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長久的瞬間
有人說過，人在生命即將離去時的那一瞬間，相對於這個人來說，幾乎有永恆般那麼漫長。
也還記得曾經有一部電影里的情節，是講述一個跳樓者在從高層樓上墜下去時，在那極短的時間裡對他自己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片段進行了回味。
金濤所面臨的情形便如恰如其分的如此表達！
此刻他心中唯一回味的就是懊悔，一些小小的失誤將會使他失去生命！也使他給他現在最為痛恨的日.本國，提供了當世最先進的科技產品。
如果他死了，背包里的那些東西，恐怕都不可避免的會落入到日.本人手中。
要知道，他背後的背包里裝著一部EeePC，藍牙攝像頭連接到他的頭盔上。這是金濤用來記錄「虛擬戰場」上的作戰過程、並與朋友們分享戰術經驗的東西。那裡面裝著金濤的朋友岳效飛的，作為一個軍事、武器愛好者的完整資料庫。
那些資料里包括諸如大量的槍械結構與基本圖紙，以及DIY武器裝備的圖紙。但就金濤現在心中所能夠想到的，最重要的資料卻是完整的《兵器工業科學技術辭典》《製造工程與技術原理》《特種部隊訓練手冊》《美國海豹突擊隊狙擊手訓練手冊》《機械製造工藝基礎》《大英百科全書》等等多套類似書籍的電子版本。
其中關於機械製造部分的書籍，那是金濤的兄弟鉗工技師岳效飛（參見《南明風雨》）的書。只不過那傢伙自己沒電腦，在平時金濤的EeePC，事實上就是屬於他專用的。所以才會有那些關於鉗工以及製造、加工技術的書籍。
恐怕僅僅這些東西的存在，也許就會改變整個太平洋戰爭的結局。不需要什麼蝴蝶效應，有了現代電子、電腦科技基礎，以及先進的作戰理念，更有效的作戰手段，戰爭的勝利恐怕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除此之外他腿上掛著的雖然不過是沙鷹的模擬槍，可槍上卻是正品的窗式反射瞄準鏡（也就是俗稱的內紅點瞄準具）。AWP狙擊槍上安裝的更是軍用級別的，5～15倍可調高精度狙擊鏡。
如果這些都不算什麼，為了應付比賽給自己小隊新添置的10套單兵通訊器，56式三棱軍刺，LED手電筒以及激光瞄準器，花費了他8000大洋的全套正品IOTV作戰背心，及其包括駝峰飲水具在內的其他配套裝具。
光這一套戰術背心和裝具放在這個年代，就絕對可以使小鬼子少研究幾十年。
如果說小日.本可以在戰爭期間研究透徹，並為他們的步兵換裝的話，恐怕僅僅這身作戰裝具就可以使原本就相當犀利的日.本陸軍，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而電腦、手機以及虛擬戰場里配備的，通訊範圍10公里的對講機。在這個時代里，都是了不得的科技。別小看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在1937年無論哪一個強國得到，都會完全改變整個世界的科技水平的對比。那麼科技水平的改變，恐怕也將決定戰爭以及戰爭后利益的分配問題。
正如同前面所說，這些東西要是落到小日.本手裡，那麼金濤不但會是中華民族的罪人，也將為全世界即將爆發的人道主義災難負責。
「篤……」
沉悶的聲音響起來，對於現在的情況驚訝的已經不再是金濤。明白過來的金濤已經準備發出的慘叫，這時也嘎然而止，他恨的幾乎要扇自己兩巴掌。因為岳效飛為他的AIOTA作戰背心安裝鋼板的地方，換裝了足夠厚度的玻璃鋼、鋁合金複合甲。在減輕重量的同時，起了它應有的防護作用。
「金濤你他.媽的真是個窩囊廢，不就是和小鬼子玩軍刺，難道你以前的軍事訓練全被狗給啃了？」
且不說他的自哀自怨，被他壓在身下的日.本兵的獰笑已經凝固在他的臉上。他無限驚訝的看著自己刺到金濤身上的刺刀，不但沒有刺進他的身體，甚至連他的作戰背心也沒有割破。他用不相信的目光瞪視著金濤，就彷彿他剛剛看到了外星人。
事實上也是，此刻金濤一身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里與外星人那也差不多。
僅僅不到兩秒的遲疑，這已經足夠第一次上戰場的金濤從菜鳥的驚愕中清醒過來。手裡的56式三棱刺刀毫不停頓的從日.本兵的軟肋，向斜上方刺入。
長達320毫米的56式刺刀毫無阻礙的深入到日.本兵的胸腔里，軟軟的心臟在刀鋒下被完全洞穿。在刺穿心臟之前，三棱刺刀還貫穿他的肺。因為三棱軍刺的特殊構造，大量的空氣湧入到對方的身體里，很快就製造了大量的「血泡沫」。
「啊……」
日.本兵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張了張嘴巴。但由於被刺穿了肺部，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他嘴裡泛著帶血的泡沫，就像剛剛喝了一公升紅色的啤酒。
依然驚愕的雙眸里，閃現出對生命最後的不舍。在空氣隨著三棱刺刀的血槽進入他的血管后，他的身體就如同被抹了脖子放干血的雞那樣，有節奏的抖起來。
驚愕的雙眼裡生命的光芒黯淡下來，並隨著最後的抖動消失在南京城這無限恐怖的地獄里。可以肯定他即不是這裡第一縷冤魂，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縷。
使上天都要為之側目的殘酷，這時不過剛剛開始了第一波的涌動。而因為金濤到達這個殘酷時代所產生的變化，這時也不過剛剛開始。
「你、這、該、死的小鬼子，讓你殺我們中國人，讓你……」
金濤使勁提了提手中的刺刀，咬緊了的牙關了擠出帶著委曲的話語，手裡的刺刀為日.本兵解除了他最後的痛苦。然後他丟下已經停止了掙扎的屍體，一屁股坐在地下，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剛一個人的生命在他的手中就這樣化為烏有。他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樣，但就他自己而言，第一次近距離殺人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過度緊張的身體，抖動的就像是秋風裡的殘葉，如果再刮過一陣寒風恐怕就會落下枝頭。過了大約兩分鐘的光景，極度的緊張才化成了冷汗滲出來，直到這時金濤才感覺到嘴裡幹得彷彿就要冒火。
伸手把領子上的水管塞進嘴裡，狠狠的吸了兩口。
駝蜂沙袋裡裝著滿滿的兩桶「茉莉花茶」，因為寒冷它已經變得冰冷，甚至冰的連金濤的牙齒也有些酸楚。冰冷的液體流進他的胃裡時，因為搏鬥而緊張的抖個不停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強忍著胸中不停翻湧著的噁心的感覺，再看看張著嘴躺在那兒的日.本兵。看著他身上的血，想著自己的處境，最後金濤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你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金濤小子，殺小日.本不算殺人！而且他們在南京殺了幾十萬人，乾的事比牲口都不如。我殺他幾個實在是替天行道的好事！即對得起皇天后土，也對得起各界菩薩和天地良心！對，這樣的事情，以後要繼續發揚光大才對！」
金濤又咽了口冰冷的茶水，終於使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殺過人後心理上不適的感覺，這時也被他拋在腦後。如果回想起剛剛看到了那一家中國人的屍體，反而這次殺人的行動使他原本感覺到羞恥的心變得心安理得起來。
心中最後一縷因為殺人，而產生的某種愧疚，也因為今天已經看到了太多的殘酷而消散。金濤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最後一縷暮色這時隱在南京城裡，不住騰起來的火光與黑煙之中。據他的觀察，也許過不了多久，天色就會完全暗下來。
「不管怎麼樣，我得想辦法離開這兒，最好找個藏身處。天黑了在日.本人佔領的南京城裡到處亂跑，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而且我應該把我的東西藏起來，只要別讓他們得到就好！」
想到這兒他努力站起身，這時他想起來，窗戶外面就是他一直喜愛的但一直不能擁有的東西——武器。一個擁有武器的軍人才算是完整的軍人，當然這得排除自己就是武器的超級軍人。另外一個擁有武器可以進行自衛的男人，在這樣的末世里，恐怕也是一個值得自豪的男人。
最少擁有武器可以在與日.本兵的戰鬥里被打死，而不至於被人押著玩什麼「百人斬」的遊戲。
在這裡、在南京，恐怕沒有比這更現實的問題！
跳出窗戶，金濤擺弄著到手的38式步槍，心裡湧起一陣滿意。
38式步槍的表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里算不上優秀，並不是它的精確度問題，而是與其他交戰國的步槍殺傷力相比，38大蓋什麼都不是。
但倘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觀察就會發現，38式步槍卻是一支擁有，可以充當狙擊步槍潛質的好槍！
6.5毫米口徑的友岅子彈，配合38式步槍200毫米纏距的線膛導程，使子彈擁有極高的轉速。這提高了彈道的平直與穩定性，也提高了遠射程攻擊時的威力。
38式步槍由於日.本軍隊的戰術思想，強調了射程與精確度。雖然由於沒有更精確的瞄具，使38式步槍的這種設計，未免有些明珠暗投的嫌疑。但根據記載或者傳言，有一些擁有射擊天賦的老兵，可以使用38式步槍可以擊中1200米甚至更遠距離的目標！
小口徑、長槍管使它在射擊時，幾乎沒有槍口焰的同時，還擁有極低的後座力，這都會使射擊的精確度更容易提高。牢固的槍機從來沒有發生過炸膛事故，良好而又簡約的保養勤務，使這枝槍隨時可以處於待命作戰的狀態。
可以肯定，只要是武器都有各種各樣的優缺點。在現在這玩意可以拿來保命，對於金濤恐怕這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
所以無論遠在天邊的M1伽蘭德還是沒有多遠的莫辛.納干，對於眼下的金濤全都沒有任何意義。在戰場上手邊能用來戰鬥的武器，才是好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