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門外的響聲在經過一陣激烈的敲擊之後,變得越來越小了,最後漸漸地停止。
錢潔色那顆還算健康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里,甚至只要她一張嘴,就能吐出一顆心臟來。
錢一多就看著她那擔驚受怕的表情,竟然還覺得,他姐也能這樣的小鳥依人了,屬實是不容易了。慢慢地還欣賞起來,自然還是沒放過侵佔她的領地。
知道那門鈴不再響了,錢潔色才長呼一聲,像是劫后重生一樣。
可沒過多久,門外竟然響起更為恐怖的吵架聲。錢潔色那顆心,瞬間如死灰一般。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是要殺了她嗎?是要折磨死她嗎?是嫌她的日子太安寧了,一定要給自己帶來一些波瀾?是一定要讓她活在恐懼中,就都皆大歡喜了?
錢一多自然也聽到了,就算他們家房子的隔音再好,也隔不住門外的那吵架聲。不過錢一多的表現,就比錢潔色鎮定得許多,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仍然能夠安之若素的。看他的神色,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門外到底有什麼?能讓這兩個妖孽如此得不同尋常?這門外是誰?
起先是一個中年婦女,收里拎著個黑色的皮包,另一隻手,拿著個小本子,一臉的兇相,一臉的橫肉,看那樣子就是政府的人員。一邊按門鈴,一邊喊,「查水表了!」有經驗的朋友們就知道了,這是位走街串巷收水費的。
可怎麼按這家人都不看門,水費大媽就惱了,在門上狠狠地踹了幾腳之後,憤然轉身。撞上了,另一位中年婦女,此中年婦女,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是黑心的老闆。若是經常收看本台的朋友就又知道了,此女名為錢金來。
話說錢金來突然想起,家裡的水管貌似是沒關上,於是乎架著風火輪飛速地趕回家,剛一出電梯,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在踹她家的們,並且,這人她還認識,打過無數次的交道了。
錢金來頓時一手掐腰,一指指著人家的鼻子罵,「你神經病啊?」
水費大媽瞪了瞪眼睛,「你回來的正好!」
錢金來掃了一樣被踢髒了的門,怒吼一聲,「你有病啊?」
水費大媽完全沒有被這架勢給鎮住,鎮定自若地問了句,「你有葯啊?」
錢金來也不含糊,「你要多少?」
水費大媽撇撇嘴,「你有多少?」
錢金來仍舊是雙手掐腰,盡顯大將風範,「丫丫個呸的!你敢踹老娘家的門?」
水費大媽不甘示弱,將鐵一般的證據拿出來,一摞明晃晃的單據,「你們家到底什麼時候交水費?」
錢金來皺緊了眉頭,「不就是錢么!你敢踹老娘家的門?」
「都多少個月了?到底什麼時候交?找上門來了,還不開門?」
「您都這麼欺負我們家的大門了,我們家大門還要為你敞開?您甭逗了好不好?!」
兩個人越吵越激烈,刀光劍影,電光火石,飛沙走石,胸口碎大石……咳咳,胸口碎大石?
錢金來和水費大媽已經開始玩胸口碎大石了,兩個中年婦女廝打在一起,那場面可見一斑,不說腥風血雨了,也是非常得嚇人了。
再說浴室里,錢潔色在聽到錢金來那震天動地的吼聲,就開始渾身的顫抖,那被壓制下去的反抗因子,再次地爆發,猛烈地撕打著錢一多的身體,面部猙獰的,唇語道:「媽回來了!你快起來!」
錢一多那悠閑的樣子,讓人恨不得給他幾個拳頭,「為什麼要起來?怕什麼呢?」
「你傻了?被媽知道了,我們兩個還能活命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你覺得真心真愛是丟人?」
「就是丟人,就是丟人!誰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要是傳出去,還怎麼見人?」錢潔色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哭得聲嘶力竭的,那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了。
有恐懼,有羞恥,有無奈,也有憤怒。
女人的眼淚,對於男人來說絕對是個有殺傷力的武器,她這一哭,錢一多那心就軟了下來,捧著她的臉好一頓地親昵著,哄著她。
她卻不聽了,也完全不管門外有人了,大聲吼他,「你還不快起來,去開門啊!」
錢一多嘆了口氣,眉頭皺緊,這些個人什麼時候來不好?
萬般無奈,他也得聽她的了,從浴缸里爬出來,胡亂地擦乾了身上的水珠,圍上浴巾就往外走。
錢潔色連忙叫住他,「你就這樣去開門?」
錢一多扭頭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樣子,「你希望我這樣去?」
「廢話!穿衣服去!」錢潔色平地一聲雷,此刻才威嚴盡顯。
錢一多走了,她也從浴缸里爬起來,穿戴整齊了,便開始吹頭髮。她是怕人家看見了會懷疑,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開門?為什麼你的頭髮是濕的,錢一多的頭髮也是濕的?這不是讓人懷疑么!
其實她這就是明顯的做賊心虛,誰閑得沒事兒,去懷疑你這個懷疑你那個?大門事件還沒有解決呢!
錢一多萬分不悅地將門打開,冷眼看著門口正在廝打的兩個中年婦女,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是在幹什麼?」
正在撕殺著的錢金來,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覺得黎明到來了,她的救兵來了!當即就扭頭對錢一多說道:「兒子!有人欺負咱們家大門!」
水費大媽也扭過頭來,「你在家怎麼不開門?!」
錢一多滿心的歡心,被這兩個人給打亂了,他心情能好嗎?
「你們繼續!打擾了!」言罷就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摔得那叫一個響亮。
錢金來和水費大媽目瞪口呆。
錢金來讚歎,果然是她兒子,知道是要賬的上門了,死都不開門。
水費大媽驚呼,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
錢潔色從房間里急匆匆地跑出來,看見錢一多的時候還有些臉紅,「你站在門口乾什麼?」
說著就將他推到一邊去,將大門打開。
錢金來再次聽到開門聲,看到自己女兒,頓時就氣焰十足,將水費大媽按在地上,「你還敢不敢踹我家大門了?!」
水費大媽哀嚎一聲,「我可是國家幹部!你敢打我?!」
「我呸你一臉花露水!你個臨時工臭美什麼?!」
錢潔色看著她們激戰的場面,終於明白錢一多那半死不活的神色是什麼意思了,原來現在發生了,激戰門!
錢潔色無奈地搖著頭,從她們的旁邊穿過去。
她可不是逃避,她不過是響起來了,她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沒有做,周末是如狼似虎的逼近,她是不得不忍痛破費,兩眼淚奔地飛去百貨公司,按照黎諾資本家的要求,挑選情趣內衣。
可憐她那本就不飽滿的小荷包,又要過上減肥的日子了!杯具的她,那內衣到底報銷還是不報銷啊?更要命的是,她還得背著錢一多。
這日子沒法過了,簡直沒法過了啊!她是前有狼后又虎,現在中間還給她放個難纏的小鬼,你說讓她怎麼和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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