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想套人者終被套
第二天,我倆和家東會合,事先寶林詳細給我倆分配了任務。之後,三人分開走去了那家酒店。去了以後才發現已經有人當庄了,我們只能當散戶,由於知道當天當庄的手裡有點玩意,就沒有上去賭,只是看熱鬧。那會兒,我已經開始上心觀察莊家的貓膩,也想偷學點技巧,但是怎麼也沒看出門道。
中午趁莊家請大家吃飯之際,寶林聯繫了幾個人,說好開房間自己去玩,他當庄,最小1000,最大可以叫莊家的底。莊家的底就是每局莊家出3萬元,輸了莊家可以續錢繼續當庄,贏了除非莊家提出不當庄了,才可以換人。只要還當庄,檯面上贏的錢和本,散家可以一把和他賭輸贏。10萬元封頂,就是說莊家檯面上超過10萬的時候,要重新計算,莊家可以把贏了的錢放到包里,只拿3萬元起庄。這個時候家東湊到我身邊,神神秘秘地對我說:「那些人都是外地的凱子,不搞白不搞。就是出了事,他們也不敢如何。」寶林看上去信心十足,他告訴我,那些人都是外地來收購漁貨的,手裡很有錢,一個個彪得很。
「彪」是我們家鄉的土話:傻的意思。
我一心惦記下午的賭局,中午吃了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們就和這些外地人去開房間。賭局開始了。
寶林牌洗得很好,我在下面配合得也不錯,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寶林檯面上大概已有9萬多元了。這裡有他的3萬,有我輸進去的快2萬元,其他的都是那些外地的傻瓜輸進去的。這個時候為了保證檯面上的錢不被別人一把叫走,家東就應該出面叫一把,把錢都贏走。於是寶林就發出了我們在一起合計好的暗號,提示家東該出手了。
家東收到信號,湊到跟前,把錢往檯面上一丟,說:「莊家的底我叫了,大家沒意見吧。」
我當然沒意見了,心想這時候千萬別橫生枝節。
怕什麼來什麼,一個外地人說:「我要叫。這裡有我輸的錢。我可以優先叫。」他指指家東:「你一直看熱鬧,有什麼資格優先我們叫牌?」說完,他抬手就把一把錢扔到桌面上:「我和你叫,要你的底!」其他的人也都跟著附和,我想想也沒什麼借口不讓人家叫底。這樣我們三個商量的計劃根本不能實現:家東一直站著看,我手裡只有三萬五左右,我們倆都沒資格叫底錢。
這個時候我只能期望老天爺保佑了,因為寶林的牌洗得再好,也得人家切牌切到了那個位置他才能贏。切不到呢?只能聽天由命了。
寶林嘩嘩地洗著牌,洗完了往桌子上使勁一墩,示意可以開始了。那外地人沒有用手去搬牌。只是拿起最上面一張牌,隨手往牌里一插:「就這裡了,我在出門叫。」所謂出門,就是莊家的右手的位置。
牌發完了,按照規矩誰壓錢誰看牌。寶林先把牌亮了出來,是一個9和一個7,9+7=6點,那個外地人把自己的牌慢慢地拿起來。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然後把牌往檯面上一丟,說:「我8點。」原來他的是一個0和一個8,帶花的牌都按照0點計算。說完那個外地人依然慢條斯理把桌上的錢收到包里,那裡面還有我從家裡偷來的錢!
寶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又從包里拿出3萬元,放到檯面上,說:「我續庄。」
整個下午都在重複上面那一幕:我們把其他散家的小錢聚起來,然後被人家一把贏走。
一直到下午5點,一直是我切牌,莊家總贏,快到封頂的時候就被人家一把叫走了。寶林的錢似乎也輸沒了,我不甘心就這麼輸了,就對家東說:「把你的錢借給我,我要翻本坐莊。」
開始我們三人在一起下股本的時候,只計算過贏錢怎樣分,沒想過輸了怎麼承擔。眼見家東一點作用也沒起,錢還一分也沒動,我想拿這個錢翻本,即使輸了,算大家倒霉,應該不存在還不還的問題,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當時我想得太天真。
家東也沒猶豫,把包里的錢全部扔給了我,我當時那個感動,窮盡我肚裡的文辭也形容不出來。
寶林手裡沒錢,只能站一邊看。我生平第一次坐上莊家的位置,心裡別提有多緊張,我用盡全力,也無法控制哆哆嗦嗦的洗牌的手。
第一把我下了2萬的底,結果,一把就被人家連根拔走!我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把3萬元全擺在桌面上,天可憐見,我居然贏了,當下手裡有了6萬元。這6萬塊一下把我震懵了,我還沒想好下一步怎麼做,一個微胖的外地人把6捆錢扔在桌面上說:「我叫一下。」
我心裡迅速計算著:「贏了這一把,說啥也不幹了。還家東5萬,扣除我的成本5萬,我還能贏2萬……」
但是老天似乎和我故意作對,我贏的錢被人一把拿走了。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僅僅一個下午,我從家裡偷來的5萬塊,就這樣輸光了!
牌局結束了,贏家丟給我500元算是采喜。
房間里只留下我和寶林、家東三人大眼瞪小眼。這時,我忽然冷靜下來,一個念頭瞬間閃過腦際:莫非他們都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