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突騎施旋風(5)
有關知識:卷25稱唐軍「十人為火,火備六馱之馬」。此馱馬是指用於運輸的馱馬,一般上人(步兵)是不能騎乘的,即雲「其雜畜,除非緊急,兵士不得輒騎。」唐軍馬匹有官馬私馬之分,上述所言的是官馬,分為承直馬(戰備值班馬),戰馬(供騎兵用)及府官乘騎馬(都尉、校尉的坐騎)三種。李天郎組建的番兵騎兵,因有kao近產馬之地的地利之便,皆有私馬,有的還不止一匹,加上李天郎調配的官馬,胡拉克贈送的馬,其部馬匹數量超過人員數量,因此極大地提高了部隊的機動作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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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附離,白養活這幫奴才了!
颼的一聲,旁邊執掌狼纛的附離倒抽一口涼氣,倒伏在馬背上,狼纛頓時歪倒。
颼颼颼!狼纛旁慘呼一片,準備接旗的附離接連中箭落馬,多彌那邏可汗縮了脖子,躲進了盾牌。
多彌那邏可汗真的冤枉了他的附離們,要不是他們的拚死戰鬥,李天郎很快就會衝到他的面前。五十騎橫貫了整個突騎施軍陣,又回頭再次衝擊,如此三番,搗得突騎施中軍七零八落,亂成一團。殺得性起的牙郎們順勢就在馬上割下對手首級,血淋淋地掛在馬前。狼行鶻突,所向披靡。
「尊貴地可汗,先撤退吧!奴才們保護你!」那瑟斗叫道,「往北邊去吧,去找伊里底密施骨咄祿毗伽大汗,為族人報仇!」
多彌那邏可汗張嘴還未答話,一枝利箭激射而至。颼的一聲,鵰翎箭羽挾風撩過臉頰。驚得他差點跌下馬去。是不遠處的那個唐人,那個飛馬而來的唐軍弓箭手!只見他一個鐙里藏身伏下馬去,待重立馬上時,手裡已上好了箭!「小心!可汗!」有附離應弦落馬,還擊的箭也在耳邊颼颼飛出。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弓箭手,而是疾沖而至的唐軍騎兵,那面蟠龍軍旗!
「可汗快走!快走!」那瑟斗聲嘶力竭地叫道。自己率領附離去阻擊唐人。
驚魂未定地多彌那邏可汗被親隨一扯戰馬,護著往陣北角狂奔。
大槍把當面的彎刀一彈,槍尖一斜,噗地一聲搠中旁邊剛剛舉刀撲上地騎手面門,不待其屍身落馬,李天郎右腕一抖,大槍呼地回身,將對面的突騎施人的腦袋連同皮帽劈成了兩半。再順勢往右下一掃,槍纓中的鋼鉤將一人肩膀鉤住,槍桿借戰馬沖勢一帶,生生將其扯下馬去。
騰騰騰,三人在血霧中魚貫落馬,閃出了一條直指伏馬奔逃的多彌那邏可汗的道路。「殺多彌那邏可汗!殺多彌那邏可汗!」阿史摩烏古斯大吼。閃電般射出三箭,其中一箭正中狼纛旗手馬臀,戰馬痛極蹶蹄,旗手連人帶旗倒撞下來,頓時斃命。「快上去殺了賊子可汗,取了狼纛!」牙郎們躍馬揮刀,冒矢而進,直衝狼纛而來。
再狼狽逃命的多彌那邏可汗也不會扔下他地狼纛不管,他勒住韁繩,撥轉馬頭帶著身邊的附離去揀地上的狼纛。而哇哇亂叫的烏古斯也率領五十牙郎蜂擁而至。雙方立刻絞殺在一起。
多彌那邏可汗也算身經百戰。但敗得只剩下身邊數十騎這麼慘,還是第一回。尤其令他驚恐的是。就是這數十騎也正在急劇地減少。在他眼前出現的,是飛上半空的鮮血,落地的兵刃,還有騰空而起地首級!挑飛效死護旗附離首級的是那個使矛的唐人!那個殺千刀的唐人乾的!狼纛被奪走了!那不僅是可汗王權的象徵,更是整個部落地魂啊!那個鬼魅一樣的使矛唐人,一個回合便將死戰不退的那瑟斗挑落馬下,他旁邊的另一人則在馬上揮刀割下那瑟斗首級。騰格里啊,忠實的那瑟斗和他換了帽子和衣飾,唐人肯定以為他們殺了我多彌那邏可汗!
多彌那邏可汗牙齒咬得嘎嘎響,但他也知道,現在只能逃命,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突騎施大汗,藉助他的力量以求日後東山再起。也只有這樣,忠誠的那瑟斗和他死去的附離們才死得其所。
「殺了可汗!多彌那邏可汗的頭在這裡!」五十牙郎縱聲狂呼,高挑著多彌那邏可汗地衣帽在陣中來回賓士,唐軍士卒地吶喊頓時驚天動地,軍心大振。突騎施人突然看不見了可汗的狼纛,又看見挑在牙郎馬槊尖上地可汗皮帽。自然以為可汗真的隕命,原就渙散的軍心徹底崩潰。「棄械下馬者不殺!棄械下馬者不殺!」唐軍大喝,有人棄械乞降,接著是十幾個,幾十個,上百個……。剩餘的丟盔棄甲,在唐軍追殺的箭雨中作鳥獸散,落荒而逃。
不顧哭號逃命的老少族人,多彌那邏可汗拚命抽打坐騎,在一輛輛翻倒碰撞的馬車間狂奔,而身後雷鳴般的喊殺聲卻毫不留情地越逼越近,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自己的部眾兵徹底敗如山倒了!前方又見滾滾煙塵,唐軍旗幟獵獵飛舞,一定是抄了營盤的唐軍!多彌那邏可汗環顧四周,只有四五騎,個個眼望親人所在方向,滿臉悲戚絕望之色。
完了!完了!
多彌那邏可汗猛抽一鞭,頭也不回地往北奔去……。
太陽煞白,白雲飄蕩,天空很高,很高。
從地面蒸騰起的的熱氣,裹挾著濃厚的血腥,向著太陽噴洒,此起彼落的呻吟。在突然寂寥下來地荒原上空痛苦地回蕩。
四千拔泥塞干暾沙缽俟斤部突騎施騎兵,幾無漏網,他們中的大半就躺在白晃晃的陽光下,面朝著他們敬仰的騰格里……。
李天郎勒住疲憊的特勒青,遠遠看到仆固薩兒的飛鶻騎兵將奔逃的零落敵騎截住。幾行紛亂倉皇地尾塵就象香爐里即將燃盡的香,發出最後几絲垂死地裊裊細煙。讓他們逃吧,如果運氣好。也許還能揀條命。
大獲全勝的唐軍士兵迅速打掃了戰場,三五成群的士卒或牽著好幾匹戰馬。或扛著奪來的器仗,或押著垂頭喪氣的俘虜,趾高氣揚地四下逡巡,還未擦盡血污的臉上溢滿勝利的喜悅。杜環、白蘇畢、趙淳之帶著輜重,緩緩跟了上來,看見屍橫遍野地場景,無不響震失色。沒想到敵軍如此眾多。戰鬥如此短促激烈,更驚訝居然在以一敵五的情勢下,會取得如此完美的勝利。
「受傷了?」李天郎對手上包紮的趙淳之說,「有礙么?」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虎口餘生的趙淳之剛剛鎮定下來,想起方才兇險,不由心下后怕,但嘴裡最是死硬。「這些番子,倒是不堪一擊,真不過癮!」
李天郎低頭看看滿地的死屍,沒有說話。
「要不是李都尉指揮若定,那有大勝!」杜環說,「番子們現在知道了雅羅珊的厲害。恐怕要聞風喪膽,惟恐避之不及罷!」
「是啊!是啊!」白蘇畢介面道,「這一仗,不僅打得痛快,更是大長我番兵營威風,初學乍練的兒郎們總算嘗到了血味兒,而且是甜絲絲地血味兒!」
「一個拔泥塞干暾沙缽俟斤部便可聚控弦騎士四千,」李天郎自言自語地說,「那伊里底密施骨咄祿毗伽大汗在真珠河聚眾至少五部,豈不是可達數萬?」
杜環等面面相覷。李都尉一仗剛勝。居然已在考慮日後之戰了。「將軍,賊軍糾集已久。正如將軍擔心,其人馬必有數萬。我軍雖精悍,但畢竟敵眾我寡,勝算自然少些。且殲拔泥塞干暾沙缽俟斤部后,我頗有斬獲,已算大功,自可交代都護府,且此一戰,勢必驚擾其餘賊子,使其有所提防……。」杜環注意到李天郎的眉毛跳了跳,他稍微頓了頓,李天郎卻什麼也沒說,於是他假意咳嗽兩聲,又壯起膽子繼續說道,「且士卒盛夏負戈甲,齎資糧,深入寇境,擊人盛之敵,實為勉強。不如即刻派人稟報封副使,加派人馬,或者請北庭兵馬與我匯合,待勢大後方進擊真珠河,將軍,你看……。」
「你說呢,白蘇畢?」李天郎習慣性地在箭袖上擦擦手,見沾上了血污又心疼地拍打。
「我聽都尉的,都尉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白蘇畢說道,「你說殺向哪裡某就殺向哪裡,管他有幾千幾萬!水裡來火里去就是將軍一句話!」
「你倒滑頭!」李天郎輕笑一聲,突然問趙淳之,「淳之你說呢?」
趙淳之愣了愣,看看杜環,又看看白蘇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呵呵,還想統兵千萬呢,這點膽識都沒有?」李天郎故意揶揄道,「別管資歷尊卑,但說無妨!」
趙淳之紅了臉,清清喉嚨朗聲說道:「盛夏草肥,羔犢孳息,因糧於敵,正得天時,一舉滅虜,也未不可。杜長史之見以穩妥計,雖有道理,但無論是赴北庭還是報封副使,少說也要七八日,不僅於事無補,還會誤大事!」李天郎笑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封副使令我等確保高大將軍糧秣及歸途安全,並剿滅勾結大食,圖謀叛亂的突騎施人。今日雖滅拔泥塞干暾沙缽俟斤部,但未可稱平滅突騎施,更別說保高大將軍歸途平安,軍令不可違。杜長史之計,顯有陽奉陰違之嫌,以高大將軍和封副使之慧,此計絕無可瞞……。」
「呵呵!呵呵!」李天郎大笑,趙淳之莫名其妙,只得住了嘴,獃獃地看著發笑的李天郎,「杜長史,你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小子,居然會斥你陽奉陰違!」趙淳之更紅了臉。吶吶地說不出話來。「童言無擊!童言無忌!」李天郎收了笑聲,寬慰地拍拍趙淳之地肩膀,表情輕鬆地笑道:「但也算一家之言,至少費了心思!」他又笑對杜環說:「賊軍尚在集眾中,如果再待些日,恐勢日大,不如乘勝追擊。視機而動,至少可以騷擾敵軍。為高大將軍營造戰機,也不枉我等奔波一場!」
杜環嘿嘿乾笑兩聲,不再說什麼,他原本也沒指望李天郎會輕易罷兵,實在是擔心敵軍勢大,區區不到兩千人馬,弄不好就是前去送死。
「好了。太陽已高,又到了升溫地時辰,你等找背陰處備好飲水糧秣,讓軍馬歇息充饑,清點繳獲俘虜,待日頭過,前去飛鶻團攻佔敵營休整,明日再行!」李天郎有些疲憊地垂下頭。「去吧,淳之留下跟著我吧,呵呵,又取了幾個首級?」
杜環和白蘇畢應了,自去籌辦。李天郎待他們跑出一段,回頭對臉色依舊紅紅的趙淳之說:「你父親可沒這麼說過話。呵呵,不過你說的都對,但有道理不等於就可以信嘴直說,這是……。」李天郎歪歪頭,自嘲地笑了一下,「慢慢領悟慢慢學吧!不是一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趙淳之眨巴著眼,李天郎沒頭沒尾的話把他聽得直犯糊塗。不過他非常訝然,以不到兩千之眾蕩平突騎施逾萬騎之一部,無論如何都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大勝,取得如此值得誇耀的勝利。李天郎居然顯得異常淡然平靜。是習慣了勝利還是另有更大地圖謀?趙淳之木然地看著眺望北方的李天郎。內心湧出地,已不僅僅是崇敗。更有一種難言地敬畏。
「嘿嘿!」阿史摩烏古斯帶著五十牙郎急急奔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中,趙淳之地眼帘頓時布滿搖晃的首級。首級他不是沒見過,甚至他自己也割過。但看見這麼多猙獰可怖的首級,他還是第一次,這些滿臉都是血污的首級還保留著他們臨死前地神態,或張嘴、或咬牙、或皺眉、或木然,濃血板結的髮辮裹著這些曾經鮮活的頭顱,引來了幾隻嗡嗡亂叫的蚊蠅。趙淳之忍不住胃腸一陣抽搐,他趕緊別過臉去,免得讓別人發覺恥笑。「主子,奴才已報趙兄弟等各團頭領,囑其收攏人馬,惟仆固薩爾校尉未見……。」
「他自己會來的,」看著血汗騰騰的牙郎,李天郎也注意到了他們馬匹攀胸(胸帶)上懸挂的首級,「找個包袱,把這些首級包了,免得引蚊蟲!」
天氣驟然炎熱,所有的人和馬都大汗淋漓,疲累不堪,是該收兵了。「傳令收兵!敲得勝鼓!」李天郎說完自己也掛好大槍,「各路人馬子去輜重隊處歇息!」
「嗚————」唐軍收兵地號角響了,健兒歡呼聲如晴天滾雷。
太陽發威,瘋似的將熱浪投向地面,彷彿要烤熟一切。
真的熱了,滿地的屍體和散落的兵器,還有亂跑的無主戰馬,都在熱氣中扭曲起來……。
又一仗,又一次勝利,李天郎抬起滿是汗水地臉,讓炙熱的陽光灑落滿面,即使閉上眼睛,也是一片赤紅!下一次戰鬥才是真正決定勝負的戰鬥,這次的戰鬥的勝利不過是個開場而已!
趙陵原以為會被訓斥,沒想到李天郎對他當機立斷髮起攻擊大加褒獎,誇他用兵頗有長進,還叫諸頭領向他一樣多多領悟隨機應變之巧。這令他眉花眼笑,心下歡喜到天上去。一時樂極,將賞賜的好馬全數讓給了野利飛獠。都是突騎施人的高頭大馬啊,野利飛獠樂得個大便宜,生怕趙陵反悔,不待吃飯便去如數牽了回隊。仆固薩爾輕取了無人防守的敵營,俘獲七千男女老幼和上萬牲畜牛羊,斬獲最豐。但白孝德等認為其只是運氣好揀了個軟柿子,言語間自是lou出些輕蔑之意,惱怒的仆固薩爾發誓下次一定打個硬仗讓這些賊廝鳥瞧瞧。
當阿史摩烏古斯獻上奪來的狼纛時,所有地人都歡呼起來,這無疑是證明勝利地最好標誌。「此去真珠水,還有近兩百里,突騎施大汗的牙帳就在那一帶,」李天郎嚼著麵餅,看著血跡斑斑地狼纛若有所思,「擒賊先擒王,我等揮軍疾進,直搗牙帳,一舉擊破當有勝算!」
仆固薩爾也道:「我已拷問過被擒突騎施人,其言稱突騎施大汗金箭令發自真珠河白草灘一帶,我軍換乘快馬,最多兩日即可奇襲之!」
「然敵軍數眾,我卻不過兩千,又是長途奔襲……。」馬磷道出了和杜環一樣的擔心,其實不光他倆,很多人心裡都有這個疑慮。
「照我看,賊軍雖然人眾,但不過是烏合之眾爾,此有三減,各位可聽。」李天郎慢條斯理地說,掰下一塊餅,「據封副使細察,突騎施所轄五部,部眾確當逾二十萬,然黑黃兩姓征戰不休,貌合神離,且各部號令不一,分懷私心,難免各行其是,二十萬當減一半,此一減;五部遠近不一,如今尚未到齊,所謂二十萬之眾不過八成,再除老幼婦孺,騎馬能戰之士不過七八萬,此二減;此八萬人馬尚有不少留駐碎葉,以阻北庭,再減兩萬,此三減;我軍星夜疾襲,出其不意,直擊牙帳,討之以未上馬背之時,此奇兵破敵之計,當可減一萬敵軍矣,此四減;為截擊高大將軍,突騎施當集至少三萬兵馬,且派軍前出試探,此部又不少於一萬,此五減;五部聚於牙帳,照胡人制,乃分部間隔以居,各部接大汗令後方集本部人馬於牙帳聚集,白草灘三面環山,容積有限,各部相距自遠,我軍急襲,使敵混亂而不得發令,首尾不能顧,待察覺已為時晚矣,此可減剩餘四萬之半,此六減;聞突騎施伊里底密施骨咄祿毗伽可汗本部人馬有精騎兩萬,但附離不過七千,當是其看家本錢,也是勁敵。然由細作得知,此部已西移,以統協截擊高大將軍,守護牙帳者所剩頂多千餘,此七減,如此算來,敵我軍力相當矣,還未計我占天時地利,勝算已過半!昔日李衛公以三千精騎滅西突厥百萬之眾,非恃天運,而是知己知彼,以長克短,用兵如神也!天郎不才,學得李衛公皮毛,自覺此戰大有勝算,望諸位與我共進退,決一死戰,以忠勇為國之心建此不朽功勛,揚名天下!」每說一減,李天郎便掰餅示意,直到最後剩下巴掌大的一坨,被他緊捏在拳頭裡。
趙淳之胸中激情澎湃,沒想到李都尉心中還裝著這麼大的一盤棋!還恢弘的畫卷,好氣概的謀划,好深邃的眼光!神速剿滅拔泥塞干暾沙缽俟斤部,不過是牛刀小試,李都尉的勃勃雄心,昂昂膽識,安西幾人可以匹敵!
「饒是如此,李某也未嘗言決戰決勝,個中兇險,諸位自可思量。諸位沒那膽子,又信不過李某,自可帶賞賜俘獲去,李某不言過也。呵呵,好男兒陷千軍萬馬如赴盛宴,大丈夫視刀山火海如履平地,我李天郎心意已決,想縱橫疆場,雖死無憾,諸君自便!」
熱血呼地湧上趙淳之的臉膛,激揚之餘,他也顧不得身份,振臂高呼道:「我願隨將軍死戰!」眾將沉默片刻,齊聲呼道:「願隨將軍死戰!」群情激揚,氣氛炙烈。
殲滅拔泥塞干暾沙缽俟斤部一占可謂凈利落,李天郎部全軍折損不過百人,所獲良馬卻是甚多,不僅彌補了連日行軍的畜力,也極大地鼓舞了士氣,尤其是初次出戰的士卒,他們激發出的戰鬥渴望甚至大大超過那些老兵。李天郎也藉此建立了空前的權威,他kao這一仗檢驗了自己新訓人馬的戰鬥力,積累了騎兵作戰的經驗,趁勢提出了遠襲突騎施大汗牙帳的膽大包天之計。所有的這一切,很快都將派上大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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