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初入上官府
「我知道這件事情有些強人所難,萬一,」桑榆有些顧慮的說道,雖然不想婉君參加甄選,但是她也不想眼前的人涉險幫自己。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自會小心謹慎,不至於事情敗露,連累旁人。」
「我是怕你,」桑榆有些衝動的脫口而出,上官儀的臉色卻是在嚴肅中透出一秒的欣喜之色,因為自己最在意的人會擔心自己。
「此事該如何處置,我還得仔細想想,如今你與婉君獨自在京中多有不便,還是住到我的府中去吧!」上官儀認真的說道。
「如今婉君在客棧中休息,你且派人去接她吧!如今你已有妻兒,縱然我們沒有什麼,自是那樣也多有不便。」
「那你打算如何?」
「想起從前,我殺了太多人,現在我只想歸隱山間。若有機緣,能夠救得一些人也是好的。」
上官儀從懷中拿出一個東西,映入桑榆眼帘的是一枚玉簪。
「不想,你真的將它保留至今。」桑榆從上官儀手中接過那枚玉簪。
「曾經你說過,待到我我心愿達成,便可帶著這枚玉簪前來找你。」
桑榆微微一笑,將玉簪折成兩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如今你身在其位,便是做一名清廉為民的好官就已經很好了。我已經說過,你我再不復當年的心境。年少輕狂時許下的諾言,便隨著這玉簪一般煙消雲散吧!大唐需要你,」隨手將折斷的玉簪擲於地上。
大唐不能沒有你,而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你。
「能否最後再喚我一次游韶?」上官儀想要握住桑榆的手,卻再沒有握住她的理由,終究手凝滯在半空中。
桑榆道,「上官大人,才是你應當的責任。婉君就拜託你了,而我也願你的心愿早日達成。」
依稀熟悉的情景,14年前,就是這樣眼看著心愛的人離開。當初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如今已成了這個國家的中流砥柱,內心深處總覺得還是少了些什麼。
撿起地上已碎的玉簪,破碎的心就像這玉簪一般再也不能癒合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怨我的,可今天看來,那點怨也隨著時間消失不見了吧!可是怎麼辦,我寧願你是恨我的,那樣至少我還在你心裡,如今在你心中,便是一點我的影子也沒有了吧!
……
「請問您是婉君小姐么?我家大人派小人前來接您!」管家彎腰,恭敬的說道。
「你家大人?請問你家大人是誰?」青兒代婉君回道。
「我家大人乃是戶部尚書上官儀大人。」管家娓娓道來。
「上官儀大人?」婉君甚感意外,「可是,」
似是看出來婉君的疑惑,管家道,「我們大人與你的姑姑乃是舊交,大人知道您來長安,如今住在客棧多有不便,便派小人前來接您。」
「桑榆姑姑?」婉君心中一想,難道桑榆姑姑口中所指的故人就是……
尚書府果然如自己想象中一般氣派非凡,但卻不像平常達官顯貴那般輕浮,只知奢華。一起碧池,朱紅的亭榭旁栽植一排楊柳,顯得格外雅緻幽靜。
沿著鵝卵石小道慢行,直至出現一條寬點的石路,不一會兒便到了正堂。
「小女婉君,參見尚書大人。」婉君舉止從容,顯得落落大方。
「賢侄免禮,」上官儀忙說道,「果然唐洹賢弟好家教,生得如此標緻的閨女還如此識禮。」
「哦?大人認識家父?」婉君略有些意外,從得知桑榆姑姑與上官儀是舊識開始便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測,如今看來,父親與上官儀大人也有一段淵源。
「哈哈,」上官儀眉炯炯有神,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我與你父親,姑姑乃是舊交,如今看來,你得叫我一聲世伯。」
「世伯,」婉君開口叫道,婉君從進來就在想,為何不見桑榆姑姑的身影,「不知姑姑現在人在何處?」
上官儀似是有些無奈,「你的姑姑走了,她便將你託付於我。她說本該陪你直到入宮,可是她有她的顧慮,便只能先走了。」
婉君有些失望,姑姑竟然這般不告而別。雖然一路上便有些預感,覺得姑姑此來京里,是有些她不得不完成的事情要做。隱隱感覺姑姑有些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如此看來,一切全憑世伯做主了!」婉君微微行禮道。
上官儀點點頭,便道,「如今,你初來京中帶稍作休整,你進宮的事情我再與你細說!」
「哈哈,我還以為是誰,原來又是一個想走後門的傢伙!」一聲冷峻,充滿嘲諷意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回首一看,只見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衫,眉清目秀的男子走了進來。
「風兒,休得胡鬧!」上官儀嚴厲的說道。
「父親,」進來的男子向上官儀行了個禮,起身時便抬眼望著眼前的女子,「父親不是一向最厭惡這種事情,如今怎得做了言行不一的事情,叫孩兒如何信服?」
上官儀臉色略窘迫,「還不住嘴!」
本想安慰一下婉君,可卻見到婉君面不改色,像眼前之人行了辦禮,悠然道,「本來不知是何人如此張狂,不想卻是上官大人的兒子。本以為上官大人為人謹慎細微,卻不知為何公子如此這般傲慢?大人念我孤身入京艱難,好意收留我在府中直至入宮,大人如此這般善待,小女又不知公子所言所信之禮究竟為何,敢請公子賜教?」
被婉君的言語弄得不言一詞,上官長風有些尷尬。
「管家,且帶小姐下去休息吧!」上官儀道。
婉君略一欠身,站在原地的上官長風有些懊惱。
上官儀心中甚是了解自己的兒子,卻一笑道,「倒是第一次見你一言不發,怎的卻被一個小女子弄得下不來台了?」
「父親,您也要像她那般嘲弄孩兒么?」長風賭氣道,「都怪管家,早知父親如此做只是因為她在京中孤苦,我就不必說那番話了!」
上官儀眼見兒子年輕氣盛,也罷,若是告訴他事情真如他說的那樣,還不知鬧出怎樣的風波。
「婉君是我世交的孩子,你們年齡又相仿,雖說你年長她兩歲,自幼又嬌生慣養,但我可不許你欺負了她去。」
「父親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怎會隨便欺負別人。」
「公子說笑了,若是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剛剛便不會說出那番話想讓婉君姑娘下不來台了。」站在一旁的上官長風的貼身隨從景泰俏皮的說道。
「你這奴才怎麼回事兒,有見過這樣在我面前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奴才么?」長風氣惱的說道,
「哎,少爺,我這可不叫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心裡向著老爺和少爺的,再說老爺說的話,半點兒錯也沒有。」景泰撅著嘴說道,「老爺,您說是吧!」
上官儀倒是被景泰這一番話給逗樂了,只有上官長風心中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