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粉豬
一大片陰色籠罩著灰冷的山岩,沾了陰濕氣的腐草密枝猙獰地搖曳著,做著嚇人的舞蹈。從隱蔽的洞穴中時不時鑽出數只尖嘴的老鼠們,它們吱吱地叫喚著似在竊竊私語,在陰沉沉的薄霧中著黑漆漆的光亮。
她穿著白色麻布衣,寬大的衣服藏不住她窈窕的身材,在陰風吹拂間,在每個跳躍自如的一起一落間,她周身散著我是美味可口食物的信號,但明顯不是好惹的對象。
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在竊竊私語著,在精精計算著,它們仔細衡量著彼此的實力強弱,來決定到底要不要下手。
誘人的氣息還是引來了這片領域的強,數十隻被遺棄的野狗。
她只聽腦海里那個古怪的聲音響起「被遺棄的野狗」,後面的一大串,她像往常一樣,自動忽視過去,因為她也聽不懂,不用再去費那個精神,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憑本能在這個古怪的世界生存下去,她不想死,要死也得弄懂一切,比如她是誰,來自哪裡,這裡又是哪裡?
這個聲音告訴她,戰鬥開始了。
她雙手各執著兩把一模一樣的短木刀,這是她剛做好了的,花了她一個晚上的時間。
但是眼下看來很明顯,她無法將對野豬一樣的戰術再用來對付它們,它們的身子更瘦弱些,她一定站不上去,而且它們數量也多,它們不會等著她用這種方法,從而被她一一收拾掉。
怎麼辦?她左右眼的餘光很快環視了一下四周可見的景物。
無大樹,無碎石,還偷眼看到數只野狗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後,它們準備包抄她,真是狡猾的東西。
打頭的幾隻野狗耐不住了,見她有些松神,時機也對,就鬆開四肢要衝上來,嘴裡低聲吠叫著,給其它野狗打著士氣。
她想也沒有多想,飛身跳起,先跳離眼前的險境。
她在空中一個鯉魚打挺,就把手中的雙刀,插入腳上套著的布鞋中,腳尖露出長約半寸的刀鋒。
雙足並連一個猛沉,一隻野狗立馬被擊斷了脊樑,身子歪倒在一邊,從它的口裡大口地吐著血泡沫。
其它野狗借這間歇很快包圍住了她,它們滴涎著口水,貪婪地伸出爪子和張開尖牙向她襲來。
她雙足一個內彎,帶起兩小股血噴泉,擦著她的白衣而過,同時伸出的兩隻秀拳,砰砰兩聲就擊暈了兩隻襲來的野狗,雙拳收回,上面的指節上沾著數枚斷裂的血牙。
接著在一米半的高度,剛巧是野狗跳起來的高度,她雙腿劈開,在空中數秒的一個環掃,擊飛了數只野狗的雙眼,割斷了數只野狗的喉嚨,鮮紅色的血滴灑成一條向外展顏的圓形並蒂血花。
十五分鐘后,陰濕的地面上留下幾堆野狗的屍體,四周隱蔽的洞穴中似乎又多出了些悉悉索索的聲響,最先被她殺死的數只野狗,不知何時被何物拖到了遠處山壁和茂草中,隱約可見狗屍上面浮著一層閃動的黑亮漆光。
她心裡一寒,什麼時候,這些東西可以相互吞食了?
以前都是等她花幾分鐘時間收拾完戰利品,屍體才會莫名失蹤的,她望著眼前這一堆堆的狗屍和遠處蠢蠢欲動的聲響,這裡是怎麼啦?
這裡陰濕詭秘,她又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她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了,反正今天的任務己完成,又意外得到一雙追風靴,她望了眼還算是乾淨的白麻衣,乾笑了下,轉身離去。
突然從一大堆狗屍和正在上面大塊朵頤的尖嘴老鼠中穿過一隻小巧的光豬仔,粉嘟嘟的身體,只見它一一快速地跑到那些偷吃面前大吐著口水,做著各種古怪有趣的怪臉,奇怪的是,偷食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它從未存在過,當它是空氣一般。
它無趣地癟嘴,雙眼又猛地一亮,毫不猶豫地揮著四隻粉蹄朝她離去的方向追去,邊跑還邊伸出長鼻嗅嗅,一路跑得極歡,出好聽的哼哼聲。
離開那片陰色籠罩著的灰冷山岩,迎接她的是金黃色的近午陽光,她第一次感覺到陽光沐浴下的好處,心中的不適也很快散去。
至於陽光照耀下究竟是什麼感覺,很遺憾,浪費了她辛苦拚命賺來的幾百枚銅幣,她還是不知道。
只要天還沒有黑,她就有得是時間供她揮霍,她選了一處可以望見比較多天空景緻的小矮坡,靜靜地坐在那上面。
那裡可會有答案?和眼睛一樣的色彩,和心裡最近的地方,可會有答案?
她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雙手自然地輕輕觸到草坡上細軟的小草。
她突然感覺到手背上傳來滑溜的感覺,她猛的全身一顫,凝眸望來。
她驚詫地現,她的左手上正半躺靠著一隻小小的,跟她殺死過幾百回的公野豬極為相象的小東西。
它十分享受地依靠在她的左手裡,粉嫩的背一陣接著一陣摩挲著她的手心,那裡傳來滑溜的觸感。
她一直苦求的答案,就如同隱藏在深水中的冰山原本不可琢磨,而現在就像突然有天,它湊巧自個浮上來露出了那一小角,但又很快化去一般,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靜靜地看著,不一會兒,它就翻轉過肥嘟嘟的身體,圓滾滾的肚皮朝上,一雙黑得亮的圓眼睛天真地望過來。
只和她短短一秒的視線接觸,它居然受驚了,原本貼著腦門的兩隻招風耳像機警的尖嘴老鼠一樣豎立起來,整個身體彈到離她三米遠的草地上,無辜地望著她。
一陣怪異的咕咕聲從它的肚皮上傳出來,只見它舉著兩隻粉蹄朝著自己的嘴巴比劃了兩下,天真的雙眼流出透明的液體。
它是餓了吧,她又望了眼它四隻粉蹄上沾著的腐草。
一個小時后,在烈日下,她烤好了一隻肥野兔,這隻小粉豬很幸運,它要早出現半天,它就該吃帶皮毛的野兔了。
至於她嘛,她還沒有現被她殺死的動物的皮毛有何用,都被她丟棄了,至於有皮和不帶皮的烤肉有何區別,她還真不知道,因為,她早就現自己沒有味覺,各種食物對她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就是飢餓也感覺不到,她只是養成到時間了,就吃東西的習慣,她覺得她的身體應該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