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看完了前面的那個故事,就換一種心情來看後記。
二十多年前我就會寫作,曾在丁玲諸先賢前輩主辦的期刊上發表作品。這好比老了的女演員偶然得到一個群眾角色,便說自己當初如何。時過境遷,我兒子又到了我寫作的那個年齡。他生性貪玩,再加上我的教子方式類如清朝的外交,重在感化,所以才要賠款出洋念書。我是那種沒什麼出息也不想有出息的人,三餐無憂,已很知足。所以錢不太多。萬般無奈,就想寫錢。吉人天相,正趕上名滿天下的君子文人張宏森先生犯昏——影視界前輩兼忠厚長者王漢平先生也沒把住關,就糊糊塗塗地購去劇本。央視信任二公,注資千萬,正在拍攝。我是錢貨兩清,交完稅後還了賬,已然無款可退。
油賣了,榨油剩下的豆粕也可以換錢。所以我又改寫出書。由於本書是從劇本演化而來,用的是福斯特所謂「第三者客觀立場」,我敘述描寫的功夫無法使出,只能來《後記》里賣弄。這好比賣字——按客戶要求寫隸書,落款卻是用的行草,以表示自己另有乾坤。成稿之後,大學問家欒貴明先生的法眼審閱,勘誤一百餘處!欒先生不是那種通俗名人,而是中國文化的超級獨行客,生生把中國有價值的典籍(七千萬字)裝進電腦里!《二十四史》、《全唐文》之類真也買不起,買得起也沒處放,有處放也沒法查,有法查也費勁,費勁就弄一頭汗,弄一頭汗也查不著。所以我說欒先生功德無量!田奕小姐是我的課外輔導員,欒先生勘后,田小姐再斫,課外輔導員又變成班主任,認真地為我批改了作業。好在大家師友多年,我也就省了那個謝字了。我最為景仰的前輩泰斗也破例獎掖,賜題書名,我十分感動。老人家高齡九秩,當以清靜為上,就不犯諱頌謝了——以免他人效法,平添煩累。但作為人生的紀念我將永誌不忘。
在我寫錢的過程中,得到了姜強、鞏岩二先生的大力支持。我沒什麼出息,但我認識的人均非等閑。姜先生是中國媒體運作的頂級高手,是心懷善念的商界奇才;鞏先生是中國廣告界媒介數據派的典範,可謂仁恭之士。二位寬厚的人品讓我肅然起敬——相知是一種很深刻的感情,會給你帶來信心與鼓舞。我算上過三年小學,但我的三位助手卻是學士或碩士。於此鳴謝美麗細心的張宗苗小姐,及才情茂盛的劉凱、刁志強二先生。淡水裡摻入了這麼多鹽,我大概已達職業高中的水準。更感謝山東文藝出版社諸位領導並姚師煥吉先生,我久別文字,名無絲毫,不棄淺陋,感念至深!
最後還應鳴謝我兒子,要不是他逼得我走投無路,上下求索,捉襟見肘,東當西借,我大概不會胡寫亂寫。
記於我佛喜樓
2002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