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為愛,為你
一連幾天的陰雨,讓初秋的院落處處粘濕沉重。透過層層的雨簾,看著他從問晴閣出來,那一室濃郁的紫述香仿若穿過厚重的濕漉,直抵鼻端,瀰漫到身周的每個角落……
「今日有些忙,晚膳時別等我。」
「好。」
「不去醫館了?」
「等會再去……」
……
「月兒……」
抬眸靜靜地等著你,你卻終沒說出什麼來。這般濃稠的甜蜜,被你看著她時一個專註的眼神,情急時候的一聲晴兒,從不讓人靠近的閣樓里日日繚繞的一味熏香,便撞出絲絲縷縷凄絕的裂痕來,在心底劃下婉轉晦澀的痛。是我不夠相信,還是我終抓不住,填不滿……
初秋乍涼,少兒易感冒,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天已經擦黑。
「青萍,掌燈吧。」
「哎~」
……
「千大哥!」
霍地從病案冊中抬起頭來,暖黃的燭光里站著的正是日夜牽挂著的挺拔的身影。
「小姐。」
「……可算是回來了。」此刻才算是透透徹徹地吐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
「小姐,千尋自作主張,帶回了一個人。」
心中疑惑,「什麼人?」
「小姐請隨千尋來。」
街巷拐彎處,蒙蒙夜色里,一個黑影倚著牆根艱難地站立著,雖然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卻憑直覺篤定便是那人。
「千尋,快把他扶進醫館。」
「小姐,他是……」
「我知道,先扶他進去。」
「多謝秦姑娘收留。」
「應該的,您客氣了。」聽他聲音極其虛弱,心裡著急,「千尋,快!」
診脈,檢查傷勢,眉尖不由得便蹙了起來。
「如何?」
「不太樂觀——您也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的。」
「貧道早知自己時日無多,秦姑娘不必費心了。」
「我可保您性命無憂,只是,您那幾十年的武功修為秦月怕是無能為力了。」
「……螂臂擋車,不要也罷。」
心中一沉,轉身開了藥方讓青萍去抓藥。
「施前輩要見見川兒么?」
「……好。」
「您好好養著,明日我便帶他過來。」
「多謝。」
煎完了葯端給他服下,已是**點了,留下千尋守著,欲回宇文府。
「月兒~」
「怎麼過來了?」
「回府見你不在,便過來看看。」望了一眼燭火通明的病房,「有病患留宿么?」
「是……施前輩。」
「……已歇息了?」
「嗯。」
「先回府吧。」
「明天跟姐姐去一趟小醫館。」
抬頭,無聲地詢問著我。
「你施伯伯想見你。」
晶黑的瞳眸里湧起一陣不安,便迅速地垂下了眼瞼。
「別擔心,他沒事。」
看著小阿牛通紅卻倔強的沒有半滴淚的雙眼,悠悠嘆息,司徒鏡這個結,不管是為了什麼,一定要解了。
「我施伯伯要見你們。」
對視一眼,相攜著走進病房。
「貧道無能,玲瓏索又落到那賊人手中了。」
「施前輩不必自責,此事因我宇文家而起,初曦自會還平府一個公道,給川兒一個交代。」
「貧道原以為那賊人只為破雙雲陣才犯下那般殺戮,如今看來,他禁不住玲瓏索的誘惑,野心已不限於此……貧道懇請千公子將貧道這殘破之軀千里迢迢地帶過來,一是為這事,玲瓏索本是不祥之物,不該現世,二來,也是想將川兒託付給二位。」
「……您放心,我們視他為親弟弟。」
「川兒年幼,慘逢巨變,加之當初貧道對他也有些誤導,未免會有些偏激,懇請宇文公子多包涵。」
「施前輩請放心,日後有我宇文府幾日便有他平川幾日。」
「多謝了。」
「您別再操心了,只管好好養傷,小阿牛他需要您好起來。」
「……秦姑娘好心必有好報的。」
心中咯噔了一下,初曦的手已握了上來,「不打擾前輩歇息了。」
……
「今天不進宮了?」
「今日陪陪你。」
見他神色間有些不安,知也是因為玉機子施雲龍剛剛的那句話,便道,「你忘啦,我是不同的。」
「月兒……」
一夜醒來,噩夢深深淺淺,怔怔坐在鏡前,捉起梳子梳頭,「啪」的一聲,低頭一瞧,硌地心也如被重重撞裂了一般。獃獃地握著兩截斷玉簪,那空茫茫的恐慌又劈頭蓋臉地襲來。
「昨夜沒有睡好?」
「嗯,老做夢。」
「今日便不要去醫館了,好好歇著。」
「要去看看施前輩的。」
「我送你去,給他查完傷勢就送你回來,好么?」
「……好。」這般恍恍惚惚,就放自己一天假吧。
馬車,搖搖晃晃。靠在他肩上,忐忑不安。
「大哥……」
「嗯?」
「我們……成親吧。」
……
「月兒,還不到時候,我不能委屈你。」
緊張等待時,嘴裡衍生出的那一絲苦澀,便沿著咽喉慢慢蔓延下去了……
「再休養半個月,前輩便可如常人般行動自如了。」
「多謝秦姑娘了。」
「前輩不必客氣,您對秦月有恩,秦月做這點事情是應該的。」
「……姑娘聰慧。」
笑笑將手中的銀針插入皮囊。
「還有一件事秦月想請教前輩,那玲瓏索,可還有什麼克制之法?」
「……玲瓏索天下無敵,唯宇文雙雲陣勉強能與之抗衡之外——別無他法。」
「……知道了,多謝前輩。」
「秦姑娘——」
壓下心中的萬般思緒,回頭淡笑著看向他。
「那賊人怕是快要掌握玲瓏索的要訣了,姑娘……該早做準備才是。」
「謝謝。」轉身離去。如果當時多想一想,再回頭看他一眼,結局是不是可以不一樣……
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來,「夜深了,先回去歇息吧。」
「再陪陪你。」
「今夜怎有些燥熱。」拉了拉領襟便起身要去開窗。
伸手勾住他,「別去~」
……
「月兒,你,快回屋去。」
嫵媚一笑,仰頭覆上他微微發燙的唇,第一次主動吻你,第一次……
「月兒~」嚶嚀一聲,便捧起我的頭用力地吻了下去,如此急迫,如此深入……
暈眩迷亂中,摸索著解了他腰間的襟帶。
「嗯——」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雙手勾上他的脖子,主動地糾纏著他的唇舌。
隨著他灼人肌膚的熱吻一路往下,反手一拉,絲滑的綢袍便順著背脊滾落至腳跟。
「月兒!」驚呼聲里壓不住的嘶啞與粗重的渴望。
浮起一抹勾魂攝魄的笑,**裸地往他已到了滾燙蓬勃邊沿的身上貼上去。他身上的薄薄的棉布摩挲得身子有些發癢,輕輕扭動,只聽得他鼻端的喘息越來越粗重,勾唇一笑,探進他的衣襟里,在灼手的脊背上笨拙地遊走……
「月兒,我——」
「我愛你。」
猛地一吸氣,抱起我放到了床上,扯掉了那最後一層薄薄的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