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學丹術（下）
石生一邊注視著王伯煉丹的每一個環節，一邊在腦海中銘記演練，包括每一個步驟、手法、溫度、以及先後放每種藥材的順序，和對時間的掌控。
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後，王伯緩緩將火候減小，且不時的輕輕拍打爐鼎，對著石生講解道：「此步名為凝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需用餘力輕震，將殘渣震散。
藥性精華聚集一處結成丸狀，待丹丸凝結成功后，迅速升溫固丹增加藥性，而凝丹這個過程，便是最關鍵的，一般大多是在這一步失敗。
當然，煉製凡丹失敗的話，最多就是難以震散太多殘渣，丹丸內殘渣過多，藥性降低，只要馬上凝丹出爐，也不至於糊鼎的！」
石生並沒有回答什麼，而是仔細的聆聽著，看著王伯輕鬆的樣子，石生知道自己做起來，絕對沒這麼容易。
其他地方倒好說，就是凝丹這裡石生感覺有些困難，力量稍大，丹丸難以凝結，力量稍小，無法震散殘渣將會凝聚在丹丸里，殘渣少些將會降低藥性，但至少能用，多了那就是廢丹。
而且火候掌控的也極其微妙，小到了一定地步，隨著王伯的拍打葯鼎，藥液精華緩緩凝聚一起，成為一個圓球狀，但看樣子有些柔軟。
呼的一聲！
就在石生聚精會神觀看之時，王伯忽然控制著爐火急速升溫，丹丸在葯鼎內緩緩凝固起來，一陣陣淡淡的葯香飄散而出，不過與之前石生問到的那種香氣截然不同，也沒有之前那種令人心神大震的感覺。
不一會功夫，王伯控制著火溫再次降了下來，而丹藥已經異常凝固，緩緩在葯鼎內滾動著。
嘭的一聲！王伯單手一拍葯鼎，一道白芒激射而出，嗖的一下，一顆指甲大小，純白之色的藥丸，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王伯的手上。
「嘿嘿，怎麼樣？可都看會了？」王伯隨手將丹藥拋給了石生。
拿著有些溫熱的丹藥，石生皺了皺眉：「看是看會了，不過這凝丹似乎有些難度，先試試再說！」
王伯單手提起葯鼎一個倒轉之下，葯鼎內殘渣丹灰流淌而出，待王伯將葯鼎放到爐灶上的時候，鼎內乾淨無比，似乎那些殘夜根本難以沾染此鼎，石生不禁暗嘆一聲果然是靈器寶物，凡鼎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效果。
石生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沉吟片刻，在腦海中演練了幾次煉丹的過程，王伯在一旁則是微微點了點頭。
感覺再沒什麼遺漏的時候，石生拿起一顆整體翠綠色，開著潔白的花朵的藥材，正是金創丸的主葯『金創花』，只是此花只有三片花瓣，據說與年份有關，幾年就會有幾片花瓣。
將藥材扔在了葯鼎之內，隨即小心翼翼的控制著溫度，按照王伯的方法步驟，最後一點點的將藥材先後投放其中。
見狀，王伯點了點頭，感覺石生拿捏得時間、順序、以及火候倒是不錯，足矣證明石生記憶力很好，學習能力很強。
不過王伯又緩緩的搖了搖頭，石生雖然做的每一步與王伯幾乎絲毫不差，但是過於死板，根本就是在學習王伯的表象，沒有學到內在。
王伯是看藥材熔煉到了什麼程度，才加另一顆藥材，根據藥材的根稍老嫩程掌握何時加溫，石生則是完全按照王伯的時間來做每一步，幾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鼎內藥材的變化。
不一會功夫，石生緩緩將火溫降低，藥液已經完全融化，達到了可以凝丹的地步，石生的神色也是有些凝重起來。
單手拍了拍小鼎，藥液精華緩緩向著中間凝聚，殘渣被震撒在了四周，偶爾有些殘渣夾雜其中，石生則是有些急切，增加了一些力氣，但剛剛要凝結成丹的藥液精華，最後被再次震散。
一次次失敗后，石生雖然著急，但倒是沒有放棄，也不氣餒，準備再次輕拍葯鼎，但就在這時候，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傳了出來，緊接著，一縷淡淡的青煙飄散而出，石生正低頭聚精會神看著鼎內，被那青煙罩了一臉。
「咳咳，嗆死了……」石生也不顧葯鼎如何，被那一陣青煙熏得七葷八素，猛然一抬頭，蹬蹬蹬倒退了好幾步乾咳不已，眼睛通紅。
「哎，煉製凡丹都能糊鼎，你還真是個另類，幸虧找些普通藥材試手，要不然全被你糟蹋了，我還以為你煉丹有煉符一半的天賦也成！沒想到……，哎，算了……」
王伯這一頓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上去大失所望。「我是第一次好不好！」石生辯解道。
「第一次失敗倒是沒什麼，不過第一次糊鼎，可真是少有，老夫算是有幸見識到了，你煉符算是天才，煉丹可真是『人才』，算了，我們出去吧！」王伯也沒有理會葯鼎，拉著石生離開密室。
回到大廳內，石生也是搖頭嘆息一聲，倒不是因為可惜那些藥材，而是眼看著煉丹賺銀子的辦法，自己似乎沒這個天份。
「王伯，那幾顆藥材多少銀子？貴不？要是便宜的話，哪怕失敗個四五次成功一次，那賣了丹藥也還是賺錢的。」石生似乎有些不死心。
「四五次？你以為靈丹嗎？哪怕失敗個七八次，成功一次也能買個天價，但這凡丹，就算想失敗個四五次，除了你一般人恐怕難以做到。」王伯翻了翻白眼。
「咳咳……」石生有些無語，這鄙視人也不待王伯這樣的，語言也太刁鑽了。
「金創丸本來就價格不高，這種藥材價格自然不會太高，但也算不便宜，其中那顆金創花最貴，二十兩銀子一顆！」王伯說道。
「二十兩銀子？」石生感覺有點心疼，自己剛才一失手就是十兩銀子沒了。
「那你以為呢？金創花必須是三年以上的年份，否則金創丸根本沒有效果，所以達到三年藥性的金創花市面很少，幾乎都被搶購一空。
不過三年以下的金創花就沒那麼值錢了，能賣到十兩銀子就算不錯了，即便如此也沒人去買，畢竟沒什麼用處，到手裡還得養著一些時間。
壓著這些銀子不能動，不如買三年的金創花煉丹賺銀子來得快，況且自己養藥材萬一有點意外，最後賠的會一點不剩。」王伯緩緩的講解道。
「哦，那倒是，王伯，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把這些符籙畫好再來找你，既然煉丹沒什麼天賦，我也就不再研究了！」和王伯打了個招呼，最後石生離開了王伯家。
……
「快去看看吧，劉家又死人了，據說是兒媳自殺！」
「看來劉家真是鬧鬼，我還有一天看見過他家窗子飄出一道黑影，嚇死我了。」
「估計是你看錯了吧，這次據說孩子丟了，兒媳才自殺！」
石生剛走出王伯家不遠，看見一群人向著村裡某個方向跑去，石生暗暗嘆息，別人家死人竟然也去看熱鬧，有這時間不如回去修鍊。
「咦？老大也在這裡，你也去看熱鬧？」就在這時，白明從遠處跑了過來。
「沒那個興緻，我要回去休息，死人有什麼好看的？」石生聳了聳肩。
「死人？誰說看死人了？我們是去看熱鬧的，劉老漢自從找來一個江湖術士給其遷移祖墳，從此家中死了兩人。
第一次是兒子發瘋，險些砍死他老娘，最後不知怎麼忽然自殺，這次兒媳上吊自殺，那騙子還在那裡做法，據說劉家鬧鬼，其實都是假的，就是去看個熱鬧。
劉老漢沒少做虧心事，其實這就是他的報應，走吧老大，一起去看個熱鬧！」說著話，白明拉著石生就走，一聽見神鬼江湖術士之類，石生不知怎麼，也就鬼使神差的沒有反駁。
不過等到了劉老漢家裡的時候，石生便是大失所望，原本以為真有什麼熱鬧，沒想到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看上去有些猥瑣，拿著一把桃木劍，看樣子也就是幾年的桃木，在劉家神神叨叨的念叨著什麼，院子外圍了一大群人。
「就算真有鬼，也不可能是這種抓法吧？」石生有些無語，看了一會感覺沒什麼意思，便是打算離開。
「咦？」忽然間，石生感覺劉老漢的院子里，就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似乎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波動，若不是有念力存在，石生實在是難以感應什麼，那絕對是一種污穢氣息。
「難道真的有鬼？」石生一隻手緩緩縮進袖袍，緊緊地握住了桃木匕首，緩緩地向著人群里擠了進去，不一會功夫，便是來到了院子里。
石生雙目微眯，注視著那處陰暗的牆角，念力一放而出，向著牆角處一罩而去，片刻后，石生眼中精芒一閃。
「果然有東西！」石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那陰暗處沖了出來，破開了自己的念力，向著劉家屋子裡飄蕩而去，不過肉眼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石生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有種激動，桃木匕首緩緩在袖袍內探出一小截，有此寶在手，石生倒是不太擔心，畢竟王伯說過此物克制污穢之氣。
「咦？竟然是你？哼，怎麼，來與我們師兄弟搶功的嗎？師弟，攔住他！」就在這時，周濤忽然在人群中走了出來，看了看石生袖袍內的桃木匕首，眼中精芒一閃。（本回完，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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