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哥哥的信讓李萍對生活充滿希望。她越來越盼望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好幾個月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懷上。

鄭嫂心直口快：「懷個孩子都懷不上，你和老吳都瞎忙乎啥呢？這你跟他可別客氣了，晚上就別讓他睡覺，折騰他！別讓他偷懶！」李萍苦笑不得地：不是那回事……

鄭嫂：「那咋回事？是不是你……哎，李萍，不會是你有病吧？你檢查過嗎？等哪天老吳去師部辦事，你搭車去貴陽大醫院查一查，查出病來也好治啊……」轉天，吳天亮正有事要去師部，李萍和他說了自己的顧慮，於是隨車去了醫院，還是王小毛開車。由於吳天亮要趕時間，只好把李萍放在醫院，讓她自己檢查。

檢查的結果是：一切正常。

李萍很困惑。醫生告訴她，導致不孕有多種因素，譬如精神緊張，再譬如男方有問題。醫生建議讓男方檢查一下。

李萍焦急地等候在醫院的大門口，吉普車一來，她就把吳天亮拉下車來，小聲對他說：「化驗結果是一切正常，我陪你去檢查一下吧，大夫說也可能是男方的問題。」李萍拉著吳天亮往裡走。吳天亮走了兩步，這才終於明白過來了，停下腳：「等一等，等一等……你是說，我有毛病？」「不是我說，是大夫讓你也檢查檢查。」李萍說。

吳天亮滿不在乎地說：「這不瞎耽誤工夫？我檢查什麼我？我自己有沒有毛病我還不知道啊？你也該知道啊！走走走，去看書展去。」吳天亮返身就走，可走了幾步，發覺李萍沒有跟上他來，又停了下來，回身看著李萍。李萍站在那裡不動，很固執地就那麼看著吳天亮。吳天亮苦笑一下，無奈地跟著李萍走進診室。

吳天亮先去男科診室開單字，然後在化驗室做了一通檢查。等了很久，拿到一摞化驗單回到診室。他又不耐煩地說，這真是瞎耽誤工夫……李萍拉住他的手，勸他別急。

正說著，男大夫將吳天亮叫進裡面的檢查室，示意吳天亮躺在擋風後面。李萍拿著吳天亮的衣服，站在擋風前等候著。

擋風后，男大夫給吳天亮一邊檢查著，一邊問：「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哦……去年，在四川打隧洞時受的傷。」「怎麼受的？」「鑽機的風葉裂了，飛了出來。眼看就要砸到一個小戰士了，我給擋了一下。這一擋，差點要了我的命！害得我在醫院躺了快兩個月……這傷早就好了。」男大夫嚴肅地說：「好了？好了你就不用躺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