲,一個剛剛爬上屋頂的人,沒有扒穩,一下子從屋頂掉了下來,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
鴉雀無聲,這次誰都說不出話,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掉下來的那人「哎呦:幾聲,氣呼呼地站起來,卻看到所有人都扭頭看著他,上下打量。這個從牆上摔下的人不知何意,叫道:「幹嘛幹嘛,我從牆上掉下來了,你們這樣看我幹什麼,我又沒偷沒搶的。」
張賢微笑不語,手在紙上一劃,又現出一條文字。
眾人趕忙看過去,張賢看著字高聲道:「陳國陳老闆舉起了左手。」
眾人聽清楚看清楚了,都朝陳國看去。
陳國雙手垂著,早就瞪大了眼睛,自己舉起了左手?怎麼可能,我就不舉能如何?
陳國越是這麼想,越覺得身上不舒服,所有人都側著頭牢牢地盯著他。陳國冷汗直冒,只覺得左手微微發抖,竟不聽使喚地向上舉起,最後高舉過頭。
眾人嘩的一下,雷鳴般地讚歎:「好!」
陳國臉色發青,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趕忙用右手一把將自己的左手拽下來,牢牢按住。二毛在陳國身後忙道:「陳老闆,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陳國低罵:「住嘴!我當然是真的!」
張賢還是微微一笑,手在紙上一抹,再現出一條文字。
張賢念道:「表演結束,大家使勁地鼓掌叫好。」
歡聲雷動,好多人不住叫好,把手都拍紅了,哪裡還管張賢是不是預測出來的。
張賢把紙折起,捏在手中,對著眾人抱拳行禮。
「好!好!」叫好聲、掌聲仍然經久不絕。
陳國笑不出來,還是牢牢地抓著自己的左手腕,看著眼前的張賢,簡直無法相信張賢剛才真的是戲法,這個張賢,難道真的會法術?
張賢答謝了眾人,手中一抖,那張紙頓時不見了蹤影,換成了一張巨大的絲巾。這絲巾乃是彩色,正中畫著一個黑白的五行八卦圖,四周則五彩繽紛,無數彩條彩團環繞著八卦,說是彩雲,又不像彩雲,反正看著眼花繚亂。
眾人「咦了「一聲,停下掌聲、叫好聲,眼都不敢眨地看著張賢要玩什麼新鮮的把戲。
張賢面色猛然凝重起來,說道:「大家請安靜,現在我要斗膽嘗試一個中國古戲法,能夠成功全靠運氣,請大家切勿說話,不要走動,不然我拋託了,大家就不能看到這個古戲法的風采了。」
張賢的話,有無形的力量,圍觀眾人頓時緊閉雙唇,大氣都不敢出。
張賢把手中的彩色絲巾抖開,蓋在自己肩頭,向場地中間走了幾步,慢慢坐下,正在自己畫成的半圓中間。
張賢不言不語,把彩色絲巾蓋在自己頭上,從頭到腳全部都藏在絲巾下。這絲巾一點光都不透,只能看到絲巾下有張賢一個人形輪廓。
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地中落針可聞。
張賢在絲巾下不斷蠕動著身子,好像正慢慢地躺下,卻又不像,那絲巾之下像不止有一個張賢,更像多出了幾個孩童一般,在張賢身邊亂拱。
絲巾下張賢的輪廓越來越不明顯,那絲巾鋪在地上,波浪形地不斷滾動,始終覆蓋著地面,不露一點縫隙,而絲巾下的輪廓卻越來越降低,逐漸低到根本不容一個人藏身在下。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嗓子里啊啊低嘶,卻沒有人發得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