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混戰
這六個人都是雙方的主要人物,每個人的修為都是當今武林的頂尖高手,這一動上手,威力可想而知。那巨大的力量把黃衣蒙面人的屍體撕碎,攪起漫天血雨,把現場搞得恐怖萬分,使一座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山溝,頓時變成修羅場。如此場景,無論是溝里的武林人物,還是懸崖上的旁觀者,一時間都看得呆了!他們一生行走江湖,殺人放火的事情大多數人都干過,卻沒有幾個人看見過、經歷過這種血肉飛濺,飄灑如雨的恐怖場景。因此,山溝上下,所有人都震驚了,那個洞口外面的正大門派弟子和金槍門弟子都把注意力轉到入溝口,沒有人再注意山洞了。
「佛光!金槍門搶到佛光了!」
突然之間,有人大聲驚呼起來。這一聲叫喊比軍隊的號令還管用,所有人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金槍門弟子,兩條腿也不受自己控制了,隨著大腦的活動,向金槍門弟子站立的地方衝去。
「上啊,不能讓金槍門的混蛋把佛光搶走了。」有人大喊大叫,生怕全山溝里的武林人物不去搶金槍門手裡的佛光。
如此一來,溝上,人影亂飛,如蒼鷹撲兔;溝外,鐵劍門和無門無派的人也不拚命了,猶如開始滾動的石流,由慢到快,沖向金槍門弟子;溝里,各大門派的武林人物也心生貪念,面子上、腦子還想等一等看,腳卻不聽腦子的話,全都向金槍門衝去。
金槍王最先反應過來,很快發現身後弟子手裡正有人手裡拿著一把黑黑的短刀,似乎正從頭頂上收回來。金槍王也不及想一想門下弟子是怎麼得到那把刀的,幾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抓過來,正想細看一看,溝上已經有人撲下來了。
從上面撲下來的是兩個人,從兩個方向相對撲到,若不錯開時間,兩人必會在金槍王的頭頂相撞。金槍王發現兩人,認出是鐵劍門火劍令主龔水和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矮胖老頭。他對火劍令主很清楚,可不敢想他們會在自己的頭頂碰在一起,當即將刀舉起,在頭頂連畫圓圈。三方面的動作都快如閃電,「卟卟」兩聲之後,金槍王頭頂落下兩節劍和鐵杖。兩個撲擊金槍王的人分別落地,似乎沒有受傷,但也沒有想到金槍王手裡的刀如此厲害,只一個照面就削斷了他們手裡的兵器。金槍王也沒有討到好,人雖然沒有受傷,手卻給震得酸麻無力,腳也陷進亂石地里足足一尺多。
火劍令主大吼:「黃首老匹夫,老夫不相信你那把鬼刀還能削斷老夫的寶劍。」手裡僅余兩尺多長的斷劍再舉,瘋狂攻向金槍王。
金槍王不及說話,再舉寶刀擋向崖上又攻來的三個人,身體輕輕閃過火劍令主的斷劍,沒有給火劍令主趁機攻擊撿到便宜。
「鏘鏘、轟。」
溝上攻來的兩個人一使刀,一使劍,一個空手,金槍王以刀接下兩個使兵器的人,本想以同樣的招式接下空手的人,那人卻狡滑無比,身似游魚,迫使金槍王與他對了一掌。
金槍王幾招接過,見懸崖上雖然還有人撲下來,卻已不是直接攻擊他,正想專心對付落地的五人,各大門派的人已經發動攻擊了,溝外剛才還在死命拚鬥的人也衝上來了。金槍王即使再自恃功力,心裡也生出三分懼意,覺得現在再不使出三十六計中的上上之計,他就只能拋出手裡的黑刀了。丟出黑刀是金槍王絕對不會做的事情,雖然這把黑刀出現得有些古怪,金槍王還是不想把到手的黑刀丟出去。金槍王有了這樣的想法,接下來怎麼取捨,他根本就不用想了,一個大大的「逃」字一閃出現在他眼前。
「結陣拒敵。」金槍王大吼,人卻跟著飛起,化成一股灰影向南崖上飛升而去。
「想跑,下去。」
有人恰好在南崖上,看見金槍王衝上來,想都沒有想一下自己的修為是不是金槍王的對手,立即迎上去,全力出手,想阻止金槍王攜刀逃走。他太小看金槍王了,只是一個照面,他就長嚎著如塤石一般砸向跟蹤追擊金槍王的人。
「金槍王,你敢傷我銀刀客的師弟。」
金槍王剛才聽到一聲怒吼,一道銀光已經出現在頭頂上,龐大的刀氣已經把他罩住,迫使他不能不停下來全力應付,否則他就要給來人一刀劈成兩段。
「銀刀客,老夫怕了你不成。」金槍王大吼一聲,也不看銀刀客的刀,只是將黑刀如槍一般直刺出去,直對刀氣的中心。
「鏘。」
兩人兵器相接,雙方都沒有損傷,只是阻止了金槍王逃走,讓金槍王死了逃走之心。金槍王落足在南崖上,另外一個人落在北崖上,一時間誰也沒有再出手的意思,準確地說是誰也沒有再出手的餘力了。
「上,金槍王受傷了。」有人大吼。
想撿便宜的人遭殃了,還沒有等他們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們就落到溝里去了,有人還能夠站起來,有人就這樣成了這條山溝里的石頭,同時掀起巨大的、恐怖的慘叫聲,真還有點驚天動地的意思。緊跟而上的人為這一聲聲慘叫驚醒,緊急剎住腳步,沒有再期圖去攻擊金槍王,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如此一來,幾乎在一瞬間,武林各方面的人物就把金槍王以下的山溝給填滿了,再也分不出誰是哪一派誰是哪一門的了。
「都給老夫住手。」有人狂嘯一聲,聲震山野,將懸崖兩邊的石頭震落下來不少,也把山溝里的各派武林人物給震得不敢亂動,更沒有人去攻擊金槍王了。
白天已經回到玉珠的身邊,還趁亂向下面移動了一點,好看得清楚一些。這也是玉珠干出來的事,要是依白天的主意,他們早就離開這條山溝了。
「天郎,那把刀是你見過的佛光嗎?」玉珠把這句話在心裡衡量了許久,還是沒有忍住好奇之心,向白天問出來了。
「是它。但是不是佛光我不知道。」白天臉上有些苦色地說。
「真是它!怪了,又是誰從哪裡把它找出來的,又是誰發現它,追殺到這裡來的?」玉珠沒有注意白天臉上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
「我不知道。據我知道的,它應該在羅家莊後院井裡,但無劍門門主帶著羅家莊大小姐回去找過,沒有找到,又把羅家莊給好好搜過,也沒有搜到。」
「啊,我明白了!」玉珠突然驚叫起來。
白天也給玉珠的話提起了興趣,偏頭注視玉珠問:「你是說羅莊主把刀藏在哪裡你明白了?」
「當然了。他必定是把刀藏在你挑水用的桶底下面了。」玉珠語出驚人,十分肯定地說。
白天有些不信,想想自己從來沒有給玉珠說過羅家莊的事,玉珠又是如何作出這樣的判斷的?白天心裡這樣想,眼裡自然流露出來,玉珠看見白天的表情,以她的聰明,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白天心裡想些什麼。玉珠芳心有些不安,生怕白天心裡生出什麼不好的想法,急謀對策,最後還是覺得堵不如輸,如果把白天心裡這個心結給解開了,她以後說話,特別是有關這件事時,她就不用這麼小心了。
「你的事江湖上早已傳開了,只是不清楚你為什麼傻得跑去無劍門,現在我想通了,你跑去無劍門必是中計自行投到。那個讓你去無劍門的人自然是無劍門門主了,他的目的不過是有人說你知道佛光的下落。但是,你事實上根本就不知道佛光的下落,或者說你給姓羅的用作媒子,你不知道佛光的下落你也知道了。由此推斷,姓羅的一定把刀藏在你日常活動的地方,以便有人問起你,你卻不知道,但你會告訴他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或者說姓羅的想讓你告訴他一些事。由此再作進一步的推斷,你活動的地方,以你當時的身份而論,只有三個:住處,井台,廚房。再根據三者與你的親疏關係,活動頻率,逐一推測,那把刀所在的地方又只有三個:井裡,桶底,水缸。井裡,太明顯,對了解內情的人來說,必定首先想到那裡,即使是不了解內情,聽說過你在羅家莊的情況,他都會想得到;水缸,也必定有人想到,肯定有人把羅家莊所有水缸都給砸成了碎塊,並且掘地三尺;桶底是我剛才想明白的,因為以前我沒有看見過佛光,以為它至少也應該是一把兩三尺長的寶刀,沒有想到它只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黑鐵短刀,正好藏在稍微大一點的水桶底下。因此一來,佛光的藏處就再明白不過了,只有兩個地方可以藏它,一是水桶下面,一是挑擔,兩者擇其一,水桶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對了,洞里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怎麼這麼聰明一個人,會攜刀向九華山跑,更不幸的是給武林人物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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