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分歧 敘話

也許是命中注定，也許是龍兒的天資的確出眾，他只花了幾個時辰的短短時間，就已經將觀摩出的世間難得的劍法學得了八招，委實是駭人至極！

抹去額頭緩緩流下的汗滴，龍兒看著記載著劍招的斷竹，心想：「太好了！接下來的劍法，一招比一招深奧，一式比一式精妙，霸道決絕，看來非要在這裡耽擱上一段時間不可。我一定要把這裡的劍法統統學會，方才離去……」

正想間，一股強而有力的氣流驀地自遠處向這邊洶湧而來，瞬間便到了龍兒眼前。龍兒雖經不亂，身形借力高高飛起，趁機一窺來者來歷——原來是兩柄閃著銀芒的劍！

龍兒心下稍微放心，身在半空一旋，待得劍到了腳底下，立即一個千斤墜使出，兩腳重重踏向劍身。只聽「鏘鏘～」兩聲輕響，兩柄劍衝力頓失，筆直朝下墜落，「噗噗～」的兩聲，插在龍兒身前的地面上。龍兒飄身落下之際，劍身尤在嗡嗡輕顫。

龍兒飄身落地，喝道：「什麼人！」

「小兄弟，你的身手真是敏捷！」隨著一個沉而有力的聲音，一個高大威猛的槐梧漢子，出現在龍兒面前，此人正是本應待在中華閣的無名，「剛才我路徑此地，見你正在修習失傳了十多年的聖靈劍法，一時好奇，才會打擾你練劍！」

龍兒微微一怔，道：「哦，我剛才所練的就是——聖靈劍法？」

無名淡淡一笑，道：「小兄弟，聖靈劍法舉世無雙，令我也技癢難熬，不知能不能切磋一下？」

「嘿嘿！」龍兒嘿然冷聲笑。道：「切磋？你的修為明顯遠遠在我之上，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切磋？」

「你初學聖靈劍法，一定很渴求能與強手一試，我相信你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無名正色道。

「說得好！這真是一個好理由！」

無名一笑，指著那兩柄插在地面上的劍道：「這裡有兩柄劍，一柄剛而直，一柄軟而柔，你認為哪一柄適合你？任擇其一吧！」

「好！前輩，得罪了！」說罷，龍兒一抱拳。從地上拔起那把直劍，掂了一掂，抬手間，就欲施展初學乍練的聖靈劍法。

「先不忙！」無名突然出手阻住龍兒，奇道。「二劍一剛一柔，你為何偏偏要選擇這柄直劍？」

龍兒停住攻勢。答道：「因為剛直之劍。不但據傲不屈，而且狠猛有力，這種劍最適合我！」

無名嘆道：「我曾有一個朋友，他為求劍，不惜忘情棄愛，孤做一生……他對劍的精神。就像你現在手中這柄剛直之劍一樣——義無反顧！可惜他的劍實在去得太盡，到頭來『劍』雖然己蓋世無敵，他的人卻死了，唉……」

無名言語中。滿是唏噓，續道：「其實，以我對劍的多年心得，做人也與劍的道理一樣，人太盡固然非死不可，但如果劍過份剛硬，劍勢太盡的話……也會——劍斷！」說罷，無名滿含深意的看著龍兒，出自善意的指點顯而易見。

龍兒呆立，半晌，才說道：「前輩，你是在指點我嗎？」

無名點頭，盯著自己手中的軟劍，「好的劍，應該是柔而韌，就像風中之柳一般，迎巨風而不折，這樣的劍，方能留有餘地，變化更多，更為靈活！」

「謬論！」龍兒下意識的就欲反駁無名，只是還沒等他說出口，遠處已傳來了一道清冷女聲，「『劍勢太過，便會劍斷』，完全是你們奉行中庸之道的卑劣言語。難道你不知道『窮則變，變則通』的道理嗎？」

龍兒好奇的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而無名卻是臉色驀地一變，苦笑一聲，隨之望向那處。一襲雪白的衣衫將牡丹襯托的越發嬌艷，然而人比花嬌，衣服的主人是比花兒更漂亮的女子。女子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魁梧帶刀漢子。人還未走近，龍兒已隱約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鋒銳無形刀意，整個人好似正被人用刀鋒逼迫著一般。

「無名，以你『天劍』的境界，用得著誤導一個小孩子嗎？」女子一邊走著，一邊用冷淡無波的語氣同無名說著。

「你為什麼說前輩誤導我？」龍兒中途插話，好奇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漂亮姐姐。人皆有愛美之心，只一眼，龍兒已對這個比自己養母漂亮的多的女子心生不小好感。

「所謂『劍』，就是『殺』，既是『殺』，又何須變化！又何須靈活！只要你的劍夠快、夠准、夠狠，任他如何變化、如何靈活，都逃不過你一劍斬殺！」走至兩人身前丈許之處，女子駐足站立，冷冷的朝好奇的龍兒解釋了一句。

「這……」龍兒迷茫了，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儘管他的習劍資質極高，無奈經驗太淺，劍道境界也不高，而無名兩人訴說的各是自己對劍道頂峰的見解，他一時了解不了，說不明白，也是極為正常的事。

無名沒有理會龍兒的異狀，只是好奇的看著女子，「你既然踏足中原，又有適才的言語，看來你已經有把握破得了我和空聞的劍招了——雪姬！」

雪姬搖頭，不疾不徐道：「破招之法我早已明了，這些年我只不過是在彌補短板罷了。」

「短板？」無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雪姬的短板有二，一、兵器，二，內功。無名記得與雪姬分別時，空聞曾贈她無雙劍與內功心法……想到這裡，無名恍然，「你已經參透了空聞送給你的秘籍了？不愧是劍中至尊，劍中之聖！」

「劍中至尊，劍中之聖？」龍兒低低複述一聲，驚駭道，「你是劍聖？而前輩……你是武林神話——無名！？」

「空聞送給我的功法想要短時間內修成實在太難，我花費了十年時光也只不過讓它剛剛及得上現在的劍道進度。」隨意解說一下，雪姬一雙妙目直直看著無名，「你我當年的劍決被空聞給攪黃了，未分勝負。我踏足中原就是為了再次找你們劍決。無名，你可願意？」

「願意，怎會不願意？」無名自信一笑，數年未能與人全力戰鬥使得他頗感寂寞，如今雪姬遠渡重洋而來，他於公於私都不會拒絕的，「正好我也想動一動手，免得日後提不動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