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徐州（6）

第二天一大早，曹豹就被城外的鼓聲驚醒，當曹豹登上城樓的時候，見城外好幾個步兵方陣，前面的人都舉著巨盾，而後面的則扛著沙袋，而隊伍當中還夾雜數排霹靂車，看起來這些人是來填護城河的。

這時候只見黃忠一揮手，鼓手立刻擂鼓，而第一個方陣千人隊沖了過來。金雕營的兵士基本上都是新兵，下邳這戰正好讓這些新兵見見血、練練膽量。千人隊前面的人穿著重甲，舉著一人多高的巨盾，後面的只是帶了頭盔，胸前掛著鐵甲，而四肢則裸露在外，扛著沙袋。這些人聽到了鼓聲，立刻沖向了城牆，眼看著這些人都衝到了護城河傍邊。

「快……快放箭。」曹豹大喊一聲，城上的箭如雨點般射了下來。但是第一輪箭射下來的效果並不怎麼樣，這個千人隊前排的人把盾牌一豎，箭射到盾牌上，而個別的能射中人的也因為士兵身穿重甲，沒有傷到人，所以第一輪箭只有那麼幾個倒霉的抗沙袋的士兵被射中腿腳倒了下去。

這時候，盾兵停了下來，只見這些重甲盾兵或三或五站在一起，把大盾牌一併，形成了一個小的盾牆，而扛沙袋的士兵便立刻蹲在了盾牆後面。這樣子，城上的弓箭根本傷不到人。

遠處黃忠等人見此，滿意的笑著。

「金雕營的兵士雖然都是新兵，但現在臨戰有如此表現足見平時黃將軍訓練有素。」賈詡贊道。

「文和過獎了。現在才是開始，他們只是按部就班等真正與敵交鋒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考驗。」黃忠雖搖著頭但看他一直笑著的臉就知道他心裡也為自己手下的表現而得意。

曹豹見傷不到人，立刻命人停止射箭，以免浪費箭矢，而就在士兵放下弓箭的一霎那，就聽到城下張德軍一聲大喊，扛沙袋的士兵猛然沖向護城河，將手中沙袋扔了下去。

城上曹豹仔細看了一下城下的護城河的水笑道：「不用官那些盾兵，只等著敵人到了護城河跟前再射箭。龍鷹軍陣營中盾兵太多了，他們這般填法，恐怕等他填滿護城河，都要過個幾天！哈哈……」

「黃將軍，試探夠了。我軍進攻雖然損失不大，但是他們的準備看來也很充足。開始強攻吧。」趙雲這時道。

「恩，命令金雕營兵士在前，子義的黑狼營在後全力填護城河，所有霹靂車強襲城牆掩護步兵。」黃忠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隨著下令。

「等等……霹靂車別對著城上，對著城下的護城河投射沙袋。如果只是步兵去填護城河那會花去太多的時間，用霹靂車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將護城河填平。」賈詡阻止黃忠道。

黃忠三人互相看了眼，想想也對便下令下去。

城上曹豹見到霹靂車出動，一副理所當然，早就料到的表情，而等他看到霹靂車一輪投射后，不由「啊」了一聲。

「將軍，他們是望咱們的護城河投沙袋。」曹豹身邊的兵士也驚叫起來。

彷彿在印證賈詡所說的一般，當這些霹靂車將沙土投射到護城河裡以後，河水果然上漲了一大段，按照這個速度今天天黑之前，護城河這一面就會被填平。

城頭上曹豹皺了皺眉頭，其實在眾人眼中，護城河被填平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在護城河被填平之前，靠著城上的弓箭至少得讓龍鷹損失上一兩千人馬，但是看這個情況，龍鷹靠這些霹靂車來填護城河，弓箭根本傷不了張德多少士兵。

見到這個情況，曹豹只能嘆了口氣罵道：「TMD！龍鷹手下這些人真奸詐，我打得這麼多年的仗，霹靂車見過不少，不過都是打人、打城牆的，龍鷹這群手下居然用對著護城河投射，還投得那麼准。」

天黑時分，金雕、黑狼兩營已經把東面的護城河給填滿了，而由於霹靂車的功勞，張德損失並不大。於是黃忠立刻命士兵早些休息，待明日攻城。

第二日，曹豹早早就來到城樓上面，而龍鷹軍的兵士們也是飽餐一頓后開始準備等下的攻城，兩方都知道等下的戰鬥才是真正的較量。

曹豹巡視著城樓上的士兵，看著油鍋正熱氣騰騰的冒著青煙，滿意的一笑。這些徐州士兵畢竟訓練多年，而且有不少人經歷過黃巾之亂，所以對守城並不陌生，自己手下還有兩萬丹陽兵應該不會輸。

就在此時，曹豹聽到遠處響起了鼓聲，只見龍鷹軍已經出營，朝自己這邊而來，為首的仍然是舉著巨盾的士兵，後面跟著不少人，推著雲梯，而更多的人則抬著登城用的梯。霹靂車也被兵士們都推出營來開始布置在合適的位置。曹豹知道馬上龍鷹軍的人就要攻城了。

「命令咱們的投石車，他們的車子一見如射程就給我狠狠的打，咱們在高處射程比他們遠。」話音未落，就見金雕營的投石機全都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那麼遠就停下來，不是還沒到射程嗎？」曹豹看著北海軍已經開始朝拋石車上安放石頭，不由得疑惑道。

而周圍士兵聽了曹豹的話以後，紛紛好奇的張望著下面的敵軍霹靂車。而一塊塊大石頭正沿著一條詭異的弧線飛了過來，狠狠的砸在城牆上面，不少曹豹手下都被砸飛起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射程這麼遠！」昨天金雕營對著護城河投射曹豹還沒有怎麼在意，現在對著城牆上投射石頭它才猛然發現金雕營的投石車的射程比自己投石車射程遠多了，而且看砸過來石頭的大小與自己投射的石頭大小比，也大的多。

投石車雖然早在戰國時期就有了，但是畢竟是技術有限。歷史上官渡之戰中劉曄改進了投石車，讓投石車的射程和載重量都有大大的提升，這讓袁紹大感頭痛。而魯衡乃是魯班後人他改進的投石車技術是起源於他們家族數百年的研究完善，所以比起原始的槓桿投石車，龍鷹的投石車威力更大，射程更遠。

曹豹沒想到龍鷹的投石車能發這麼遠，回頭看看，發現剛才一輪射擊，自己身邊的士兵已經有不少人被砸的頭破血流，曹豹立刻喊道：「大家小心石頭！」

城外。黃忠等人見投石機有效，非常高興。雖然彭城內也有投石機，但是魯衡改進的投石機射程地卻是夠遠，城內的投石機雖然位置比城外的高，但是還是打不到金雕營的投石機。

黃忠喊道：「投石機繼續壓制，盾兵掩護雲梯撞車，前進！」只見金雕、黑狼兩營全都沖了上去，重甲盾兵在前，而雲梯和扛著梯子的士兵跟在後面。

「放箭……」曹豹急忙道。

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箭支，一絲微笑掛在了黃忠嘴角之上。黃忠對對自己的手下信心是非常充足的，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登上城樓。

果然，曹豹手下射的箭對金雕營的兵士的傷害並不是很大，很快就已經有人登上城頭。

「怎麼可能。敵人登上城頭了！怎麼會這樣！「曹豹大喊道。畢竟這只是正式攻城的第一天，兩方實力差距並不是很大，但是敵人卻攻上了城頭，這讓曹豹很驚訝。

這個時候，城下「嗙、嗙」的聲音傳過來，曹豹登時一愣，隨即曹豹立刻想到，這是撞車在撞城門了！

「把丹陽精兵掉上來，一定要守住這段城牆！」曹豹喊道。

黃忠冷冷的看著遠處的下邳，看著一個個士兵從城上摔下去，一個個士兵中箭倒下。黃忠心裏面雖然不是滋味，但這就是新兵必須經歷的一個階段，只有順利通過這次的考驗才能真正成為一個合格的兵士。黃忠知道，早一點拿下彭城，早一點結束這場戰爭，人死的就少一點！

一天的攻城終於結束，日落西山的時候，黃忠等人鳴金收兵了。

接下來的數日，張德的攻城利器雖然在開始的時候發揮了不少的作用，但是戰爭的主要因素畢竟不是武器，而是人！這點在冷兵器時代尤為明顯。幾日下來，曹豹已經對黃忠的攻城手法有了很大的了解。黃忠每次攻城必然會用大量的投石機掩護士兵雲梯等前進，讓城上的士兵無暇放箭。但是一旦自己的士兵到了城下，他們的投石機因為害怕誤傷自己人，所以基本上全啞火了。而丹陽精兵不愧是曹豹手下的王牌，這幾日，黃忠等人已經見識到了丹陽精兵的厲害。本來在黃忠等人看來，自己手下的黑狼營的兵士就已經夠厲害了，但是如今黃忠等人終於發現了，要是論起步戰，恐怕自己手下黑狼營還真不是丹陽精兵的對手。這些丹陽兵身手敏捷，與他們作戰頗為吃虧。兩軍這幾日進行了非常激烈的交戰，經過幾日的廝殺，兩邊人都已經殺紅了眼，畢竟已經有不少的兄弟袍澤死在了對方的手下，所以這幾日的戰鬥遠比前幾日要慘烈的許多。這讓黃忠等人非常的鬱悶。