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騙我要受懲罰
「懦弱!優柔寡斷!」
不等男人說話,楚凝毫不留情。
希爾達暗暗為楚凝捏把汗,同時又恨不得叫一聲好。
他看不慣薄輕狂,更看不慣冷憶!
「返航。」
格開楚凝的手臂,男人倨傲的回眸望了眼還在不斷開火的直升機,冰封的眸子透出一抹嘲諷。驚雷接二連三,直升機在風暴中心,海天一色。
「是。」
縱然千萬般不願意,希爾到終究不敢違背帝少梵的命令。指揮著開軍艦的人,迅速調轉艦身,不片刻,消失在深海里……
不過半個時辰。
希爾達就接到島上傳回軍隊侵入海域的消息,下意識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男人。愧疚的低下頭,艱難開口:「少爺,剛才是我錯了。」
希爾達認錯,楚凝漂亮的面孔龜裂開。
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握緊。
修的精緻的指甲陷入肉中,她卻恍然不知。
薄輕狂竟然敢……竟然敢……動用海空兩軍。薄家竟然還敢縱容他的行為,幫他調動了海空兩軍的精銳!
這個冷憶,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排山倒海,認真誠懇道歉:「抱歉,剛才我說的過分了點。你應該早就料到了薄輕狂不是一個人來的吧?真的,很抱歉。」
「無妨。」
帝少梵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沉睡的女子身上。
就算在昏睡中,女子的眉頭,仍舊皺起。
彷彿,有什麼讓她在睡夢中也不得安穩。
不是薄輕狂以為落海的冷憶又是誰?
軍艦的內部空間極大,來來回回不斷有人從這裡走過。跟來的醫生仔細的檢查了冷憶的身體,確定只是嗆入幾口海水沒有其他損傷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撤去儀器。
「少爺,冷小姐沒事。」
「帝,你也讓醫生檢查一下吧。」楚凝擔憂的拉住要走的醫生,抿緊唇瓣,杏眸認真:「希爾達不是說你之前受了傷么?剛剛跳入海中,海水應該沾染了傷口吧?讓醫生檢查一下,不然發炎了就不好。」
「不必。」
「帝!」
楚凝焦急。
就在這時,軍艦進入了港口,沉默著的男人打橫抱起昏睡的女人,快步離開。
天色已經微微泛白。
島嶼上依舊燈火通明,仔細收拾了之後,富麗堂皇根本看不出之前才發生了動亂。僕人們見到疾步的男人,紛紛停下。
「歡迎少爺回來。」
異口同聲。
然而,男人的腳步沒有停下。穿過冗長走廊,終於,推開頂層的房門。驀然將手中的女人丟在床上。
房間里的輕紗隨著海風飛揚。
一如往昔的安寧。
范思哲的餐具,Edra的傢具,壁櫥燃放著印度宮廷熏香,鎏金色牆壁掛滿了世界名家畫作。頂級的毛毯隨意鋪在房間,無一處,不是精緻奢侈到極致。
可偏偏就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前一秒還寧可在海上遇險,也要逃離這裡!
「咳咳。」
冷憶吐出喉頭嗆住的海水,緩緩睜開眼。
在看到床頭站著的男人時,驀然坐起身,下意識的後退。
「你!」
千言萬語,哽住了。
帝少梵幽暗的目光落在醒來后一臉防備的女人身上,突然,笑了。
他笑了。
極盡世間筆墨,也無法渲染出那一抹笑容的驚艷絕倫!彷彿,山花一夜開至天盡頭,極光絢麗劃過。
彷彿顛簸山河,滄海桑田,只為這一抹笑容。
冷憶,呆了。
只是,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捏住,帝少梵的笑容驟然收斂,深不見底的眼睛里,萬里冰封:「你騙我。」
「我……」
「冷憶,你答應過我,會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
他不是用命賭了么?
她不也是出手相救了么?
既然如此,難道不應該就留在他的身邊么?
「冷憶,你騙我!」眸子明滅,尊貴如神袛的男人彷彿一瞬之間墮入地獄,強行扯著冷憶的下顎,禁錮著她的動作:「你說,如果沒了腿,你還會逃嗎?」
冷憶驚愕:「不行!」
「為什麼不?我為什麼要對你手下留情?」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手指溫柔拂過冷憶的唇瓣:「不如,你求我?」
「不可能,你動手吧。」冷憶倔強抿緊唇瓣。
「好。」
男人乾淨利落低下頭,卸了冷憶的腳踝。
劇痛之下,冷憶咬緊下唇。
「痛么?」
「你說呢?」強迫自己勾起個笑容反問。
「痛,就該聽話。」
「聽話?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會把自己當成你的寵物,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抱歉,做不到!」
挑釁的眯起眼眸,冷憶挑挑眉。
「如果下次有機會,我照樣會逃!」
男人的眸子,驟然緊縮。
撫摸著她臉頰的手頓了頓,隨即漫不經心=沖著她耳蝸吹了個氣,低聲道:「你以為,這島上有幾個劉李?」
他知道!
他竟然這麼快查出了劉李!
「你把他怎麼了!」
「背叛我的人,你說呢?」
冷憶不敢置信的質問:「你殺了他?!」
「他不該死么?」
「魔鬼!你簡直就是個魔鬼!他只是欠了胡漢一條命,為了報救命之恩才……」
「十年前,我從戰場救了他的弟弟。六年前,他家裡得罪黑幫,我再救了他全家。三年前,他參與地下賭博,欠下巨額債務,走投無路求我收下他。」帝少梵盯著冷憶的眼睛,一字一頓:「今天,他明知對我而言你意味著什麼,卻還是選擇背叛了我。冷憶,是你,會原諒么?」
不會!
答案是肯定的。
她不是聖母,做不到以德報怨。
可是……
「如果我求你呢?」
劉李就是再對不起帝少梵,卻從來沒有對不起過她。她向來恩怨分明,如果劉李因為她的事情死於非命,她做不到。
「呵……」
「你笑什麼?」
「你拿什麼求我?」
「我……」
冷憶語噎。
「冷憶,你一無所有!」男人的聲音,帶著刺。
這麼久以來,她在這座島上,唯獨有的,只有這個喜怒不定的男人寵愛。說到底,無論是僕人,還是希爾達,都是這個男人派來照顧她的。找碴被收拾的薛絡絡,對她隱忍的楚凝,說到底忌諱的也是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