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開導

白江看康寧不像說假話的樣子，心裡有些懷疑，這康寧到底有什麼秘密，讓使她說出這樣的話，卻也不好多問，只是笑趣說：「姑娘真會說笑話，要是真的有這樣的機會，姑娘自己就搞出一個康寧姑娘論道了。」

「看你這個人笨，其實精得跟鬼似的！這其中自然另有原因了，等你答應加入本門，我再告訴你實情，現在則不能告訴你，也由得你不相信。」

「那我就相信好了。姑娘又是何門何派的弟子呢，是九大門派中的哪一個門派呢？」

「我不是九大門派的弟子，你不用瞎猜。對了，你這樣說是不是想好要加入本門了？」

「我不想加入任何門派。」白江不想讓康寧誤會，急忙鄭重否認。

「好嘛，我們先不談這件事。你還要不要聽黃山論道？」

「正想聽，反正睡覺還早，今天下午我好睡了一下午，現在正想聽姑娘清談。」

「好吧，我不收你的說書錢，只希望能夠打動你。」

白江笑了笑，也不接康寧的腔，不給康寧任何機會。他已經看出來了，康寧想招他加入她的師門，好像是認真的，他要是給康寧一點機會，到時候他又不加入康寧的師門，又讓康寧誤會了，那就不好說話了。

「遇到你這種人真是倒霉，一點不會說話，讓我說話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了。簡單地說，黃山論道就是幾個武林絕頂高手，每二十年在黃山始信峰上相聚幾天，探討一下武學，分一分誰的武學深奧，修為功深，誰是天下第一高手。」

白江聽康寧這樣說，有些失望，臉上浮現幾分不信的表情，但看康寧的樣子，又不像說瞎話，就以懷疑的口氣問：「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你還想去插一腳？」

「真是想不通你！你學沒有學過武功，是不是武林中人？」康寧見白江這樣表情，也有些生氣了，瞪著白江直問。

「姑娘這話又是啥子意思呢，是武林中人難道就想去參加啥子黃山論道嗎？」

「是武林中人就想打敗對手，最好是天下無敵。」

「就算是天下無敵，那也沒有啥子好處嘛，還是沒有啥子意思呀？」

「沒有好處！好處可多了。首先他會受到所有武林人物的尊敬，就像佛教子民敬奉釋伽摩尼一樣；其次有很多人跟隨他，可以因此撈取很多好處，就是你知道的金子銀子、珠寶玉器什麼的，總之是值錢的東西，有很多人會送給他；第三他有權決定別人的生死，別人的命運，很多人會成為他的手下；第四他只要看中世上任何東西，比如金銀珠寶，名馬香車，甚至絕色美女，他都會想要就要——」

「別說了。要照你的說法，他不就是皇帝了，皇上還不以叛逆罪誅他九族」

「你說對了。皇上只是一般人的皇上，他則是武林人物的皇上。皇上想殺他，那是皇上想找死，因為他是天下武功第一的強者。」

白江聽了康寧的話，心裡更加有些不相信，一個武功好一些的人，有能力跟皇上打嗎？皇上可不是一個人，手下有許許多多的人，也應該有武功修為高的人，你一個人武功再好，就算你是武功天下第一，打得過多少人？皇上派幾十、幾百個武功高手來對付你，你就是武功再高，再是天下武功第一的人，還不是照樣要給皇上給殺了。還說皇上找死，那個武功天下第一的人找死才對！所以，白江搖著頭，盯住康寧，臉上一付絕不相信康寧說話的意思，讓康寧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一點也不會誤會白江的意思。

「你不相信？」康寧有些生氣地問。

「你想我會相信嗎？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你還能夠對付得了幾十、幾百個武功即使比你差一點的人？」

「真是給你氣死了！你要是武功天下第一了，是不是有很多人想學你的武功，你是不是可以收到很多的弟子，手裡是不是也有許多武功高強的人，皇帝即使再有錢，招到許多武功修為不錯的武林人物，能夠對付你嗎？再有，你是一個沒有根基的人，皇帝可是住在皇宮裡，你要殺皇帝容易，皇帝想殺你可找不到你。」

「就算象你說的，你也不能給皇帝天天派人來殺你吧？你還有親人，象我還有師父師妹，他們可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要是皇帝派人殺他們，那又怎麼辦？」

「你還真是——真正到那個時候，你師父師妹早都躲起來了，皇帝怎麼會找得到你師父師妹，你再露兩手給皇帝看，他怕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派人殺你的親人。要真像你擔心的那樣，那武林九大門派就不要立足大明朝了，因為大明朝的皇帝可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門派弟子也有一身武功，有一天也許會威脅到他的生存。」

「所以，各門派的弟子學好武功后大都賣給了官家，為皇帝服務，皇帝才會留下他們，否則要是他們真的反對皇帝，皇帝還不派人把那個門派給滅了。」

康寧給白江說得開不起腔了，一張粉臉也氣得通紅，看自己說不服白江，也不想跟白江爭論這個問題了，想了想，自己順過一口氣說：「那我考你一下，你認為大明朝誰最有錢？」

白江聽了康寧的話，臉上表情有些不悅地說：「姑娘真的以為我很笨嗎？大明朝除了皇上，誰還配稱得上一個『最』字，即使他再有錢，像錢百萬，他的錢算多了吧，也不敢跟皇帝比。」

「我說你不知道吧，你還不服氣！你笨不笨我不敢肯定，但大明朝最有錢的人絕對不是皇帝。這一點你不用辯解，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皇帝在全國收稅，所收的金銀是不少，表面看起來是比別人多得多了，就像你說的一樣，即使是錢百萬也不敢跟皇帝比，但是有一點你可能忘記了：皇帝收的金子銀子多，開銷也大。每年收的那些金子銀子也許還不夠皇帝開銷的，他能夠算得上有錢嗎？即使皇宮裡藏著一些稀世珍寶，也不過是一些凡物，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稀世珍寶，只能是一些讓平凡人看著覺得了不得的東西，武林中人可看不上眼。據我所知，現今大明朝真正稱得上寶的東西，十有八九在武林中人手裡。像少林寺一顆大還丹就可以救人一命，可比一般的凡物值價多了；還有他們手裡一隻白玉蝶，據說可以解天下百毒，對於一個人來說，這些保命的東西，你想是不是比一般的凡物更稱得上寶？你要是命都沒有了，即使用你所說的那些寶物把你給堆起來，那還有什麼用處！即使有用處，那也是對別人有處，對你可沒有一點點用處。其他如黑劍天君、鐵劍門等等高手或門派手裡，都有一二件真正的稀世奇寶，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之物。要是讓皇帝知道了，他不送他們幾座城池交換才怪。」

白江聽了康寧的話，還真的沒有話反駁，點著頭說：「你說得是對，但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樣算富好像有些不大對頭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是你我都沒有錢，沒有真正的擁有那些東西，等到你真正的擁有了那些東西，你怕就不會這樣說了。就現在的我們來說，身上有足夠的金銀使用就已經不錯了，寶不寶的對我們來說，可以說跟地上的泥土沒有什麼區別。」

白江聽了康寧這話，這才真正的感覺到他跟別人的區別，跟真正的武林人物的區別，即使是面前的康寧，他也不能相比，至少康寧已經可以真正的算是一個武林人物了，他則不是。他還在為一日三餐煩心，特別是想到師父和義父，他們還在等待著他賺些金銀回去，給他們修幾間好點的屋子，讓他們住得好一些，吃得好一些。白江想到這些，心裡不由有些難過，情緒激蕩起來，再也不想面對康寧坐在這裡清談了，他要離開康寧，去好好想一想，以後他應該怎麼做。

康寧沒有注意白江的表情，還在不停地說著錢跟寶的區別，還在說著武林人物怎麼做。白江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最後直接站起來，也不跟康寧打招呼，一個人走出門去了。康寧看白江一句招呼不打就走了，心裡還有些不快，想一想，這悟到她已經把白江的心給說動了，芳心裡又不由浮現幾分欣喜。卻拿不準白江會有什麼變化，再看見白江高大粗壯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心裡更加擔心起來。

「我是不是做錯了？」

次日早晨，白江沒有開門起床，康壽去射門也沒有人應聲，去後窗查看，屋子裡早沒有白江了。康寧心裡更加沒有底，卻又沒有辦法找白江證實一下，想了想，什麼話也不沒有說，帶著康壽走了。她覺得現在不是跟白江談話的時候，至少現在白江心裡也許正亂，根本聽不進她的話，那就不如留待以後再找機會跟白江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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