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陳年舊事

布棍看似無力，但卻威力非凡！劍魔躲閃不及，肩頭頓時中了一棍，只覺一股巨力湧來，身不由己的凌空跌出，一口鮮血仰天噴出。霎時間，血灑長空，劍魔身軀狠狠跌落，無巧不巧的撞在傲夫人腳邊的台階，『轟』的一聲直將一大段結實的石階撞得整個塌陷下去！

「啊！」的一聲痛叫，劍魔即便有護體真氣護體，也依舊被摔得鼻青臉腫，骨架yù散，五臟六腑之中更是隱隱傳來陣陣痛楚。睜眼一瞧，正見傲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劍魔老臉不由一紅，惱羞之火頓時佔據腦海，一骨碌飛速爬起，就要找空聞拚命。

但凡是男人，無論是誰都絕不可能允許自己在心愛女子的面前出醜，也更不可能原諒得了令自己丟份的敵人。試想，以劍魔對傲夫人的佔有yù，他又怎能接受得了自己倒在傲夫人身邊的事實。是故，爬起之後的劍魔，赤紅這眼看向空聞，已然存了拚命地心思。

然而，他想找空聞拚命，卻又一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讓這一幕發生的。此人，就是站在劍魔身邊的傲夫人！她無時無刻不想殺劍魔報仇雪恨，可惜劍魔武功奇高，江湖上能殺他之人實如鳳毛麟角。如今，請來的空聞能夠戰而勝之，傲夫人雖然欣喜yù狂，但卻也知道現在並非是殺死劍魔的時候。

傲夫人此時的兩大願望，一是殺了劍魔為丈夫報仇雪恨，一是讓拜劍山莊在愛子手中發揚光大，名震江湖。前者已經有了空聞的幫助，隨時可以實現；而後者想要實現，卻還需要劍魔的相助，讓其幫助傲天獲得絕世好劍，以此達到名震江湖的目的。

是故，傲夫人此時是絕對不會允許空聞擊殺劍魔的！按耐住心中幾yù噴涌而出的喜悅之意，傲夫人故作不悅道：「劍魔，休得無禮！空聞大師乃是我拜劍山莊的客人，豈容你如此怠慢？」清冷悅耳的女音傳入劍魔耳中，立時顯現了不凡的影響。

只見，劍魔連忙收斂真氣，急不迭地忙道：「傲夫人，你說得對！我一時太衝動了！」言談舉止之中，再也沒有剛才的狂態、傲氣。傲夫人簡單的一句斥責的話，都能令劍魔惟命是從，跟平rì之冷酷面孔，截然不同。由此可見，劍魔對傲夫人病態的愛已經達到了何種地步！

傲夫人也不理會顯得手忙腳亂的劍魔，朝著空聞點了點頭示意以後，徑直展開輕功，瞬息就已閃身不見，卻是再也不願再次多待一瞬的模樣！劍魔見狀頓時大急，想被娘丟下的孩兒一般拔腿追去，口中兀自急道：「傲夫人！等等我呀！我有好多話要與你說啊！！」

人影已失，喊聲漸消。眼見劍魔為情所困的模樣，空聞不由徒然一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之義務，果然害人不淺！」嘆息之中，空聞陡然想起步驚雲與孔慈之事，頓覺步驚雲與劍魔二人的機遇頗為相似：二人喜歡的人都是不喜歡自己的，最後的結果且還都落得個凄慘傷心收場。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此情此景，空聞心中驀地閃出兩句經文，往昔未能將之參悟透徹，今昔卻靈光一閃徹底明了。眾生身有三苦：老、病、死。心有三苦：貪、嗔、痴。後世有三苦：地獄、鬼、畜生。更有三災八難苦、壞苦、行苦、苦苦、不知足苦、不安命苦、心無寄託苦，這是苦諦。三界六道生死苦果，無不由心和境集合而成，這是集諦。滅是消滅，斷一切苦，歸到清凈寂滅，這是滅諦。滅除那集合的諸苦，必得有個道理，助其離一切苦，到涅盤極樂，這是道諦。知此四諦法者，不過一時的緣生；但果上sè空，實是因上sè空，不必執取，便無掛礙。

「阿彌陀佛！」長道一聲佛號，空聞感懷良多，自知此番突然頓悟，已與佛法一道再次jīng進一步。感嘆良久，空聞收回了心神，發現場中就只剩下他和為他領路的丫鬟二人。朝著對方歉疚一笑，空聞雙手合十一禮，溫言道：「請女施主為貧僧帶路吧！」

丫鬟溫言笑了一笑，恭敬還了一禮，繼而轉身走在前方，婷婷裊裊的走往廂房，將空聞領到了一間豪華的廂房裡。房間里，各種傢具齊備，做工jīng美，甚至就連床頭都極盡華麗之能事。看得出來其盡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價值非凡。

一間廂房都布置的如此華麗，以來可顯示拜劍山莊的財力，二來也可顯示出其對空聞的尊重。由此可見，傲夫人對於所求之事，倒是煞費了一番苦心。

「多謝女施主為貧僧帶路！多謝！」空聞看了一眼廂房，頗覺滿意，轉身朝著領路的丫鬟道了聲謝。丫鬟似是不會說話一般，只是笑了一笑，欠身一禮，繼而轉身走了出去。行至門口之際，丫鬟還頗為懂事的順手關閉了房門。

「豪富之家調教出來的丫鬟，果然不是尋常人家可比的！」空聞淡然一笑，不無感嘆了一聲。行至房間正中放置的桌椅旁邊，隨意的坐在一個板凳之上，空聞心中不由開始盤算起因為四天以後就將出世的絕世好劍帶來的變化。

依照空聞與宿命通之中關照出來的未來，劍貧、斷浪、捕神、步驚雲、劍晨、楚楚都將登場前來，甚至還有大兵壓境起來的雄霸、與凌雲窟之中一擊擊退空見與火麒麟的華衣老者以及其大弟子中年人。對於前面幾人空聞倒是並不在意，自身的功夫境界擱在那裡，又怎會介意比自己弱小的多的他們？唯一令空聞心存懼意的人，只有那個華衣老者一人而已！

依著空聞的了解，此人乃是少林上兩輩的嫡系弟子，法號不戒，其習武天資之強堪稱當時的變態！年僅二十就已打遍少林無敵手，被方丈特令行走江湖以增長見聞。當時少林尚未封閉山門，少林弟子也還有不少在江湖之中行走，而功夫也已不俗的不戒一如江湖就已闖下偌大的名聲，風頭之大一時無兩。

闖下了偌大的名聲之後，不戒漸生驕縱之心，迷與紅塵之中。總有一rì，被往昔的仇家算計，酒戒、sè戒、葷戒等等戒律。若只是如此，那還算不得什麼，以其在少林的地位，最多被戒律院狠狠懲罰一番便是。但不戒破戒之後，卻一下子沉迷進了紅塵。甚至還喪心病狂的打死了少林戒律院派來的問責弟子，正式叛離了少林，應了他『不戒』的法號！

其後，他仗著一身所學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使得少林千餘年的清譽受損。方丈大怒之下，派遣了寺里的jīng英弟子前去捉拿他，一番激戰之下，寺里派去的jīng英弟子死傷大半，不戒也被打落斷崖，銷聲匿跡。加之當時僧皇遺訓傳來，少林急急忙忙的封閉山門，結果終究未能確定不戒的生死。

在宿命通之中，空聞明確的看到了對方的後續事迹。不戒被打落斷崖以後，僥倖未死，一直修養了數年，才將一身重傷徹底養好。為防少林再次對付自己，不戒隱姓埋名，苦練絕學。直至近年來，特意收的幾個資質良佳的弟子學有所成，他才重出江湖。

前次無雙城一戰，不戒正在一心突破《易筋經》管卡，是以才會沒有立時找空聞、空見的麻煩。如今他神功大進，前來奪取絕世好劍，新仇加舊恨，對於空聞絕對是不死不休的結局！而若是考慮到其驚世駭俗的黑級浮屠易筋經功力，由不得空聞不慎重對待。

「此番對戰勢不可避，不然，他恐怕會去找少林的麻煩！」空聞心中暗自沉思，「只是黑級浮屠是《易筋經》最高的境界，也不知其到底是威力如何？達摩祖師也未留下相關的記載，這倒是個麻煩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