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災預警（1）

每隔幾分鐘，地鐵快速行駛的震動聲，就透過天花板，隱隱約約地傳下來。

楊天劍第一次知道，市中心廣場地鐵站的下方，還有這麼大的人防工程。

第一次進入這個地下人防設施時，如果不是看到身邊，來來去去身穿將校軍服的軍官們，還誤以為是走進了哪座大型寫字樓，一間間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就像一家大型公司的辦公場所。

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個市中心的地下人防工程內，技術支持小組的辦公室緊挨著指揮大廳，透過辦公室玻璃窗，大廳里的情況一目了然，指揮大廳正面一堵五、六米高、二十米寬的牆上，布滿了監視屏幕，上海市區各個角落的實景，從天上航拍到地面街角，從車站碼頭到賓館劇院，都實時地呈現在屏幕上。

楊天劍所在的技術支持小組，主要任務是模擬外國大型航天器墜落市區，分析墜落爆炸造成的地面建築破壞程度，以及地面人員傷亡數，並根據模擬結果，計算地面和艦船上的導彈防禦部隊，以市區為中心的地面防禦半徑和空中防禦高度。

來自航天系統的楊天劍工程師、紫金山天文台的高致遠研究員和來自天軍部隊的反導與爆炸專家，組成了模擬分析三人小組，他們通過專用網路，連接上國家天河超級計算機，夜以繼日地大量運算衛星墜落軌道模擬程序和高速高能物體爆炸模擬程序。

他們不斷調整衛星墜落飛行角度，計算衛星墜落時間和距離；選取高樓、廣場、機場、車站、橋樑等目標，模擬撞擊爆炸后的破壞程度。

完成對衛星墜落軌道的分析后，他們又不斷調整導彈布防地點，計算地面雷達發現衛星墜落時間，導彈部隊反應時間，發射導彈攻擊時機和擊毀衛星高度，以及衛星擊毀后，衛星殘骸墜落的範圍，對地面建築的破壞程度。

藉助天河超級計算機的強大功能，經過三天三夜連續奮戰，技術支持小組終於獲得了完整的模擬計算結果，找到了一套可以將破壞降低到最小的優化防禦方案。

由於在地下人防工程里長時間工作，楊天劍他們三個人，完全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累了就躺在辦公室里沙發上打個盹，餓了隨時叫人送來簡便的食物，由於滿腦子惦記著計算結果，楊天劍這三天吃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當分析報告最後一份拷貝的最後一頁列印出來時，已是第四天臨晨五點鐘了。楊天劍將報告裝訂齊整后，來到指揮大廳，將報告交給值班的總參工作人員，並就彙報會召開時間與值班員商量了幾句。

就在這來回短短十幾分鐘時間裡，楊天劍回到辦公室時，發現其他兩人已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在地下作戰指揮室，臨時指揮部全體成員，出席了第一次全員全系統技術分析會。

會前五分鐘，楊天劍來到會議室，從會議秘書那裡，拿到一份昨晚列印的報告，想再檢查一下報告內容，忽然發現原來只有八頁的報告，現在只剩下三頁紙了。

奮戰了三天三夜計算研究成果，已經精簡得不能再少一個字的八頁紙報告，怎麼只剩下薄薄的三頁啦，楊天劍大惑不解，趕緊找到會議秘書，想問個明白。

會議秘書看到楊工程師一臉焦急的摸樣，趕緊拍拍楊天劍的手臂，和顏悅色地安慰道：「楊工，請不要著急，希望你能理解，這是根據總參首長的指示，為了安全保密的需要，將報告中涉及防禦方案、部隊部署的章節全部撤掉了。而且，今天做報告時，只講衛星破壞程度，其他部分，總參將組織專家，在部隊內部討論。」

楊天劍這才恍然大悟，拍拍腦袋，自嘲地笑著說：「我只想著彙報完整，沒有想到安全保密問題，還是總參首長考慮周全呀！」

「楊工，真的很抱歉。我原來準備早點告訴你的，可聽說你們早上五六點鐘才休息，所以不忍心打擾你，沒有提前通知你。剛才一忙，又忘記和你說了，實在對不住啊。」

「那裡，那裡，你讓我多睡了幾個小時，我真的要謝謝你才對呀，」楊天劍這幾天感受到，所有領導和工作人員對他們幾位專家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讓他們這幾位平時都很謙遜的專家，覺得只有抓緊時間工作，早出成果，才可以回報大家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