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榨乾最後一滴油

24、榨乾最後一滴油

我把贏的錢都裝進口袋,站起來,表示賭局結束,大家可以各自回家。憲國呢,一臉無辜無奈的表情,還坐在那裡看著傳勇發牌,一邊看一邊評論說:「你看你這個臭手,自己切自己全是大點,人家一切你就一把爛牌。」傳勇深以為然,嘆了一口氣。我看時機差不多了,就看看小海,正好小海也看我,我倆目光一碰上,小海就懂了。

小海好像沒玩夠,說:「哎,傳勇啊,拿點錢再推一庄啊?」

傳勇看著小海,說:「我就帶了這5萬元,都輸了,這時候去哪裡借錢去?」

小海就對憲國說:「憲國,你借給他一點啊?」

憲國理了理手裡的錢,拿起來抖落抖落,說:「我就這點錢,借給他,我還怎麼玩?」

小海說:「你也贏了點,咋就這點錢?你不是就帶了三五千來玩的吧?要那樣的話,我的錢叫你贏了可真是冤。」

憲國好像被人冒犯了似的,說:「你怎麼小瞧人呢?我帶的錢可多了,只是我一直沒動本錢。」說著話,顯擺似的拍拍自己的口袋。

我不能讓他倆繼續唱雙簧了,我得上來演出了,就說:「哎,憲國啊,要不你出一局算了。」

憲國直搖頭,說:「我不坐莊,我的錢有用呢。」

我說:「那我坐莊啊,你們三個人押怎麼樣?」說著話,我掏出一大疊錢放在自己面前,順手把撲克拿了起來,表示想坐莊的樣子。我拿錢出來一是為了試探傳勇,我坐莊他可以專心看我一家的牌。他如果讓我坐莊,我就能設法叫他的眼鏡失效,他還是個瞎子。二是刺激刺激傳勇,畢竟這些錢在天黑之前還是他的,受他支配,現在歸我老三了,我就擺在他面前眼饞他:要是不甘心,就來拿呀。

傳勇正在低頭擺弄著撲克,看我把撲克都拿走了,看了我一眼,神色茫然,看來是想為什麼準備了透視眼鏡,還會輸錢呢。他看我要坐莊,就說沒錢了,不能押了。

憲國顯擺似的從包里掏出沒開封的2萬元,拿在手裡掂著,說:「我叫你底。」說著話,他重重地把錢放在桌子上,死死壓住,好像怕人搶走似的,說:「你發牌吧。」這就是個玩笑話,我連牌都沒洗,發個毛啊?我們就是說著玩的,主要目的是做給傳勇看,要一點點刺激他,引誘他,最後讓他自己開口借錢坐莊。

我伸手去拿憲國的2萬元,半真半假地說:「你到底真押假押啊你?把手拿開。」

憲國看我的手奔錢去了,馬上把錢抱在懷裡,說:「你看你還當真了,不玩了,不玩了,這個錢不能動的。」

不出我們所料,傳勇看到憲國懷裡的錢,眼睛一亮,問:「你幹什麼用?」

憲國說:「我大舅哥買房子,明天去交房款。」

傳勇聽了,眼神馬上黯淡了下來,他尋思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憲國,這2萬你借我用一下了,我再坐一庄。」

憲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這個錢哪裡能動?明天簽合同等著用呢,要輸了明天沒錢去簽合同,家裡就炸廟了。」

傳勇還是不死心,說:「贏了的話我今天晚上就還給你,我要是輸了,明天一大早我就還給你。」

憲國還在裝,說:「傳勇哥,我不是不相信你,這個錢我明天確實有用,要不我就拿給你用了。」

我一看,再裝下去就有點不像了,就說:「憲國,你看你,好像傳勇還不起你錢似的,把你嚇成什麼樣兒了,你還能行了不?」

小海也跟著說:「你看你那熊樣,閻王還能欠小鬼錢了?傳勇平時稍微照顧你一下就有了,你現在還去計較這點小錢?」

傳勇看我倆幫腔,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憲國,說:「你就倒給我用一下,我明天早上上天下地也把錢給你。」

憲國不能再裝了,我們三個的目的達到了,他裝模作樣躊躇半天,最後咬咬牙說:「好,傳勇,我相信你。」說著話把2萬元放到了傳勇面前。

傳勇一把抓過去,整個人馬上來了精神,臉色和剛才大不一樣了,容光煥發的。他手裡有了錢,說話也硬氣了,急切地招呼大家:「來,我坐莊。一門還是3000。」說著話就到處找撲克。

撲克在我手裡呢,我馬上給了他。小海也興奮起來了,從包里拿出錢來表示支持傳勇繼續坐莊。

這樣,傳勇基本是著道了。也別說,演戲挺累的,累腦子,累表情,還要互相配合好,得去揣摩人家是啥心思,還不能太心急,一切都得他自己說出來。不知道演電影的人是不是也這樣?

言歸正傳。傳勇把撲克拿在手裡,看著面前的2萬元錢,信心大增。這時憲國說:「我錢借給你了,我就不押了。」

傳勇說:「沒事,你照舊押啊。」

憲國說:「借我的錢,我去押,贏了還好說,我能有個平衡,反正借給你了,是你的錢。我要輸了,你說我不是冤大頭嗎?我一次100元給你捧個門吧。」

憲國這麼說,傳勇就不再豎持了,同意憲國為他捧個門。

這也是我們提前商量好的,我們贏了錢,叫憲國輸回去,來來回回掏得太辛苦,何況贏出來的錢是我們三個人來分的,具體贏了多少錢,要看三個人贏的總和,並不以我自己一門贏多少來衡量。大部分時間我能確保我這一門贏,但是我得背著小海。我贏,小海輸,算是保本。畢竟小海那門總被傳勇殺,我背著小海走,很吃力。所以憲國一定要找借口不參與。對於傳勇來說,憲國輸了多少錢,那是他倆的賬目問題,看他倆如何合計了。

傳勇和憲國一起研究了贏錢後分錢的方法,就是沒說萬一輸了應該如何分擔的問題。當時傳勇以為戴眼鏡能看到牌,百分之百能贏錢了,所以根本沒有想萬一輸了要怎樣。東西是憲國提供的,而在局上他倆是合伙人的關係,保不準上半場傳勇輸的5萬元會叫憲國分擔一半。而上半場憲國也有輸贏,對於他倆來說,這基本上是本糊塗賬,就看兩個人怎麼算計了。但是下半場包里這10萬一定要把憲國撇出來,所以要有一個理由不押錢。下半場我們的計劃是要逼迫傳勇把眼鏡拿掉,這樣傳勇輸了錢就沒憲國什麼事了。

下半場開始了,和之前一樣,是個拉鋸的過程,不過下半場進程快多了,不到20分鐘,就把傳勇的1萬元給掏了出來。傳勇有點急了,發牌速度很慢,還拚命睜大眼睛瞪著牌背面,以便看清楚我手裡都是些什麼牌。有時候見我伸手接他發的牌,他故意不給我,非要丟在我手邊讓我自己拿,他好有個空當去看那是什麼牌;他給我發牌的時候,東丟一張西扔一張,看來真的是急眼了,竟然不顧我們的懷疑,要看清楚我家都是什麼牌。呵呵,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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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千生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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