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這是心中一動的原因
幽靈船並不是大家認為的那種什麼鬼呀,神呀之類。冠以幽靈兩個字,僅僅是因為。它不易被什麼發現,並且擁有難測的航行路線而已。實際上呢,它們只是一些被丟棄的大船。
近代造船業發展的很快,並且,伴隨船舶的新舊更替,一些退役的老船在被拆掉船內的主要部件后,都被扔在港口,等待大型的廢品回收公司,加以回收利用。
但有時候,比如像今天我們遇到的颱風啊,等等這些極端天氣出現時。大船就會被洶湧的海浪卷到大海的深處。有些找到的,就讓拖船拖回來。有些呢,就找不到了,然後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了。
幽靈船就是廢船,它們一般情況下,都是在大洋里,跟隨洋流一起飄泊。偶然遇到極端的天氣后,又會突然改變方向,繼續悠蕩。
正是這種捉摸不定的航向,才被很多人冠以幽靈船的名謂。縱私叉弟。
實際上。
這貨,就是一堆長滿了銹跡的廢舊鋼鐵罷了。
但現在,這貨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廢物。它是個救命的東西啊。蒼茫大海,海水裡頭這麼涼,我這小身板,也不像海豹兄那樣,擁有一層厚厚的脂肪。這時間久了。真心頂不住的。
是以。當我在雨霧中看清楚了,這條幽靈船的大體方位,我奮力!我游啊游!
可很快,我發現,我這就是在瞎折騰。
游他大爺呀,估計就算給我屁股後頭安一馬達,我好像都難逃風浪的掌控。
不過,還好。
老天爺似乎不想讓我這麼早掛掉。我遊了幾下,發覺游不動的同時,我看到那條大幽靈船竟然奔著我悠悠地盪來了。
喀嚓,遠處天際一道驚雷閃過。我得以看清楚這條大船那令人驚讚的身姿。
長的真大,真滄桑啊。
大破船,渾身上下布滿了黑呼呼的鐵鏽,船名字,估計早就沒了。船上東西,遠遠一打量,也是拆了七零八落。
這貨,現在除了不沉,它上面,真就啥東西都沒得嘍。
眼瞅這傢伙,離我是越來越近。
我打量之餘,不免又犯了另外一個嘀咕,我怎麼上去呀。
這船上也沒個活人,也不能扔個梯子,繩索什麼的,這露出海面將近兩三層樓高的,這個高度,怎麼解決呢?
正思忖間,喀嚓又一道閃電。
我一抬頭,我去你大爺,這貨已經到近處了。
巨大黑沉的大破船,距離我不到三米遠,這麼近的距離,我已經無法看清它的輪廓了。此時,海浪助力,不容我多想,我要儘早敢在這貨撞上我之前,想個辦法,登上去,不然,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那個店兒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大船的船體,只能憑藉海浪,還有內心深處的一份感知,讓身體順著海浪的節奏,輕輕地一動,隨即當感覺到船已經撞來時,我伸兩手在船上一陣的亂摸。
終於,手碰到一個冰冰冷的,突起的小東西,當下五指發力,猛地扣住的同時,我的另一隻手也摸到了類似的東西。
船體上的這東西,硬硬的,表面很光滑,並且還不大。我稍微感覺了一下,隨之得出結論。原來,這貨就是寄生在船殼上的貝類。
世間萬物就是這麼奇妙,若是沒有這東西,可能我就錯過救命的機會,然後,命喪南海,喂大鯊魚了。
這麼不起眼的小東西,沒想到,可以救我一命。
我搖頭一笑,然後鬆了一隻手,又四下摸索,結果,竟然發現這船上有很多類似的貝類寄生在上面。
海洋船舶,針對寄生的貝類一向很頭痛。所以,隨著冶金技術的提高,現代造船業所用的鋼板,已經可以杜絕貝類寄生了。這船,長銹了,並且貝類很可觀。由此可推斷,它這歲數,真的是不小了。
就這樣,我扣著船上的寄生貝,掉了后,我再找一個,再扣住。冷了,我就加快呼吸,通過快速的呼吸,再加上燃燒神念,提高專註力,來保持住自已的體溫。
體溫是大害,在冰冷的環境,體溫一低,血壓就低,血壓一低,腦供氧不足,就容易失去正常判斷。更進一步,甚至產生幻覺。
而保持體溫的一個方法之一,就是急!
一定要急!
要突破!不能放鬆,不能放棄。
就這麼,我跟這一船的寄生貝較著小勁,一邊扣著,一邊順著海水,慢慢地動啊動。
接下來我跟著這條大破船,在海裡邊,飄呀,盪呀。
時間悠悠地過,不知過了多久。風雨漸漸就停了。然後,籠在頭頂的大塊烏雲,也倏地一下子散去嘍。
我這時,已經從接近船頭的地方,跑到船尾了。
冷不丁,我見著有光亮,就抬頭,結果,咣當一下,我腦瓜子磕中了一個什麼東西。
還好,磕的不是很大力,腦袋應該是沒壞。
於是,又細眯了眼,朝上一望,這下我終於看清楚了。
眼么前,擱船尾處,居然吊了一個破爛不堪的鐵梯子。那鐵梯子原本很長,但由於海水侵蝕,一多半已經爛沒了,只剩下上邊的一截,還在那兒晃蕩。
感謝老天,感謝道祖老子,三清無量天尊,真是不滅我也。
我看到那鐵梯,也不去想,能不能經得住我的體重,就近找了幾個寄生貝,用手扣住,慢慢一點點往上挪了挪,接著,又奮力一抬胳膊,終於讓我抓住梯子底端了。
抓緊了,這個梯子的末端,我一點點吃著勁,又抬起腿來,用腳蹬著船體上的寄生貝,手足並用,就登上了這條幽靈船。
上船,我站起小身板,借了月光星輝,四下里一打量,我終於看清了這船的真面目。
破呀,簡直是太破了。
甲板都漏的大窟窿,小眼兒的不說,船上的到處是破舊的鐵架子,還有,破爛的艙室。
甭說人了,鬼都沒得一隻。
我小心挪動步子,在船上,繞開甲板上的大窟窿,一步步地走。
就這麼,來回走了十幾分鐘,把船頭船尾看了個遍后,我發現,這船以前應該是一條小型的集裝箱貨運船。
此外,正如我猜測,船已經廢了,好像是輪機什麼,但凡有用的零件,全讓人給拆了。然後,這就是一個,破的不能再破的大鐵殼子。
我看過一圈,走到了輪機室,四下找了找。
一點有人氣兒的東西都沒有。
破,舊,爛,除了這三樣,沒別的了。
我在輪機室坐下,把身上衣服脫了,用手擰乾,又穿回到身上,接著,我原地,運動了一下,活活氣血弄點熱氣上來,烘一烘衣服。
正動著呢,突然,我耳聽隱約聽到有人喊:「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咦!
這又是誰呀?
難道,我轉了一圈,又跟蔣先生的船相遇了不成?
我從輪機室探出頭來,朝海面上望了望。
大概三秒后,我借月光看清,在不遠處的海面,有一輛小皮筏子,正隨了波浪一起一伏地盪著。
蔣先生他們走的時候,坐的是碳纖維製成的船艇,不是這個皮筏子。
是以,這夥人,顯然不是蔣先生一起的人。
那他們是……
我感覺,我落水前,心中動的那一念,有著落了。
心中那一動,不是要我跟蔣先生一起走,而是要我來接受這邊的因果。那,這個因果又是什麼呢?
我側耳之餘,聽到船上有人喊:「管爺!那船,一點亮光沒有,我看,好像是條鬼船。「
我一聽這動靜,心說,去你大爺地!
這因果,敢情是管爺呀!
我出發前,給管爺在電話里一通的說,目地就是要把他引到南海來。但講老實話,那個時候,我沒想到,他真會來。
因為,南海可不是京城,上海,買張票就能去的。
這地方,要有船,要有人,還得有物資才行。
可是……
管爺他還是來了。
並且,還不是以我期待的方式,現身在我面前的。
管爺要上這條破船,那麼,我要不要露面呢?
我在心裡反覆琢磨一番,覺得還是不露的好。
主要原因,露了,肯定會發生衝突,產生衝突,不管我把管爺害了,還是管爺把我害了,那接下來,都不好玩兒了。
所以,我得藏起來。
順著輪機室,往後繞一個小彎兒,那地方就是一個通往底層艙室的樓梯。當下,我沒多想,轉過身,繞彎兒過去了,手扶著鐵梯子,我就奔下邊的艙室去了。
裡邊很黑,很暗,基本是睜開瞎,什麼都看不到。
我下行了三兩分鐘,約摸差不多了,然後伸手,喀巴給一個上了銹的鐵條掰下來,接著又試著探了探四周,然後我明白了。
再不能走了,再走,就掉底下去了。
下邊,全是一股子混了海水和不明發臭物體的濃鬱氣味兒。
我就這麼,在這下邊,貓了能有十幾分鐘。
然後,我聽到甲板上有動靜了。
隨之,又聽有人說:「管爺!老天這是不讓我們死啊!這一趟,咱們肯定能找到仙道會的老窩,然後把他們的東西給端了。」
管爺沒回話。
稍許,忽然,我聽到管爺的聲音喊:「你們快,把手電筒拿來,你看,那海上,是不是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