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援救
白天和玉珠追蹤不久,已進入九華山區,身後金槍王一夥似乎也不怎麼急,或者說發現一路的屍體,判定前面有寶出現,正在想辦法求證,慢慢跟在白天和玉珠兩人的身後,等待時機將白天二人和寶物一同處理。
天黑以後,白天和玉珠追到一座山上,正不知向哪個方向追,山上升起一支火箭,紅色的光芒照得夜空大亮,連初升的銀輝也給它染紅了。待紅光消失,眼前雖然更黑,意思里還殘留幾分紅光的影子。
白天沒有動,玉珠有些急了,悄聲在白天耳邊說:「我們是不是追上去?」
白天停了停才回答:「我們身後的人似乎轉道從山前走了。」
「當然了。他們對九華山比我們熟悉,自然不會跟我們走冤枉路,早從捷徑追上去了。」
「所以我想休息一下,恢復一下幾天來的疲勞。以好保持體力,就會變故。再則,金槍王雖然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那把刀上了,找到機會保不定突擊我們,夜裡追上去危險性太大。」
「噢,果然有理!」玉珠一聽白天的話就從心裡讚歎,只有一個問題:「那把刀讓人搶去了怎麼辦?」她自己在心裡反覆一想,這個問題應該不是問題:「那把刀,或者別的什麼寶物,已經給武林各派追搶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結果,誰又能力在一個晚上把它搞定,據為己有呢!」不過,這些話玉珠可不敢說出口,反而問:「我們又去哪裡休息呢?」
白天沒有回答玉珠,反而手上一緊,摟住玉珠向山下急馳而去。他們走了不足四五里,趕到一個稍微平緩的南坡上,又看見一地的屍體,約有十多具,其中有一具呻吟了兩聲,雖然沒有動,兩人已聽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她是誰?」玉珠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女人,而且是一個聲音十分好聽的女人,她芳心大震,聯想到白天剛才的表現,認定白天認識,醋火不由冒起來,直問白天,不準白天過去施救。
「我不知道。怎麼了,我們一路來只看見她一個活人,不救她嗎?」白天對玉珠的表現十分不解,盯住玉珠問。
玉珠審視白天少頃,確定沒有危險,這才面色一緩說:「救自然要救,但人家是一個姑娘,你不宜去救,還是讓我來吧。」
白天也沒有多想,立即說:「你要救就快一點,看樣子傷得不輕,我查一下還有沒有別的活人。」
玉珠不再和白天廢話,幾步走過去,看清楚地上躺著的是一個身材高條優美的女人,年紀最多三十歲,臉上看不清楚美醜,只看臉形可以確定是一個長得不比自己差的女人。她一身俠女裝,頭向山下仰面躺著,胸前挺立雙峰,還真的是一個美女,嘴皮上有血跡,餘外沒有傷痕。玉珠蹲下去仔細查了查,與自己最初的判斷相同,不由暗自皺眉,現在就是不想讓白天相助也不行了。
「天郎,過來一下。」
白天應聲一邊查看一邊慢走過來,只看了一眼就說:「她好象受了內傷,你為什麼不給她吃藥呢?」
「我知道她受了內傷,所以才叫你過來幫她調理一下,再給她葯吃,救她一命。」
「你自己也可以幫她調理嘛。這裡就只有她一個活人了,餘下的人全都死了。」
「該死!」玉珠沒頭沒腦地罵一句,接著說:「你想辦法把他們都給埋了,人死入土為安,我自己救她,不用你管了。」
白天也不深究玉珠的話,如言走一邊去忙著埋屍體。玉珠扶起女人,立即感覺到她還是一個沒有嫁人的姑娘,更不想讓白天管這件事情。她伸手按上姑娘的命門穴,發現姑娘傷得不是很重,只是昏、軟穴受制,才使她躺著站不起來。玉珠以真氣疏通兩穴,姑娘也就醒了。
「是、是哪位姐姐?我已經好了,可以放手了。多謝姐姐救命大恩!」
玉珠放手,轉到姑娘面前微笑親著說:「你叫什麼名字,誰又好心制住你的昏睡穴,不讓你再拚命?」
「是我哥。他們——那個人是誰?姐姐,快叫他住手,不要把我哥埋了。」姑娘聽到身後響動,扭頭看見一個人正在埋屍體,立即大叫起來。
「為什麼?他是我丈夫,只是好心安葬這些屍體。」
「我哥沒有死。我哥不會死。」姑娘更加焦急地叫起來,同時想起身去阻止白天。
「好啦,我叫他別埋就是了,你的傷也不輕,別亂動,還是先吃一顆傷葯療傷吧。」
「姐姐。」
「好、好、好。」玉珠忙提聲說:「天郎,別埋了,這位姐姐說她哥沒有死。」
「沒有死?我已經查過了,十三個人全都死了,沒有一個人還活著。」白天遠遠地回答,沒有過來。
「先別管吧,等這位姑娘好一些再說。你再查一查,別真的沒有死也好施救。」
「好吧。請那位姑娘放心,我先不埋就是了。」
「這次你該放心了。來,吃下藥去,好好調息,大約天亮的時候,你的傷就可以好三四成了。對了,妹子是哪派弟子,叫什麼名字?」
「多謝姐姐!小妹太湖水鳳甘蘭,家父人稱長江一蛟甘舟。我哥修過我爹的天竺阿難神功,可以閉氣絕息,即使再重的傷也不會死。」
「原來是這樣。好了,快點調息吧,我會讓屈夫想辦法救他。」
「別,不要。」甘蘭女急叫起來,並因此噴出一口鮮血,把剛才吃的葯都給吐出來了。
「好、好,不救,不救,我們不救你哥。」玉珠對甘蘭生出三分好感,忙制止她再亂動,並再次取出療傷葯給她服用。
甘蘭見玉珠表情真摯,大為放心,這才閉氣調息起來。玉珠看甘蘭確實不聞外物了,這才向白天走去,見白天正一具屍體一具屍體地檢查。
「她的話你也聽到了,可有什麼發現?看她的樣子只有二十不到,她哥最多三十歲,還沒有找到嗎?」
白天指著旁邊一具四十多歲的壯漢屍體說:「我看這十幾人生前都是水上英雄,功力以他為最高,如果他不是那位姑娘的兄長,我就認不出誰是他了。那個漢子確實修過一種可以控制人身機能的功夫,但他心臟中了一劍,心室已經被洞穿,我不相信還能活過來。」
「是這樣我們也別管他,以免引起誤會。長江一蛟不是壞人,只是以水維生的無門無派有數高手,我們今天無意中救了他的女兒,總算沒有救錯人。天郎,我們真的在這裡等她清醒嗎?這裡血腥氣太重了,我真有些受不了。」
「是這樣我們去上邊樹林里休息,誰若闖到這裡來,看見一地的屍體,也不會注意到旁邊的樹林,我們也可以就近看護她。」
「好吧。」
兩人向上走不出十丈,也處在樹木深處,坐下調息一陣,兩人就休息了。兩人幾天來逃命拚鬥,確實累壞了,此時稍微安定,他們心情完全放鬆,很快就睡著了。
「哥、大哥——」
白天和玉珠被人吵醒,發現天已經大亮了,不由相視一笑,再聽到林外驚天動地的哭聲,他們又笑不起來了。
「天郎,我們還是走吧。」玉珠看白天想去看一看那個姑娘,忙阻止白天。
「不幫助那位姑娘了?」白天有些擔心地說。
「還是讓她哭個夠吧。這裡距長江不遠,相信她有辦法善後,我們不用多事了。」
白天覺得玉珠的話也對,不再堅持要幫助那位姑娘。兩人從林中轉下山,正想找人問一問,前面四五裡外又傳來兵器交擊聲。玉珠聽到兵器交擊聲就急了,探手抓住白天的手就想趕去看一看。
「我有些餓了,還是找一些吃的再追上去吧。」
「就怕他們走遠了。」玉珠很想追上去看一看,脖子伸得老長。
「你不是說九華山山深林密,古洞猶多嗎,我想得到寶物的人不會離開九華山。」
「好吧,依你。」
白天也不是不走,只是走得很慢,將注意力轉向打獵,希望獵一兩樣好吃的東西。他們的運氣還真不錯,向前走沒有多遠,白天就生擒一隻山雞,一隻鴿子。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撿些枯枝,再用石頭砸出一點火星,總算燒起一堆火,烤食兩隻野物。還沒有烤好,路上又來了一個人,正是昨天晚上見過的那位太湖水鳳甘蘭,長江一蛟的女兒。甘蘭看見兩人,直向兩人走過來,也沒有招呼兩人,只是拿一雙大眼睛觀察兩人,似是不敢肯定白天和玉珠是昨晚救她的兩人。白天抬頭掃了一甘蘭一眼,正想有些表示,玉珠已打出阻止的手式。白天不明白,也不好當著甘蘭的面問玉珠。
甘蘭身材高條,健壯豐滿,臉瘦長條形,一條挺直的鼻子秀美,很突出,只是嘴巴大了一些,笑起來可能要現出一口玉齒;她頭上是大明朝常見的三丫髻,經過一夜的苦難已經有些鬆散,披在頭上更顯三分野性,使她性感十足的身材更顯魅力;她的臉色原來很可能白皙如玉,現在浮現七分倦容和疲態,眼睛有些紅腫,樣子更惹人憐愛。
「我、我認識你們?」甘蘭以不敢肯定的語氣問。
「小妹妹,我們好象不認識你。」玉珠略微改變聲音說。
「昨晚有兩個人救了我,我還沒有謝過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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