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四十五章往事如塵【二】

第四十五章往事如塵【二】

我清楚的記得十一歲那年除夕的晚上，大人們都圍坐在火爐旁邊說天道地，談論著來年的運勢，以及今年的前景，可以說是其樂融融，好一副豐收後人們喜氣洋洋辭舊歲，歡天喜地迎新春的動人畫卷，而我們這些不甘寂寞的半大小子則伙在一起放炮仗【吃團年飯時未炸完的小炮仗】，玩花炮，這時我突發奇想，如果有人用手拿著花炮跑著玩其效果肯定不錯，於是我發話說；「我們在場的十二個人一人湊一角錢，給那位敢用手拿著花炮跑著放的勇士」，當年由於我打架最狠，學習成績最好，理所當然的被推舉為老大，而我呢也樂此不疲，經常安排一些人做這做那，吆五喝六，他們也還滿聽話的，要不然又能怎麼樣，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贏人家，習慣了逆來順受的人啊，也只能玩一些阿諛逢迎的勾當，什麼事都看著辦吧，眼瞅著大伙兒愣在那兒發愁，有一個叫「惡霸」的平時就有些寶裡寶氣的小夥伴衝進來，接過錢拿一個花炮說；「你們都不敢吧，看我的」，說完他一手舉著錢，一手抓住花炮不管不顧的向前沖，嘴裡還在不停的喊著「沖啊，沖」，後面跟著一群湊熱鬧的「沖啊、殺啊」的小嘍啰，突然間「嘭」的一聲爆炸聲，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哭毫聲，大家都驚呆了，隨後就驚慌失措額四散逃串，他們一邊逃一邊喊「炸傷人吶，死人哪」，聲聲凄厲，驚天動地，一時間雞飛狗跳，正在守歲的大人們都紛紛跑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大跳，只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地上，急忙撥開人群，俯身抱起滿身鮮血的「惡霸」，性急火療的向衛生所跑去，一路上我們這些半大的孩子也邁著沉重的步伐，跟著大人的腳步，向前跑著，全然沒有聽見後面傳來的，「某某兒」快回家的呼喊聲，這時我們全都趴在衛生所的窗檯邊，聆聽屋裡面傳出來的對話聲，「還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是虎口炸破了，手指還能動，沒有事只要縫幾針就好了，這孩子還真是命大」。謝天謝地，一直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來了，我一生咋呼：「回家咯」，於是那些小跟班詢間做鳥獸散，就跑的無影無終了，那一晚回到家，我沒有像往常那樣纏著父親講「曹操八十三萬人馬過江南」的故事，而是一進門就匆忙上床睡覺了。還是母親細心，她意思到我可能又闖禍了，於是她非常關切的問道；「孩子，怎麼吶，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做錯了什麼事哦，」「沒什麼，我沒有事，媽.。。。」，話沒有說完，我哽咽著，我為我的荒唐的提議后怕，：「媽惡霸不會死吧，要他用手舉著花炮玩的是我」

「你這孩子盡出一些餿主意，看你怎麼收場，等你爸回來后再說吧」在媽的呵護下我懵懵懂懂的睡著了，那一夜我夢見我們一群小夥伴在一座山上玩，突然被一條蟒蛇追趕著，我們驚呼著向前跑，跑著、跑著，眼看著前面沒有路了，周圍都是懸崖絕壁，怎麼辦？我一聲咋呼「跳」，於是大家手挽著手，一起縱身往山崖下跳，這時我感覺到將要窒息了，手舞足道，伸出雙手拚命想抓住伸出懸崖的大樹，就在世界末日的盡頭，我掙扎著，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母親感覺到異樣，知道我做惡夢了，於是輕輕推了推身邊的我，「天亮了，兒子快起來，」我一激靈，睡眼朦朧的微睜開雙眼，感覺到身下濕了一片，「媽」我不好意思的羞澀的低著頭小聲呢喃「我尿床了」。

「哦」一向大度的母親非常溫和的笑著說「沒事，孩子起來把濕衣服換了就好」，

母親繼續說道；「你爸昨天晚上回來就說『惡霸』沒有事，他昨天就醒了，孩子你不用擔心哦」

「他家不會找麻煩吧」我心有餘悸小聲嘀咕著，

「不會，一來呢責任也不能全賴你，我聽說他是自告奮勇上去的，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怨得了誰啊，二來呢他也傷的不太重你爸趕早就出看了的，沒事哦，你是起床，還是繼續睡覺」。

自打聽說『惡霸』沒事，橫梗在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連聲說「不睡啦，不睡啦」，花炮事件就這個樣以「惡霸」的手被炸開了花為代價結束了，他留給我們的是痛苦的回憶和血的教訓，通過這件事他告訴我們花炮是放在地上放的，萬萬不可用手舉著放。花炮事件雖然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但他作為反面教材第二天就被人們一傳十，十傳百旳傳遍了周圍的十鄉八院真所謂好事不出名，惡事傳千里，儘管在傳播的過程中人們免不了添油加醋，有的人說拿花炮的人的手被炸沒了，還有的乾脆說炸死人了，反正是說得有鼻子有眼，讓你不得不信。總之花炮作為一種婚喪喜慶的慶祝用的必需品，以前呢人們隨心所欲，愛怎麼放就怎麼放，結果造成了不少的傷亡事故，給人們的生命財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但是自從出了「除夕之夜的花炮事件」之後，人們的安全意思彷彿提高了，亂擺亂放的現象幾乎沒有了，人們在放花炮尤其是在放桶炮時更講究方式方法，首先不在人群集中的地方放桶炮，然後預先在當事人家的比較屏蔽的地方挖好坑，或者預備一些能夠遮擋的物件，在規定的時間內統一放，這樣一來由原來的無序變得現在的有序，效果更好了，難怪人們常說做任何事都不要被結果左右，而要通過不懈的努力來改變結果，從而達到理想的預期。

作為當事人的我痛定思痛在以後的很多年間，我一直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如果當初我們不提議玩這種遊戲，而且「惡霸」也沒有被炸傷，那倒霉的會是誰呢？此題應無解，逝者如斯夫，既來者可追。我又何必虛構一些無頭公案自尋煩惱呢？我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