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月
我輕輕轉向你
我還沒有醒來,她那隱秘之處就呈現在我面前,那麼細緻飽滿,像博物館菊石的圖案,又像無花果逐漸變得甘美柔和,把一切細小的籽粒蘊涵在其中。
那是一些很黑的夜晚,在接近黎明的時候,月亮才出現,懸浮在樹冠之上,我總是這個時候警醒,為那夢,為那不能實現的熱望,輕輕的在過廳中走動。白天的一切,都被棄置在隱約透明的薄暗之中,杓、盤子,翻了一半的書,只有我醒著為那熱望嘆息,為那白天留下的隱約的心情,我知道英兒就在那邊,那個房間里,長長的垂簾後邊,我多少年的夢想和期待。
我那麼小心的走著,還是能聽見腳步的聲音,還是碰響了凳子,這使我心驚,好像打破了我萬物所有的寂靜,我遊魂一樣的夢寐就會結束,就像魚缸破碎了一樣,但聲音消失,它只響在我的耳朵里,四下依舊無聲,我走進了英兒的房間,我已經好多次到這裡來,可是每次來的時候。依舊恍惚,我看不見。她和無聲的世界溶為一體,在我觸及她之前」一切是烏有的。
我總是背過身。看窗外的月色,照亮的樹叢,時間在一刻一刻過去,我靠在玻璃上,腳也有些冷了。這時忽然聽見英兒微微翻動的聲音。我為我長久的遲疑感到窘迫,我不能退走,也沒法繼續那種在夢中開始的熱望,我的矗立已經衰弱下去了,一直到那細碎的翻動響起,我才好像從這種夢寐中解脫出來。
她依舊在沉靜地呼吸,我便輕輕的揭開她的被蓋,掠過她的肢體,我的手停在她唯一被內衣遮掩的地方。一個又一個夜晚,我已經知道她敏感的秘密,我不願驚醒她,我只想用若有若無的觸摸,使她從一個夢,緩緩落進另一個夢,我知道她的願望,這微微一點就足夠了。
在最初的時刻,我是那麼小心和怯懦,因為她無聲無息,她肢體輕柔的氣味,都使我有一種犯罪的感覺,那麼輕那麼輕,過了好久,我才透過那薄薄的絲綢,感到她身體的溫熱。這是最危險的一刻,我來臨了,她毫無所覺,我一點又一點微微的嘗試著,好像深夜輕輕轉動保險柜的號碼。我聚精凝神想喚起我心中的熱望,好像那起動的一刻,無限遙遠。我嘗試著,在我沒有察覺的剎那,一個微弱的柔動,已經越過了那個時間。一個又一個波紋從遙遠的地方返回,好像這不是她,只是一個漸漸湧起的水花。而我把開關撥轉,在那呼吸聲急促起來的時候,我心裡才掠過一陣驚慌,為我的無動於衷感到恐懼,久已期待的熱望,好像沉涌在冰層之下,好像在另一個時間裡,而跟隨我的只是黑暗中驚訝的凝視。
我不能想象這是她,我想提醒自己,這是我所要的女孩,我的夢,我無數次矗立的渴望,我好像在另一個房間,燃起大火,要燒穿壁板,我褪下她唯一的那件內衣,她順從地抬起身,整個身體掠過一陣恐懼的激動,那一剎那我真想做最粗野的事,但身體依舊寂靜地停在床邊,我的心跳了一下,因為我想起了不認識的女孩,少年時代絕望的想象,我開始撫摸她光潔的大腿和小腹,那一叢絨毛使我激動,猛然間那狂野的念頭,貫穿全身,我熱烈又細緻地撫摸,刺激她,好像要把少年時代的絕望,都交給這一刻,交給她。
她無法平息的呼吸聲在黑暗裡飄蕩。那麼脆弱又有力的翻動,如期到來,我把她拉到床邊,我幾乎看見她睡衣被撩起,遮住半個臉,而她的臉偏向一邊。她無法避免那狂熱燃起的慾望。這是危險的日子,我提醒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用矗立的尖端撫愛著,透過輕微的叫喊,那甘美直達心底。
「這是我的。」她在另一個時間裡說,「不是你的。你的真可怕極了。」
微微哽啞的聲音使我睜不開眼睛,房間蒙蒙的亮著,一種光亮一樣的絕望,滲透到我心裡,我在一個又一個波浪上飄浮,和她一起,每一個波浪都有可能把我們送上峰巔。這真是無邊無際的波浪,甜蜜又讓人疲倦,「可是在腳踏到沙岸的時候,恐懼就到來了。我不願這一切結束,不願走開、不願她在光亮中醒來,那麼陌生的看著我。這盲目的掙動,像暴雨一樣,遮蔽了所有房屋、航船,遮蔽了我的恐懼和羞怯,我像抓住夢一樣,抓住她,這無可奈何的一刻。
在茫茫晨光中我搶掠她的秘密,分開她的縫隙,那縫隙陷陷的,那麼飽滿,合攏時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分開時,我就看見了那酒色的唇瓣,和細小的一點莖蕊。它由於羞辱,微微膨脹起來,我有點好奇地看著,像剝開一個珍美的小桔子似的,看她的小蕊微微鼓起,變得甜潤,當觸及它的時候就觸及了那遙遠的叫喊。我用手指探尋它,感到了那緊張,真空的吸(吮)。她由於害羞把自已的臉遮了。
「每次你來,還沒出現我就醒了。」
她向東的房間里輝煌一片,太陽在嶄新的雲間噴射,暗紅淡紫的雲驟然都變成金紅色的,那個時間真漂亮啊,那時她剛來一個月,現在我才知道她在我生命中印下了什麼,在我離去的時候,回頭看她,她眉色漆黑,她依然是一個讓人憐惜的陌生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